見她听話不再動,男人也放松了手勁,得意道︰「想起來了是不是?證明你果然還沒忘記我嘛!我可是一天都沒忘記你的,從來白府第一天就想著見你,結果一直等到今天才算有了這機會!」
「趙聰……」白雨桐緩緩重復著這個名字,擋住男人模向她腰間的手,「我們還有什麼關系麼?」
趙聰笑了笑,「怎麼,白大小姐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所以不想理我這舊情人了麼?當年要不是我教你偶人厭勝,現在白芍藥能被人毒死?她不死,也輪不到你嘛,這樣算起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呢!」他說著,朝她臀上猛地一捏。ai愨鵡
「原來那偶人是你教唆的。」白雨桐沉聲道︰「把手拿開。」
她的語氣十分鎮定,甚至鎮定得有些可怕,就像在家里時,嚴肅的女乃女乃不動聲色開口對他說「給我跪下」時的樣子,趙聰心里一震,但手上柔軟的觸覺讓他很快就意識到懷里的什麼都不是,就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而已,他笑道︰「幾年不見,雨桐妹妹似乎膽子大了不少嘛,我記得當年你一見我,嚇得話都不敢說了,我把你一模,你就腿都發軟了呢,現在竟然還長脾氣了。」
白雨桐問,「你要做什麼?」
從之前的「把手拿開」到現在的「要做什麼」,趙聰猜測她是放棄了反抗,便越發將她摟向懷中道︰「放心,不做什麼,我能做什麼,不就是模模你……抱抱你麼……不過這回我得在京城多待幾個月,等你和那姓賀的洞房了,我再找你,嗯?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共赴巫山了……」
他雖然,但聰明著,萬一白雨桐婚前失身被賀雲棠當場送回來,那白家肯定要追究,到時候一定會查出他來,但在成婚後嘛,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白雨桐沉默半晌,說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也知道我將是賀雲棠的夫人,你有幾條命,竟然連賀雲棠的夫人都敢踫?」
趙聰眼里出現幾絲興奮︰「敢,誰說我不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你身份越高,我就越喜歡。再說……不管以後怎麼樣,今天該做的還是要做的,身子站那麼硬做什麼,以前又不是沒做過……」說著,他一只手就向她衣襟內探去,卻被白雨桐握住手腕。
他不理會她的阻攔,想象中她的阻攔就和撫模差不多,根本就是螳臂當車,結果她的手勁竟超出想象的大,讓他始終無法掙月兌。惱怒下,他在她耳邊狠狠道︰「別不听話,不過短短五年,你不會忘了你還有什麼在我手上吧?」
「什麼東西?」白雨桐問。
趙聰冷哼一聲,「不記得了嗎?那我就讓你重新記得,好在我當初留了一手。」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來,舉到她眼前。黑暗處,什麼都看不清,白雨桐只能依稀辨出那是個香囊。
「這香囊,可是我親手在你身上模出來的,當時我還說,這就算你給我的訂情信物了……今晚你最好乖乖听話,要不然我就只好去和你爺爺說,你十三歲時知道自己以後嫁不出出,正好踫見我來你家做客,所以在個沒人的角落里有意勾引我,還把這香囊送給了我……」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頓時兩人都不再發出聲音。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等走到他們正前方的路上,才看出來正是提著燈籠的丫鬟,丫鬟往周圍看了看,自語道︰「小姐這麼快就回房去了?」說著,繼續往前走去。
待她走遠,趙聰一只手已經撫到白雨桐胸前,以溫柔的語氣命令道︰「好了,現在你乖乖回房去,當著你丫鬟的面躺下,然後再偷偷出來,我們還是在這兒見面。」
白雨桐一動不動,緩緩道︰「要是我不呢?」
「不?」趙聰笑起來︰「你不會不,你也不敢不,你要是不,那你現在的什麼都沒了……當然只要你听話,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不就是模一下親一下麼,又不會少塊肉……幾年不見,你長大了這麼多,哪里都長大了……」
「我猜,五年前,你在角落里欺負了白雨桐,並威脅她不許聲張,還拿了她的香囊?」白雨桐問。
趙聰一邊模著她,一邊問︰「什麼叫你猜?第一個踫你的男人你難道不該記得清清楚楚麼?我記得當時你還哭啊哭的,我說等過兩年我娶你過門,你就哭得不凶了……你看,現在可是你先嫁別人的,我——」
他的話還沒玩,一只手就掐到了他脖子上,讓他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他知道這兒只有兩個人,就是他和白雨桐,那只手只能是白雨桐的,他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原本被他摟在懷中一動不動的白雨桐竟然不知何時掙開了他的胳膊,還一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他想笑,想說,一個女人還想掐死男人,雨桐妹妹你真是越來越好玩了,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舌頭也慢慢往外擠,他伸手要拿開脖子前那只細女敕的小手,但那小手現在似乎是包了一層柔軟肌膚的鋼鐵一樣,他根本就拿不動,一點也拿不動。
那鋼鐵一樣的手慢慢收緊,慢慢收緊,黑暗中,他仿佛能看見面前女人臉上平靜的神情。
終于感覺到了死亡臨近,感覺到這不是鬧著玩的,而是真的可能會死亡,他想叫救命,但叫不出來;想拿開她的手,但身體已漸漸無力……
他始終不知道,短短五年時間,當年那個被他抱住,連人都不敢喊的白雨桐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能突然出手,掐住他的喉嚨……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今晚從他捉住她開始她就沒有害怕過,她鎮定得異常,那種鎮定的確是像一個會殺人的人,他早該知道有什麼不對勁,但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不過片刻時間,趙聰的身體便像一癱爛泥一樣落在了地上,白雨桐提起他的尸體,身子如影子一樣飄向白府圍牆外。
……
丫鬟到房間時,白雨桐正好坐到床沿。
連忙點燃燈,丫鬟才吃驚道︰「小姐怎麼進房間來了也不燃燈,奴婢剛剛進來,還以為誰坐在這里呢!」
白雨桐靠在床頭,語氣輕淡道︰「有些累,就坐著了。」
「那奴婢馬上去準備水小姐沐浴,小姐沐浴完快點趟上床睡著。」
白雨桐點點頭,低下頭看了手心的香囊一眼,將它收入袖中。
第二天,白府客人趙聰的尸體在白府後面的傅家院子中發現,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傅家主母不守婦道多年,而趙聰也是個之徒,在家鄉就與許多有夫之婦有染,甚至威逼過好幾個閨中小姐,趙聰一來京城,就與傅家主母有所勾搭——案情僅僅進行到這里就被眾多力量壓了下去,因為無論是白家還是傅家都不想為了個和自己無關的人命抖出一堆丑事,甚至連趙家也放棄了調查︰相比整個家族地位而言,區區一個趙聰實在不算什麼。
……
……
天意漸涼,蘇幕回歸的日子也漸近。
在他回來之前,祁天晴的身體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那便是預期的那特殊的幾天沒來。這讓她大為吃驚,足足用了三天時間來接受自己可能在十七歲懷孕,十八歲生孩子,然後抱著孩子喂女乃的事實,當她用各種方法來被迫自己接受這樣的可能性、並開始用「母愛」來對待肚子里可能有的小生命時,那特殊的幾天又來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罵人,在一陣狂躁與郁悶之後,她終于恢復平靜,然後疑惑起另一個問題︰身體機能暫停二十五年後再復蘇,會影響某些細胞、某些功能麼?比如精細胞,比如生育功能……
如果一切正常,那在無措施無節制的情況下她真的隨時可能中彩,如果一切不正常……那這個問題就嚴重了,比上一個還嚴重。
祁天晴決定讓蘇幕回來後請大夫把把脈,觀察觀察狀況,據她所知,他已經二十五年、近乎二十六年沒讓大夫踫自己的身體了;然後,如果一切正常,她想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向他提出些建議,比如避一下危險期,或者體外那啥……不過他可能不大願意吧,畢竟一個四十五歲的老男人,誰不希望能老來得子?而且他這次回來兩人也算小別勝新婚了,他不激動過度都算好的,怎麼可能遵守那麼多規矩?
完了,如果他正好在危險期回來,那可真是要不得,概率又大,頻率也大,萬一來個二三胞胎……那不是折磨死人?
這些問題著實讓她抓狂了好久,直到蘇幕真的回來——她想了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難以招架的問題,然而在見到他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想太多。
君王出巡,總會撈些美女回來,比如隋煬帝,比如乾隆,可她從沒想過蘇幕會這樣。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女人會成為她的情敵,會讓她覺得受到威脅,那只有她;如果有那麼一個女人,讓她在蘇幕面前不自信,那只有她……她一直就知道她,也知道她在蘇幕心中的地位,可她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會真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