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派,這是青樓?這是妓院?明明看上去比王宮還高端大氣嘛,我要是個男人,一定天天住在這兒了!」祁天晴正驚嘆著,面前大門緩緩被打開,一名身著錦衣,裝扮華貴而又姿容傾城的女子從里面緩緩走出來。愛睍蓴璩
「夫人,此地不是青樓,也不是妓院,此地名為煙雨樓,還望姑娘莫要胡言。」女子停下,看著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禮貌性的笑意,卻又十分嚴肅,一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模樣。
祁天晴知道這是家自侍高雅的青樓,而這老鴇竟然也與別的地方不同,長得這麼過硬,里面姑娘肯定更加好看了,不由收起了之前興奮的笑,正經道︰「對不住夫人,我初來這地方,見面煙雨樓的恢宏氣勢,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才胡說八道。早听說過煙雨樓有位天香國色的夫人,一直想來見一見,今日見著夫人,我便確定那人一定說的就是夫人您了。」
女子只是輕輕露出一絲笑意,「多謝夫人美贊,夫人的美貌亦是天下無雙。」隨後又繼續帶著嚴肅道︰「敢問夫人來煙雨樓何事?」
祁天晴的笑微微有些僵,听這意思,好像這人是不太歡迎她進去啊……帶著不好的預感,她笑道︰「實不相瞞,我是替我家主人辦事,我家主人向來愛世間各色各樣美人,但他事務繁忙,無法抽身,所以我只好代他往四處尋邏了,听聞煙雨樓集天下美人于一處,所以特來看看。若有看中,必以重金答謝。」
女子仍然帶著笑,「謝夫人抬愛,只是煙雨樓不迎客。」
「我雖然是女人,但錢卻不分男女吧!」祁天晴立刻道。
女子笑道︰「夫人可先去打听好煙雨樓再來,煙雨樓,從來不被金錢所使喚。」說完,轉身就要離去,身後卻傳來一個淡然得有些涼薄的聲音︰「等等。」
女子回過頭去,只見雨中那馬車的車門又被拉開了些,露出里面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身雪白衣裳,一副驚人容貌,靜靜坐在那兒絲毫不露鋒芒,卻又華光畢顯,讓人幾乎不敢逼視。
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這是如意夫人唯一的念頭。
他緩緩從腰中拿出一個金牌來,女子一見,神色大驚,立刻就要跪下去,馬車前的侍衛開口道︰「夫人,我們公子可以進麼?」
如意夫人明白這是不願透露身份,馬上直起身,恭敬道︰「公子請。」
「公子請,那我呢?」祁天晴也趁機神氣起來。
如意夫人低頭賠禮︰「妾身方才不知夫人為何人,多有冒犯,望夫人見諒。煙雨樓大門為公子與夫人這等尊貴之人而開,妾身這就帶夫人上去。」
祁天晴轉過身跑到馬車下,「公子你看,都怪你懶,自己要找姑娘還得我打前站,害得我被人家攔著。」
蘇幕抬眼瞟她,不置一詞,她卻已經朝他伸出胳膊,樣子殷勤道︰「公子我扶你下來!」
雕花大門在兩人面前打開,花香酒香更濃,琴音也更清晰,讓人急著想往里看,只是門後卻還隔著個屏風,屏風旁坐著的客人倒是能看個明白,就是屏風後彈琴的女子看不清,透過畫屏,隱隱還能看見有身姿婀娜跳舞的舞女。
祁天晴正要湊到前面去看,如意夫人開口道︰「二位這邊請。」她的手指向旁邊一處樓梯。
這是要帶他們進包房啊,可是她壓根不想進包房,就像在下面看熱鬧呢!但這種時候,為了照顧自己不凡的身份,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躍躍欲試,扶了蘇幕往那樓梯上走。
樓梯打造得精致富麗,扶手上一路纏著紅色的絲綢花,一路緩步而上,祁天晴偷偷往底下瞟一眼,只見黃衣的舞女一個個都是前凸後翹,身材那叫一個人完美!而坐在中間撫琴的女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一眼就能分辨出她身上的不凡氣質來,身在這種男人堆里,卻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突然,她的目光與一人相對。
那人就坐在個不起眼的位置,樣子卻一點也沒有不起眼,反而讓人一眼就能看見——是個穿寶藍色錦袍的男人,臉上戴著副飛鷹面具,就像當初的蘇幕一樣,那面具遮了他額,遮了他的鼻,但留著下巴,那是一副英俊而稜角分明的下巴,竟帶著剛勁不可逼視的氣勢,就在她奇怪地看著他時,他的唇角微微上翹,朝她露出一個笑,然後輕輕舉起手中的白玉杯來。
這是什麼人?
短短一瞥,她已看見他身後兩個黑衣勁裝人,看見那勁裝人手上的武器,那定是兩個頂尖高手,而他們的主人,必定也是不凡的。祁天晴扶著蘇幕的手緊了緊,她突然後悔拉蘇幕來這里。
暫且不說夏侯翎的身份成謎,就說蘇幕這個堂堂國君,半夜獨自出宮已經極大的冒險,竟還來這種地方,這是何等的魚龍混雜之地,萬一正好踫到對他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她沒有保護他的能力,反而還要他來保護。
「二位請坐。」如意夫人輕聲說道,指引他們兩人進入一間裝飾極其雅致暖意襲人的大房間,在他們坐在榻上後問道︰「不知公子要觀舞,還是听曲?」
祁天晴半晌沒回話,蘇幕疑惑地看一看她,只好自己開口道︰「先上些酒菜。」
「是,妾身這就去吩咐。」
如意夫人走後,蘇幕看向她,「怎麼?」
祁天晴往他身邊挪了挪,不安道︰「蘇幕,我突然意識到我太胡鬧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為何?」
祁天晴問他︰「你不覺得你作為一個這麼尊貴的身份,只身一人,帶了個拖油瓶女人到這麼個什麼人都有的地方來危險很大嗎?」
「因為那戴飛鷹面具的藍衣男子?」蘇幕突然問。
祁天晴大驚,「你不是在認真走你的路嗎?怎麼連這都知道?」說完,她自己就得意起來︰「咱們家公子果然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不動聲色,卻把在場所有人都看了個遍,我還以為你就看了美人呢!」
「想為難你的人的也很多,你須小心行事,這種地方的確什麼人都有,以後就不要再來了。」蘇幕說道。
祁天晴抱起他胳膊,聲音嬌細道︰「怎麼,擔心我是不是?你放心啦,我不會再來的,再說沒有你的地方我都不屑于來!」說完,緩緩將手探向他懷中。
他伸手將她按住,「何事?」
她討好地笑︰「你那塊金牌,給我看看唄,我覺得那真是太威風了,一亮出來再有氣勢的人都沒氣勢了,那是什麼牌子?」
蘇幕不回話,她又說道︰「給我看看嘛,對了,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不都得有塊牌子麼?為什麼我沒有,連人家宮女都能有個小腰牌呢!」
「你在宮里,不需要。」蘇幕回答。
「那你不也在宮里嗎?你怎麼有?你就給塊我吧,就給你和你那一樣的,說起來你還沒給我訂情信物我呢,不如……」話未完,她突然伸手探進他懷中。她曾經和人練過偷技,雖然不能成個神偷,但像「扒手」這種職業偶爾也能湊和兼職一下,沒想到她自認速度飛快地探進去,卻依然被他攔住,將她一只手緊緊握在手中。
「有了這金牌,你定會四處作亂。」蘇幕說道。
「什麼作亂,你把我當什麼了,我不會我不會,我就是玩玩,你給我啦,我看看,我先看看嘛。」說著她就掙月兌他的控制,剛要往里探,他再次隔著衣服將她手捉住,「別亂來。」
「我要!」她索性強硬起來︰「今天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我堂堂王妃,怎麼能連一塊金牌都沒有,你都是王了,臉在那里就是身份,要牌子做什麼呀,而且你不是還有個傳國玉璽嗎?給我啦——」一邊說著,一邊死死掙扎,將他胸口衣襟弄得一團亂。
「好好坐下。」蘇幕幾乎是命令著,一手拉了她胳膊就要將她手從自己懷中拿開,她卻看著他被自己所賜衣服大敞的樣子以及臉上稍顯不自然的表情,陡然一愣。
雖然他身體沒有感覺,但他有視覺,有听覺,而且還有以往無數的經驗啊,更何況他還是個沒踫過女人的純情老男人,這樣他都能不自然了,那要是——
想著,她突然喊一聲「猴子偷桃——」說著就伸了另一只手往他胯下探去,蘇幕果然一驚,立刻就全力去攔她這只手,她卻趁機在他懷中猛地一撈,果然就模到個堅硬的牌牌。
「哈哈,兵不厭詐,還是被我模到了吧!」說話間,盡管因兩人的劇烈掙扎而重心不穩滾在了地上,盡管她雖然模到了那塊牌子,但卻模錯了衣服層,手里不是實實在在抓著牌子,還隔著層衣服,但她仍然抓著那牌子死也不松手,甚至急得不顧手中的衣服拿了牌子使勁往外拉,心一狠道︰「我把你衣服扯爛了算了!」
蘇幕看著頭頂的她,緩緩抬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那冰涼的觸感傳來,她卻莫名地心口一燙,抓著金牌的手不由松開,愣愣看著他迫在咫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