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的不快,但是也慢不下來。距離那場轟動全海城市的「死亡婚禮」,已經過了半年了。
「媽,我回來了。」
半年的時間,柯清堅持兩點一線。公司,家里。同學聚會她不去,公司聚餐她不去,彧仲約會她也不去。除了上班時間,已然成了純宅女一枚。
如此封閉沒有交際的生活,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那段時間,她瘋了一樣的去警察局自首,說她涉嫌謀殺簡驍離。但是,卻不斷的被警察拒之門外,並堅定的認為她沒有罪。甚至是,把她當做一個精神病人來看。
誰會閑著沒事兒一次又一次的說自己犯了罪?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整個海城市,除了當天到場的賓客,沒有人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只是簡單的知道那場婚禮很盛大,然後新郎莫名其妙消失了。後來柯清的閉門不出,也成了海城市人民茶余飯後的話柄,大家都認為她是棄婦。
當然,除了柯清自己,沒有人知道她就是那場謀殺的同謀。在外人的眼里,她很愛簡驍離。
而柯心平的眼楮,也是在那場婚禮的幾聲槍聲中復明的。醫生說,病人受到極大的刺激,是有可能這樣的。
那段時間,彧仲頻繁的來看望閉門不出的柯清,而柯清一直都是拒不相見。那段時間,她想過自殺,用自己的命來給簡驍離償命。但是,每一次她走在死亡的邊緣線的時候,都有人將她拉回來。
冥冥中,連上天都不讓她死。死了的人,是痛快。真正受折磨的,是活著的人。
沒錯,柯清覺得,這是上天給她最殘酷的懲罰。
半年的時間足夠淡化這件事情了,其實,只消一兩個月,當時的轟動也就淡淡沒人再提及了。
這幾個月,別人眼里的柯清就像是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她每晚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哪怕是這樣,近乎神經衰弱的她,還會半夜在被噩夢嚇醒。她夢見那場原本可以很美好卻又變得很血腥的婚禮,夢見簡驍離渾身是血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償命,一句一句讓她心髒疼的無法呼吸的質問像巨石一樣砸落。
淚,無聲的落下。
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一遍一遍的呢喃,又不敢放聲大哭。那種壓抑的痛,沒人再比她清楚了。
她自責,也心疼,是她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如果她早一點告訴他阿木的計劃,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是不是啊?
這樣自責的質問,她不止一次問自己。
她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簡驍離其實沒有死,他只是恨她,恨透了她,所以才不出現。不然,為什麼警察局不肯收她?
但是,通過夢境重現的婚禮現場,又殘忍的告訴她,他怎麼還能活?他一共中了三槍,只是心髒就佔了兩槍,這樣的致命傷,他怎麼還能活?
如果他還活著,他怎麼會不肯回來,怎麼肯拋下他傾注了所有心血的簡•行?現在的簡•行,是一個女人在管理,她不認識。
那一個月,柯清恨自己恨到就像瘋了一樣抽著自己的臉,紅腫不堪的臉讓柯心平疼的一直掉淚,但卻攔不住執著的她。
她是故意作踐自己的,盡管知道這樣並不能減輕她的罪孽。但起碼,身體痛了,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柯清回家的時候,柯心平還在廚房里做飯,而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是彧仲……
看著柯清需要用厚厚的粉底遮蓋的黑眼圈,彧仲心疼死了,勸的話他沒少說,但效果也是極小的。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後只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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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章是個過渡,明天好戲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