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 057 變化

作者 ︰ 窗外浮雲

「你不讓我報答你的恩惠,就等于是讓我欠著你的人情,我欠著你的人情,我就會時刻都記著,這不是讓我時刻都在想著你嗎?花憐,其實你想讓我時刻想著你,你可以明說的,我對你還是很大方的,絕對會順著你的意思去想著你的,你真不用如此拐彎抹角地讓我想著你……」冷天煜痞痞的語氣說得花憐又是一窒,她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臉皮如此的厚?

眨了眨眼,花憐才淡淡地說著︰「不遠處有一間快餐店,雖然比不得你平時出入的大酒店,但味道還是不錯的,而且經濟又實惠。」

說完,她拿起了冷天煜送給她的盲人拐杖,她看不到拐杖是什麼顏色,不過唐熙告訴她,拐杖是最好的那一種,比她以前用的要好很多。

冷天煜看到她拿著他送的拐杖,他的眼楮變得亮晶晶的,覺得她那是間接握著他的手。因為拐杖是他送的!

強詞奪理,是冷天煜的強項。

花憐往花店外面走去。

冷天煜看著她,問著︰「你的意思是讓我請你到那間快餐店吃飯?」

花憐頓住腳步,扭頭面朝著他,又眨著她那雙大大的眼楮,語氣還是淡淡的,「不喜歡對吧?沒關系的,你算是請了,就這樣吧,我的人情,你也還了,你就不必時刻地想著我了。」

眸子一沉,冷天煜知道她其實不想陪他吃飯。他偏不讓她得逞,快餐店就快餐店,吃一餐又死不了。

「走吧。」

冷天煜擲下話,自己率先走出了花店。

「老板,你要出去?咦,帥哥又來了。」送花剛回來的崔小妹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來,笑問著。冷天煜臉沉沉的,眼神冷冷的,唇抿得緊緊的,對崔小妹的笑臉相問理也不理,他討厭花憐的兩個花痴工人,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座大金山似的,都想撲到他身上來。

崔小妹痴迷的眼光一直隨著冷天煜打轉,覺得這個帥氣大總裁太帥了,見一次,就讓她發一次花痴,真希望他來找的人是她,而不是她那個盲人老板。

「快點,我餓了。」

冷天煜真想挖掉崔小妹那花痴的眼光,扭頭,他大手一伸,就拉住了跟在他後面的花憐,拉著花憐就走,花憐從他粗暴的動作中感受到他的怒火,讓她有點莫名,誰又得罪他了?不過她眼下要吩咐的是崔小妹看店。

「老板,你可別出去太長時間呀,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崔小妹有點酸溜溜地看著冷天煜拉著花憐走,對著兩個人的背影提醒著。

冷天煜臉一沉,覺得崔小妹在欺負花憐,花憐是老板,崔小妹是工人,老板外出多長時間,需要工人來限制嗎?

頓住腳步,他扭頭陰冷地瞪著崔小妹,陰冷地質問著︰「你是老板還是花憐是老板?」

崔小妹一愣,接受到他陰冷的瞪視,她訥訥地應著︰「我不是老板。」

「老板外出多長時間需要你來限制嗎?」冷天煜再質問一句,讓崔小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了,臉色馬上就漲得通紅起來。

花憐對她和韓華美都不錯,所以她們也習慣了這樣對花憐,也不覺得哪里有錯。此刻被冷天煜一質問,她就知道自己剛剛對花憐說的那句話有點不對,好看的小說:。

冷天煜質問崔小妹,讓花憐擰了擰眉,她不覺得崔小妹的話有什麼問題,不過冷天煜是在維護她,又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冷天煜也不給她機會說什麼,扭頭拉著她繼續走。

花憐想著要回話,冷天煜阻止了她,不讓她回話,扯著她快步地朝不遠處的快餐店走去。

「花憐,這個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呀,看樣子也是個有錢人,真想不到你能找到這麼優秀的男朋友呀。」才到快餐店,嘴巴快的老板娘就滿臉好奇又堆著笑問著花憐。這里的店鋪大都開了幾年的,彼此間也熟識。

花憐听得老板娘的話,下意識就想甩掉冷天煜的大手,他以往都是讓她自己走的,從不會拉著她走,不僅如此還會想方設法讓她摔跤呢,現在拉著她,讓她有點意外,也不習慣。

「花憐怎麼了?」

身邊的男人霸道地拉緊了她手,不讓她有機會甩掉他的大手,她的耳邊傳來了男人沉冷的質問。

冷天煜沉著臉瞪著老板娘,眼神冰冷徹骨,瞪得老板娘頭皮發麻,抓抓頭,又搔搔耳,不知道自己那隨便的一句話哪里得罪了這個帥哥。「花憐怎麼了?」冷天煜再冷冷地質問著老板娘,他是非常不喜歡老板娘剛剛那句話,什麼叫做「真想不到你能找到這麼優秀的男朋友?」花憐為什麼就不能找到優秀的男朋友?花憐除了眼楮不好使之外,哪里就比別人差了?憑什麼她就不能找到像他這般優秀的男人?

「那個……花憐,很好……很好……」

老板娘結結巴巴地應著,覺得花憐找的男人太酷了,酷到極點,酷到讓人想遁地走,永遠都不要被他瞪著。

那眼神呀……老板娘瑟瑟地想著,好像惡魔!

「天煜。」花憐像是猜到冷天煜為什麼生氣,連忙扯了扯手,低聲地說著︰「你別嚇著老板娘了,她是個熱心人,就是嘴巴快了一點兒。她是無心的。」再說了,老板娘的話也很現實呀,像她這樣的身有殘疾的女孩,怎麼能找到像冷天煜這般「優秀」的男朋友?

她是從來不會往那方便想的,因為她明白她和冷天煜的差距。

冷天煜沒有答話,唇又抿得死緊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讓快餐店急速降溫。倏地,冷天煜扭身,也拉著花憐走,低沉的話灌進花憐的耳里︰「我們不在這里吃。」

「可我喜歡……老板的紅燒茄子我最愛吃了。」花憐低低地說著。

聞言,冷天煜停下了腳步,偏頭定定地看著她。

她現在不是故意的,他能感覺得出來。

她喜歡吃紅燒茄子?

好,他記住了。

拉著花憐,冷天煜又扭身往快餐店而入。

快餐店不大,里面只擺了四五張桌子,平時客人們都是喜歡打包的,不過店里收拾得很干淨,看得出老板夫婦是個手腳勤快的人,他們沒有請工人,什麼都是夫妻自己動手,是間實實在在的夫妻店……

在一張桌子前坐下,冷天煜才放開了花憐的手,揚眉就看向了跟著進來的老板娘,老板娘都被他剛剛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嚇壞了,雖然進來了,卻是面對著花憐說話︰「花憐,你想吃什麼?」

花憐笑了笑,應著︰「先等等。」是冷天煜請她吃飯,點菜自然是冷天煜點,她看不見。

冷天煜拿起桌上簡單的菜譜快速地掃了一眼,沒有一道菜是他吃過的,好看的小說:。他不知道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于是便挑了最貴的幾道菜,末了又加上一道紅燒茄子。

老板娘讓他們稍等,便去忙了。

「花憐。」

「嗯。」

「花憐。」

「嗯。」

「我……花憐。」

「嗯。」冷天煜一連叫了三次,但都沒有下文,花憐也不生氣,好脾氣地應著。看著身邊的女子,冷天煜壓低了聲音,湊到花憐的耳邊,低低地問著︰「我們和好,行嗎?那天,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不過你也有不對的,你不該不理我,還有,你竟然讓宋婷婷給我送花!」最後一句話,他又說得咬牙切齒的。

先不說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僅是普通朋友,她就不能出賣他呀,不過,貌似,是他先不對吧,他利用她當擋箭牌。

花憐剔眉,他這是道歉嗎?道歉還不忘指責她。

他強吻她,她不理他,還不對?他利用她,她就不能惡整他一下?人家小姑娘喜歡他,喜歡到要命,她不過是好心幫了小姑娘一把,花,他可以不收的呀,最好就是每天都退回來給她,反正宋婷婷是給了錢的。

像是看透了花憐的心思似的,冷天煜咬著牙說道︰「我討厭女人接近我!」

「我也是女人。」

花憐不客氣地反駁著。

「是我接近你,不是你接近我,你例外。」冷天煜也是馬上就應著,還不望丟給花憐一記,看吧,我對你多大方,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不能背後整我。

花憐抿嘴,這倒是事實。

「宋小姐喜歡你。喜歡一個人沒有罪。」

「但她打擾了我,這就是罪。你是幫凶!」冷天煜就是不忘扯花憐下水,他就要讓她知道她的罪有多重。「我很忙,你知道嗎?」

「不知道。」

花憐眨著大眼,看著他,一臉的無辜。

冷天煜滿臉黑線,他是冷氏集團的當家總裁,不敢說日理萬機,但也忙得要命呀。她怎麼不知道他忙?「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很忙,我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緊,要開會,要見客,要應酬,要處理文件,你教宋婷婷給我送花,簽收花,也是需要時間的,你就等于是浪費了我的時間,你說還有愛心早餐,吃早餐需要更多的時間,你知道我那些時間用來賺錢,可以賺多少嗎?我用來簽文件能簽多少嗎?你說,你是不是幫凶?你如何賠償我?」

小氣巴拉的男人,開始發揮他的小氣本質了。

惡劣地計較著,惡劣地向花憐討著賠償,巴不得花憐把她的一生都賠給他,那樣他就大度一點,不計較了。

「那你還坐在這里干甚?還不回去上班?」花憐听了他一大堆小氣計較的話後,淡淡地甩了他一句,頓時讓冷天煜當場又窒住了,臉上的黑線密密麻麻的。

「花憐!」冷天煜重重地叫著,「拜你所賜,我才會坐在這里。」她擾亂了他的世界。

初相識的那天上午,她要是不撞入他的世界里,他又怎麼會坐在這里?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在這種小餐店里,這間店還沒有他家的浴室大呢。

「你讓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束花,我要是不多謝你,我過意不去,!」冷天煜又咬牙切齒的,眼里跳躍著兩束火苗,這個女人就是本事勾起他的怒火,但她也有本事讓他滅火,只要她淡淡地一笑,淡淡地和他說話,他的怒火就很不爭氣地遁走了。

花憐抿抿唇,沒有再接下他的話題。她知道她幫宋婷婷出餿主意,讓他很生氣,她意外的是,他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可她感覺不到問罪,反而感受到他對她的一種寵溺。

對,就是寵溺。

雖說認識的時間不長,她也知道他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一個願意遷就他人的人,可現在他對她顯得相當的有耐心,沒有罵她,沒有沖她大發雷霆,哪怕他氣得咬牙切齒的。他要她陪他吃飯,算是另類的懲罰兼賠償,她說要來這間快餐店吃,他不願,但終是來了,並不像以往那般霸道地把她帶上車,這是遷就。

花憐不說話了,冷天煜也沉默了,他深沉又復雜的眼神一直盯著花憐看,花憐也不逃避,任他看著,反正再怎麼看,她的臉上都不可能長出金子來。

冷天煜點的菜很快就做好了。

「有魚?你點了魚?是糖醋魚。」菜一上桌,花憐就低叫起來,顯得很開心。

瞄到她開心的樣子,冷天煜的神情變得柔和起來,他灼灼地注視著她,淺笑著︰「你喜歡吃魚吧。」

花憐點頭又搖頭。

她是喜歡吃魚,但她也沒有忽略自身的問題,她眼楮不好使,吃魚就會顯得麻煩了點兒,在公寓里,唐熙會體貼地幫她挑掉魚刺,冷天煜絕對不會幫她挑掉魚刺的。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故意點了她愛吃又不方便吃的菜。

冷天煜依舊淺笑著,他把那盤紅燒茄子擺放到花憐的面前,說著︰「魚多刺,你吃著不方便,所以你喜歡也別吃了,你剛才說你愛吃這里的紅燒茄子,現在我把你愛吃的擺放到你面前了,你可以盡情地吃,吃完了,我可以再幫你點的。」

花憐眨著眼,瞅著冷天煜,那模樣又給冷天煜一種錯覺,覺得她的眼楮是明亮的。他的意思是讓她這一餐飯只吃紅燒茄子?

冷不防一雙筷子塞到她的手里。

耳邊傳來了冷天煜溫和的聲音︰「吃吧……」

花憐握緊了筷子,也是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話來︰「你今天鬼上身了。」

「什麼?」

冷天煜臉一黑,眼神瞬間就變得暴怒起來,陰陰地瞪著她。

花憐察覺到他變了臉,她還是重復一次她剛剛的話︰「冷天煜,我覺得你今天鬼上身了,你的言行舉止不像你,你不會溫和地對我說話,不會體貼地塞給我筷子的,更不會遷就我的,所以,你今天不正常。請問,你是冷天煜先生嗎?不會是冒牌的吧?」

聞言,冷天煜的臉黑得像鍋底了。

他對她好,她就說他是鬼上身,他以往對她很差嗎?冒牌的?有誰敢冒牌他冷天煜?他鐵定把那個冒牌貨炸得粉身碎骨!

手一伸,一攬,冷天煜把不知死活的花憐抓進了他的懷里,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瞄到花憐還能淡定地把筷子擺放回桌子上,以免在過程中掉在地上,他的眼神又深了好幾層。

「冷天煜,超越友誼的事情,做一次,我可以不計較,當是意外,要是做二次,我可是會非常計較的。」花憐被他抓進了懷里,不慌不忙的,反倒涼涼地說著,讓冷天煜真想像上次那般惡劣地堵住她的嘴。此刻她雲淡風輕,看來那個強吻已經被她消化掉了。

「聞聞,好看的小說:!」

冷天煜的臉幾近貼在花憐的臉上,屬于男性的陽剛氣息撲鼻而來,花憐表面淡定,內心其實有著慌亂,冷天煜是她二十五年第一個如此親近的男人。

「聞聞我的氣味,你的鼻子不是比狗鼻子還靈嗎?你聞聞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花憐微愣,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她的笑又讓冷天煜很想吻她。

松開她,冷天煜再一次把筷子塞進她的手里,沒好氣地說著︰「在你的心里,我對你很差嗎?」他總覺得他對她已經很好了。

「不是很差,是非常非常差。」

欠吻的女人!

冷天煜被她的話氣得拿著眼把她柔軟的紅唇凌虐了千萬遍。

斗嘴,讓兩個人的冷戰破了冰,回復正常。

兩個人默默地吃起了飯來。

冷天煜把那道糖醋魚拉到自己的面前,把那些魚肉全都夾進了自己的碗里。

遠遠地看著的老板娘眼都直了,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天生的帝王,霸氣又貴氣,怎麼如此的小氣?

冷天煜認真地把所有魚肉的刺都挑掉了,不管是大刺還是小刺,一根都不剩,然後把裝滿了魚肉沒有半粒米飯的碗推到了花憐的面前,口氣沉冷,好像很不悅的樣子︰「魚刺我挑掉了,你放心吃吧。」

正在小心地扒著飯的花憐一愣,愣愣地面朝向冷天煜,大眼睜到最大,看她的樣子是很想看一下冷天煜的表情的,可惜她雙目失明,就算眼楮睜得再大,眼前也是一片的黑,什麼也看不到。她這個樣子,驟然成為一根刺,狠狠地刺進了冷天煜的心頭,讓他頓覺心痛如刀絞。

她要是不失明,她這雙眼楮該有多亮,該有多美呀!

花憐真的很震驚,她不是第一次和冷天煜一起吃飯,前幾次的經驗告訴她,冷天煜都是會利用她的失明在餐桌上欺負她的,第一次的辣椒宴仿佛是昨天才發生呢。這一次,他的舉動,真的讓她嘗到了震驚的滋味。

這個翻臉如同翻書的男人,居然會體貼她。

她心知他不是真正惡劣的人,也听過他用溫和的口吻對待他的女乃女乃,那是他的親人,他最親近最信任的親人,他會溫和對待很正常,可她不是呀。她充其量就是他的朋友,還是用來擋掉像宋婷婷那樣的花痴女子的朋友,他竟然也會……

一小塊味道鮮美的魚肉塞進了她的嘴里,她下意識就吞掉了魚肉。

「味道不錯吧,快吃,魚要是冷了,腥味重,就會不好吃了。」冷天煜在塞了一塊魚肉進她的嘴里後,又溫淡地說著。

「謝謝。」

花憐由衷地道著謝。

他對她態度的改變,告訴她,他們的友誼更進一步了。

快餐店的老板娘又看得眼楮都直了,最後又滿意地笑了起來,覺得花憐就該找一個如此霸氣又體貼的男友,雖然初初給人的感覺相當的惡劣,還好,對花憐是發自真心的好。

街坊多年,彼此熟識,花憐雖然是盲人,但她心地純良,為人溫和,極得街坊們的喜歡,花憐要是能得到一段美好的姻緣,大家都會打心里祝福她。

冷天煜沒有吃,他除了幫花憐挑掉魚刺,讓花憐可以放心地吃她愛吃但又不方便吃的魚,又幫她把一盤紅燒排骨的骨頭都挑舊,讓她只吃肉,好看的小說:。

反正一餐飯下來,他展現出來的都是從未有過的體貼。

飯後,他牽著花憐的手,走出了快餐店,散步于回花店的一小段路上,彼此都在沉默著。

花憐在回味著冷天煜的體貼,不知怎地,他的體貼沖擊波很大,沖擊到她的心靈了,讓她的心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很甜,很舒服。

回到店里,崔小妹又要給客人送花了,店里還是只有兩個人。

「宋婷婷那里,你得幫我擺平!」

沉默了良久,冷天煜低沉地開口命令著。「這是你替我招來的禍,所以你得去擺平!」末了,冷天煜還加了這樣一句話。

花憐嘀咕著什麼,冷天煜沒有听清楚。

「你在嘀咕著什麼?大聲一點兒。對此你有意見?」冷天煜瞪著她。

「我說你男子漢大丈夫,連一個女人都擺平不了,不丟臉嗎?」

花憐一仰頭,涼涼地說著。

然後四周圍都安靜了。

冷天煜陰冷地瞪著她,很想伸手就掐死她。宋婷婷對他並非是真愛,她只是痴迷他的俊美,自認為是愛,又因為她被寵壞了,習慣了看中的就要得到,所以才會對他痴纏著。他是人,雖然脾氣差了點兒,狠了點兒,要是有人真正地愛著他,他怎麼能感覺不出來?

他惡劣,讓很多真正的淑女都不敢接近他,不為名利的家庭,是不願意把女兒往他身上推的。這一點他知道,也滿意自己制造出來的惡果。宋婷婷纏他的時候也不敢過份放肆,他們之間還能相安無事。可是花憐一插手,就打破了相安無事的局面。

如果明天宋婷婷再給他送一束花來,他不敢保證他不會大發雷霆,劈了宋婷婷。

這一切都是花憐闖下來的禍,她反過來責怪他丟臉?

冷天煜沒有答話,瞪了她好一會兒,扭身就走了。

他走得讓花憐意外。

冷天煜走了,花憐又繼續守著她的花店,接了一個又一個訂花的電話。

直到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傳來。

「小姐,請問買花嗎?」

花憐剛剛接完了一個熟客的訂花電話,把話筒放下,她揚起職業式的微笑聞香迎出來。

凌蕊先是打量著溫馨小屋,最後視線才回到花憐的身上,把花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眼里有著不屑,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身材高佻,長得也不賴,但是個盲人,有什麼資格和她搶冷天煜?

花憐禮貌性的問話得不到回答,她便靜等著客人開口。

斂回自己不屑的打量眼神,凌蕊用著沮喪的語氣對花憐說著︰「我想要一束康乃馨,但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听到凌蕊的沮喪的話,花憐試探地問著︰「小姐,我能問一下嗎?你要買花送給誰?」

凌蕊美麗的臉上流露出更加沮喪的表情,說著︰「我和我媽媽吵架了,我媽很多天都不理我了,也不和我說話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想向我媽道歉,可我不知道如何開那個口,我想給她送花,又不知道我媽喜不喜歡。」

听了凌蕊的話,花憐猜測著眼前的女孩子年紀應該不算大,好看的小說:。她像個大姐姐一般安撫著凌蕊︰「只要你知道錯了,向你媽媽道歉,我想你媽媽肯定不會再怪你的。天下的父母都不會真和孩子生氣的。」

最後一句話落地,花憐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不曾見過。她的姓是孤兒院長給的,她的名也是院長取的。天下的父母都不會真和自己的孩子生氣,那她的父母怎麼忍心把她拋棄?如果不要她,為什麼又要生下她?生下她又不負責地拋棄,她何錯之有?

「真的嗎?」凌蕊擺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蒙如歌周末的時候約她一起喝咖啡,然後蒙如歌要求她接近花憐,和花憐成為朋友。她不知道蒙如歌打的是什麼主意,讓她接近這個有可能會成為她情敵的女人。不過蒙如歌說這樣做對她有好處,她相信以蒙如歌和她母親的交情,蒙如歌是不會害她的,便答應下來。她心里可是把蒙如歌當成了婆婆看待,婆婆讓她做什麼,她都會做的。

花憐飄遠的思緒被扯了回來,她連忙溫笑著應著︰「是真的。我幫你選一束最漂亮的康乃馨,你拿回家送給你媽媽,你媽媽肯定會很開心的。」

為人父母的,就算兒女送給她們一根草,他們也會當成寶的。因為他們在乎的不是淺膚的禮物,而是那份心意。

「嗯。」

凌蕊點了點頭。

花憐熟練地替凌蕊挑了一束康乃馨,熟練地包裝好,然後又拿起一張印有溫馨小屋字樣的卡片遞給凌蕊,說著︰「小姐,把你想對你媽媽說的話寫在這里,既可以向你媽媽表述你的歉意,又可以免去當面說的尷尬或者爭吵。」

凌蕊接過花憐遞來的卡片,忍不住又細細地打量著花憐,嚴重懷疑花憐不是盲人,因為她的動作很嫻熟,挑花,包裝,什麼的都是一氣呵成。

花憐大眼的無神再一次印證她的失明,凌蕊才放下心來。

花憐是盲人,她要接近花憐,獲得花憐的信任,相對說容易很多了。

凌蕊在卡片上隨便地劃了幾下,什麼字都沒有寫,反正花憐看不見,也不知道她寫沒寫。弄好之後,她把卡片和筆遞給花憐,花憐把卡片放進了花束里,然後笑著遞給了凌蕊,鼓勵著︰「小姐,你拿這束花回家送給你媽媽,你媽媽一定會開心的。」

接過花,凌蕊換掉了沮喪,換成了感激,對花憐說著︰「我叫凌蕊,我能問你的名字嗎?你人真好,你讓我更有勇氣向我媽媽道歉了,如果今天我和我媽媽能打破僵局,我天天都來你這里買花送給我媽媽。」

花憐笑,笑容更顯溫和,凌蕊不由自主地就被她溫和的笑容感染,重重的心機暫時壓下來,眼神也換成了純淨,落在花憐的身上。蒙如歌告訴過她,花憐雖然是盲人,但很聰明,而且感受能力很強,她出現在花憐面前,一定不能流露出壞心眼,免得讓花憐察覺。

「我叫花憐。」

「真有緣,我叫凌蕊,花蕊的蕊,你叫花憐,咱倆都是與花結緣的人。」凌蕊笑著。

花憐也笑。

「花憐,這是花錢。」凌蕊從自己的手挽包里拿出自己精致的錢包,從錢包里面抽出了好幾張的紅色人頭像,塞到花憐的手里,道著謝︰「謝謝你,我先走了。」

花憐拿著錢,一模,便叫著︰「凌小姐,錢給多了,不用那麼多的。」

已經拿著花轉身走的凌蕊頭也不回,只應著︰「不用找了,那是我多謝你開導我的報酬。」

花憐還想說什麼,已經聞不到凌蕊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了。

卻說冷天煜默默地離開溫馨小屋之後,馬上就回到了冷氏集團,好看的小說:。

回到他的總裁辦公室後,看到桌面上擺放著好幾盒快餐盒,他臉一沉,馬上就叫來秘書,秘書告訴他,他剛離開公司,就有人送了愛心早餐來,說是送給他的。下面的人又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還以為是他自己叫的外賣,所以便送到他的辦公室來了。

「總裁,這不是你叫的外賣?」

秘書很小心地問著,如果不是總裁叫的,那她就失職了。身為總裁秘書,卻讓外面的人隨隨便便就把飯盒送上來,萬一飯盒里裝的不是吃的,而是炸彈什麼的……

秘書的胡思亂想讓她白了臉。

「扔掉!」

冷天煜冷冷地吩咐著,俊臉上又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線。

是宋婷婷的愛心早餐,而且還是花憐那個該死的小女人教的追夫計劃。

秘書趕緊上前,提起用袋子裝著的飯盒,急急地退出了辦公室,快速地拿下樓去,吩咐保安扔到公司外面去,生怕真是炸彈什麼的。

冷天煜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馬上抄起了話筒,打電話給他另一個好友,雷風。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冷天煜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繼續打著。

這一次又是響了很長時間,還好總算有人接了。

「天煜,什麼事?」

雷風沉沉地問著,語氣里有著掩不住的疲憊。他是個醫生,今天凌晨市郊發生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死傷慘重,他參與救治工作,忙得要命,也累得要命了,他這個好友偏選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則……哼哼,休怪他拿手術刀把冷天煜打電話的手砍了。

「你在忙?」

「知道就好,有事就快說,我馬上又要幫病人做手術。」雷風惡聲惡氣地應著。

「把你醫院里最好的眼科醫生電話給我!」

「眼科醫生?天煜,你的眼楮出問題了?盲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做手術?」雷風疑惑地問著,據他所知,冷天煜這位惡少身體好得很,連感冒都少呢,眼楮平時利得像剃刀,會出問題?呵呵,那真是老天有眼呀。

「少羅嗦,你給不給?不給我把你那間醫院都拆了!」有求于人還凶巴巴的,這個世間上只有冷天煜。

「拆就拆吧,反正又不是我的。」雷風涼涼地說著。

「遲早都是你的,雷風,你可是助人為樂的好榜樣,馬上把電話給我發過來!」冷天煜陰冷地駁著,雷風一家人都是醫生,父親是醫院院長,母親是婦產科的權威專家,姐妹們都是醫生,他這個唯一的男丁,更是第一刀手,而且醫術也好,是雷氏醫院未來的接班人。

「你記著。」

畢竟忙,雷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這位惡少羅嗦下去,把自家醫院里眼科最好醫生的電話告訴了冷天煜。末了,還是有點擔心地提醒著︰「天煜,如果你的眼楮真的出問題了,一定要盡早來醫院就醫,免得拖出了嚴重的問題來,眼楮可是相當重要的。」

「我眼楮沒事!」

冷天煜知道好友也是在擔心他,他找眼科醫生,又不是看他的眼楮,他的眼楮好得很呢,他是為了某個女人才會找眼科醫生的。

在快餐店的時候,花憐拼命睜大眼楮,一副想看他表情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讓他涌起了一個念頭,他要讓她重見光明,其他書友正在看:。

「難不成是你女乃女乃?」

冷家那麼多人,只有老太太的健康才能讓冷天煜放在心上。

「我女乃女乃的眼楮比你的還好呢。你別管,你趕緊休息幾分鐘,免得你因為疲勞過度,幫人動手術的時候,出意外,你們家就虧大了!」惡少就是惡少,關心人的方式都是毒辣的。

「我真的很好奇除了你女乃女乃之外還有誰能讓你如此的在意?等我有空再挖你的八卦。」雷風說完便掛了電話,他也真的累了點兒,從凌晨到現在,他在手術室里忙了將近十個小時了,他的雙手不知道救回了多少人的性命,當然也有生命從他的雙手里溜走,讓他心生痛感。

身為醫生,卻眼睜睜地看著病人的生命流失,他救不回來,他會覺得痛,會覺得沮喪,哪怕他也明白醫生不是萬能的,不是神仙,沒有任何一個醫生的醫術真的可以達到起死回生的境界。

冷天煜不把雷風的話放在心上,掛斷和了雷風的通話之後,他又馬上打電話給眼科醫生。

對方听到他說是冷天煜的時候,有點意外,又極為小心地應付著他。

「一個人如果失明了二十幾年,還有機會重見光明嗎?」

冷天煜報上自家名字之後,馬上直奔主題。

「這個不好說,需要檢查過後才能確定。」眼科醫生小心答著,他連病人的樣子都沒有見到,手上也沒有病人的檢驗報告單什麼的,他哪知道對方失明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能否重見光明?

「你不是雷氏最好的眼科醫生嗎?」得不到確切的答案,冷天煜就凶了起來。

他恨不得馬上就讓花憐重見光明。

他要她看得見他,他不要看到她很想看他,又看不到的樣子。

她的眼楮那麼大,那麼美,要是添上神采,絕對是最漂亮最迷人的眼楮。他很想她用那雙漂亮的大眼楮看著他,他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眼科醫生一窒。

他是雷氏最好的眼科醫生不錯,但不代表他手上什麼資料都沒有就能說一個盲人能重見光明呀。惡少能講點道理嗎?

「冷總,你總得讓我看到病人的資料吧?我手上什麼數據都沒有,我怎麼能確定病人能否重見光明?冷總,你能不能先把病人帶到我們醫院來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檢查過後,我才能給冷總你一個確切的答復。」

冷天煜陰著臉,知道對方說的也是實話,「知道了。我會抽空帶她去檢查的,你們一定要給我檢查清楚,要是有什麼差池……」

「冷總,你可是我們未來院長的好友,誰敢呀?」

眼科醫生忍不住應著。

冷天煜不答話,掛斷了通話。

他的威脅是多余的,他還是習慣性地威脅,因為關系到花憐,那個輕易就闖入他心房的女子。他是整她,欺負她,可他心里比誰都希望她好。

下午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帶花憐去醫院檢查,但這件事得盡早安排,他知道的重見光明的法子便是換眼角膜,但眼角膜要等,如果花憐的眼楮只要做手術換眼角膜就能重見光明,至少她排了隊,就能盡早做手術。

所以,這件事不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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