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下午,還有半個小時才下班呢。」冷天煜連忙答著,拉著她往里走的動作半點都不願意停下來。他必須要在民政局下班之前讓花憐成為他的妻子,要是等到了下午,萬一唐熙下班回來,發現了他的意圖呢?
花憐沒有再出聲了,腳下加快了速度。
進了民政局,結婚登記處的工作人員熱情地招呼著他們︰「你好,你們是來登記的嗎?」
冷天煜點了一下頭。
花憐卻輕扯了一下冷天煜的手,在冷天煜扭頭溫和地看向她的時候,她小聲地問著︰「天煜,他們問的話有點兒奇怪。」她記得第一次和唐熙去辦營業執照的時候,工商局的人可沒有如此的熱情及友好,說的開場白也不是這一句。
冷天煜閃爍著黑眼珠,淺笑著說︰「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忘了我是誰嗎?」有他在,就算真正去工商局,人家也會對他熱情又討好的。
花憐眨眨大眼,想到他冷家大少爺的尊貴身份,便不作聲了。
冷天煜體貼地把花憐拉到了登記處前的辦公桌前,然後把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遞給了工作人員,又扭頭再一次確認地問著︰「花憐,出門的時候,你有記得把你的戶口本帶著嗎?你的店要續辦營業執照,是需要填表的。」
花憐一臉的淡定,這些她都知道,她又不是第一次來辦營業執照,只是冷天煜的話問得有點多余了,明明是他讓她把戶口本和身份證等證件都準備好的。花憐沒有多問,從身上模出了戶口本,遞給身邊的冷天煜,說著︰「我看不見,你幫我填表吧,謝謝了。」
「好。」冷天煜雙眸熠熠生輝,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她的戶口本。
花憐又模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把身份證也遞給了冷天煜。
接過了她遞來的戶口本及身份證,冷天煜把男女雙方的身份證遞給了工作人員,溫沉地說著︰「她看不見,所有表都讓我來填來,你們也不用多說什麼,更不要多問,只管按程序辦手續就行。」免得他們多說多問,泄露了他月復黑的計劃,要是領不到證,娶不到老婆,他就拆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看了花憐幾眼,原本覺得兩個人都不怎麼配的,因為冷天煜太帥了,而花憐雖美,卻不及冷天煜的帥,听到花憐看不見,明顯是個盲人,對方打心里同情起冷天煜來,又羨慕花憐。
冷天煜的名字又讓工作人員知道了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就是傳媒們經常報道的惡少,听到他的話,果真什麼都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趕緊就拿了兩份《婚姻登記表》遞給了冷天煜。
「花憐,你先坐好,我來填表。」
冷天煜拉扶著花憐在椅子上坐下,他自己也坐下,拿起筆,他迅速地代替女方填了一張《婚姻登記表》。
填好了女方的表,他才接著填男方的表。
花憐朝他道著謝,便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等著冷天煜代替她辦手續。心里還在想著,有惡少陪著來的感覺就是好呀,這里的工作人員看她的眼神,她是看不到,但感受得到,都是很友善的,帶著祝福。
祝福?
工商局的人祝福她?
嗯,估計是誤會了她和冷天煜的關系吧,冷天煜身邊向來不會有女人,她破天荒地成為冷天煜的女性朋友,才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冷天煜的女人。
想到這些,花憐便淡淡地笑著,大度地不去計較別人的誤會。
程序在走著,冷天煜偶爾會需要花憐配合,花憐雖然覺得這些程序和她第一次辦營業執照時的程序不一樣,也不疑有他,非常配合著冷天煜。
在照相的時候,冷天煜霸道地摟著她照相,倒是讓她的疑惑塞滿了心頭,忍不住問著冷天煜︰「為什麼還要照相?」而且還是和他的合照。
攝影師有點詫異地看向了花憐,張嘴想說什麼,被冷天煜一記凌厲的瞪視,她吐到了嘴邊的解說又趕緊吞了回去。這個帥氣的男人是很帥氣,看著賞心悅目,可他的眼神過于凌厲,過于尖銳,被他一瞪,總覺得冷氣自腳底竄氣,不知不覺中就害怕起來。
「沒事,你只管跟著我走就行,我不會害你的,難不成你不相信我?」冷天煜拉著她的手,故意板著臉。
「我信你,只是覺得這次辦照的程序很古怪,我記得第一次和唐熙來辦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花憐趕緊解說著,她是相信冷天煜不會害她的,可她心里的疑惑就是解不開呀,總覺得不對勁,可她眼楮看不見,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冷天煜。
「唐熙和我是不一樣的。」冷天煜低低地說著。
當然不一樣了,一個是女的,一個是男的。
花憐又不說話了,她以為冷天煜說的不一樣,是指身份不同,所以待遇不同。
花憐不再說話,冷天煜稍微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他還真怕聰慧的她發現了端倪呢,此刻,他有點慶幸她眼楮看不見,否則他肯定騙婚不成功的。等到他幫她治好了眼楮,她能看見的時候,哈哈,生米煮成熟飯,她也跑不掉了。
一會兒後,手續總算辦好了,冷天煜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了兩本紅本本,工作人員朝兩個人道喜,祝福著,什麼白頭到老的話,又讓花憐的疑惑深了一層,此時冷天煜把其中一本紅本本遞到她的手里,月復黑地說著︰「證辦好了,領到手了,我們回去吧。」
壓下了疑惑,花憐用手模著手里的小本本,覺得很奇怪,問著︰「營業執照什麼時候換成小本本了?還有,營業執照這麼快就能領到手了?效率真快!」
看來辦事的時候,有惡少陪著,他人脈廣,面子重,能讓速度大大地提升。
「甭管它什麼時候變成小本本了,反正證領到就行。」
騙婚得逞的月復黑男臉不紅,氣不喘地扶著一臉疑惑的花憐走出了民政局。
「天煜,這真的是營業執照嗎?」
出了民政局,被冷天煜體貼地塞進副駕駛座上的花憐還是疑惑地模著手里的紅本本,營業執照換成了小本本,怎麼懸掛起來,就算懸掛起來了,這麼小,也不顯眼呀,要是眼楮不好的,還以為她沒有營業執照,當她的是黑花店呢。
冷天煜笑著,人鑽進了車內,身子就往剛剛升格成為他老婆的某女靠過去,朝她素淨的臉上吹著熱氣,如流光一般閃爍著的黑眸掩不盡他的得意,性感的唇瓣似有若無地拂過花憐的臉,讓花憐有點意外,也有點臉紅地挪了挪身子,想著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花憐知道冷天煜喜歡計較,這個男人別看他像山一般高,小氣起來的時候,心比針眼還小呢。
他此刻把臉湊到她的面前,是不是想向她討報酬?
「花憐,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月復黑惡少強調這一句,就是不敢說他不會騙她。
花憐眨著眼,面朝著他,那樣子顯得既可愛又有點無辜的樣子。
冷天煜看得眸子一沉,伸手就把她拉過來,低頭就親下去。
反正她是他的妻了,他有資格,絕對的資格吻她千百回。
「天煜,我很感激你幫了我,用你的人脈關系讓我的營業執照在半個小時就領到了手,我請你吃飯吧。」花憐在他伸手拉她的時候,趕緊用手抵擋著他的身體,推著他,不讓他親下來。
冷天煜眼泛柔情,捉住她抵擋的雙手,拉開就低頭親上了她的臉,一連親了好幾下,他才滿意地說著︰「也該吃午飯了。」
花憐被他親得滿臉通紅,有點悶氣,她拭擦著被他親過的臉頰,忍不住悶悶地請求著︰「天煜,我們是朋友,你別再調戲我,行嗎?」欺負她眼楮不好使,就亂佔她的便宜。
虧她還一直覺得他不是輕俘的人,誰知道越相處,他越是……
冷天煜低低地笑著,大手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雙眼,卻不給她承諾。她都是他的老婆了,他想什麼時候親她,就什麼時候親,這可是身為老公的福利。
他向來是個小氣愛計較的人,有這樣的福利,他要是不時刻索取,那不是虧了?對不起,他冷天煜的人生宗旨里,就是不願意吃虧。
「系上安全帶,我要開車了。」冷天煜縮回了撫她雙眼的動作,柔聲提醒著,看到花憐被自己輕撫她雙眼的動作定住了,便又體貼地說著︰「還是我幫你系上吧,為女士服務,是男士的光榮。」他一邊說一邊替花憐系上安全帶。
花憐怔怔地看著他,他剛剛輕撫她眼楮的動作特別的溫柔,又充滿了愛憐,好像很心疼她的眼楮看不見了似的。從她失明到現在,除了唐熙,就沒有人發自內心心疼過她的失明,都是同情,更沒有人像他剛才那般撫過她的眼,連唐熙都不曾。
花憐的心劃過暖流,一股有點異樣的暖流。
她一直覺得冷天煜並非表面般惡劣,現在她感受到了,其實他也是上有血有肉的人呀。
可惜,她看不到,不知道他到底長著什麼樣子。上次,她模過了他的五官,憑著模到的輪廓,她在心里拼著他的模樣。
耳邊傳來他的話時,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呀,有時候氣死人,有時候又讓人感動不已。
冷天煜發動了引擎,把車開動,開離了民政局,融入了車流當中。
「老……花憐,你要請我去哪里吃飯?」冷天煜差一點就要改口叫花憐老婆了。
騙婚的手段不夠光明磊落,此刻他還是先忍忍吧,免得他一句老婆就暴露了真相。
「我老了嗎?老花憐?」花憐回過神來,听到他的叫聲,忍不住嘀咕著,她嘀咕完之後,就听到冷天煜呵呵地笑了起來。她又接著說︰「我可不像你,出入都是高級大酒店,我只能請你到上次那間快餐廳吃飯,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去,我也不會勉強的。怎麼說,你是冷家的大少爺,讓人看到你在那樣的快餐廳吃飯,還以為冷氏破產了呢。」
冷天煜偏頭看她一眼,寵溺地笑著︰「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要是沒有誠心請我吃飯,就換我請你吧。」反正婚後第一餐飯,他就要和她一起吃。
兩個人一起吃過很多次飯了,這一次給冷天煜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因為關系已經轉變,他是她的夫了,他現在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次對她,他只想好好地疼她,愛她,寵她,照顧著她。
花憐咂咂嘴,也笑著︰「我說的也是事實嘛。」
她和唐熙是存了點兒錢,但不多的,她還真的請不起冷天煜出入高級酒店吃飯。
「要不,你親自下廚為我做飯如何?」
冷天煜忽然要求著。
他音落,馬上就感受到花憐來自內心的瞪視,「天煜,你這不是強人所難,故意整我嗎?我是盲人,我什麼都看不見,哪怕我對我住的地方模熟了,可是做飯對我來說還是非常困難的,我根本就做不到飯。」他想吃她親手做的飯菜,這輩子估計都沒有機會吧。
冷天煜沉默下來,他從方向盤上騰出一只手,伸過來捉握住花憐的手,很認真地說著︰「花憐,我會讓你重見光明的,一定會讓你重見光明的,為了能吃到你親自為我做的飯菜。」
他前一句話讓花憐很是感動,交到這個損友,總算發現了他的心也是紅的,可他下一句話又讓花憐哭笑不得,敢情這家伙的好心就是為了那一餐飯了。
她又不擅廚藝,就算她的眼楮重見光明了,她親自下廚為他做飯,怕也是難以下咽吧。
「天煜,我發現你做每一件事都帶著算計,都要計算著回報,沒有回報的事,你估計永遠都不會做。」
冷天煜低笑著,騙婚成功後,他的心情好得無法形容,花憐已經听到他笑聲好幾次了,她真不知道辦照的人是她,她都沒有開心成那個樣子呢,他怎麼就能開心成這個樣子?「花憐,懂我者,非你莫屬。」
他說過,他是商人,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
他付出了,當然要求得到回報。
就像對她一樣,他愛上了她,她也必須要愛上他,哪怕現在她不愛,但以後,她一定要愛上才行,否則他就會覺得自己虧了。
兩個人一路上說著話,感覺路程很短,很快就回到了文明路致遠樓前面。冷天煜把車停好,扶拉著花憐下車,就朝上一次和花憐一起吃飯的小小快餐廳走去。
「天煜,等等,我先回一趟家里行嗎?」
花憐想把辦好的營業執照拿回公寓里放好,再下樓來吃飯。除此之外,她還想打電話給唐熙,現在這個時間應該下班了吧,唐熙怎麼還沒有回來?是工作太忙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平時唐熙下班後就往家里趕,因為要做飯給她吃,她要是不在店里,唐熙必定打電話給她。今天唐熙沒有打電話給她,才讓她擔心起來的。
「嗯。」
冷天煜應著,他的爽快又讓花憐覺得從工商局出來之後,他對她非常非常的好,好到讓她都嗅到了寵溺的味道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難捉模!
花憐在心里月復誹著。
冷天煜拉著她向她租住的公寓樓走去。
「花憐。」
冷不防一道驚喜的溫和叫聲傳來,接著便看到宋尋陽從一樓入口處,也就是電梯前面的小廳里走出來。
宋尋陽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穿著休閑服,但他的風度極佳,就算穿著休閑服,也掩不住他的翩翩風度。他手里還捧著一大束鮮花,不是玫瑰,可也艷得讓冷天煜想掐死他。
竟然敢給他的老婆送花,活得不耐煩了嗎?
「花憐。」
看到冷天煜拉著花憐的手,宋尋陽的眼神沉了沉,隨即恢復正常,他朝兩個人迎了過來,冷天煜馬上就霸道地攬上了花憐的腰,凌厲的眼神陰寒地瞪著宋尋陽。
「尋陽,你來了。」花憐沒有意外,像是猜到宋尋陽一定會來找她似的。宋婷婷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宋家人要是不再來找她,她反而奇怪呢。宋尋陽對她挺好的,更會來找她。
腰上的霸道大手讓花憐不適應,也覺得極為不妥,她在冷天煜的手背上擰了一下,冷天煜吃痛,可就是不放手,只是略略地蹙了一下眉。
宋尋陽的眼眸再一次沉了沉,昨天冷天煜在警察局里向他們宣告,說花憐是他的女人。其他人或許會相信,但他是絕對不信的,因為花憐告訴過他,她是把冷天煜當朋友的。花憐不是那種喜歡攀高枝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成為冷天煜的女人。可此刻冷天煜霸道地攬住花憐的腰,哪怕是冷天煜強行的動作,宋尋陽也覺得如同針刺一般難受。
「花憐,這花,送給你。」宋尋陽盡量不去看花憐腰間甩不掉的霸道大手,溫笑著把手里的鮮花遞向花憐。
花憐笑著,一邊手還在偷偷地擰著腰間的霸道大手,惡少發什麼神經呀,攬她的腰干嘛?另一邊手伸出,想接過宋尋陽遞過來的鮮花,以她賣花多年的經驗來看,宋尋陽送的花是代表友情,代表歉意的,老太太請求她勸勸冷天煜,不要讓冷天煜和宋家鬧翻,她其實也不想鬧得太大,只要宋婷婷受到教訓就見好就收的。宋尋陽送來歉意的鮮花,她才會想著收下的。
誰知道冷天煜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手就搶奪過那束鮮花,惡劣地把花往地上一丟,他惡劣的雙腳毫不客氣地往鮮艷的花束上狠狠地踩著,當著他的面就給他的老婆送花,當他是死的嗎?
他踩,他踩,他狠狠地踩,踩殘這些花,踩殘這些葉,踩殘宋尋陽的心意!
宋尋陽沉著眼瞼看著冷天煜把自己送給花憐的那束鮮花踩成了殘花敗柳,從中他可以看出冷天煜昨天說的那句話不是隨口說說的,冷天煜是真的把花憐當成了他的女人!
宋尋陽的心里掠過了淡淡的失落及不甘心。
像花憐這般好的女子,冷天煜這個惡少配不上她!
「天煜。」花憐听動靜,便猜到了冷天煜的舉動,她連忙低叫著,並且拉扯著冷天煜的衣袖,這惡少呀,能不能總犯渾呀,一犯起渾來就讓她很想一拳揍扁他!
「走。」
冷天煜踩了宋尋陽的花還不解氣,攬緊花憐的腰,他強硬地帶著花憐越過宋尋陽就走。
「花憐。」
宋尋陽現在不想和冷天煜因為一束花而斗氣,他的目的是想找花憐單獨地談談,既想關心花憐,又想替宋婷婷求得花憐的原諒。花憐是他有好感的女人,他不願意傷害她,但宋婷婷又是他的堂妹,他打小就當成親妹妹疼著愛著的妹妹,他更不願意看到宋婷婷因一時的沖動而鑄成終身污點。
他們的出身注定了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會成為媒體關注的對象,現在這件事已經被記者們報道出來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市民都覺得必須嚴懲宋婷婷,說宋婷婷仗著宋家的財大氣粗,就打砸傷人,惡劣得很,如果不嚴懲,就對不起律法的公正。
在這種時候,如果花憐還沒有什麼表示,那麼迫于大眾的壓力,就算他們宋家再多的關系,再大的財力,都無濟于事的。
唯一能扭轉局面的便是花憐了,她原諒宋婷婷,不追究,那麼這件事就能從台面轉到台下處理,也能減輕對宋婷婷的處罰。
「天煜。」花憐猜得到宋尋陽來找她是為了什麼,她想停下腳步,但冷天煜就是不讓她停下來,她稍微停頓,他就大力地扯著她往前走,在她想強硬地停下來時,冷天煜干脆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嚇得她害怕摔倒,趕緊摟上他的脖子。
宋尋陽看著這一幕,心里極不是滋味,花憐說只把冷天煜當成朋友,可她對冷天煜相當的包容,這種包容不是一般的朋友會有的。
「尋陽,記住我的號碼,等會兒我們再電話里談談。」花憐自知自己掙不過冷天煜,便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宋尋陽。
宋尋陽大喜,記住了她的手機號碼,可某個剛剛騙婚得逞,還沒有盡到丈夫義務的月復黑男卻黑了臉,他的老婆竟然摟著他的脖子,窩在他的懷里就把她的手機號碼告訴了第二個男人,她真當他這個老公是隨便當的嗎?
一進電梯,冷天煜也不管電梯里還有其他人,把花憐擠壓在電梯的壁上,低首就攫住了她的紅唇,重重地懲罰著他這個還不知道身份已經轉變的妻子。
花憐一呆,馬上就反應過來,她掄起了拳頭捶打著冷天煜,他竟然又像第一次那樣強吻她,帶著懲罰的意味。
他憑什麼老是這樣對她?
他憑什麼懲罰她?
昨天的事,明明她才是當事人,偏偏他不讓她處理,甚至她打算和宋尋陽談談,他都不允許,還因此懲罰她,他懲罰,她不怕,可他不該每次懲罰她都是強吻她。在他的心里,她是那般隨便的女人嗎?他想摟就摟,想抱就抱,想親就親,如果他想滾床單,是不是也會強行和她滾床單?
她怎麼就交了這樣一個朋友呀?
她想絕交呀,行不?
甩不掉他的唇,捶不開他的壓迫,花憐牙關一咬,咬住他滑進來的舌頭。
冷天煜吃痛,趕緊結束了這記強吻,低首森寒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狗兒!」
花憐臉現黑線,這家伙強吻她,她反抗咬他,他還敢罵她,果真惡少的稱呼不是蓋的,他簡直就是惡魔,而不是惡少!
電梯在這個時候開了,冷天煜抱著她出了電梯。
花憐沒有再摟著他的脖子,在生著他的悶氣。
回到公寓里,冷天煜把花憐放坐在沙發上,俊臉上很黑,眼楮里卻冒著火,他很想沖花憐大吼大叫,警告花憐不能和其他男人相處的,可是看到生著悶氣的花憐,他又吼不出叫不來,只得在花憐的面前來來回回地走著,一副有氣無處可發的樣子。
「你想我家里的地板都踏平嗎?」花憐听著他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的腳步聲,忍不住罵著。
「花憐。」花憐的罵,冷天煜不生氣,反倒微松一口氣,幸好她還願意和他說話,他真怕她又像第一次那般不理他,不和他說話,那樣他會抓狂的,他一抓狂,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可不敢保證。在叫著的同時,冷天煜已經在花憐身邊坐下了,扳著花憐的雙肩,逼著花憐面對著他,他低啞又霸道地說著︰「以後離宋尋陽遠一點!」
「為什麼?」
她也是把宋尋陽當成朋友的,只不過是一般的點頭之交。
「他是混蛋!」
已經把宋尋陽視為情敵的冷天煜,很不客氣地罵著。
「混得過你嗎?」花憐沒好氣地反駁著,讓冷天煜臉又一黑。
努力地壓下了心里的酸意,冷天煜和緩了語氣,在花憐耳邊低哄著︰「花憐,我對你好吧?我剛剛才陪你去辦證呢,你不能……」
「不能怎樣?天煜,我們是朋友,但不代表我只能有你一個朋友,我和宋尋陽才見過幾次,不,是一次都沒有見過,我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不過他溫和有禮,細心又體貼,我猜他絕對是個風度翩翩的帥哥。」花憐接過冷天煜的酸酸話語,卻又說了一些會讓冷天煜跳腳的話。
宋尋陽在她心里形象那麼好,那他呢?
「花憐,宋尋陽長得難看死了,你別被他的話蒙騙了,告訴你,最帥的人是我,我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冷天煜厚顏無恥時,簡直堪比城牆。
「你是惡少。」
花憐嘀咕著,就知道欺負她。
冷天煜臉又一黑,陰寒地瞪著他的妻子,這個女人,就是不能對她好的呀,每次一對她好,她就翹起了尾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他每次被她氣過之後,又是忍不住對她好。
嗯,他是不是很賤呀?
不過追老婆嘛,不賤點怎麼追得到呀?
臉比砧板還要厚的某男恬不知恥地為自己對花憐心軟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借口。
「花憐,我餓了。」
被氣得不行的某男忽然改變了策略,可憐兮兮地說著。「你可是說過了要請我吃飯的,現在都下午一點了呢,我都要餓死了,你請我吃飯,一點誠意都沒有。」
花憐眨著眼,臉現哭笑不得,不過惡少不想再和她爭吵下去,她也懶得再爭吵了。而剛剛在電梯里的那記強吻,花憐又是選擇暫時不去計較了。
或許她接受了他的吻吧,只是她還沒有正視。
默默地站起來,花憐打算把剛剛才辦好的「營業執照」放好,然後再請這個惡少下樓吃飯。
「你去哪里?」冷天煜伸手就拽住了她,急急地問著,擔心她扭身就回房不理他了。
「把營業執照放好。」
他的急切及緊張又讓花憐的心湖泛起了風浪,他對她,似乎,相當的,相當的在乎。
想到他多次的吻,花憐心知冷天煜對自己已經不單純了,可她還不能回給他同等的反應,因為她忽視不了他與她之間殘酷的距離,老太太對她印象還是好的吧,可老太太還是強硬地警告她,不準她和冷天煜往男女交系上發展。
可她的心……有時候會被惡少的溫柔,被惡少的體貼,被惡少的寵溺撼動,很想一輩子都得到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以及他的寵溺。
她是否學會了貪心?
冷天煜這才放手,讓她進房里去。
很快,花憐從房里出來了。
她又拿出手機給唐熙打電話。
電話通了,接听的人卻不是唐熙,而是一道淡冷的男音。
「對不起,我打錯電話了。」花憐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連忙道歉,正想掛電話,又覺得不對,馬上又問著︰「你是誰?這個號碼絕對是唐熙的,唐熙呢?你把她怎樣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唐熙出事了嗎?
看到花憐神情緊張,又听著她的電話,冷天煜這才記起了被他利用來讓仇明陽答應借人給他保護花憐的唐熙,唐熙還沒有回公司嗎?仇明陽該不會這麼快就吃了吧?那他……冷天煜有點心虛地別開視線。
「她喝醉了酒,在我的車上睡著了。」
淡冷的男音傳來,讓花憐略略地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她又說著︰「你能不能把唐熙送回來?我是她的朋友,我們住在文明路致遠樓,車費,等會兒我會給你的。」
听到自家老婆的話,冷天煜嘴角微抽,把仇二公子當成了司機使喚的,估計也只有自家老婆了。
仇明陽看了看躺在自己車後座沉睡的唐熙,淡冷地應著花憐︰「好,不過,車費,不用了。」
他的錢比冷天煜還要多,花憐的車費在他的眼里,一毛都不值。
「謝謝你。」
花憐自動地把仇明陽當成了好人。
等她掛了電話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唐熙不是在上班的嗎?怎麼會喝醉的?還在別人的車內睡著了?她想再打電話,冷天煜阻止了她。
「別擔心,我知道對方是誰。」
花憐狐疑地看著他,他是神仙,他能未卜先知?
冷天煜拉著她往外走,準備去吃他們領證後的第一餐恩愛飯,一邊走著一邊把他帶唐熙外出見友人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次,當然他不會讓花憐知道這是陰謀,為了保護她而算計唐熙的陰謀。
听了冷天煜的解說,花憐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還是很相信冷天煜的,既然對方是冷天煜的朋友,想必也不會趁唐熙酒醉而欺負唐熙的。
于是,花憐便請冷天煜再一次到上次那間小餐廳里吃飯。
還是冷天煜點菜,他依舊點了和上一次一樣的菜式。
花憐愛吃的紅燒茄子,他可記著的。而花憐愛吃魚,他也記著的。
他細心地,體貼地把所有魚刺一根不剩地挑出來,然後才把沒有了刺的魚肉放進花憐的碗里,他自己則吃著沒有肉的魚頭。
其他菜,如果是肉類有骨頭的,他也會細心地把骨頭挑出來,讓花憐吃最好的,也讓她吃得放心,不用擔心出現意外。
兩個人吃飽之後,仇明陽才把唐熙送了回來。
「你還粘著?」看到冷天煜還在,仇明陽有幾分詫異。
「咱倆彼此彼此。」
冷天煜瞄了一眼被仇明陽連扶帶抱地下車的唐熙,淡冷地應著。
仇明陽都說調查過唐熙了,肯定也知道唐熙是住在致遠樓的,應該是仇明陽知道得比他要早,他初見花憐的時候,就是拜托仇明陽幫她調查花憐的資料的。唐熙喝醉了,仇明陽沒有第一時間把唐熙送回來,而是讓唐熙在他的車內沉睡,不是和他一樣的心思嗎?
「唐熙。」花憐聞到了陌生的男性氣息,也聞到了好友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氣味,不過濃烈的酒味又讓她蹙起了眉。她想扶唐熙,仇明陽淡冷地拒絕著︰「你不方便,我來就好。」
花憐訕訕地點頭,心里覺得這個陌生的男人還是挺好心的呢。
冷天煜拉著花憐,仇明陽抱著醉倒的唐熙,一行四人再一次回到了唐熙和花憐租住的公寓里。
花憐告訴仇明陽唐熙的房間後,仇明陽便抱著唐熙進房去了,把唐熙放躺好,仇明陽意味深長地看了唐熙一眼,才扭身從房里而出。
「天煜,一起走。」出了房,仇明陽忽然對冷天煜說道。
冷天煜看他一眼,沒有拒絕,叮囑了花憐幾句,才跟著他一起走出公寓。
「明陽,怎麼了?」
冷天煜低沉地問著,神情嚴肅。
仇明陽不會無緣無故地要求他一起走的,必定有事想和他說。
「昨天的事情,你查了沒有?」
仇明陽淡淡地問著。
「還沒有。」他忙得很,忙著安撫花憐,給花憐安全感,又忙著挖仇明陽身邊的人,更要忙著騙婚,他還真的還沒有時間去深查昨天的事情呢。難不成他這個好友雞婆地幫他查了?
「宋婷婷脾氣沖動,不知天高地厚,她忽然對花憐態度大變,帶人來打砸傷人,是有人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讓她遷怒于花憐的,這件事,你見好就收。」仇明陽不是幫著宋婷婷求情,而是他的人幫冷天煜盯著冷家其他人的一舉一動,有很多事,總是第一時間傳遞到他這里,他和冷天煜十幾年的交情了,他不希望冷天煜落入了別人的圈套陰謀當中。
過去,他一點都不用擔心,可現在的冷天煜有了弱點,花憐是他的弱點,遇到與花憐有關的事情,難保他不會失去冷靜及感情用事。所以,他適當地提醒冷天煜一下。
冷天煜是個聰明人,他馬上就想到了蒙如歌,他的臉瞬間漆黑如墨,眼神也冷得刺骨,他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放心,我自有分寸!」別人以為花憐是他的弱點了,可以任意地算計他,給他套陰謀了,那是錯覺。花憐是成為了他的弱點,但他的冷靜,他的果斷是不會丟的。
因為丟了這些,他就無法保護他的盲妻了。
把她騙成他的妻,他是決定護她一生的,想護她一生,他就必須繼續像此刻這般強大,不,他需要更加的強大,強大到連女乃女乃都無法再左右他才行。
再說了,就算他不會見好就收,他家花憐也會見好就收的,她的心,終是善良的,她也覺得這件事她也有錯,雖說听了他的話,覺得宋婷婷需要受到教訓,她也是不願意讓宋婷婷年紀輕輕就給人生添上了抹不去的污點。
仇明陽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默默地走出了致遠樓,各自鑽進自己的車內,各奔東西,忙他們該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