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 062 騙婚(上)

作者 ︰ 窗外浮雲

握著支票,花憐嘴角微彎,扯出來的笑,看上去淡淡的,實則上充滿了嘲諷。有錢人,做什麼事就喜歡拿錢來解決。不錯,人,都愛錢,但錢不是萬能的,錢也有很多東西是買不到的。

「花憐。」老太太無視花憐嘲諷的笑容,還是拉著花憐的手不放,輕拍著花憐的手,那動作很溫馨,卻冷著花憐的心。「我知道,我這是強人所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著。你和天煜……或許你對天煜還沒有男女之情,但天煜對你是非常特別的,或許你不知道吧,天煜的身邊從來就沒有過女人,我還擔心他是不是對女人有偏見呢。上個周六的時候,天煜帶著你回家,我听得通報,都不知道有多開心,覺得老天爺有眼,總算讓天煜動了心,沒想到……」

老太太憐惜地看著花憐那雙大眼,冷家是大宅門,人多,事雜,冷天煜身為長子嫡孫,他的妻子必須要八面玲瓏,不管在公事還是在私事上,都要能幫到冷天煜。花憐眼楮看不見,需要冷天煜照顧,根本就幫不到冷天煜,只會成為拖累。

所以,花憐和冷天煜絕對不能。

「冷女乃女乃。」花憐輕輕地拿開了冷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手指撫著支票,卻是抬眸面對著老太太,淡淡地說著︰「我記得周六的時候,強調過了,我和天煜僅是朋友關系,並非兒女之情。」老太太憐惜她的眼神,她感受得到。她心里相當的平靜,反正她就是盲人,不管別人如何看她,這是事實,她也習慣了面對,不會覺得有什麼難堪。

在別人的眼里,或許她是可憐的。

可在她的心里,她覺得她不是最可憐的人,這個世界上那麼大,比她可憐的人太多了。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又聾又啞又盲的呢,老天爺只讓她看不見,但還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是對她的眷戀,她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惜。

「冷女乃女乃,這張支票很誘人,但我不會收的。」

花憐輕輕地把支票遞還給老太太,很認真地看著老太太,大眼眨著,讓老太太都有一種錯覺,或許她不是真的看不見,因為老太太從她沒有神采的大眼里看到了真誠。「冷女乃女乃,我听天煜說過,在家里,他是最信任你的,也說你是對他最好的人,我相信冷女乃女乃你也是真的很疼愛天煜,希望天煜過得更好,可是,冷女乃女乃,天煜在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他也需要一個朋友在身邊給他傾訴的。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的心是明亮的。雖然我的出身不好,但我對天煜的友誼是真誠的。我對他沒有任何的企圖,不會害他,不會算計他,我只希望他過得輕松一點,有疼他愛他的家人,有信他待他真誠的朋友。」

老太太定定地看著花憐。

花憐的話,花憐發自內心的真誠給她不小的一番震撼。

「錢,雖然可以換來很多東西,但真正的友誼卻不是錢可以換來的。冷女乃女乃,天煜內心其實很空虛,如果不是仇恨充溢著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該怎麼生存下去。他對他母親的感情太深了,也對他父親和小媽的怨恨太深了。他渴望的,從他母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了。」相識不過短短幾天,花憐卻憑著她細膩的心,感覺出冷天煜的內心世界。

老太太的眼神顯得錯綜復雜起來,更是定定地瞅著花憐。

「外面的人都說天煜是惡少,惡劣得像個魔鬼,可我覺得他的本性並非如此,他應該是個充滿正義的,有良心的男人。他惡劣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他一顆無奈的心。」

老太太沉默著,花憐塞還給她的那張支票,她慢慢地,下意識地揉成了一團。

半響,她低低地,又帶著嘆息,問著︰「這些都是天煜告訴你的嗎?你們相識不過幾天,他願意在你的面前談起他的母親?」

她的兒子及媳婦對冷天煜的確不是真心實意的,她活了將近九十年,這點虛情假意,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她也知道蒙如歌一直希望她培養冷天照為接班人,想讓冷天照先進公司里接受磨練,偏偏冷天煜恨意太深,冷硬地阻止冷天照進入冷氏集團,從而讓蒙如歌更加的不喜歡冷天煜。她也知道蒙如歌有手段,有心機,如果沒有手段,沒有心機,當年就不會輕易就搶走了自己的姐夫,霸佔了冷家大夫人的地位置,還成功地生下了兩位少爺一位小姐,徹徹底底地鞏固了地位。

說句實話,她更喜歡冷天煜的母親,和蒙如歌是一母所生,可性格完全不同。冷天煜的母親是個真正的淑女,有修養,有素質,有品行,又絕美動人,幾近完美的人。但蒙如歌當年其實是有孕在身的了,她為了自家的骨血,她又不得不接受蒙如歌這個兒媳婦。對冷天照等人,她雖然不像對冷天煜這般好,可她還是打心里疼愛的,畢竟都是她的孫兒。

多年來,蒙如歌表面對冷天煜極好,視為己出,可暗地里使了什麼手段,她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想到冷天煜從十二歲開始,面對的家人之中,就只有她對他最真心,老太太的心也抽痛了起來。正如花憐所說的,她也希望冷天煜能過得輕松一點,不要再被仇恨佔據了心靈,因為仇恨會讓一一個人變得瘋狂,會讓善良的人變成惡魔。她眼睜睜地看著冷天煜從一個溫恭有禮的好孩子變成了暴烈性格的惡少,心都不知道有多痛呢。

好不容易冷天煜遇到了一個他願意無條件又全心全意相信的人,而這個人又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他過得好,對他沒有企圖,沒有算計,她身為冷天煜的至親女乃女乃,難道就忍心扼殺嗎?如果花憐真的拿著錢走了,冷天煜會如何?

老太太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覺得自己竟然不如花憐這個外人來得無私。她疼愛冷天煜,總是建立在很多利益上,而不是無私的。

「花憐。」老太太再一次拉起了花憐的手,在花憐看向她的時候,她溫和地開口︰「冷宋兩家相交多年,宋婷婷對你是過份了一點兒,但冷宋兩家要是因為這件事而鬧翻了,對誰都不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天煜樹立那麼多的敵人吧?」

花憐抿了抿唇,淡淡地問著︰「冷女乃女乃是希望我勸勸天煜,讓他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嗎?」老太太笑了笑︰「花憐,你很聰明,一點便通。」

花憐略為沉默。

冷天煜昨天傍晚和她說的那一番話,也是相當的有道理的。不管宋婷婷是什麼身份,多大年紀,她那樣目無律法,隨意打砸別人的店,打傷別人,就是不能縱容。昨天來幫她的那些人幸好都是男人,哪怕不懂拳腳功夫,一點蠻力還是有的,才會只受點輕傷,要是女人呢,估計受傷更重,甚至出人命。難道宋家就要自恃財大氣粗,視別人的生命為螻蟻,一直包庇宋婷婷嗎?

「花憐,你是當事人,又是直接的受害人,如果你原諒了宋婷婷,對她是非常有利的,我想經過這一件事,婷婷應該也不敢了吧,怎麼說呢,她就是被她的家人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受到了教訓,她就會明白,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的。」

老太太最終的目的還是不希望冷宋兩家鬧僵。

雖說宋家理虧,可這件事說句實話與冷家是無關的,如果因此而和宋家鬧翻,老太太覺得冷家太虧了。

老太太也相信冷天煜不會畏懼宋家,沒有宋家這個朋友,他們還有鞏家,可她就是不想讓冷家無緣無故地吃這個大虧,所以才會在宋老太太打電話向她求助的時候,她馬上就生氣地找冷天煜。

她認為一切都是因為花憐而起,只要讓花憐離開了,或許什麼都會回復正常。偏偏花憐剛剛的一番話,又讓她不舍這個娃兒離開,在她孫子的身邊,她還真的找不到像花憐這般真心實意對待孫兒的人了。別看冷天煜死黨很多,大都是建立在利用關系上的。所以,她改變了主意,反正花憐能制住她的孫兒。

「冷女乃女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花憐一言帶過,不打算和老太太長篇大論。

老太太看她如此,也沒有再和她說下去,拍了拍她的手,便自沙發上站起來,花憐連忙也跟著站起來,老太太慈愛地笑著︰「花憐,你不方便,坐著就行,我也該回去了,天煜那里,希望你能多勸勸,你是他最真誠的朋友,他會听你的。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想強調一下,你和天煜距離太遠,我希望你永遠只當天煜的朋友!」

不再要求花憐離去,但不代表她就接受花憐發展成為她的孫媳婦。

花憐淡笑著︰「冷女乃女乃,感情上的事,誰也控制不了誰。」她無法保證自己不會愛上冷天煜,更不能保證冷天煜不會愛上她。

冷天煜已經吻過她兩次了。

第一次的時候或許是帶著懲罰的意味,但第二次絕對是情感的驅使。

她沒有正視感情,可她感受得到。

老太太的請求,她無法給予承諾。

花憐沒有給自己承諾,讓老太太的臉色有點難看,瞪了花憐兩眼,老太太沒有再說話,在管姨的扶持下朝外面走去。

花憐想送她,她丟回一句話︰「看不見,就別送了,免得摔倒了,還怪到我這個老太婆的頭上來。」

邁出的腳步活生生地僵住了。

花憐抿緊唇,面朝著門口的方向,目送著老太太的離開。

在老太太來找花憐的時候,冷天煜帶著唐熙約了仇明陽在維也納酒店見面。

唐熙雖然還是冷氏集團的秘書,可她不再是總裁的秘書,冷天煜今天帶著她外出,讓很多人都意外,也讓現任的總裁秘書擔心起來,擔心自己的職位不保了,雖說總裁脾氣不好,難侍候,可在公司里,總裁秘書和普通的小秘書相比,自然是總裁秘書的級別更高。

別說大家意外,唐熙都很意外,不知道冷天煜為什麼帶著她外出,而且還是讓她坐計程車的,他大爺有車,都是前往一個目的地,又是他帶著她出門,他竟然不讓她坐他的車。

要不是冷天煜說車費公司報銷,唐熙都要一路罵著冷天煜到酒店呢。

坐在豪華的包間里,唐熙有點坐立難安。

冷天煜不看她,可冷天煜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她坐著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不是扯上花憐,唐熙對這位惡少總裁還是很畏懼的。

「天煜,太陽從西邊升起了,你怎麼有空請我吃飯呀?還是一大早的,哎呀,我才剛吃過早餐呢,我要是知道你請我吃飯,我就空著肚子來,狠狠地宰你一頓。咦,小秘書,你也在呀。」在保鏢的簇擁下大步進來的仇明陽,人未到聲先到。

待他看到坐在冷天煜旁邊的唐熙時,迷人的鳳眸又變得亮晶晶的。

「仇先生。」唐熙連忙站起來,禮貌地叫著。

她沒想到總裁帶著她外出,竟然是約了仇明陽吃飯。

在她還是冷天煜的秘書時,都未能陪著冷天煜和朋友吃飯,因為這是冷天煜的私生活,她們當秘書的是沒有機會及資格參與。今天冷天煜帶著她出來和朋友吃飯,冷天煜心里打著什麼主意?

「小秘書,是你家總裁拉著你一起來的嗎?」仇明陽灼灼地看著唐熙,意有所指地問著。

他記得他這個朋友在意的是那個兩眼一抹黑,什麼也看不見的盲女花憐,今天怎麼拉著小白兔出來了?難不成惡少換口味了?

「仇先生,我叫唐熙。」唐熙淡笑著報上自己的名字,也是答非所問。

不是總裁要求她一起來,她敢自己來嗎?

仇明陽眨著鳳眸,淡淡地笑了笑,應著︰「我知道你叫唐熙,我查過了。」

唐熙臉一黑,他知道她的名字了還開口閉口叫她小秘書?查過了?他查她做什麼?

無視唐熙黑下來的俏臉,仇明陽坐了下來,看向冷天煜,問著︰「找我出來,又有什麼請求?」

冷天煜沒好氣地丟給他一記刀眼,應著︰「難道我請你出來,就一定要有所求嗎?我想你了,請你吃飯,順利看看你,不行嗎?」

他音落,仇明陽趕緊就往唐熙身邊靠過去,一臉怕怕的樣子,鳳眸亮亮地看著唐熙,說著︰「小秘書,你家總裁該不會是個基吧?我可是很正常的哦,你得保護我,別讓你家總裁染指我純潔的身體哦。」

唐熙錯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天煜卻抄起了桌上的東西就朝仇明陽扔去。

「天煜,可別傷著小秘書了。」

仇明陽輕輕松松地接住了冷天煜砸過來的東西,提醒著。

「仇明陽,我要你身邊的四個人。」

仇明陽盡打哈哈,冷天煜干脆也不客氣地直奔主題。

「我身邊的四個人?」仇明陽坐正了身子,瞪著冷天煜,「你冷家的保鏢還少嗎?少打我身邊人的主意。」他是什麼身份,冷天煜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貼身的共有八個人,是全天保護他安全的,對他忠心至極,拳腳功夫很厲害,冷天煜竟然獅子大開口,要挖走他身邊四個人,不就是斬了他一邊手嗎?

如果冷天煜需要他借一點人手用用,他隨時就可以安排十個百個給冷天煜的,唯獨他身邊的人,不能輕易動。

「我信不過他們。」冷天煜低沉地應著,在接收著仇明陽的瞪視時,他也不客氣地回瞪著仇明陽,「花憐需要人保護,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身邊的人最適合。」

「什麼?」

仇明陽的鳳眸瞪得像銅鈴那麼大。他以為冷天煜要挖走他身邊的人是為了自身的安全,別看冷天煜是冷家的大少爺,看似風光無限,其實比他危險多了。以他和冷天煜的交情,冷天煜真的很需要的話,他還是會不情不願地借人給冷天煜用用的,可是冷天煜挖走他的人,要保護的卻是花憐。

花憐在冷天煜的心里佔了那麼重的位置,重到超越了冷天煜自己?

「我家保鏢,我不能保證他們都忠于我,讓他們保護花憐,萬一他們不忠于我,反倒害了花憐。」冷天煜沉沉地解說著,在解說的同時,他看了唐熙一眼,唐熙听到他的話時,也大感意外,意外之余,忽然為花憐感到開心,因為花憐能得到惡少的真心對待了。

仇明陽也順著冷天煜的眼神看向了唐熙,然後他的眼神急轉,最後狠狠地瞪回冷天煜的身上,用眼神罵著冷天煜︰你竟然算計我!

冷天煜回他一記︰好說,好說。

仇明陽更怒,還好說好說?

冷天煜看出他對唐熙的特別,故意帶著唐熙一起來,然後又當著唐熙的面提出要求,而唐熙又是那個盲女最要好的朋友,唐熙可是把花憐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是他答應了冷天煜的請求,他心里又不甘,要是不答應,唐熙不明所以,會覺得他這個人太小氣,朋友想借他幾個人用用,他都不肯,會給唐熙留下不好的印象。

真是月復黑!

仇明陽在心里罵著冷天煜這個損友。

唐熙熱切地看著仇明陽。

總裁是為了花憐,她自然希望仇明陽能答應下來。她不知道仇明陽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可她知道仇明陽本事很大,冷天煜遇到什麼事,經常都是找仇明陽幫忙,每次都能輕松解決。

她覺得總裁既然提出了要求,那麼仇明陽身邊的人必定是最好的,想到花憐最近的遭遇,唐熙是巴不得仇明陽把他身邊的人都借給冷天煜,用來保護花憐呢。

接收到唐熙熱切的眼神,仇明陽又狠狠地瞪了冷天煜一眼,然後神色一轉,說著︰「什麼時候要?」

冷天煜眼神泛起了笑意,「現在。」

仇明陽抿了抿唇,扭頭看著自己身邊的保鏢,沉聲吩咐著︰「一會兒你們就跟著冷少走,他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二公子!」

那幾名保鏢低叫起來。

仇明陽俊臉一沉,語氣轉冷︰「我的話,你們不听了嗎?」

「可是……」

仇明陽眼神變得更加的凌厲,那幾名保鏢只得應著︰「一切听從二公子的安排。」

仇明陽這才滿意。

看向冷天煜,他又沒好氣地說著︰「人,給你安排了,還不帶走。」

冷天煜笑,朝他道了謝,還真的站了起來,帶著仇明陽身邊的幾名保鏢就走。唐熙看到冷天煜要走了,她也趕緊站起來,誰知道一只大手拉住了她,她扭頭,仇明陽亮晶晶的鳳眸看著她,放肆地要求著︰「小秘書,你總得陪我吃完這一餐飯吧?」

唐熙看向冷天煜,冷天煜扭頭吩咐著︰「唐熙,我先去找花憐,安排一下。這里就交給你了,放心,仇二公子絕對不會佔你便宜的。」

听到冷天煜說要去找花憐,唐熙趕緊說著︰「總裁,你放心去安排吧,這里交給我就行,我一定不會讓仇先生餓著肚子離去的。」

仇明陽嘻嘻地低笑著︰「最好里外都能吃個飽。」

唐熙眨眼,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仇明陽也沒有多說下去,冷天煜帶著人走了,包間里就只有唐熙和仇明陽兩個人了,酒店服務員此刻才上菜,分明就是冷天煜暗中指使,存心讓兩個人單獨相處吃飯。

致遠樓。

花憐在老太太離開之後,便坐在沙發上,模索著想把那張受到損壞又即將到期的營業執照粘合起來,昨天因為要整理收拾殘局,誰都還沒有空去粘回這張最重要的紙。

拿著透明的膠紙以及小剪刀,花憐先把營業執照拼合起來,她眼楮看不見,想拼合好執照很難,再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粘倒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停止了拼合執照的動作,接听電話。

「唐熙,我在家,我很好,我沒事,我沒有外出,你不用擔心,安心上班就行。」一接電話,花憐就先說了一連串的話。

「我不是唐熙!」

冷天煜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隱隱有幾分的不滿。

「花憐,你以為就只有唐熙才會打電話給你嗎?」

唐熙在她心里佔的位置實在是太重了,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唐熙擠掉。

「是以為。」

花憐老實地答著。

冷天煜臉一黑。

「因為你的時間太寶貴,我想鐵定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的。」

花憐接著說的話讓冷天煜的臉更黑了。

死沒良心的女人!

小氣巴拉的女人!

他真想又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吻得她全身酥軟,靠在他的懷里,軟綿綿的,只有那個時候,她才是溫馴的。

「下來!」

冷天煜決定大人小計小人氣,沉沉地命令著。

「為什麼?」

「我在你家樓下。」

冷天煜更加的沒好氣了,隱隱的怒火已經開始往上燒了,要是某個不怕死的女人還是駁著他的話,他保證會吻死她!

「有電梯,你自己可以上來。」

「我要你下來接我上去!」

花憐沉默。

惡少又犯渾了。

「花憐,我命令你三分鐘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

花憐還是沉默,人卻站了起來,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花憐!」沉默對冷天煜來說就是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燒得他渾身發黑,都要成灰了。

「我耳朵沒聾。」

花憐走到了電梯口,听到他的低吼,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干嘛又不說話?還有,馬上下來接我,你不接我,我就不上去。」惡少犯起渾來,讓人哭笑不得。

走進了電梯里的花憐笑著︰「更好。」

更好?

她的意思是,他不上來找她,對她來說更好?該死的女人,在她心里,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花憐!」

花憐掛斷了電話。

這下子惡少發飆了。

抬腳,他正想殺上樓去,卻看到花憐帶著和煦的笑容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整他!

冷天煜明白過來,馬上就跨到了花憐的面前,一記爆粟就朝花憐的頭上敲去,花憐捂住被他敲的地方,失笑著︰「我能和你絕交嗎?我實在不喜歡充滿了暴力的朋友。」

冷天煜俊臉又一黑。

不過他還不忘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麼,他扭頭看向了跟著他而來的那四名保鏢,四名保鏢點了點頭,冷天煜便示意他們可以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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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四名保鏢隱了之後,冷天煜才拉著花憐朝里走,嘴里還惡聲惡氣地警告著︰「你敢和我絕交試試?」

「去哪?」

花憐不理他的警告。

「上樓去呀,你下來不是接我上去的嗎?」惡少又惡聲惡氣地說著。

花憐咂咂嘴,好吧,她是下樓來接他上去的,沒見過如此渾的人,明知道她眼楮看不見,還要求她親自下樓來接他。

回到公寓里,惡少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茶幾上的那張還沒有粘好的營業執照,以及透明膠紙和剪刀,他的臉馬上又陰了下來,凶狠地罵著花憐︰「你在做什麼?你拿剪刀?你想剪斷你自己的手嗎?」

花憐朝飲水機走去,打算替他倒杯水,听到他的罵,她不在意地回應著︰「我會很小心的。我店里的營業執照在昨天的時候損壞了,我想粘好它。」

「你不會讓唐熙粘嗎?」

冷天煜真想馬上就把她鎖定在自己的身邊,不讓她隨時面對著那些可以傷到她的凶器。

在沙發上坐下,冷天煜拿起了執照,拼好,然後就幫花憐把營業執照粘好了。

粘好後,他拿起來看看,覺得還可以,才放回茶幾上,視線不經意瞄到了執照的有效期,說道︰「花憐,你的營業執照快到期了,需要續辦了。」

替他倒了一杯水,轉身回到他面前的花憐,一邊把溫開水擺放到他的面前,一邊應著︰「我知道。現在店受損,恢復營業還要一段時間,我想趁這段時間,把這件事辦好了。不過唐熙現在沒空,我自己去辦有點麻煩。」填表什麼的,她都看不見,所以她需要有人陪著她去,幫她填表。

「我可以幫你。」

冷天煜好心地應著,黑眸卻閃爍起來。

他忽然間有一個很好,對他來說很好的計劃。

他愛花憐,這一點,他看清了,也認定了花憐,不管他為什麼會愛花憐,不管花憐是什麼出身,不管花憐身有什麼殘疾,他愛了就是愛了。他要讓花憐成為他的妻子,他要把花憐納入他的羽翼之下,保護她,疼愛她,不再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及驚嚇,也向所有人宣告,花憐是他的女人,誰動花憐一根頭發,就是與他冷天煜為敵,就要承受他惡劣的報復及打擊。

他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惡名聲,他相信會讓很多人害怕的。

花憐聰明,心如明鏡,不可能感受不到他對她的變化,她沒有什麼反應,甚至不著痕跡地逃避著,他想一步一步地來,估計要花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他能馬上娶到她,不僅能斷了家人意欲在他身邊安排其他女人的念頭,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變成她的。

辦營業執照是需要戶口本這些資料的,不如他就……

「花憐,你有戶口本的嗎?」

冷天煜想到她是孤兒,不知道是否有戶口本,為了他萬無一失的計劃,他得問清楚再進行。

花憐點頭,「有呀,不過我的戶口本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有戶口本就好。

冷天煜在心里想著。

「我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松,有不少時間,我在工商局也有朋友,不如,你帶上資料,我現在就帶你去續辦你的營業執照如何?唐熙每天都要上班,周六日不用上班,人家辦證的又要休假,你想等唐熙陪你去,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現在有我這個現成的,可以幫到你的,你何不加以利用。」

冷天煜非常好心地提議著。

花憐想了想,覺得冷天煜的提議也不錯,便笑著︰「天煜,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覺得你的心是紅的。」

聞言,冷天煜滿臉黑線。

敢情這丫的,一直當他的心是黑的呢。

好,等會兒,他就讓她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黑。

「沒良心的女人,還不快去拿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很快人家就要下中午的班了。」罵了她一句,冷天煜終是不舍得多加責備她。

「知道了。」

花憐不知道一個大陰謀正向她涌來,她扭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要拿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

在花憐進房的時候,冷天煜趕緊躲到陽台外面去,破天荒地打電話給同父異母的弟弟冷天照,吩咐冷天照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戶口本送來致遠樓給他。

冷天照還在學校里,但接到他最敬重的大哥電話,他顧不得自己還在上課,溜出了學校,往冷家大宅趕。

冷天煜讓冷天照幫他送戶口本,也有他的原因。他在進行的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讓其他家人知道,免得壞了他的計劃。冷天照是蒙如歌所生,蒙如歌和他的父親最是疼愛冷天照,冷天照要從家里拿什麼出來,不會有人過問,也不會有人阻止。再者,冷天照十八歲了,已經考有駕照,可以開車了,才能幫到他。

花憐拿著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出來了。

她用一只袋子裝著,連同被粘好的營業執照一起。

冷天煜沒有動靜,她便問著︰「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我才來,你總得讓我喝杯水,坐一坐吧?」

冷天煜坐著沒動,端起了溫開水,慢騰騰地喝了一口。

花憐攏了攏秀氣的眉,沒說什麼,重新坐下,靜等著他在喝水。

「花憐,你會煮咖啡嗎?」

「會。」

「哦?」冷天煜意外地看著她,他只是隨口問問的,沒想到她真的會。

「你想喝咖啡?那你坐著,我替你煮一杯咖啡來。」說完,花憐把裝有戶口本的袋子放在沙發上,她起身就去替冷天煜煮咖啡。

冷天煜也跟著去。

他是很想喝上她親自為他煮的咖啡,但他也沒有忘記她的眼楮不方便,擔心會出意外,所以他得跟著。

還好,花憐很熟練地,成功地幫他煮了一杯咖啡。

看著她在家里像個正常人一樣,冷天煜忍不住心酸地想著,她得花多長時間,才能熟悉自如?

哦,對了,他還沒有帶她去檢查眼楮呢。

等會兒領了證,下午就帶她去檢查。

他一定要讓她重見光明,不用再這樣模一生。

喝完了咖啡,又坐了將近半個

小時,冷天照才趕到致遠樓。

接到弟弟的電話,冷天煜馬上就拉著花憐走,說著︰「民政……人家快要下班了,我們趕緊走,否則又要等到下午人家上班了才能辦手續。」

花憐不說話,心里卻在月復誹著︰還不是你自己在拖著。

拖到她以為他是在戲弄她,不是真心想幫她呢。

到了外面,冷天照迎了上來,看到被冷天煜牽著的花憐,他很意外,張口就想問,冷天煜卻投給他一記凌厲的眼神,嚇得他到了嘴邊的問話又縮了回去。

「拿來了嗎?」

冷天煜的語氣很冷,一點都沒有哥哥的口吻。

冷天照趕緊把自家的戶口本掏出來,雙手捧著遞給了冷天煜,眼神熱切地看著冷天煜,希望能得到冷天煜的友善回報。

接過戶口本,冷天煜淡冷地說著︰「你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冷天照臉上瞬間就充滿了狂喜,大哥的口吻還是淡淡冷冷的,但大哥那句話卻是帶著關心的,大哥心里其實還是在意他這個弟弟的,對嗎?

他拼命地點著頭,狂喜讓他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煜,是誰?」

花憐聞到了陌生的氣息,又听到冷天煜在和人說話,好奇地問著。

「沒有呀。」

冷天煜拉著花憐朝自己的賓利車走去,沒有看再看弟弟一眼,更沒有告訴花憐,冷天照是他的弟弟。

他這個淡漠的舉動瞬間讓冷天照的狂喜冷卻,怔怔地看著他拉著花憐走。

「是你的家人嗎?」

被塞上了車的花憐,問著。

他那句變冷的話有著淺淺的關心,他是個小氣巴拉的人,不是他的家人,他是絕對會漠視不理的,怎麼可能會說出帶著關心的話。

「花憐,咱們的時間很趕,我要開車了,你別問我問題了哈,影響了我開車,咱們就要等到下午才能領證了。」

花憐眨眨眼,一時之間也沒有意識到他話里的問題,營業執照哪是去辦就能領到的了?是需要好幾個工作日才能辦好的呢。默默地替自己系上了安全帶,花憐果真听話地不再問下去。

反正那是冷天煜的事,她作為朋友,只是好心地問一下,他愛說不說,對她又沒有影響。

載著花憐的賓利車迅速地離開了致遠樓,往市民政局飛速而去。

冷天煜趕在民政局下班的半個小時前到達了。

「快,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等到下午。」

把車停在民政局門前,冷天煜率先下了車,還一邊下車,一邊催促著花憐,很心急地想馬上就和花憐登記領證,讓花憐成為他的。

下了車,他繞過車身來,替花憐拉開了車門,拉扶著花憐下車,拉著花憐就朝民政局里走進去。

「是不是快下班了?要不,就下午再辦吧,反正還有些日子才能到期,不算很急的。」花憐體貼地說著。

壓根兒不知道她被拉進去的是決定人生大事的民政局,而不是續辦營業執照的工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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