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的眼楮?」蓮媽忍不住問著。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花憐淡淡地笑著,捉著被子的手又緊了緊,哪怕蓮媽是女人,她也不好意思在蓮媽面前露出些許的肌膚。「我是盲人。」花憐的話也是淡淡的,听得蓮媽的心又是一揪。
「太太,對不起。」蓮媽的眼里染上了憐惜,昨天晚上先生拉著太太進來,她還沒有留意到太太的異樣,她壓根兒就沒想到太太會是個盲人,怪不得先生一直都拉著太太的手,是擔心在陌生的環境里,太太會被東西絆倒吧。
蓮媽對冷天煜了解不算很深,但也不算淺。在她的眼里冷天煜就是最優秀的男人,不管外界如何評論冷天煜,她覺得能鎮得住龐大的冷氏集團,能讓那麼多人對他趨之若鶩,他就是強者。她一直認為冷天煜那般的優秀,將來娶的妻子必定是天下無雙的。如今的太太是個盲人,看長相倒是不俗,身上總是流露出一股淡雅的氣質,說話也是淡淡的,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能讓優秀的先生娶為妻,蓮媽相信先生必定很愛太太。
震驚過後,蓮媽對花憐不敢有半點的不敬,趕緊扶著花憐回到床前坐著,瞄到床上的梅花烙,蓮媽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她扭身就進了衣帽間,誰知道她一進去就低叫一聲︰「遭了,這房間是先生的,先生一年之中也就回來幾次,又從來沒有帶過女人回來,衣帽間里的衣服全是先生的。」
蓮媽走出來,有點無措地說著。
花憐淡淡地笑著︰「蓮媽,把我昨天的衣服拿給我就行。」
蓮媽一邊走過來,拿起花憐昨天的衣服,看了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太太,你的衣服有點兒破了。」
衣服破了?
花憐微愣,隨即臉又燒了起來。肯定是昨天晚上激情的時候,冷天煜嫌月兌衣服慢,就把她的衣服撕破了吧。她意亂情迷的,壓根兒就不知道衣服怎麼了。
新衣服,沒有,舊衣服,破了,怎麼辦?
總不能讓她包著這張被子呆在這里吧?她得回家了,否則唐熙會擔心死的。
唐熙?
對了,昨天晚上唐熙說等她回家的,她一夜不歸,唐熙肯定急壞的了。
「蓮媽,你看看有誰的衣服適合我穿的,能幫我借一套來嗎?還有,我的手機在哪里了?」花憐心急著要離開,不管是誰的衣服,只要合身,她都穿,實在沒有的話,她決定就穿著冷天煜的衣服離開。
蓮媽一邊應著︰「我找找。」一邊在房里環視起來,很快就找到了花憐的手機,便把手機遞給了花憐,又安撫著︰「太太,你先坐在這里,我去幫你找一套衣服來,我女兒和你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高,我拿她的衣服給你穿。」
說完,蓮媽的腳步聲便漸漸地消失在房里了。
花憐拿著手機,模索著要打電話,耳邊卻听不到手機鍵的聲音,才知道手機關了機。她沒有多想,模索著開了機,打電話給唐熙。
「花憐。」
唐熙的聲音傳過來,顯得挺輕松的,听不出話里帶著對她的關心。
「唐熙,昨天晚上……對不起,你等了很長時間吧。」花憐歉意地說著。從她失明之後,就一直拖累著唐熙,唐熙因為要照顧她,連戀愛都不敢談,這一輩子,她欠唐熙的實在是太多了。昨天晚上她一夜不歸,又讓唐熙擔心,花憐也只有面對唐熙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呵呵。」讓花憐想不到的是唐熙竟然呵呵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曖昧又帶著挪揄,讓花憐有點模不著頭腦。「花憐,總裁私底下告訴我了。」
聞言,花憐的臉又轟的一下紅了起來,心里卻劃過了暖流,冷天煜其實也有細心的一面的。
「花憐,你起來了?吃東西了嗎?有人照顧你嗎?」唐熙擔心的反倒是現在的花憐是否有人照顧。總裁告訴她,昨天晚上帶花憐回他的家過夜了,讓她以後都不用擔心花憐了,說有他照顧著。在陌生的環境里,花憐不熟悉,又沒有拿著盲人拐杖,唐熙擔心她會摔倒。
「有,這里有佣人。」花憐老實在答著。
唐熙听到有佣人照顧,略略地放下心來,但還不忘叮囑︰「你還是要小心些,有錢人家的佣人也會狗眼看人低的,你眼楮不方便,別被人欺負了,要是誰欺負你,你一定要說出來,我替你討還公道!」
花憐笑,「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嗯,那我先上班了,晚上如果能回來,就回來,不能回來一趟,就給我打電話。」
「我等會兒就回去。」這里她不習慣,她還是喜歡她和唐熙的小家。
唐熙又嗯了一聲,便讓花憐掛電話,等到花憐掛電話了,她自己才掛斷通話。
「太太,先生真體貼。」
蓮媽這個時候回來了,手里捧著一沓嶄新的衣服進來,眯眯地笑,笑得眼楮都成了一條縫。她把衣服拿進臥房,先擺在床頭上,然後拿起了一套新衣服遞到了花憐的手里,笑著︰「我才下樓,就有人奉先生的吩咐,給太太送來了全新的衣服,送衣服的人說,這些衣服都是經干洗店洗過的了,很干淨。」
聞言,花憐眨了幾下大眼,惡少想得還真是周到。
不過她的衣服是他撕破的,他賠她幾套,應該!
花憐月復誹著。
拿著衣服,花憐又面露尷尬,蓮媽好像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怎麼穿衣服?
蓮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慈愛地說著︰「太太,你眼楮不好使,就讓我侍候你穿衣吧,以免穿錯了。」
花憐笑了笑,說著︰「蓮媽,你只要告訴我,衣服的正反面就行,我自己可以穿的。」
看到花憐溫和有禮,盡管眼楮看不到,還力求**,蓮媽的憐惜更深了。她的女兒和花憐差不多的年紀,要不是花憐頂著太太的身份,她都會忍不住把太太當成自己的女兒。
花憐不用蓮媽侍候,蓮媽也不堅持,告訴花憐,衣服的正反面後,便走出了臥房,讓花憐穿衣服,免去了花憐的尷尬。
花了十幾分鐘時間,花憐穿好了衣服。
蓮媽又拿來梳子想幫她梳頭,她也拒絕了蓮媽的幫忙︰「蓮媽,頭發,我自己梳,還是可以的。」在家里,除了穿衣的時候,唐熙要告訴她衣服的正反面,以免她穿反了,其他的都是她自己來的。
蓮媽又笑了笑,便把梳子遞給她。
等到花憐穿著整齊,又綁起了頭發後,蓮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昨天晚上的時候,她覺得太太的面容清秀,但衣服過于隨便。現在太太穿著先生送回來的名牌衣服,馬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更加的俏麗,更加的淡雅,先生必定也是很喜歡太太身上流露出來的淡雅氣質,才會替太太挑選了大方得體又不失高貴的衣服。
「太太,我扶你下樓去吃點東西吧,先生打了好幾次電話回來,問你醒了沒有,還叮囑著,你醒來之後,一定要給你做吃的。」蓮媽一邊說著一邊扶起了花憐,花憐讓她拉著自己走就行,不用扶的。
扶字給花憐的感覺就是弱者。
蓮媽拉著花憐走出了主人房,又把房門虛關而上,引導著花憐下樓去。
「太太,主人房是位于二樓的,出了房門往右走,走上大概兩米左右,便是二樓的大廳,通往一樓的樓梯是在大廳的左面,穿過大廳,就能扶著樓梯的扶手,慢慢地下樓了。」蓮媽一邊走著,一邊細心地告訴了花憐,大概的路線。
花憐被她拉著走,走得還是很慢,她需要用心去記住以她的步伐走路,需要走多少步才能到達大廳,又要走上多少步才能走到樓梯口。
這里既然是冷天煜的私人別墅,他必定會經常帶她回到這里居住的,身為他的妻子,嗯,就算她還不適應,卻改變不了她已經成了已婚女人的事實。他說過,他的家,便是她的家,他住哪里,她就住哪里。所以,她用心地記住這里的每一處地方的路線。
「媽,我回來了,她是誰?怎麼上了二樓?」
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花憐覺得說話的女孩子必定是個嬌美的女子,因為那聲音太動听了,就像黃鶯唱歌似的,就連質問聲,都是那般的悅耳。
「太太,是我的女兒林雲回來了。她在外面上班,因為我在這里工作,她便經常回到這里住,不過她是不會上二樓的。」除了佣人之外,外人不能輕易上二樓,林雲雖然是她的女兒,但不是這里的工人,所以她不敢讓女兒上二樓。
「蓮媽,你的女兒肯定很漂亮。」花憐笑著,在蓮媽的牽拉下,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很快,花憐就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了。
「媽,她是誰?」林雲看上去和花憐是差不多的年紀,其實比花憐大上一歲,她的身高比花憐稍微高了一點兒,有一米七的個子,高挑清瘦,睫毛又彎又長,一張瓜子臉美麗動人,比現在當紅的一些女星還要漂亮幾分。
她的聲音很動听,但她的眼神卻帶著不善,質疑地瞪著花憐。
「林雲,這是太太。」蓮媽沒有留意到女兒看花憐的不友善,笑著解釋。
花憐站起來,憑著林雲說話的聲音,以及林雲身上散發出來的玫瑰香水味確定林雲的方向,她淡淡地笑著,朝林雲伸出了她修長柔軟的玉手,自我介紹︰「林小姐,你好,我是花憐。」
林雲不友善的眼神,花憐感受得到,想到是蓮媽的女兒,又想到自己是被冷天煜突然帶回來的,大家肯定還不知道她是誰,以為她是壞人,看她不友善,很正常。
「你是先生的太太?」
林雲斂起了不友善的眼神,不相信地問著,在問話的時候,她還是和花憐握了握手。
花憐又笑了笑,笑容有幾分的牽強,應著︰「算是吧。」
算是吧?
這是什麼答案?
林雲微眯著漂亮的杏眸,細細地打量著花憐,覺得花憐似乎有點不正常,又想到冷天煜的身份及俊美,林雲忽然明白過來,認為花憐必定是冷天煜的伴侶,並沒有真正結婚的,所以花憐才會說「算是吧」。這樣想著,林雲心情有所好轉,只要冷天煜還沒有真正結婚,就是大好事。
「林雲,你照看著太太,我通知其他人來見見太太,這是先生昨天晚上就吩咐過的了。」蓮媽吩咐著女兒,就朝屋外而去。
林雲應了一聲,等到蓮媽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里了,她又盯著花憐的眼楮看了一分鐘,花憐坦然地接受著她的盯視,這種打量,這種盯視,她接受得太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模索著,花憐重新坐了下來。
林雲看到她是用模索的,更加的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花憐,沙發有點髒,你先起來,我擦拭一下,我媽是怎麼回事,也不把沙發擦拭干淨,就讓你坐下了。」林雲忽然叫著,自顧自地把花憐自沙發上拉了起來,故意把花憐拉離了好幾步遠,然後又把擺放在茶幾上的一盤水果,往地上一擺,她自己站到了不遠處去。
花憐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也來不及分辯,就被她拉開了,她只能站著。
「好了,擦干淨了,你可以回到原位坐下了。」林雲眨著美眸盯著花憐,輕松地說著,從她的口吻里一點都听不出她的心虛。
花憐沖她笑了笑,便模索著往前走。
看到她模索的樣子,林雲嘴角浮起了冷笑,眼里也有著嘲諷,先生那麼帥氣,那麼優秀,她才不信先生會娶一個盲女做太太呢。
林雲以為她能看到花憐踩中水果盤,然後被水果盤絆倒出丑的樣子,誰知道花憐雖然是模索著走,腳步很慢,走到水果盤面前的時候,花憐是一步跨過的,連水果盤的邊都沒有粘著,更別說跌倒了。
林雲瞪大了眼,看著花憐神色自然地坐回了沙發上。
花憐不是盲人嗎?
如果不是盲人,走路為什麼用模的?
偷偷地端起了水果盤擺放回茶幾上,林雲決定確認一下。
「花憐,你的眼楮很美。」
林雲盯著花憐的雙眸,故意贊著,不過花憐的眼楮很大,如果不是失去了光距,的確很美。
花憐淡淡地應著︰「林小姐,我是盲人。」
林雲話里含著雜質,花憐如此聰慧,她又怎麼听不出來。
她對林雲原先是有好感的,因為她覺得林雲的聲音很動听,可是剛剛她自己走回沙發前,她就知道了林雲不喜歡她,不,應該是不喜歡她出現在這里,還頂著冷天煜太太的名稱。
剛剛,林雲整她了。
別以為她看不見,她的鼻子靈得很,那水果盤里裝著的水果當中有幾根香蕉,香蕉的味兒濃,她很容易就聞到了。林雲拉開她的時候,是很急,她沒有來得及反應,可等她站定之後,她通過回憶,還是確定了她站的地方距離沙發的步伐有多少步。
結合了這些,她才能安全地回到沙發前坐下。
她和林雲不過是初次見面,按理說身為佣人女兒的林雲,對她這個頂著太太身份的女人,是恭敬有禮的,但林雲卻對她極為不友善。為的是什麼?
男人!
為的便是冷天煜這個惡劣的男人!
他還真是人見人愛呀。
花憐在心里冷哼著,他都有那麼多愛慕者了,隨便一拉,拉到的女人都會被她好,他何苦要招惹自己,還騙婚,霸道地逼著她一步到位,馬上就接受冷太太的身份。
一個宋婷婷都夠她受的了,還有蒙如歌介紹給他,她還沒有見過的女人,現在又多了一個佣人的女兒,她這個身為太太的女人,到底要面對多少個情敵?
「盲人,天哪,你是盲人,那你還敢嫁給我們家先生,你不覺得你佔了我們家先生的便宜嗎?」看到花憐淡淡的樣子,林雲忍不住低叫起來,聲音明明清脆動听,可她說出來的話卻特別的刺耳。
「林小姐,請問你也是這里的佣人嗎?」
花憐還是淡淡地問著,素淨的臉上沒有半點不悅,不,是她隱藏得很好,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容易欺負,真正知道她不易被欺負的人只有冷天煜和唐熙。
「我才不當佣人!」林雲高傲地應著。
憑她出色的外貌,嫁個有錢人應該不難,她要做的是有錢人的太太,而不是有錢人的佣人。
「林小姐既然不是我家的佣人,又怎麼把我家天煜說成你家的先生?」花憐淡笑著,淡淡的話如針一般,狠狠地刺回林雲的身上。「我和我家天煜是夫妻,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不存在誰佔誰的便宜,林小姐,這樣說不覺得不妥嗎?我是盲人,盲人又如何?盲人不是人了?」
林雲臉紅耳赤,沒想到花憐淡然的外表下有一張利嘴。
「太太。」蓮媽帶著所有佣人都進來了,她的進來,馬上就打斷了林雲和花憐之間的針鋒相對。「太太……林雲,你的臉這麼紅?發燒了?」蓮媽帶著大家朝花憐走過來,不經意間看到了女兒的臉紅紅的,有點疑惑地問著。
瞪了花憐一眼,林雲連忙應著︰「媽,我沒事。」
蓮媽狐疑,看看花憐,花憐一臉的淡然,又看不出什麼,便不在意,招呼著大家過來見過花憐。
花憐淡笑著一一和大家認識,她也只能記住他們的名字,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或許是蓮媽告訴了他們,花憐是盲人吧,那些人都沒有流露出震驚來。
原本花憐是不想當這個太太的,但林雲剛才的放肆,她心知在這里,她必須端起太太的架子,否則,她就會被人欺負。
在和其他佣人認識的時候,她便一直坐在沙發上,她態度溫和,神情高雅,雖然眼楮無神,可無損她的高貴,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輕易就折服了這些佣人。
林雲看到她這副神情,眼里又射出了嫉恨。
花憐像是偶然看過去的樣子,看向林雲,林雲欺她看不見,也不客氣地瞪著她,眼里的嫉恨沒有收斂半分,等到她察覺到不妥的時候,才知道花憐的視線讓所有人的視線都往她身上盯來了。
她眼里的嫉恨那般的赤果果,傻子都看得出來。
能被冷天煜請到這里工作的人,都是忠厚老實的人,看到林雲對花憐不敬,那些人眼里都流露出了責備,責備的眼神讓林雲站在那里渾身都覺得是刺,蓮媽也因她而受到同事們的眼神質疑,蓮媽臉上堆著笑,不動聲色地說著︰「林雲,你爸剛才打電話來,說你好久沒有回家看看了,你現在有空,就回去看看你爸了。」
林雲感激地看了母親一眼,然後沖大家胡亂地笑了笑,便趕緊往屋外溜去。
出了主屋,她又扭頭狠瞪一下豪華的屋內,誰知道又被跟著出來的蓮媽看到,蓮媽馬上就走過來,扯著她走到一邊去,低低地責備著︰「林雲,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對太太不敬?以後你要是沒有救命的大事,別再來這里了。」
「媽,先生那麼優秀,太太怎麼配得起他,我就是不甘心!」林雲嘟著紅唇,低低地嚷著。
蓮媽瞪著她,也是壓低聲音罵著︰「死妮子,你忘了媽告誡你的話了嗎?不要愛上先生!咱們是什麼樣的命,就要認什麼樣的命,不要一心往上攀,到頭來只會害了你自己。」蓮媽一生幾乎都奉獻在佣人這個工作崗位上,見多了豪門里的暗斗,她一點都不想自己的女兒嫁入豪門。
別看冷天煜對他們這些佣人都很溫和,可她看得出來,冷天煜不喜歡女人的親近,花憐能成為冷天煜的妻子,必定是得到了冷天煜的真愛,如果女兒因為暗戀冷天煜而對花憐不敬,觸怒了冷天煜,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
「媽,我不認命,我明明比那個盲女要漂亮,為什麼要讓我認命?媽,你一輩子都當人家的佣人,看人家的臉色,我可不想像你這樣。」林雲傲氣地反駁著,甩開了母親的手,扭頭揚長而去。
蓮媽氣極,又無奈地看著女兒離開。
記起花憐還沒有吃東西,蓮媽又趕緊回到屋里,吩咐人把做好的飯菜擺上餐桌,照顧著花憐吃飯。
冷氏集團。
把今天最後一份要他簽字過目的文件處理完了,冷天煜把筆一丟,人就站了起來,大步朝外面走去,想著馬上回家去看看他的新婚妻子。
剛剛他又打了一次電話回去,得知花憐已經醒轉了,也吃過了東西,不過花憐要離開,蓮媽不敢讓她離開。在電話里頭,花憐罵了他一句︰「月復黑狼!」
嗯,他老婆罵人的話就是有水平,就是貼切,他還真的是一頭月復黑的餓狼,等會兒回去再把她帶上床,狠狠地啃一次。
初嘗**,冷天煜就上了癮。
「總裁,宋氏的銷售總監宋尋陽請求見你。」
冷天煜才走到辦公室門前,秘書就進來通報。
宋尋陽?
還是為了宋婷婷的事嗎?
那件事發生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媒體天天都盯著事情的進展及結果,宋家肯定是心慌慌的了。偏偏花憐又被他藏在他的小家里,讓宋尋陽想找花憐都找不到。就算宋尋陽有花憐的電話,花憐卻不知道他的小家具體座落在什麼地方,也是沒用的。
呵呵!
冷天煜在心里得意地冷笑兩聲。
「他有說什麼事嗎?」冷天煜停頓腳步,淡冷地問著。
秘書小心地看了一下他的臉色,才應著︰「宋總監說是關于花憐小姐的。」
宋尋陽對花憐有好感,冷天煜一直耿耿于懷,宋尋陽此刻找來,又是為了花憐,當下,冷天煜的俊臉一沉,冷冷地吩咐著︰「讓他上來。」
情敵找上門,他不狠狠地削情敵一頓,他就不叫冷天煜。
旋身,冷天煜回到了室內,在沙發前坐下。
宋尋陽很快就來了。
他今天也和冷天煜一樣,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斯文的外表總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
進來,看到冷天煜倨傲地坐在沙發上,他上前,自顧自地就在冷天煜的對面坐下。秘書想去沏茶,被冷天煜阻止了。
宋尋陽雖是來訪的客,但是冷天煜眼里的情敵,小氣愛計較的他,自然不願意拿出他招待客人的名茶來招待情敵。
「給宋先生一杯開水便可,別太滿,七分滿便可。」連一杯開水都只給七分滿,秘書覺得自家的總裁小氣過頭了。
宋尋陽沒有生氣,冷天煜小氣愛計較是出了名的,他能給自己一杯七分滿的開水喝已經是不錯了。
「找我有事嗎?我可是很忙的,你最好就是長話短說,要是浪費了我的時間,我可要你賠償的。」冷天煜淡冷地睨著宋尋陽,刻薄地說著。
宋尋陽瞪著他,像是在壓抑著不滿似的,冷天煜看得過癮,宋尋陽在商界里是以溫和沉穩置稱的,此刻宋尋陽明明心里有火,偏偏還要壓著,力保他的外表形象,真的很好看,很過癮。
「冷天煜,你愛花憐嗎?」
宋尋陽沉沉地問著。
冷天煜神色一正,情敵是來宣戰的?他坐正了身子,銳利的鷹眸冷冷地和宋尋陽對視著,冷冷地應著︰「與你何干?」
「我把花憐當朋友,我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安然無恙。」
宋尋陽還是沉沉地說著。
冷天煜俊目微眯,危險的氣息散發出來,聲音更顯冰冷︰「難道我愛花憐,她就不幸福,她就不能安然無恙?」
他的女人,他自然會保護周全,何須宋尋陽這個外人來擔心?
宋尋陽和花憐見過幾次?宋尋陽就敢以朋友來和他這個丈夫干涉!要不是他,宋尋陽能見到花憐嗎?提到這個,冷天煜又是一陣的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利用了花憐,才會讓宋尋陽看到花憐,對花憐有好感,那個女人特別,只要和她相處過的男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喜歡她的。
冷天煜此刻悔到腸子都青了,他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找痛受。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請離她遠遠的,而不是借著她的信任,騙她進民政局登記領證。冷天煜,我不多說,你也知道我話中的意思指的是什麼。花憐是個好女孩,雖然她眼楮看不到,但無損她的好。可也因為她是個盲人,身後又沒有強大的娘家當靠山,哪經得起你們冷家的那些豺狼虎豹撕咬?」
冷天煜的冷冽,宋尋陽毫不畏懼,身為宋家的三少,又是宋氏的副總裁,掌管著宋氏銷售系統,能力也是相當的強大,就算還是不及冷天煜,他也不怕冷天煜。
冷天煜微眯的眼,射出的危險氣息更濃了。
他騙婚的事情,媒體都還沒有報道呢,宋尋陽竟然就找上門來了,是宋尋陽查的,還是他的家人散布出去的消息?
不,他的家人不認可花憐,絕對不會散布這個消息,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宋尋陽查的。
「我有朋友在民政局上班。」
宋尋陽像是看透了冷天煜的心思似的,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那又如何?這些都是我的私事,宋尋陽,我自認和你沒有深厚的交情,我的私事,我女乃女乃都干涉不了,你又憑什麼來干涉我?」
「冷天煜,如果你要利用花憐……」
一杯溫開水狠狠地潑向了宋尋陽。
冷天煜惡劣地連杯子都朝宋尋陽擲去。
他利用花憐?他曾經是利用過花憐,但騙婚絕對不是,他是真的愛花憐,要與花憐共度一生,不管她是正常人,還是盲人,他愛的就是她,不會因為她身有殘疾就嫌棄,更不會利用花憐來對付他的家人。先別說花憐是盲人,根本就對付不了他的家人,就算花憐能幫他對付他的家人,他也不會讓花憐冒險的。
他是壞,可他一旦懂情了,他在自己的愛人面前,他絕對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溫開水順著宋尋陽的臉往下滑,不停地滴落在他身上那套已經濕了的西裝服上,他定定地瞅著冷天煜,從冷天煜的表情里看到了狂怒及一片深情,他的心忽然劃過了痛楚。
他終是遲了一步。
「滾!」
冷天煜暴怒地低吼著。
宋尋陽站了起來,抿了抿唇,終是什麼都不再說,轉身就走。
可他還沒有走出辦公室,冷天煜就先他一步掠出了總裁辦公室,在秘書錯愕的眼神下,如同閃電一般消失在他的面前。
另一端的冷家大宅里,老太太坐在院落里都快一天了,她手里拿著一台電話,視線一直盯著大宅的門口。隔上半個小時就打一次冷天煜的手機,可每次打通之後,她又掛斷了。
冷天煜娶了花憐,老太太是不能接受的,可冷天煜的話又讓老太太心痛,這件事,她還不知道該怎樣決定。
昨天晚上,冷天煜一夜不歸。
她讓人查過了,知道冷天煜帶著花憐去了墓園,知道冷天煜是去看他的母親。從他的母親去世到現在,十八年了,他除了每年掃墓的時候,只會在最痛苦,最受傷,最無助的時候,才會去看他的母親。昨天,他不顧天色暗黑,前往墓園看望亡母,可見他的心是痛的。
是她這個撫養他成人的女乃女乃傷了他嗎?
冷天煜離開墓園之後,就失去了蹤影,連同花憐,這一段時間兩個人去了哪里,在哪里過夜,發生了什麼,她的人查不到。她猜測著估計是被冷天煜警惕地切斷了他的行蹤,不讓她輕易查到。這個孫子,向來就是精明的,比起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打電話到公司里去,知道冷天煜如常回公司,她才松了一口氣。
可花憐這根刺,還刺在她的心頭上,一天不拔出來,她一天不安心。
因為花憐的出現,短短的時間里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明顯那個盲女就是個災星,只會帶給她孫子災難,是給不到她孫子幸福的。
「媽。」
蒙如歌端著一杯加熱了的牛女乃從屋里走出來,走到老太太的面前,體貼地把那杯加熱了的牛女乃遞給老太太,說著︰「喝杯牛女乃吧,我加熱了的。」看到老太太一直盯著大宅的門口,她又勸著︰「媽,回屋里去吧,天煜這個時候是不會回來的。」
斂回視線,老太太淡淡地瞟了蒙如歌一眼,並沒有接蒙如歌遞過來的那杯牛女乃,只是淡淡地說著︰「我年事已高,不適合多喝牛女乃。」
聞言,蒙如歌訕訕地笑著,縮回了遞牛女乃的手。
婆媳倆沉默了一會兒,蒙如歌忽然悠悠地說著︰「媽,天煜的脾性你老人家最是清楚,他要是執意要娶花憐,就算你不喜歡,他還是會娶的,你不如就答應了吧,免得他和你鬧下去,氣到的只是你老人家,他依舊可以抱著他的嬌妻快快活活。只是,婚禮就不要了,免得丟人現眼,要是讓人知道我們冷家的大少爺娶了一個既是孤兒又是盲人的女人為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說我們家大少爺平時作惡太多,娶個盲妻就是報應。」
蒙如歌明是勸著老太太,實際上就是挑起老太太的怒火,讓婆孫繼續鬧下去,鬧得越僵,對她越是有利。
老太太眯起了老眼,抿緊唇。
蒙如歌也沒有再說下去,在老太太面前說這些,可不能說得太多,免得老太太認為她是在挑撥離間。
反正老太太這個大家長,不認可花憐,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強了一輩子的人,忽然間想讓她低頭,有多難,誰都想得到。
起身,老太太把手里拿著的電話就往蒙如歌手里一塞,越過蒙如歌就往屋里而回。
蒙如歌眼里掠過了一抹暗喜,隨即趕緊把牛女乃放下,追上前想扶老太太進屋,老太太揮開了她的手,淡冷地說著︰「我還沒有到需要人扶著走路的地步。」
蒙如歌僵了一下,只得訕笑著︰「媽身子骨硬朗得很,都不知道比我媽的身體好多少了。」
老太太冷哼著︰「那是自然,我可沒有生有你這樣的好女兒,你媽有你這樣的好女兒,身體能好得了嗎?」
因為冷天煜,老太太心里對蒙如歌也有點不喜了。
昨天傍晚,如果蒙如歌不叫冷天煜「煜兒」,或許冷天煜不會狂怒,冷天煜不狂怒,就不會離家,一夜不歸。
她擔心,也是一夜未眠呀。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把冷天煜這個孫子看得比兒子們還要重。
蒙家太太因為蒙如歌不要臉,無恥地勾引了自己的姐夫,暗渡陳倉之後,又哄著姐夫與姐姐離婚,活生生地氣死了生病中的姐姐,對蒙家太太這個當母親的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可她身為母親,兩個都是她的女兒,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能打死蒙如歌嗎?打死蒙如歌又能讓大女兒活過來嗎?
她不能。
她只能獨自傷心,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在都行將就木了,雖然年紀比老太太要年輕點,卻不及老太太身體硬朗。
這些都是蒙如歌害的。
蒙如歌頓住了腳步,臉上僵硬得如同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