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連綿的山水畫,若筆墨點染,如詩如畫,美極妙極。
安馨望著眼前美景笑道︰「倒是有著江南一般的柔美,與江北的粗獷巧妙融合,好美!」
房舍點綴在一色蒼翠間,遠處田壟一線,草的青和天的藍遠遠相接,空山新雨後,清泉石上流,好一派田園寫意!
「看,這不是那個買官又被貶黜的安有為嗎?肚子里沒墨水,還想做官?如今被皇上知道了,險些砍頭吶!」
「祖墳上沒有那根蒿,還妄想做什麼青天大老爺,听說他還誤判了人命案子,這種人做官,受害的還是咱們這些草民!」
「嘖嘖,那個二丫頭跑了,大丫頭嫁給了詹事大人還不討人喜,沒準哪天就被人休了,草雞還想變鳳凰,丟人丟到家了!」
……
不屑的嘲笑諷刺擾亂了眼前的景致,落在落魄的安有為耳中卻恍如利刺穿心,他那單薄的身子越發顯得單薄了。
徐若蘭臉色也臊的通紅,身子微微顫抖著。
安馨漠然的望著圍觀的村民,當年安有為挖出古董,一朝登科做了官,不知道惹來多少人的嫉妒羨慕,如今他落魄了,自然人人刻薄勢力,滿心暢快。
露珠憤憤不平道︰「這些人太過分了!」
安馨淡淡道︰「人之常情罷了,世上的人永遠不缺落井下石的人,我們無法改變別人,只能改變自己。只有站在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才會贏得尊重和敬仰!」
露珠咬了咬下唇,她覺著小姐現在說的話都好深刻呢。
「呦~我當是誰衣錦還鄉了呢!?原來是他叔啊!這做官不過一年,就告老還鄉來啦?」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人群分開,走出一個身穿大紅夾襖青布長裙的婦人,發髻在腦後挽成一個團,斜插兩支碎銀簪子,執著帕子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
徐若蘭驀地上前道︰「大嫂,許多時日未見了……」說著匆匆自包里掏出一支成色不錯的玉簪子塞到那婦人手里,那婦人眼楮一亮,旋即若無其事的收了起來,而後又撇了撇嘴道︰「不愧是官家太太,出手就是闊綽,來我們華南村借宿來的?」
安有為臉色黑紅,他心知這個劉月梅故意打馬虎眼,絕口不提那幾塊地的事,無非是想佔為己有罷了。
但如今地在她手里,他只好忍氣吞聲道︰「不是借宿,是長住,恰好家里還有幾間房子幾塊地,也夠我養活她們娘倆了!」
劉月梅立即尖聲道︰「幾間房子幾塊地?你光天化日之下做白日夢呢?」
安馨前世特殊的環境讓她接觸的多是些素質極高的人,如這種市井小民鮮少接觸,只知道書中皆言村民純樸,憨厚老實,哪里見過這等潑婦?
微微蹙了蹙眉,安馨淡淡道︰「露珠,地契還在爹手里麼?」
露珠道︰「奴婢听夫人提過,當年這地只是給了大伯種,但不曾將地契交給他,房契也在老爺手中。」
安馨默了片刻道︰「爹,地契房契都在我們手中,郡丞大人想必會為我們做主,多說無益。」
劉月梅尖著嗓子道︰「呦,這不是詹事夫人嗎?喝了幾年墨水就知道什麼是地契房契了?」
安馨懶得搭理這種人,微微一笑道︰「鄉親們,我爹歸鄉,日後想必會多多叨擾大家了,今晚由我爹做東,邀請大家共進晚膳,希望大家能來把酒言歡,共敘相聚之樂。」
村民們鮮少吃得上酒肉,如這種邀請必定有酒有肉的,自然欣然應允,也因此轉變了些態度,有人笑道︰「都是鄉親,姑娘客套了。」
安馨望了一眼說話的人,是個黃臉的婦人,衣裳漿洗的很干淨,鬢發也打理的整齊,反倒似有些文化的,便走上前褪下腕上的玉鐲子塞到她手里笑道︰「大嬸,您針線活做的極好吧?」
一側有人吃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織娘可是咱們村做針線最好的了。」
安馨微微一笑捧起她的手道︰「食指和拇指皆有兩道細細的凹下的痕跡,若非長久捏著針線是不會留下這般清晰的痕跡呢,再看您十指有細小針孔,定然是做針線活時不小心刺破了手指還未痊愈的。而您十指縴巧,保養不錯,因做針線時要保持手掌潔淨,所以您會著重保護。有此看來,您對針線活很上心呢。」
織娘驚愕的瞪大眼楮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
安馨心想推理最注重的便是細節上的觀察,這點事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
安馨又看向另一個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這位大叔,您是這村里的大夫吧?」
織娘吃驚道︰「王大叔確實是村里的大夫呢,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安馨道︰「大叔因長年與草藥一起,身上便會沾染上藥草的香氣,況大夫因懂得養生之道,膚色還是身體較之常人都要健康些,當然這都是籠統的說法,最主要的是,我瞧您衣袖上粘著些藥草的粉末。」
安馨說著走上前,以手指搓了搓那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道︰「這是黃 的粉末吧?」
王倫驚嘆道︰「小丫頭,你這本事可以做官了!」
安馨哂然一笑在他手里塞了一錠銀子道︰「我娘和我爹身子不好,日後要多多勞煩王大叔了。」
王倫笑道︰「好說好說。」
眾人見狀,皆來了興致,無不爭先恐後的擁上前去讓安馨猜看,安有為吃驚的看著自己女兒,喃喃道︰「這真的是我那個女兒麼……」
徐若蘭道︰「我的女兒,我不會認錯,只是這丫頭,似乎哪里有些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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