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站立在憐卿身側的白斬月敏感的察覺到了憐卿周身的氣息變化,白色錦袍一陣翻飛,大手將憐卿攬入懷中,好看的薄唇附于憐卿耳側,說道︰「卿卿,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在,我在,我死,亦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琉璃般的眼眸低垂,憐卿將傷感收攏眼底,再抬眼已是一派淡然,嬌艷欲滴的紅唇輕啟,憐卿不由輕柔的對白斬月說道︰「謝謝你,月!」
謝謝你的陪伴!
謝謝你的誓言!
謝謝你能這般好無所求的愛上我這個人!
淡紫色衣衫微動,白皙絕美的臉頰轉向白斬月的方向,憐卿這才說道︰「現在有了這個配方,咱們趕緊給夜送過去吧!」
有了這個配方,雖不至于將十五從蠱毒的痛苦中拉出來,卻也是可以減輕他的痛苦的吧!
客棧房間內。g
一身黑色錦衣的麒麟有些痴迷的看著背對著自己坐立在椅子上的紅衣,心間千萬個聲音在叫囂著讓他超前在走上一步,眼眸間痛苦的遲疑微微閃現,接著消散開來。
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握成拳頭,加大的力道使得整個拳頭都是微微發紅開來。
「現下戰事可以說是一邊倒,望月王朝的士氣大聲,戰場上幾乎可以不用過多擔憂了,聖上現下已是開始著手營救十五王爺的事情了。」
薄唇抿了抿,麒麟聲音有些低沉的對紅衣說道。
語落,座椅上,縴手間的茶盞微微一抖,溫熱的茶水不由飛濺出來,打濕了暗紅色的桌面,大紅色紗裙一陣翻飛,紅衣猛然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看向身後的麒麟,言語中興奮難掩的問道︰「望月王朝的君主真的開始著手營救他了嗎?那有沒有說是什麼時間來呢?有沒有制定什麼詳細的計劃?到時我也是好事先做一下安排。」
縴手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顫抖開來,狹長的鳳眼間亮晶晶的光澤已是將紅衣心間的期望和興奮暴露了一個徹底。
等了這麼長時間,終于是等到撥開烏雲見日明的時候了。
每日見十五那般悄無聲息的躺在石床上,紅衣的心卻是不停的經受著煎熬。
等到從那陰暗的山洞中出去之後,他便會再如那蛟龍般翱翔天際吧。
俊逸臉頰上明艷的笑容依舊會再次綻放,可……
眼眸將紅衣周身的變化收攏眼底,麒麟清秀的臉頰上不由閃過一絲黯淡。
在她的心中,自己永遠只是一個合作伙伴吧?
如若自己路途中被殺手絞殺,不知她會不會為自己滴落幾滴清淚呢?
收攏心間有些痴傻的想法,麒麟這才抬眼看向紅衣,接著說道︰「現在聖上還未曾將詳細的計劃制定出來,在制定營救十五王爺的計劃之前,在下想讓紅衣姑娘先去大致的查看一下,在竹林周測到底有多少人看守在哪里,有了大致的估量之後,制作營救計劃也是可以更加精密一點!」
「恩,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只是,竹林周測的布置只有上官青玄一個人有,不過,我回去後就會立馬細細的去感應一下,到底竹林間有多少隱晦的氣息,然後盡快將結果送到你的手中,也是好讓皇上盡快著手對十五的營救!」
听完呢麒麟話語,紅衣不由低垂眼眸微微沉吟片刻,這才接著說道。
「對了,這是憐卿姑娘讓我帶給你的藥方,說按照配方上面來熬制藥物,雖不至解除身體蠱毒,卻是可以減輕十五王爺身體當中毒性的!」
說話間,麒麟從貼身的衣襟內拿出一張紙張遞到了紅衣的面前。
听聞麒麟話語,紅衣不由一把從麒麟手中將藥方抓了過來,如獲至寶般愛惜不已,片刻,紅衣這才輕抬精致臉頰,看著麒麟說道︰「你幫我謝過憐卿姑娘了,回去之後我會暗暗將藥熬好了給十五服下的!」
「恩!」
點了點頭,薄唇抿了又抿,半晌,麒麟卻只是從鼻子間發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單音節,算是對于紅衣話語的一個回應。
眼見麒麟這般模樣,紅衣也是知曉麒麟心中所想所念,躊躇片刻,大紅色紗裙一陣翻飛,紅衣對著麒麟拱了拱手,聲音清脆的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紅衣這便是先回去了!」
語落,大紅色金絲繡花靴子毫不遲疑的對著房門外邁了過去。
「紅衣!」
眼見大紅色身影即將消失在房門處,此刻,黑色錦衣微動,麒麟抬手對著紅衣背影招呼了一聲。
美艷的臉頰回轉過來,狹長的丹鳳眼中帶著些許疑惑的看向了麒麟的方向。
「那個,你小心些,保重!」
薄唇抿了抿,話語到了嘴邊,卻又是被麒麟咽回到了肚子里,末了,空余一聲朋友般客氣的話語。
「恩,你也是,小心為上,保重!」
再次對著麒麟拱了拱手,大紅色衣衫一陣翻飛,紅色身影漸漸消失在長廊拐角出,消失在麒麟有些發愣的眼眸間。
清風吹過,帶起片片凋零的落葉翻飛而下,風兒吹落了葉兒,吹散了花香,卻是吹不散麒麟越發濃重的相思。
入竹林間,一陣陣竹香便是迫不及待的涌到了鼻子里面,令人不由神清氣爽,入目皆是翠綠的顏色,一派清新自然。
可誰又曾想到,在這般佳境內竟然是進行著多麼骯髒的陰謀。
步履踏在軟軟的青草上,大紅色的紗裙翻飛間仿若在竹林中振翅待飛的火紅蝴蝶一般,鮮紅和翠綠形成了十分醒目的對比。
這一次來竹林間,紅衣再像是往常那般急匆匆的對著竹林深處山洞間走過去,反而是轉向了另外的一個方向,放慢腳步的行走著。
美目看似隨意的在周身竹林間慢慢掃過,此刻,紅衣卻已是將周身用內力包裹起來,絲絲縷縷的內力更是離開周身,慢慢的對著竹林深處蔓延而去。
不過深入竹林幾丈遠的距離,這個時候,紅衣便是感受到了回應過來的內力壓迫,越是往里去,這種內力的壓迫更是徹底開來,隱隱約約間,紅衣甚至從這種內力壓迫中感受到了威脅的意味。
為了十五,她不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棄的。
況且這種壓迫她還是可以比較輕松的抵御開來的,身為三皇子上官青玄手下的左護法,紅衣的身手自然是眾人中的佼佼者。
心間如此這般想著,紅衣更加深入的對著竹林間走了過去。
越發往里,空氣仿若都是陰沉開來,隱晦的氣息也是增多開來,其中甚至有一道是紅衣都無法無視的強大氣息沖著紅衣席卷而來。
狹長的丹鳳眼微微虛眯起來,大紅色紗裙猛然翻飛開來,雙腳跺地,紅衣就勢凌空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翻轉,有些險險的躲過了被內力包裹襲擊而來的一片落葉。
落地,周身大紅色的紗裙頗有垂感的貼身飄散下來,轉頭,紅衣神色有些凌厲的看向了襲擊發出的方向。
好歹她也是堂堂的左護法,此人身為三皇子手下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何人出手,現身一戰可好!」
內力包裹著聲音,紅衣不由對著搖曳間的竹林深處喊了過去,言語間的怒氣沒有絲毫的掩飾。
「左護法,此地不是你該來之處,適才出手還請多多見諒!」
紅音話語落下不就,竹林深處便是一個有些蒼老的男人聲音回應的說道。
听聞對方稱其為左護法,紅衣也是知曉,隱秘竹林間的人已是將其認了出來,那她也是沒有必要在做過多的掩飾,紅艷的小嘴輕啟,言語間帶著些許冷笑的回聲說道︰「不該來的地方?呵呵呵,我紅衣還真是不知道,在這一片竹林當中竟然還有我不能夠來的地方?」
在三皇子上官青玄手下,她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現下對她出手,對方已是大不敬,現下明知她是左護法紅衣,卻仍是不現身道歉,更可以被定死罪一條!
「你今日明知我是左護法紅衣,卻是這般對我暗中出手,本護法也是可以定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狀,現下,你到底是自己站出來,還是讓本護法親自將你揪出來?呵呵呵,本護法可是丑話和你說到前頭,等下如若本護法小手過重將你這條小命歸了西,那也是你現在自找的了!」
未等竹林深處的人有回話,紅衣便是接著威脅般的說道。
此刻,和這些埋伏此地的人發生了沖突,正好也是可以趁著這個時機好好地查看一番到底有多少人守在此地了。
內力溢滿周身,狹長的丹鳳眼冷冷的看著周測幽深的竹林,紅衣不由在心間暗暗地盤算著。
「左護法,在下只是執行尊上的命令,職責所在而已,如若有得罪之處,希望左護法能夠見諒!再說了,在下並非尊上手下人,不過是受主子命令在此幫忙罷了!」
紅衣話音之後,竹林間先是陷入一陣沉默,接著,原本那個有些蒼老的男人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並非尊上手下人?」
此刻,紅衣在听了回話後,紅艷唇角間不由喃喃的說道。
跟隨上官青玄這些年,紅衣卻從未曾感覺自己將上官青玄看透過。對于上官青玄手下的勢力,紅衣已是了解不透,現下,又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別的門派的人埋伏在竹林間。
看來,想要將十五安然無恙的救出去並非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啊!
大紅色紗裙站立當場,紅衣不僅是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左護法,你我二人皆是為他們辦事,請你也是不要過于為難在下,速速離去吧!」
眼見紅衣站立當場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這個時候,竹林間的蒼老聲音再一次內力包裹著聲音傳了過來。
听聞竹林間傳過來的話語,紅衣不由回神,對著竹林深處抱了抱拳,紅艷的小嘴輕啟,淡淡的說道︰「告辭!」
語落,這次紅衣沒有再在竹林深處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邁動紅色小靴子對著山洞間走了過去。
想要將竹林中隱藏的人手查清楚並非一日兩日可以做到的,想要將十五順順利利的救出去,那更是一個比較漫長的路。
從竹林深處退身出來,紅衣不由加快腳步對著山洞間走了過去。
被上官青玄派去執行任務,紅衣已是有些時日未曾見到十五了,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變化呢?
即便是有,那也不過是身體更加虛弱吧!
心意轉動間,紅衣痛的不由微微一陣窒息,腦子里有些胡思亂想著。
越是往山洞邊走,竹林在此刻微微變得稀疏開來,零零星星的小花趁著這個時機從地底下鑽了出來,享受著竹林施舍的一點陽光,潺潺的流水聲從竹林更深處仿若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站立在山洞前側,紅衣心中卻仍是有些小緊張。
已是千百次相見,可是,每一次踏足到他的身邊,她的心都是會忍不住砰砰加快跳動的節奏。
「紅衣護主!你可來了!」
就在紅衣站在山洞前側穩定情緒的時候,妄月卻是在這個時候猛然間從山洞里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慌張的來到了紅衣面前,聲音也是盡可能壓得低沉的對紅衣說道。
眼見妄月這番動作,紅衣狹長的丹鳳眼習慣性的微微眯了起來,素手猛然間大力的抓住了妄月的胳膊,擔心的問道︰「妄月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十五出事了?」
「不是,十五,他……他……」
被紅衣大力的抓著胳膊,蔓延開來的疼痛不由使得妄月嘴角微微咧開,疼痛的倒吸了幾口涼氣,妄月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
「哎!」
大力的甩開妄月,大紅色紗裙一陣翻飛,紅衣猛然間沖進了山洞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直的朝著十五躺著的石床上看了過去。
石床依舊靜靜的立在山洞間,午後的陽光傾斜的找到了石床上,可是石床之上靜靜躺著的人兒已是沒有了蹤影。
空蕩蕩的石床刺痛了紅衣的眼眸,更是刺痛了那顆小心翼翼呵護十五的心。
月兌力般踉蹌的對著後側倒退幾步,本就白皙的小臉在這個時候更是變得有些蒼白開來,夏末的驕陽照射在大紅色的紗裙上,紅衣卻感覺整個身子都如同是掉進了冰窟當中一般。
猛然轉身,紅衣如同發怒的野獸般沖向妄月,縴手一把揪住了妄月胸前的衣襟,狹長的丹鳳眼間仿若帶著嗜血般的光芒看向妄月,陰冷的問道︰「十五呢?你把十五給我弄到哪里去了?」
說話間,紅衣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收攏的胸前衣衫使得妄月整張臉都微微的有些發紫開來,雙手本能的掰扯這紅衣白皙的手指,舌頭外伸著,妄月此時不要說是說話了,就只剩下呼呼喘氣的能力了。
「十五沒了,我讓你一起去陪葬!」
仿若未曾看到妄月哀求的眼神一般,紅衣有些失去理智的一掌對著妄月拍打了過去。
沒有了十五,她生命中最後一絲陽光也是消失而去。
沒有了十五,那她的生命根本就沒有了絲毫延續下去的意義。
就算是死,她也是要將傷害十五的這些人一個個殺干淨!
淡淡的紅色漸漸涌上紅衣的眼眸,一掌還未打到妄月身上,那被內力所攜帶的掌風卻是在這個時候已是來到妄月身前。
妄月致力于蠱毒的研制,對武功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研究,此刻面對紅衣這種高手,他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驚恐中睜大的雙眼直直的看著紅衣越來越近的手掌!
這般死了,他應該是全天下最冤的人了吧!
心中悲劇的哭喊著,現實中,妄月卻是用盡所有力氣發不出一點聲音。
「刺啦!」
就在妄月有些絕望的等待死亡的來臨時,胸前的衣襟卻是在這個時候被紅衣凌厲的掌風割裂開來。
衣衫碎裂,妄月就地來了一個驢打滾,連滾帶爬的竄向了山洞的另一側。
眼見紅衣還是不罷休的沖了過來,妄月瞪大雙眼,來不及喘運氣息,便是連連對紅衣擺手,忙不迭的說道︰「十……五,十五,沒有出事,他……好,好著呢!」
斷斷續續的憋了很長時間,妄月總算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听聞妄月話語,紅衣這才算是憤憤的收了手,狹長的丹鳳眼卻仍是冷冷的盯著妄月,許久,方才難掩擔心的開口問道︰「你說十五沒有事,那現在十五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難道說是尊上他……?」
去執行任務之前,紅衣對妄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好好地替她將十五照顧好。現下十五不見了,那唯一能夠將十五弄走的人,就只有三皇子上官青玄了。
思慮至此,一陣陰狠不由從紅衣眼眸間一閃而過。
此刻,正在忙著抽空喘息的妄月可是未曾留意到紅衣的神色變化,片刻,妄月這才趕緊的說道︰「咳咳咳……十……五,十五他沒有被尊上弄走,他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