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來賠給你。」憐卿上前將小丫鬟拉起來,「無論多少銀兩。」
似錦公主驚詫地看了一眼憐卿,雖然話語依舊是不依不饒,卻也松動了兩分,「不行,就得讓她賠。」
「似錦,這里是國師府,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男子清冷的聲音適時傳入。
「十四哥,你也在這兒啊。」見到夜剡冥的似錦公主,立馬就像見了貓見了耗子一般,恭恭敬敬地立身于一側。整個人,也隨著拘束了起來。
夜剡冥面色並沒有因為似錦的乖巧而緩和,這個從小父皇就寵愛的最小的妹妹,他向來就不親近,念在到底還是兄妹的份上,「現在父皇已經不在了,似錦,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七哥怕是沒有父皇那般縱容你。」
似錦公主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面上尷尬不知所措,「多謝十四哥提醒。」在皇宮里長大的她,對于審時度勢這種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
夜剡冥也不再多說,到底算是夜家的女兒,還是聰明的,一點就通。
相比較對似錦公主的冷漠,對上憐卿的目光之後,夜剡冥整個身體的線條都是柔和了,「覺得無趣嗎?這幾天確實是有些忙,都沒有顧得上陪卿卿。」
憐卿搖搖頭,「公主也是一時心情不好。」所以,你就不要再怪罪她了。
「好,卿卿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雖然早就見過了在面對憐卿時候夜剡冥的這個樣子,似錦公主還是忍不住驚嘆一番。她的這個十四哥,她甚至是幾年都見不上一次面。對夜剡冥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小時候宮宴上,他抽劍斬斷一人手臂的情景。那次宮宴之後,她接連幾天都是做了噩夢。從那之後,她開始想方設法地避開與夜剡冥的踫面。
再後來,她無意間見到了夜剡冥落淚的樣子,才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那是十五哥戰死的消息在宮中被四散開來的時候。她上面有十五個兄長,排行十六的也是一位公主,卻是幼年夭折了。只是她自小就和這些兄長不親近,更何況,母妃也一直告訴她要與他們保持距離。
小的時候還會在母妃的懷里哭鬧,問母妃為什麼明明是哥哥卻不能親近。每一次母妃都是流淚不回答,為免母妃傷心,年紀漸漸長大的似錦就再也沒有問過。難得默契的是,她的這些兄長,也從來沒有主動和她親近過。
憐卿看著在一側的似錦公主表情尷尬,這才是正視起來似錦公主的另一個身份來,這個女孩子是夜的妹妹,無奈地扯了扯夜剡冥的衣衫下擺,小聲地說道︰「她畢竟是你妹妹。」言下之意便是,你要對似錦和善一些。
心思全在憐卿身上的夜剡冥,雖然沒有憐卿的意有所指,卻並不打算理會,「有沒有無聊?」因為距離太近,呼出來的氣都是迎著憐卿的面頰的。
憐卿無可奈何,用力地扯了一下夜剡冥衣衫的下擺,索性也不理會夜剡冥了。轉身將一旁的小丫鬟拉到跟前,看著小丫鬟的額頭已經是血跡斑斑了。
這時候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像夜剡冥和似錦公主行過禮之後,慌忙走到了憐卿的跟前,「小姐,」目光隨後觸及到一側的小丫鬟傷了的額頭,「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管家,趕快帶她去上點兒藥吧。」憐卿對老管家說道,「另外,公主的這身衣裳是在我們國師府上弄髒的,遣人來量了公主的尺寸,做兩身衣裳給公主,算是國師府的賠禮。」
似錦公主囁喏,「不用了,回去洗洗就好。」
「是。」老管家帶著小丫鬟出了前廳。
「卿卿……」夜剡冥則站在憐卿的身後,捏著她衣袖的一角兒輕輕地喚道。
「夜,」憐卿抬頭怔怔的看著夜剡冥,「你今天是不是沒有事情做了?」
夜剡冥只是一個勁兒的沖著憐卿笑,並不說話。
「不是回來要拿東西的嗎?」
夜剡冥不自然的撇頭,「是。」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憐卿繼續問道。
「陪卿卿。」夜剡冥據實回答,聲線甚是好听。
憐卿無語。
夜剡冥繼續討好憐卿,「我這是怕卿卿一個人無聊。」
而就在夜剡冥和憐卿說話懂得空當,似錦公主已經是偷偷地溜出前廳回宮去了。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首要選擇是去繼續做未完的事情嗎?」憐卿繼續引誘。
夜剡冥扯著憐卿衣袖的那只手依舊是沒有放,笑著搖搖頭,「不覺得。」
憐卿果斷地偏頭,不再去看夜剡冥那張妖孽面容,同時發現屋子里已經是沒有了似錦公主的身影了。「夜,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準備的越充分,那麼十五……」雖然夜剡冥他們這幾日一次也沒有提及過,他們在做什麼事情,但是憐卿就是猜得到。
夜剡冥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卿卿,」爾後將憐卿抱在懷里。
憐卿知道十五夜祁冥是夜剡冥的死穴,雙手伸到夜剡冥的身後,輕輕地拍打著安慰他。憐卿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提起十五,對夜剡冥是殘忍的。然而憐卿比任何人都期盼著,這一切早點兒結束。
「卿卿……」夜剡冥依舊只是輕輕地喚著憐卿的名字,抱著憐卿的那兩只手又是緊了緊。
「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憐卿繼續安慰夜剡冥。災禍都會過去,剩下來的,全部都是幸福和美滿。
夙沙寧篇
夙沙寧費盡心機坐上了天下第一才女的位置,名滿天下。
來丞相府求親的王孫貴族,多不勝數。
本就是從小庶出不得寵,在整個丞相府年少時候過得艱辛,所以即便後來過繼給了大夫人,依舊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分寸差了一毫就再墜入深淵。也只有在夜剡冥的事情上面呢,夙沙寧才會拋開所有的顧忌。
第一次見夜剡冥的時候,夙沙寧就確定他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再之後的慶功宴上,又因為夜剡冥那不經意地一眼,夙沙寧徹底淪陷了。那麼多女子在他面前他都是無動于衷,連眼神都吝嗇地不賜記,這其中的對象還包括自己的妹妹——有著望月第一美女之稱的夙沙舞。卻偏偏是在上台彈唱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當時夙沙寧心如擂鼓,念著,這不是對她鐘意,又是什麼呢。自己于他而言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夙沙寧當時要不是念及場合不對,怕是早就手舞足蹈起來了。
于是在那之後,夙沙寧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夜剡冥的身上,百折不撓。哪怕是夜剡冥一直對她的表現都是不冷不熱,但是魔怔了的夙沙寧依舊認為自己于夜剡冥是特別的。
墜入愛河之中的人,因為入戲太深的緣故,也因此把自己想象得太過于重要。
也是用遍了各種死纏爛打的招數,即便回應寥寥,但是看到夜剡冥,夙沙寧就會開心不已。面對她心動的男子,但凡能夠用來想象的情景,都是與他有關了。
後來日子過得平淡無奇,她喜歡著的男子,要麼不在皇都,要麼對她置之不理。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是覺得美好值得去愛。
如若不是後來有了意外,夙沙寧也不知自己的這份堅持,可以持續到哪一年哪一月。世間的後來,都是無法預料的,所以才會讓很多人大驚失色。
那一日夙沙寧從父親的書房前面經過,無意之中听到了智曜國試圖以和親的方式來緩和與望月的關系,心下一驚,後來得知,和親對象是夜剡冥之後,夙沙寧幾近崩潰。萬萬都想不到的事情,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發生了。
不是都說智曜國和睦友鄰,不喜戰事的嗎?為何又頻現陰謀,最後還搞出來了和親這樣惡俗老套的戲碼來?更何況,望月的十五王爺還死在了與智曜國的戰場之上,夙沙寧無論如何也相信不了,對方為何要挑上了夜剡冥,他智曜國難道就沒有男人了嗎?
沉寂了一晚上的不滿和忿恨,無法平復。夙沙寧于是便帶著這不滿和忿恨,去跟父親據理力爭。那場景歷歷在目︰她懇求父親,可不可以跟聖上進言,說那個來和親的智曜國九公主上官青漪,讓她另擇他選。
向來就和她不樂絡的父親,不無意外的,對她大發雷霆,甚至是百般羞辱。
然而夙沙寧絲毫不放在心上,脊背挺直地跪在夙沙煥的跟前。額頭上,也被磕出了血印來。口口念念著卻是只有一句話,希望父親念在父女情分上,勸諫聖上,讓夜剡冥不娶上官青漪為妃。最終也是沒有說服夙煥。夙沙煥氣急之下,讓人將她關了禁閉。
她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據理力爭語氣堅決,卻是結果慘烈。
大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百般打壓。
那幾天的時間里面,夙沙寧的身心經歷了各種折磨。也一心想著,或許事情還有轉機,或許中途會發生什麼意外,直到她的貼身丫鬟綠竹打听來消息,說夜剡冥已經點頭答應了,說要娶智曜國的九公主上官青漪為十四王妃。
那是一種挫骨揚灰的疼痛。
幻想著要嫁給的男子,要娶的人卻不是她。多悲哀,多無望。為了他,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吃虧事,她都是甘願為之的。旁人都說她作為第一才女心高氣傲,可是誰人都不知道,在夜剡冥的面前,她最缺的就是驕傲了。
如果一個女子,肯為了一個男子放低自己的姿態和身段,那麼足以見得這個女子是喜歡這個男子至深的。對于夜剡冥,夙沙寧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那個天神一樣的男人,是值得最好的女子陪伴的。夙沙寧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要娶的王妃,是敵國的一個和親公主。听聞,那個九公主自小刁蠻無理,那個九公主手毒心辣,夙沙寧明明知道這些都是傳聞,她卻寧願這些都是真的。因為,不完美的女子,是配不上夜剡冥的。她這樣想著。
在夜剡冥與上官青漪成親的那一天,夙沙寧甚至是喬裝打扮了一番,在十四王府外徘徊了許久。再後來,從旁人的口中得了一些風聲,說夜剡冥對上官青漪百般刁難,說夜剡冥根本就沒有踫上官青漪一下,說上官青漪在整個十四王府無人承認她是十四王妃……
對于這一些,上官青漪全數相信了。
夜里幾次輾轉,興奮到睡不著覺。夙沙寧心想,這是她的機會,可以絕地反擊的機會。將那個來自智曜國的九公主上官青漪,拉下十四王妃的那個位置,那個她夢寐以求的位置。
她想,她真的是有機會的。雖然上官青漪霸佔了十四王妃的那個位置,實則有名無實,夜剡冥壓根兒就不愛她。
只是她也從來不願意承認,夜剡冥對她其實也是沒有感情的。
沉溺在一個人所編織的愛情里面的夙沙寧,不可自拔。
然而令夙沙寧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才不過是剛剛有了一絲轉機,又出現了新的危機。
听到有下人跟她匯報,說夜剡冥這兩天有經常跑去國師府。那個此前她見過的,戴有面紗的女子,又回來了皇都了。
夙沙寧回想起來夜剡冥對那個面紗女子的緊張和關懷,她就開始覺得,才來的轉機,就已經是衰敗了一半了。夙沙寧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的心情可以用狠毒兩個字來形容的。她堅信那個面紗女子,就是消失了幾年未亡的夙沙憐卿。雖然在後來,她也雇佣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依舊是沒有辦法查出面紗女子是夙沙憐卿這件事情。
但是,夙沙寧依舊是深認不諱!如今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她是夙沙憐卿。夙沙寧卻是堅信,那個女子早晚會露出馬腳來的。而且,她已經跟大夫人保證過了,一經確認那面紗女子是夙沙憐卿,就將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夙沙寧堅決不會,讓夙沙憐卿毀了她與夜剡冥兩人本就不熟絡的關系。她費盡千計才得到的這一切,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毀了的。
而夙沙憐卿,是完全不可以回來丞相府的!
夙沙寧嘆息,夜剡冥,你究竟是好在哪里,值得我對你這般念念不忘?即便是你如今娶了妃,我,甚至是甘願為妾的,于你。人人都道我是名滿天下的第一才女,才貌雙全,比起夙沙舞來並不遜色。然而,也只有你,對我充耳不聞不睬不理。
這麼久的時日以來,夙沙寧只是為了夜剡冥一個人歡喜憂愁,她想象不出來,若是以後與她同床共枕、共結連理的那個人不是他,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她才想,就算是用盡一切手段和把戲,也要得到他。
從小受盡各種不如意的夙沙寧,早就已經是心靈扭曲了,她的善良和純真,早就已經被殘酷的生存法則給抹滅了。並且,過慣了金枝玉葉的日子,誰還會願意回到一貧如洗的生活呢。
「綠竹,」夙沙寧臉色平易,讓人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你跟在我身邊,也已經是近六年的時間了吧。」自從夙沙憐卿,在這個丞相府消失之後。
綠竹本來是蘇夙沙憐卿的貼身丫鬟,後來夙沙憐卿遭了暗算,于是大夫人陳氏就做主,將綠竹賜給了夙沙寧。而這幾年綠竹跟在夙沙寧身邊的日子,貼身丫鬟的名義說出去雖然好听,踫上幾個粗使丫頭時候面上有光,但是,夙沙寧和大夫人陳氏所勾結做得那些壞事里面,綠竹也有過不少次的參與。
起初的時候,綠竹是死活都不同意的。奈何,夙沙寧以綠竹家人的性命做威脅,不得已,綠竹只能夠是答應下來。即便是跟著夙沙寧做了不少的壞事,綠竹其實一直還是無法習慣這種陰暗的生活的。
她們也害過良善的人家,綠竹曾經以死做脅迫,希望夙沙寧能夠放過自己。但是已經完全「走火入魔」了的夙沙寧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綠竹,說若即便是綠竹死了,她也絕對不會放過綠竹的家人。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綠竹過著過著也幾近麻木了。
雖然背後有大夫人陳氏做後盾,但是夙沙寧對于陳氏的脾性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若是她真的出了事,大夫人陳氏絕對是會將自己撇得一干二淨的。再者說了,大夫人陳氏是當年聖上賜封的「德慧夫人」,就是因為在外人的面前表現得品德高尚,賢惠無雙,而她呢,不過是一個丞相府庶出後來過繼給大夫人陳氏的小姐。就算是真的抓到了大夫人陳氏的把柄,其下場也絕對是沒有她的來得悲慘的。
因此,夙沙寧才是想要做更充足的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綠竹將自己已經微顫的兩只手縮到衣袖之內,「是,小姐。」夙沙寧通常露出這種表情來的時候,就表示她又有新的陰謀了。在夙沙寧身後待了將近六年之久的綠竹,已經是熟悉了夙沙寧的所有神情動作,此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說起來,這幾年倒是委屈你了,」決定打溫情牌的夙沙寧聲線柔緩。
夙沙寧沒有料到的是,她的這句話,讓原本就忐忑不安的綠竹,心情更加恐慌了,「綠竹不敢。」尾音帶著稍微的顫抖,即便綠竹極力控制著自己緊張的情緒。綠竹生怕,夙沙寧又想出什麼折磨自己的新招數來。說起來,這幾年,綠竹沒有少受夙沙寧的懲罰,而且每一次懲罰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
夙沙寧倒是不甚在意,關鍵是她此時正在心里打著另一番的小算盤。心心想著,要是自己日後真的逃月兌不了罪責的話,那麼,就讓綠竹來替自己抵債好了。將綠竹的家人全部都安頓好,這樣綠竹就會心甘情願做那只替罪的羔羊。
「綠竹,趁著今天沒事兒,你回去看一下你的家人吧。」到底還是有點兒良心的夙沙寧說道,她自小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就算是現在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良心發作,但是也完全不能夠理解綠竹如何戀家愛家的表現和心態。
綠竹這下子再也沒有辦法鎮定了,「小姐,綠竹……」
「這次好好地和你的家人道個別,然後我會給他們一筆錢,搬出皇都,去別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綠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夙沙寧,怎麼也沒法理解,為什麼夙沙寧會放棄她家人做牽制的條件,如此好心的放過他們。
夙沙寧難得被綠竹這樣的眼神看得有點兒不自然,「綠竹,將你的家人安頓好,這樣也免了你的後顧之憂。」
伏在地上的綠竹是何其的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夙沙寧的用意,家人是綠竹的軟肋,只要是他們都安好,她就會沒有了後顧之憂,更加為夙沙寧賣命。甚至是,在真的有人查到夙沙寧的頭上的時候,自己再跳出來承擔一切的罪責,讓夙沙寧免了災禍。
綠竹也清楚,大夫人陳氏和夙沙寧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過是相互之間的利用罷了,一旦對方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可言,其後果可想而知。權貴人家里面的「狗咬狗」,在丞相府呆的時間久了,綠竹自然也是多多少少听了一些的。不過好在,至少她的家人都是安全的,這樣,就算是她日後承受各種罪名,也是心甘情願的。
當初之所以會在那麼小的年紀就來了丞相府,完全是因為家里面實在是太過于窮困,弟弟妹妹又太小無銀兩糊口,這才是來了丞相府。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綠竹的初衷其實是一直都沒有改變的,那就是讓自己的家人平安無憂。哪怕是,這平安無憂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得到的。綠竹,也是萬分願意的。
既然夙沙寧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絕了其後患,那麼,她就順從之好了,「多謝小姐。」綠竹誠誠懇懇的,為夙沙寧磕了一個頭。
「綠竹你能夠明白自然是最好的,起來吧。」夙沙寧端坐在原地,對著綠竹說道。
綠竹起身,沒了剛才的唯唯諾諾,站起身來的時候,反而是多了幾分的硬氣,「小姐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綠竹就先回家一趟了。」想著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家人們了,綠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看。
「你先回去看看吧,兩天的假期給你。」夙沙寧抬手對著綠竹說道。畢竟,綠竹和她的家人若是想要再見面的時候,恐怕是要等到來世了。故此,夙沙寧也就準了綠竹兩天的假期,這也算是她,能夠為綠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吧。跟在她身邊這幾年,好在是盡心盡力的。
「小姐,綠竹先出去了。」向著夙沙寧拱了一子,綠竹便是走出了夙沙寧的閨房。思忖著要買些東西回去,而且以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家人們離開皇都,確實也是一個難題。倒是沒有生離死別的哀慟,反而綠竹此時的心情是輕松的。終于,再也不用擔心家人們因為自己的緣故,去承受什麼無妄之災了。
夙沙寧繼續打理自己的頭發,心中想著的,自然是她一心想要嫁給的夜剡冥。白日夢做多的結果就是,自己一直都是里面的女主角。
------題外話------
我們的攝政王是不是也很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