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年,他還是他,愛她如命的他,只是她面目全非了。愨鵡曉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媒體頓時便熱火朝天了,這上海的天也風平浪靜了許久了,該時候掀起點波痕了。
左氏大門里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全是媒體,一個一個翹首以待,眼楮都盼紅了。
一輛黑色的豪爵A478還在遠處,頓時所有焦點聚在一處,一波一波的人群哄擁而上,黑色豪爵卻毫無動靜,緊跟其後的車上下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個個面無表情,只是片刻,便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
黑色豪爵車門一開,一張清冷絕美的臉出現在鎂光燈下,似乎所有燈光融在了那人眸中,亮了所有人的眼,奪了所有人的呼吸,人潮忽然就那樣安靜了下來。
那人一步一步,目下無塵的眸子睥睨著這天地,這人群。
忽然,不知何來一聲尖叫,隨即炸開了鍋一般。
「左總裁,半年前有報道拍到您身處美國一家私人醫院,請問那是您本人嗎?」
「左總裁,請問過去兩年為何信訊全無?與當年您的未婚妻逃婚有直接關系嗎?」
「summer根基在美國,近兩年卻在上海獨佔鰲頭,左總裁是否有將股份向中國市場轉移的打算?」
「過去兩年,summer幾乎壟斷地產服務等龍頭產業,請問左總裁最近一步的目標是什麼?」
「……」
自始至終,那男人一言未發,卻叫這天這地失了色,暗了幾個度,他便那樣姿態從容、目下無塵地走近左氏大門。
左氏大樓因為當家總裁時隔兩年突然出現,整個哄鬧了,唯獨四十九樓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安靜。
「少爺,各大媒體下了專訪的帖子。」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這樣的頭版頭條,上海任何一家媒體都想來分一杯羹。
左城懶懶靠著轉椅,微微抬眸,目下無塵的冷漠︰「都回絕。」
「明白。」
意料之中,左家的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分的。
「這是summer、左氏兩年的運營報表。」進叔遞過報表。
一雙修長的手指接過,進叔心驚,這雙手好像更美了。那修長的手指瓷白得有些透明,只是匆匆一翻而過︰「讓左氏著手上海的媒體收購。」
進叔眉染困惑,別說左氏就算是summer也從來沒有介入過媒體。
此番欲意何為?
那人嗓音沉下,寒得冷冽︰「有關江夏初所有的報道,從明天開始,我不想再看到。」
原來如此……
進叔牽扯嘴角,苦澀得厲害︰「少爺,有句話說——」頓了片刻,無奈嘆氣,「紙包不住火啊。」
忽然沉默,唯獨那人眸中有團深深的黝黑在暈開。
半響,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緊了,泛著淡淡紅色,如眸中顏色,他說︰
「我便要試試,這天這地,我看誰能阻我。」
那一人的宿命,卻帶動這天、這地一起翻覆,盡在左城的掌心間。
左城一經出現,整個左氏便狂風大作了,久久不息。一向嚴謹的招待處也趁著空蕩嚼起了舌根。
「你看到了嗎?看到嗎?」
「我有眼楮。」
「真的是左城,好像比兩年前更帥了。」
「那也別肖想。」湊過去,壓低聲音,「可別忘了,還有個江夏初。」
另一招待不以為然︰「兩年前江夏初逃婚,左城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還要她?」
「誰知道呢?那個男人本來就是個謎。」
「……」
兩位招待小姐左顧右盼,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忽然,轉角處,一聲輕笑傳來。
「終于回來了。」男人一笑,妖嬈魅惑,一雙瀲灩微光潺潺的桃花眸輕轉。
太陽照不進的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地上,一道人影鬼魅地搖曳著,一走一動,突然頓住。
「左城,你藏得可真緊啊。兩年了,你可讓我好找。」
一道俊挺的身影懶懶靠著黑色豪爵的車窗,一雙妖嬈的桃花眸子清光流轉,籠著車內。
車窗搖下,車里,左城眼瞼暗影沉沉,眸光一抬︰「如果那些人沒有轉告你,我再說一次。」頓了頓,聲色甘冽如最烈的酒,「不要插手我的事。」
說起這事葉在夕一把窩了兩年的火就冒出三丈了︰「你下手可真狠啊,我派去的那些人,九成回不來,回來了也只剩一口氣。」
「那是你自找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果然是亙古不變規則,時隔兩年只長不息啊。
葉在夕冷冷一哼︰「你的事我沒有興趣,只是江夏初——」聲音忽地一沉,極冷,「她在哪里?」
周旋,廢話,插科打諢這些對左城都沒有用,而且葉在夕的耐心兩年時間早就磨光了。
「你沒有必要知道。」語氣亦是狂傲。
兩個男人,誰都不是服軟的,一時僵持,氣氛僵冷地不行,就等著一個契機爆發。
「我就知道。」葉在夕嗤笑了一聲,勾唇冷冷嘲諷︰「你果然把她藏起來了。」聲音陰陽怪調的,很是刺人,「左城,你真是好手段啊,一藏就是兩年。」
「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他眸光一寒,聲音帶了森冷,「如果你很閑,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
左家的人不經意惹事,這一找事,那就有人要倒霉了。
只是葉在夕這人沒別的有點,膽子和臉皮一樣刀槍不入,只是淡淡冷哼了一句,語調一抬,還是笑著︰「威脅我?」
左城不可置否︰「那又如何,我這個人從來只要結果。你是聰明人,不要做以卵擊石的事情。」
他左城的女人,誰也別想動一分心思。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只有一句話。」頓了頓,「讓我見見她。」他咬牙,怒火隱在眉間,「我要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好不好?」
「她很好。」左城語氣淡淡。
敷衍!葉在夕一口火氣還是沒忍住︰「你***說好她就好?」聲調再提一分,「我說我要見她。」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很好?一個好好的人平白消失了兩年,一回來還被藏著掖著,這是明擺著的貓膩。
這人絕對是第一個敢對左城操粗話的人,有種!
左城眸光一斂,冷了幾個度。
「我的耐心不好。」
左城一向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寶貝女人。
「哼,彼此彼此。」葉在夕挑眉冷嗤。
葉在夕一向軟硬不吃,尤其是對情敵。
「你可以試試。」左城冷而自制,淡淡語氣,那種冷傲似乎從骨子里而來。
葉在夕咬牙︰「那拭目以待。」
男人啊,最輸不得的就是氣勢,尤其是對上情敵的時候。
視線相接,一個冷,一個邪,誰也不退一分,周圍磁場大作,一觸即發。
左城涼眸一斂,折射出一道森寒的光,不怒而威,不言而攝。
葉在夕擰了擰不羈的眉,絲毫不為所動︰「左城,最好有種給我藏一輩子。」
左城抬眸,眸中剪影深邃︰「有何不可。」
說完,直接打下車窗,掛了檔,蹭地一聲,哪見車影?
葉在夕只覺臉上汽車尾氣撲面而來,整張臉黑得像鍋底,隨即吼了一嗓子︰「靠,真他媽變態。」
左城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星子的夜沉得厲害,左家的大門口高高掛著兩盞燈籠,與這歐美風格的華麗城堡格格不入。
左城頓下腳步,抬眸,明亮的燈籠一絲也融不進去。
「那是少夫人掛上去的。」進叔小心回答著。
左城只是輕笑了一聲,華麗的美,多了些與之不符的牽強。
進叔搖搖頭,也沒說什麼,跟了進去,心理感嘆︰很多年前,有個女人,總愛點著一盞燈籠,等一個人。
那啊,是江深夏的習慣。
左城進門便看見等在餐桌上的女人,手掌撐著下巴,巴掌大點的小臉上嵌了一雙大大的眸子,幾乎融了所有燈光,亮得溫柔。
左城一顆心柔軟得一塌糊涂,眸中融化了所有冷俊。
忽然專注看著餐桌的女人抬起頭來,嘴角一抹明麗溫柔的笑︰「回來了。」
說著像只乖巧的兔子,偎進左城懷里。
揮退了旁人,左城攬著她坐在餐桌上,嘴角噙著寵溺︰「吃飯了嗎?」
她乖順地搖搖頭︰「沒有,在等你。」大大的眸子望向左城,「你呢?」
左城笑︰「回來陪你吃。」
說著盛了碗粥,開始喂她,動作說不出的自然優雅,顯然是做過無數遍的。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吃飯了呢,進叔說你有應酬。」她含著粥,說得含糊不清,語氣軟糯,帶了股似有若無的嬌嗔。
左城笑了笑,指月復輕輕擦過她的唇︰「以為我不回來,怎麼還等?」
這個小女人,可知道這一番不動情的話卻最是動人,顯然,左城很是受用。
女人咧唇一笑,梨渦深深,像盛了酒般醉人,她明眸皓齒說︰「我喜歡等你,那樣總覺得時間會過得很快。」
不愛甜言蜜語的女人,說起來那才要命呢。
左城心里像窩了一只貓兒,癢卻極舒服︰「如果無聊的話,給我打電話。」
她咬著勺子,片刻才松嘴,撅起,有些孩子氣的漫不經心︰「我以為你會說,如果無聊的話出去走走。」
她只是孩子般的無意抱怨,他卻有意捕捉住了。
沉默了半晌,左城忽然啟唇。
「深夏。」
簡短的兩個字,拖了長長語調,拉出沉甸甸的回音。
他極少這樣喊她的名字,僅有的那麼幾次,她恍惚覺得不是在喊她,明明那般熟悉的兩個字,仿若隔了遙遠的距離,怎麼也听不真切。
她依舊恍惚,不經心地應著︰「嗯。」
深夏啊,那是她嗎?他在喚她呢。
「對不起。」醇厚的嗓音像迷離的酒,微醺的暗啞。
對不起什麼?她不太懂,卻下意識搖頭。
這個男人啊,她那麼愛的一個人,愛了那麼多年,那麼辛苦,所以啊,不管如何,她都是舍不得對他責怪的,因為她是江深夏,深愛左城的江深夏,那是她從初醒便刻骨銘心了的本能。
那是江深夏的本能。
所以她怎麼舍得他虧欠。
「對不起。」左城拖著她搖頭的下巴,執拗地重復。
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輕輕摩挲著,聲音柔軟地似乎要嵌入心坎︰「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很好,真的。」她睜著大大的眸子看他,「知道對女人來說最幸福的是什麼嗎?」執著左城的手放在唇邊,她輕吻著,「有一個可以等的人,從日出等到日落,等掉所有歲月,一起花白了年華。」
她笑著,淺淺梨渦旋開盛放的弧度︰「左城,你就是那個我願意等一輩子的人,所以,你從來不欠我。」
曾幾何時,那個女孩也是如此堅決地說著這些話,一字不差,如今的她與記憶的模樣重合,吻合得一絲不差。
江夏初,江深夏……她是她,她也是她。
他深深凝著她眸光深處,那樣柔和的清光直射在了他心坎,卻疼得厲害。
我的女人啊,你可知道,我欠了你太多太多。
只是如此掏心窩的話,興許終此一生也只能藏在他心里最深的地方,見不得天日,他垂下了眸子將她抱到懷里。
「我該怎麼辦?嗯?」似乎連無奈都帶了一種致命的蠱惑,他擒著她的下巴,視線相接,「你說,我該對你怎麼辦,我什麼都不給了你。」親著她的唇,「甚至是自由。」
她卻笑著搖頭,目光似月光溫柔︰「我什麼都不要。」揚起的臉蛋很小,在眉間暈開一層奪目的光華,「只要你是我的。」
這是她嗎?還是她?不,這不是她,他的那個女孩,總是笑著真真假假,將一顆真心埋葬。
他知道她會變,卻沒有料想到這麼徹底,突然,他覺得無措了,心尖上似乎有什麼在流走。
他忽然用力,將她揉進懷里,忘了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幾乎大力得粗魯。
她卻沒有剛才的乖順,執拗地揚起腦袋,咬著唇︰「所以,左城,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她真像江深夏,不,她真的是她。
她到底是誰?他又到底是誰的?他忽然恍惚了,忘了回答。
她眸光一沉,落了灰般暗下來。
忽然,那人嗓音甘冽,卻迷醉︰「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他抬起她的臉,一字一字緩緩地說著。
這個男人,他有一副世界上最美的嗓音,只是听著,她便醉了,然後笑著,然後大膽起來,撫著他的臉便親了上去。
她啊,真是醉了,為了他痴醉了。
突如其來的吻,向來沉穩的男人怔愣了,很久不能回神。沒有技巧,並不深諳親吻這種親密,只是本能地尋著男人的唇便輕輕啃咬,舌忝舐,不含任何情/色,卻迷離了他。
有人說,女人不是勾引的勾引才最要命,誰說不是呢?
這般稚女敕生澀的吻,卻撩起了他最原始的**,一把將她拉到懷里便加深了這個吻。
隨後,一個吻引發出了所有情不自禁。
這個男人,總能讓她找不到東南西北,等她晃過神來,衣衫已經凌亂,胸前露出的一片肌膚密密麻麻都是泛了紅了痕跡,臉一紅,她躲開,推開還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你還沒吃飯。」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的。
男人抬眸,里面渲染開濃烈的暗潮︰「我想要你。」聲音同樣嘶啞得厲害。
「那——」她突然便拒絕不了,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我們回房間。」
說完,她頭垂得更低,頭頂卻傳來那人愉悅的輕笑,然後腳下一輕被打橫抱起。
女人被放在超大的雙人床上,想著這個男人的胃行不行啊?
可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這個男人就用行動告訴她,到底行不行,他甚至等不及月兌她的衣服,直接就用撕的。床頭只亮著一盞微暗的燈,她害羞地不敢抬頭看他,耳邊卻傳來一聲蠱惑︰「睜開眼看著我。」
然後,她鬼斧神差就睜開了眼,入目的是一雙染了情的眸子,急迫卻溫柔,他眸中的她,嫵媚得讓自己都陌生了。
「左城。」嗓音干澀到嘶啞。
「嗯。」
她只看著他,並不想說什麼,只是想喊著他︰「左城。」
「嗯。」他低低應了一句,俯身便住了她的唇,嘶磨吮吸︰「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她怔了一下,似乎遙遠的記憶里有模糊的零碎,不,不是這四個字,是什麼呢?
「你只能想著我。」這男人似乎能讀心,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然後懲罰性似的重重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