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歡不遲 078 滿世荒唐,薄言歡情(6000)

作者 ︰ 郁思辰

書韻給商懷桓也挑選了一套偏向商務風的休閑款服飾。愛睍蓴璩

她偏愛紫色,自己的是件紫羅蘭色插肩袖一袖長羊絨大衣,內搭一件豹紋短款毛衣和黑色呢料短蓬蓬裙,黑色絲襪,黑色小馬靴。

商懷桓的是灰色收腰西裝,絳紫色襯衣,緊身黑褲、黑襪子,和與襯衫顏色相同的小牛皮鞋。

紫色高貴,但卻是一種非常挑人的顏色。書韻白希,顏色相對較淺的紫羅蘭最適合她。而顏色稍微偏重的絳紫色則更適合商懷桓略顯健康的膚色。

原本書韻是想讓他搭配一條緊身牛仔褲,也配上一雙短幫靴的。只是,後來想,到底是他父母的婚禮,他穿著過于潮流的話,搶了他父親的風頭也忒不厚道。

好在衣服試好後兩人並肩站起來也挺般配,而且在大冬日里參加婚禮也不會掉分。

老實說,參加冬日里的戶外花園婚禮,除了新娘本人婚紗、禮服等必不可少外,其余不相干的人穿正裝禮服出席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商懷桓經書韻一通說後,也是覺得此話有理,然後再沒有對她的著裝提出異議。

縱然沒有親人的支持,尹柔和商安年的婚禮還是如期到來了。婚禮場地設置在風城北部尹氏老宅的大花園里。

尹柔一改三十余年的低調,大尺度放開媒體權限,一時間,尹家花園外架起了數以千計的攝像機。

花圈牆壁較高,有些媒體甚至架起了搖臂。

商懷桓早有預計,提前了一周將書韻帶進尹宅。

好在商安年與尹柔他們並不住在老宅里,自然就沒有產生什麼摩擦。

婚禮當天,依然是衣香鬢影、貴客如雲。

尹家雖然沒人出席婚禮,但讓出老宅給新人舉辦婚禮也是給了新人足夠的尊重,所以,尹氏風城附近的親友們還是應邀參加了婚禮。

圈里人的一場盛宴,同樣也是一個圈子的社交場合,貴婦人們衣裝亮麗、濃妝艷抹,哪一個不精心打扮了而來。

而只有書韻,穿著一身最合時令的厚毛衣,一如上大街逛商場一般,隨性、灑月兌地歪在花園洋房二樓臨窗的休閑椅上,看著樓下這些政客、商家們迎來送往。

她的大衣,被她隨意扔在對面的椅子上,沐著日光。

樓下不迭應酬的人群,看似熱鬧卓群,但一旦轉過身便各自形同陌路,彼此往著相反的方向,繼續尋找新的獵物。

貴族,也不過是動物一般,隨記隨忘的記性。

真真人情人暖、心知肚明。

樓下草坪上漸漸響起   的婚禮進行曲,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商懷桓左尋又覓,終于找到凌書韻,顆懸掛已久的心這才放下。

書韻笑著啟齒︰「那你怎不提早來找我?」

「我怎麼沒提早了?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從我眼皮底下逃掉,我找遍了整套房子才找到這里,你說我還能有多早?也不知這老房子有多少房間,如果這里再沒你,我就只能全城去通緝了。就你能藏的啊,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居然還能有太陽曬。」

「哦?這麼好找的地方你都找得這麼崎嶇?這可是你家呢!你不會是以為我跟誰誰跑掉了吧?所以才心魂不定,一時沒了準心,找不到吧?」

書韻憋著氣不與商懷桓爭吵,這大好的日子,她不想壞了尹姨的興致。

大家心里明白,一大早,凌峰就派了凌琪過來送來賀禮順道參加婚禮。黎池就跟著凌琪一到來了,一直沒走。

他們到大廳時,尹柔喊了商懷桓和書韻一起招待未來的大舅子。只是書韻最近起床氣挺大,商懷桓提早了一步下樓,在樓道上遠遠瞥見黎池的身影,轉頭都吩咐了家里的佣人,無論如何不能打攪書韻。

他當自己做得隱蔽,可書韻當時已經清醒,他出去的時候門有是虛掩著的,她自然把他的一言一語都听進了肚里。

當時想,尹柔找他們二人一起招待的客人無非就凌家的人,商懷桓不該這麼小氣。

書韻于是隔著門縫從二樓往下偷偷瞧了客廳。原來還有黎池在。

不想一大早就惹得一家人都不開心,書韻想當然沒有出門。

商懷桓很快就回房間,他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

書韻蒙著被裝睡,他來喊起的時候,她還故意伸出個懶腰,表示她不願意起床還要休息。

商懷桓連哄帶騙,把她弄出房間,卻借故說婚禮上需要用的花和氣球不知道婚慶公司是怎麼出的差錯,總之是把原先定的喜慶的大紅色給弄成了浪漫的粉紅色。

尹柔嫌棄粉紅色太過妖冶,不適合她的年齡,堅持要用大紅的。而且,餐桌的布置也是大紅的,粉紅確實不搭。

婚慶公司只能重新送來鮮花和氣球。

但因為準備倉促,鮮花都還沒扎成花束、氣球也都沒有充上氣。

婚慶公司雖然派了人來,但這種十萬火急的事,人再多也不會嫌多的。

商懷桓就拉著書韻的小手,十分盡心地懇求道︰「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來充氣球吧。怎麼說都是咱媽的婚禮,不能讓人看笑話了去吧。」

書韻當時就睜著眼凝視著商懷桓,什麼都不說。

當她是傻子呢?要真出了這樣的烏龍,要他真這麼上心,憑他如今的本事,還找不來幾個人來插花、充氣球?

「要不你插花也行?」商懷桓見書韻遲疑,換上另一種提議。

「不用了,就充氣球吧。」書韻無所謂。

他既然疑心,那麼,就只能順著他的心意才能叫他放心了。

充了一整天的氣球,書韻在商懷桓安排人送出去布置的時候悄悄從堆氣球房間的後門溜出來,就到了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休息。

她以為,她都已經順著他了,他至少對她有點信任吧。不過是一時沒找到她而已,不過是他自己不熟悉自己的屋子罷了,憑什麼就懶定她跟人跑了?

當她真是一點氣都沒有的嗎?

書韻定在地上,不肯走。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道歉。」商懷桓嬉皮笑臉,「我承認我小氣了,我小人之心度君子……額,女子之月復了。你有什麼怨氣到了晚上,我隨便你發。你就是打我巴掌我也絕不還手!」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所言非虛,商懷桓拉起書韻的手,堅定地往自己臉上輕拍了兩下。

「但是現在不行。讓人瞧見了不好。」他又補充道。

書韻瞋目盯上他,小臉蛋繃得跟上了弦的弓箭似的,就是有氣不出不痛快。

「呵呵呵。」商懷桓沖著她傻笑,「要不這樣,你擰我腰!這里看不見。你不是最喜歡擰我腰上的肉嗎?你說這里肉結實,擰了最痛。你瞧,昨晚上你擰的還青著呢!你再擰一下,必定十幾天退不去青腫,算給你出氣了,好不好?」

商懷桓果然撩起襯衣下擺,勁瘦的腰身就立刻顯露在書韻眼前。

上面果然還有一塊青腫,是她昨晚上弄上去的也沒錯。

書韻瞄著那塊地方,沉著了半響,毫不客氣地就伸手捏了上去。

當真不留一點余力,就著他的傷處狠狠地擰了他一大把。

商懷桓長「哧」了一聲,猛地將對面的小淘氣摟緊懷里。這才結束他苦難的旅程。

他此刻有多痛,她心里就有多痛。他不後悔自己小氣,但他不願讓她多痛。

剛剛一段話,他確實故意試探她。

從黎池進門以來,他一直留意觀察,他絕對不會看錯,黎池就是奔著書韻來的。

情敵對情敵的六感是很靈敏的。黎池一整日看似漫不經心地游蕩在人群中交結貴人,但是他的眼楮總是游離到貴人之外去,有時候蒼茫、有時候尋覓。

這樣的感覺他也曾有過。以前在華爾街參加商務宴會,他偶爾會突然冒上來一個念頭,仿佛書韻就在他身邊似的,然後他經常干些在別人看來非常愚蠢的事,他會一直繞著會場拼命地尋找,在感應特別強烈的地方,他的眼楮會變成跟獵鷹似的,直逼向他所感應的地方。而如果在感應薄弱的區域或者感應強烈又搜尋以後不見人影的地方,他又會陡然升上來一種蒼茫感,眼楮就會變得很無力,心靈會很虛月兌,整個人蔫了似的打不起精神,而往往忽略掉正站在自己對面的人。

他試探書韻,就想看看她生不生氣。

他們充氣球的房間視野很開闊,他能看到黎池的反應,書韻自然也看得到。

她當著他的面雖然沒有一點表示要見面的沖動,但他就怕她那種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里掀浪翻雨。

所以他特地來給她點破,她如果還是不生氣的話,就說明她心里有鬼。那他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踫上面。

但她現在很生氣耶!他真的很開心。樂得都快忘了全世界了。

只要她對他沒有異心,他願意給她他的全世界。

雖然她一時難過了,但他一定會用加倍的快活回報她的。

書韻一時被商懷桓突如其來的摟抱迷了心智,但她很快就恢復過來。在清醒地意識到他把痛苦建立在她的身上時自己卻偷著樂的時候,氣得差一點咬斷牙齦。手指悄悄地攏起,掐上他的腰,用力又是一擰。

「呀!你謀殺親夫呀!」商懷桓吃痛地松開書韻。

書韻甩了他一記︰「我就謀殺了,你能怎的?」

「我不能怎的,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商懷桓咬牙切齒,瞪了眼書韻。

「哼!」書韻恥笑,「你行嗎?」

商懷桓忽然緋紅了臉。

昨晚他在她身上鬧得正歡,卻不防被她雙腿攀到腰背上,用腳後跟順著他的背脊,結果……讓他一下子從雄赳赳氣昂昂變成了枯槁敗兵。

他本想重整雄風好好收拾她一頓的,但想著今日會很勞累就放過了她,不想,她居然敢大白日地又跟他提起。

真是欠收拾。

商懷桓決心,今夜一定叫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抖了抖書韻的衣襟,將她的外衣拉攏一些,商懷桓清了清嗓子︰「下去吧,有人一天沒見著你,快要瘋了。」.

書韻隨商懷桓下樓,守候在屋門外的特約傳媒就圍了過來。

無非是想八一八他們叔嫂之間的關系。

商懷桓倒是大方,坦言會在不久後娶她過門。

書韻就裝成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愛理不理,不承認也不否認,賣足了關子也給足了媒體朋友的面子。

只有這樣朦朦朧朧才能衍生出很多爆料不是?

商懷桓想娶她?也得凌峰肯點頭啊。

這會兒凌峰應該知道了吧,凌琪那日把西塘別墅的產權證送給她的同時,把他自己名下的凌氏制藥的股份,一半以上過給了她。

當日凌琪稱她為凌小公子,正是這個意思。

書韻日後推過幾次,都被凌琪甩臉拒絕了。所以那份凌氏只要的股份到現在都還在她名下。

這事,商懷桓並不知情。

所以,他不知道,如今娶了她,不僅僅就娶了風商一半以上的股份,更連同凌氏近四分之一的股份都可能到手。

以商懷桓如今的魄力,凌峰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要娶也得她把股份還回去以後。

那可是項復雜的工程。還給凌琪她二話不說,轉眼的功夫。但要還給凌峰?休想!.

商懷桓推掉媒體朋友,摟著書韻的縴腰,轉到了凌琪與黎池跟前。

凌琪盼了一整天,看到書韻,就跟貓見到了老鼠似的,飛撲上來就是一通詢問︰「你有沒有事?他有沒有欺負你?是不是又把你關起來了?為什麼我們都聯系不上你?」

書韻不停地搖頭後,凌琪又問她︰「是不是有了男人就又把老哥給忘了?」

「……」書韻的臉色瞬間轉緋,被凌琪給問噎住了。

凌琪才算確認她平安了,換了正顏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手機壞了。」

「手機壞了?」凌琪像听到千古奇談似的,指向商懷桓,「手機壞了他不會給你買新的?」

「嗯。」書韻猶豫留下,「對!問他,為什麼不給買?」

兄妹二人不約而同,齊刷刷看睨向商懷桓。

商懷桓攏了攏書韻的大衣領子,「不是有給你平板玩嗎?你沒說要手機呀,我以為你不需要。」

商懷桓一臉痞氣,將責任推月兌干淨,真當得了便宜還賣乖。

書韻瞅了他的皮鞋一眼,然後,很不客氣地踩上去一腳。

明明是他連平板都限制她時間用,敢說是她不要手機?

商懷桓夸張聲勢,捧著腳裝疼跳了好一陣子。

「書韻……」凌琪趁機拉過書韻。

書韻再抬眼時,卻是正對上黎池清靈的眼眸。

「池。」書韻孱孱一喚,卻已是千帆過盡萬重山了。

黎池凝視著書韻,出神許久,才溫聲問道︰「還好嗎?」

「都好。」她答。

「好!只要你好……就都好。還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池,把你手上的東西轉給凌琪吧。」

「好。」

「別的沒什麼了,你如果想要換個城市生活,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去送你。」

「好!」

他一如既往地好。

「對不起!我……」

「沒有對不起!」他打斷她,「他原本就是你的選擇。」

「我……」

書韻忽然感覺腰上被人一扯,已是落入商懷桓的懷中。

「跟朋友聊什麼呢?」商懷桓貼住書韻的耳根,輕聲詢問。

他裝腳痛放他們見上一面,是因為早間凌琪跟他提過書韻在商門的時候受過黎池的照拂。他剛剛確認了書韻的心思,心想著,見一面就見一面吧。只有書韻跟黎池擺明了態度,黎池才會知難而退。

但他可不想他的書韻陷入兩難的境地。偷听他們的對話,分明听到書韻歉聲連連,他要是還繼續旁觀,那他還是不是男人?

商懷桓故作親密,就是要黎池明白,書韻是他用手段求來的,有怨氣,沖他來,別試圖打溫情牌子。

黎池瞥了他們一眼,急急道︰「我會盡快安排時間離開風城,你放心,一定跟你道別。」

與書韻交換了一眼,黎池落寞離去。

書韻踮起腳尖目送了黎池,轉頭朝商懷桓瞋道︰「你個渾蛋!」

「渾蛋就渾蛋!我不渾蛋你就是他的了。」

「你們兩個全渾蛋!」凌琪追著黎池跑去。

書韻還待解釋,這時候,司儀宣布,婚禮開始,書韻不得不隨商懷桓轉移到司儀台下的首席位置上。

在媒體攝像頭的見證下,尹柔和商安年這對三十幾年的老夫老妻,終于名正言順地走上了紅地毯。

尹柔自不必說,女神覺醒式的打扮,放眼全城,就算算上年輕的一輩的,也無人能超越老牌美女的魅力。

書韻今天選擇放棄式的裝扮,完全正確。

商安年雖然略顯老態,但商懷桓與商懷瑛的容貌大都繼承了年輕時候的商安年,縱然他現在被橫秋的皺紋掃去了昔日的灑逸,但有商懷桓在,旁人只要稍微聯想一下,還是能從他懷舊的臉上窺見老牌帥哥的風采。

也還算得上俊男靚女的組合,最多臨了再加句歲月是把殺雄豬的刀罷。

婚禮所有程序按部就班,直到宣誓的時候。

在商安年爽快答下「我願意!」之後,司儀詢問到尹柔的時候,她不輕不重,喊了一聲︰「等一下!」

眼看就要完成的結婚儀式忽然被新娘自己打斷,婚典席下不可避免,嘩然一片。

尹柔的助理隨後捧上來一個銀色的托盤,上面改著一塊紅布,樣子平平的,沒有凸起的跡象。看不出來里面盛的什麼。

但用紅布蓋住的東西出現在此時,而且又是新娘主動出示的,就應該不會是搗亂婚禮的東西。

尹柔與商安年幾十年的情分,中間曲折無度,必然有不少值得紀念的珍藏。

于是席下的眾親友都昂直了脖子開始張望,想一睹這段傳奇愛戀的見證奇跡。

「各位親朋好友,」尹柔的輕嗓細喉在人群漸次安靜下來以後開始緩慢開啟,「相信大家已經看到,關于我的這場婚禮,我的家人其實並不看好,甚至嚴厲反對。所以,今天,我的兄弟們,一個都沒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是,為什麼我今天還要舉行這場婚禮?難道愛情真的那麼重要嗎?」

「……」話音落下時,整座院子都靜下了,靜如秋水。

「大家不要懷疑!愛情真的很重要。倘若沒有我和商安年的一段感情,我就不會得到我今生的至寶——我的兒子。我承認,我愛商安年,深刻地愛過!」

這時候,人家都在期待尹柔的下文,只有書韻,狐著眼楮覷向商懷桓。

看起來他還是他父親的兒子。這個無聊的男人,想當初,為了阻止她跟竺氏妥協,居然連他老子都坑了。什麼不是私生子,明明就是!在她面前還裝蒜。

這種謊言他也敢撒!真是應驗了一句名言︰男人的話要是能信的話母豬都能上樹了!

「但是,」話鋒逆轉,尹柔略顯激動,「愛過,也只是曾經!相信過來人都深信不疑,愛情到最後都難免淪落為親情。我跟商安年三十幾年分居兩地,自然不會有什麼親情。所以……我今天舉行這場婚禮,並非想要跟他結婚。」

「所以,我不願意!婚禮到此結束。」尹柔摘下頭上純淨的白紗。

「但是,還是請大家再稍等片刻,容我把此次婚禮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走完。」

尹柔驀地掀開助理托盤上的紅布,拿出托盤里面的東西,呈現在觀眾面前。

是兩本綠色的小本子,各自四個燙金的漢字︰「離婚證書」。

並不是什麼人拿錯了道具,三十幾年前的離婚證書,確然是綠色的。

尹柔將其中的一本放回托盤上,翻開另一本的內頁,將它放置到司儀台前的投影儀燈光下。

婚典台上巨幅的放映幕上立刻放大出全部內容。

尹柔縴細的手指指住日期的位置。

「請大家看一看,我們的離婚日期……」

連書韻都不禁側目盯上。

一九八一年五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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