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凝目朝聲源處望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車身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造而成,雕工精細,上面所雕刻的一朵朵蓮花栩栩如生,仿如真的一樣,就在眾人疑慮的時候,一只素手忽然就從寶石藍的轎簾中伸了出來,接著,一個面容嬌俏的女子伸出了頭,眾人都在暗思這女子是不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時,卻見那嬌俏的女子已經縱身跳下了馬車,伸手掀開了簾轎,隨之在馬車下擺放了一個矮墩,這才語氣恭敬地對著簾轎里面的人道︰「小姐,該下馬車了。愨鵡曉」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眼前這個嬌俏的女子只是一名美婢,這美婢生得如此貌美,也不知道這二小姐的容貌會是何等的絕色,眾人的好奇心在這一刻都被高高地吊了起來,簾轎後的女子終于在眾人的期盼中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了臉,眾人剎那都覺得呼吸要停止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尚不足以形容她美貌的十分之一,那女子有著最令人**的一張臉,雪膚花貌,香嬌玉女敕,姿色天然,佔盡風流,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千嬌萬態破朝霞。
女子踏著矮墩下了馬車,眾人這一剎那卻都疑慮起來,眼前如此絕色的女子真的是那名啼哭男子的娘子嗎?看這女子生得這般貌美,而那啼哭的男子雖然身著華服,這相貌也不差,但要是真與這姑娘站在一起,看起來還真的是有那麼一些不登對。
眾人還在呆愣之際,卻見人群中驀地就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娘子,你究竟去了哪里,讓為夫好難找?」隨之就見到前一刻還在啼哭的男子這個時候已經驚喜地朝貌美女子飛奔過來,貌美女子看到這種情況後,有些發愣,站在原處呆呆地看著啼哭的男子跑過來,啼哭的男子飛奔到貌美女子身旁五六步的距離時,突地就收住了自己的腳,一臉驚喜地望著貌美女子,「娘子,為夫終于找到你了。」
「你是?」貌美女子還是有些怔愣。
「娘子,你不記得為夫了嗎?也難怪,你失憶前忘記了你的家人,現在恢復了記憶,自然是又忘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那段快樂時光。」說到這里,男子說話的語氣微微有些哽咽,只是一直都壓制著繼續傾訴下去︰「娘子,為夫叫宋遠志,是你的夫君,我們曾經拜過天地的,你也許已經忘記此事了,可為夫卻還是清楚地記得這件事?」
女子現出了愕然的神色,「你說你叫宋遠志,我是你的娘子,那我叫什麼名字?」
「娘子,你怎麼了?這里的人誰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你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閨名玉嵐啊!」宋遠志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但卻是稍縱即逝,繼續一臉柔情地凝視起眼前這名貌美的女子。
女子不經意間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嘴角掛上了一抹淺笑,「這位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子的閨名並不叫玉嵐。」
宋遠志有著片刻的怔然,心中也不太敢確定女子的話是否屬實,他沒有見過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只是听來人說起過,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極其貌美,當真是傾城國色,自己剛才之所以會認為她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皆因她奴婢所說出的那一句話,「是誰在說我小姐的壞話,」,自己現在又看到這麼一名貌美的女子從豪華的馬車中走了下來,前後一聯想那侍女所說的話與眼前這名女子那絕色的容貌,這才敢確定此人就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無疑了,怎的此刻听她這語氣,似乎是在告訴眾人,她並不是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也有些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莫非這女子並不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可自己剛才明明听到有人說「是誰在說我們小姐的壞話。」這說話聲隱隱就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貌美女子並沒有給眾人過多疑惑的時間,徑直對著眾人開了口,「小女子並不是京城人士,閨名也不叫玉嵐,小女子閨名香凝,也不知道宋公子怎麼會誤認在下是宋公子的娘子,莫非小女子與宋公子的娘子長得極其相似嗎?」
宋遠志一時間囁喏起來,不由得就把目光瞟向了鎮國候府,守候在大門口一側的李氏與趙媽看到宋遠志暗中投來的一瞥後,皆縮了縮脖子,趙媽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焦急,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投向了李氏,李氏卻是向她搖了搖頭,趙媽的心里頓時就如貓抓一樣,有心想跑出去看看外面現今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偏夫人又不讓自己出去。其實,不只是趙媽現在著急而已,李氏此時也是萬分焦急,絞盡腦汁也不知道外面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沒有按照自己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
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宋遠志辰時過後便在這鎮國候府的大門前徘徊引起眾人的注意,之後,待眾人越聚越多的時候,宋遠志便趁機告訴眾人,他這是來尋找他娘子的,隱約讓眾人猜疑起宋遠志的娘子極有可能是這失蹤了半年之久的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簫玉嵐,從而借以破壞她的名譽,待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回來時,宋遠志立馬跑過去與她相認,並編造她曾經失憶而現在已經恢復了原先記憶但卻忘了自己的虛假事實,讓這二小姐在眾人面前無法為自己辯駁,如果眾人一時間還是不肯相信的話,宋遠志到時候再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到時候,這事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這二小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料想也是無法為自己辯解的。
假若這二小姐回來時,就算真的有本事替自己推翻這假口供,只要宋遠志一口咬定,她這是極力在為她辯解而故意捏造的的謊言,事實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這名譽也算是被毀了,眾人也只會以為她這是打算拋夫所使出的伎倆,到那個時候,許多的大族也不敢娶她了,自己想要對付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何況,她是壓根就不可能替自己洗月兌嫌疑的,自己所為她設計的這件事一環環緊扣下來,她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決掉的,不想,李氏等人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今天經過自己府門前的美貌少女除了玉嵐外還有旁的人。
宋遠志輕瞥了一眼鎮國候府的大門,卻沒有得到自己意料之中所想要的答案,人不免得有些失望,他這一瞥,自然沒有逃過從頭到尾都在注意他的香凝的法眼,香凝的眼里立時就興起了一股趣味,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宋遠志,「宋公子剛才還沒有回答小女子呢,小女子的容貌是否長得極其肖似宋夫人,如果是的話,小女子也當真想看看這宋夫人是何等的女子。」
宋遠志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讓姑娘見笑了,實在是姑娘的容貌有些肖似我家娘子,我這才會錯認了姑娘,不敬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哦,這麼說,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長得極其肖似我了?」香凝盈笑起來,一副遇到了極其好笑事情的開心模樣,隨之又語氣溫和地對著眾人道︰「在場的人可有見過這鎮國候府二小姐的,听宋公子這語氣,想必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是長得極其肖似我的,我這一時間倒是好奇起來,也不知道宋公子有沒有這二小姐的畫像,小女子倒想借來看一下。」
宋遠志的心里直打鼓,仿佛自己的心思瞬間被香凝看穿一樣,但面上還是盡力保持鎮定,「我家娘子一向都不太喜歡別人替她作畫,我自是不曾備有她的畫像。」
香凝這個時候似是才恍悟過來,「原來如此,如今看來,小女子想要看一下這二小姐確實是難了,要不,你就給小女子說一下你家夫人哪些地方與小女子相似吧,亦或是告訴小女子,你家夫人有什麼特征,待小女子回去後,也好派人幫你尋找你家夫人。」
「不必了,謝過姑娘的好意,我家夫人今日就會回府的,我就在此等她好了。」宋遠志推拒開了香凝的好意,心里暗恨得要命,這人怎麼還不走,盡來破壞自己的好事,如果不是她湊巧地出現在這個地方,又從她那里傳來婢女說話聲音的,自己也不會把她錯認為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弄得現在的事情都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
「哦,宋公子是如何確定你家夫人今日就會回府的?」香凝疑惑起來,說了這話後,又微微笑了笑,帶了點打趣的意味,「莫非宋公子是鐵算子?」
宋遠志隨即一楞,看著眾人听了香凝的話後皆深思的神色,不由得困惑起來,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這麼受不住激,三言兩語就將內心的話語說了出來,心思一轉,宋遠志趕緊對著眾人解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家娘子今天會不會回來,只不過她是今天一早不見的,我便猜測她該是今天回來,假如她今天一天都不回來的話,我便一天都等她,她一輩子都不回來的話,我便就在這鎮國候府的大門口等她一輩子。」
「這男子真是夠痴心的。」「天下間真是再難見到這樣痴心的男子了。」眾人紛紛稱贊起來。
香凝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遠志一眼,眸子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諷刺,「宋公子對自己的娘子如此的痴心,小女子實在是萬分敬佩,只是小女子至今尚有一事不是太明白?」
「何事?」宋遠志擰了擰眉目,心內厭惡此人,面上卻還是不顯露分毫。
香凝對著宋遠志笑了笑,唇邊帶了三分的諷刺,「宋公子認得自己的娘子嗎?宋公子剛才將小女子錯認為自己的夫人,下次可當真是要擦亮這眼楮了,如今想想,也不知道這宋公子所說的事是否屬實,試問,一個天天都和自己娘子在一起的男人,又豈會不認得自己的娘子,何況還是一個愛自己娘子至深的男人,更是會將她娘子的一容一貌都鐫刻于心才對,怎的還會發生這樣錯認的事情?」
眾人一時間都靜了下來,多少都帶了點懷疑的眼光看向宋遠志,香凝這姑娘的話說得實在是太好了,一個愛自己娘子至深的男人又豈會錯認別的女子為自己的娘子,要麼就是他並不愛他的娘子,要麼,就是他所說的是假話,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壓根就不是他的娘子。
宋遠志的心一時間轉了幾轉,看如今這個情況,夫人她們是不可能幫自己的了,自己現在捅了如此大的一個簍子,唯今之計也只有自己補救了,這香凝姑娘說的話再是有理,那也是空口無憑,反而是自己,自己那可是有那憑證的,壓根就不用擔心什麼,想到這里,宋遠志的心微微一定,面上帶笑地看了香凝幾眼,「這位姑娘認識在下嗎?清楚地知道在下與我家娘子的事嗎?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勸姑娘還是不要胡亂說話的好,須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香凝姑娘听後,倒是一愣,但隨後卻是發出了呵呵的冷笑,「宋公子這話說得真好啊!香凝也剛想對宋公子說這話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宋公子還是為自己積點德吧,不要平白無故亂毀人家女子的清譽,須知道,老天是有眼的,它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好人被誣陷的。」
「我實在是不明白姑娘在說什麼,姑娘又怎麼知道我是在亂說一通?」宋遠志心內一驚,暗中揣摩起香凝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知道自己想干什麼?
「就憑你從來都沒有見過我家小姐,卻把我誤認為我家小姐的事就可見一斑。」女子盈笑起來,但嘴角卻是掛上了一抹殘酷的笑意,此人不見棺材不掉眼淚,看來也是時候對付他了。
眾人听了香凝的話後,皆是一愣,香凝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說她是鎮國候府二小姐的婢女嗎?這香凝都長得如此的絕色了,沒有想到還只是一個婢女而已,這樣貌美的女子都甘居于她人之下,可想而知,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該是何等的風華絕代了。
眾人都在心中暗自猜測起這件事的時候,旁邊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車里忽然就傳來了一道嬌鳴婉轉的嗓音,「這位公子是什麼時候成為我夫君的?」眾人听得這嗓音,恍惚覺得是一道天籟之音,霎時如清泉一樣注入了人的內心深處,眾人不免對這女子更加好奇了,如此一副嬌媚的嗓音,也不知道該是有著什麼樣花容月貌的女子才能襯得上這樣一副好嗓子。
馬車上的女子並沒有讓人多等,說著話的同時已經伸出了一雙女敕白如嬰兒的縴手掀開了水煙色的帷幕,落落大方地踩著矮墩走了下來。
「見過小姐。」周圍響起了幾道清越的嗓音。
「不要多禮。」女子朝那幾道嗓音分別揮了揮手,眾人卻還沉浸在她的美貌中無法回過神來,上天對此人也未免太過厚愛了,這女子可當真是端得起傾城國色四個字,觀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端其貌也,膚如凝脂,領如蝤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秀靨艷比花嬌,光華逼人,粉面含春威不露,回眸一笑勝星華,幾疑是仙女下凡來,最為吸引人的就是這女子那一對堪比天上星華還要閃亮的璀璨星光水眸,她就那麼隨便一眨,眾人便就覺得瞬間都要被深深的淪陷進去。
起初,眾人見到香凝時,幾欲以為她是這世間最貌美之女子了,不想,當她與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站在一起時,卻愣是輸了她那麼一大截,眾人這才始知,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說女子貌美的,也當真就數這二小姐端得起傾城國色了,宋遠志看著走下馬車一身紫衣的簫玉嵐,眼里露出了一股貪婪之色,難怪世人都說簫二小姐有著傾城之貌,就連這麒麟國的太子都對她一見傾心,怪只怪自己之前沒有听信謠言,總以為這女子的美能夠美到那里去,不想如今一見,方知世人誠不欺我也。
宋遠志還在繼續為玉嵐的美貌驚艷之時,玉嵐已經淡笑著走到了宋遠志的面前,陣陣馨香忽然就朝宋遠志撲面而來,宋遠志頓時覺得自己醉了,醉在她那恬靜的笑容下,醉在她那一雙讓人淪陷的星光水眸下,天下間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宋公子,想必你是認錯人了吧?小女子可是第一次見到宋公子,都不知道是何時成為宋公子娘子的。」玉嵐對著宋遠志嫣然一笑,宋遠志霎時覺得整個百花園都盛開了,而且那花還是如此的嬌艷。
宋遠志由于沉醉在玉嵐的美貌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只直愣愣地盯著玉嵐看,秋霜一時間怒火大熾,忍不住就罵了一句,「登徒子。」
宋遠志這才回過神來,臉微微有些羞赧,待看到玉嵐想要離開的身影,宋遠志立馬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娘子,你不要走,你不要丟下為夫!」
玉嵐心內連連冷笑,面上卻還是一片溫潤,「宋公子是否說錯話了,小女子還未出嫁,宋公子卻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叫起來,這是打算毀壞小女子的閨譽嗎?」
宋遠志心內暗恨,當真想不到玉嵐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厲害,但面上,卻還是一副悲戚的樣子,對著玉嵐說話時,語氣一片柔和,「娘子,你一覺醒來後便恢復了以前的記憶,為夫當真替你高興,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暈為夫跑了出來啊,你要是想回這鎮國候府的話,為夫陪你回去就是了。」
眾人皆是一愣,難道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當真是這宋遠志的娘子並且還是打暈他偷跑出來的?可是看著這二小姐,天仙一般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會是這宋公子的娘子,兩人看著都不登對。
玉嵐听了這話後,並沒有動怒,反而對著宋遠志淺淺一笑,璀璨的星光水眸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宋公子真真是好記性,前一刻還錯認小女子的婢女為娘子,怎麼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就想攀上她的小姐,小女子剛才在馬車上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宋公子說你家娘子肖似香凝姑娘,所以你才會把她錯認為你家娘子,如今眾人也都過來看看,小女子與香凝姑娘是否相似?也不知道這宋公子是不是看錯他娘子的相貌了?」說了此話後,玉嵐掩著嘴吃笑起來,眾人也跟著吃笑起來,這二小姐與香凝姑娘本就是兩個不同類型的人,無論是這相貌還是氣質,也不知道這宋公子哪只眼楮看見這香凝肖似二小姐,還口口聲聲說這二小姐是他娘子,明顯是在說謊。
香凝最是回神最快的那個,立即就走到宋遠志的身旁對著他大聲嗤笑,「據我所知,這宋公子應該是看到任何一名貌美的女子都會叫人家娘子,大抵是認為只要有一人可以應口,他就賺得一個美貌的娘子回來。」
「是啊!要不,他怎麼見了香凝姐姐後叫香凝姐姐做娘子,見了二小姐後又喚二小姐為娘子,他肯定是見到一個貌美的女子就喚對方為娘子。」冬梅不待宋遠志反駁,立即出聲附和道。
眾人這時候也多少都看出了一些門道,覺得玉嵐與其婢女所說的話都極其有理,從這宋公子的種種行為來看,這宋公子必定是一個看到美女就喚對方為娘子的人,要不,怎的會一連喚兩個女子為自己的娘子。
瞧著玉嵐與其丫鬟一前一後地攻擊自己,指出自己說話時的語病,宋遠志也急了起來,「你究竟是不是我娘子,你我的心里都清楚得很,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抹殺的。」說到這里,宋遠志微頓了一下語氣,看了眾人一眼,「我家娘子偷跑出來時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不想她是千料萬料也不會料到會有些東西遺留在我與她的家里。現在,只要我一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給你們看,你們就會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在說謊,這二小姐究竟是不是我家娘子?」
眾人這一剎那都靜了下來,暗自猜測起宋遠志說此話的真實性。
「什麼東西啊?瞧你說得神秘兮兮的,可不要拿錯東西啊!」秋霜神情冷然地睨了宋遠志一眼,心里都快笑翻天了,拿吧,拿吧,一會有你好看的。
「你當真要我把這東西拿出來嗎?你可想好了?」宋遠志轉過頭望了望玉嵐,貪婪的眼里閃過一抹志在必得。
「如果我對宋公子說,希望你不要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宋公子可會不拿出來?」玉嵐一派雲淡風輕地看了看宋遠志,嘴角掛上了一抹諷刺,跳梁小丑而已,真不配自己動手對付他,要不是因為這李氏的話,還當真懶得與這人多廢話。
「不會。」宋遠志一臉的篤定。
「那就拿出來吧,大伙都在看著呢。」玉嵐繼續淡笑著,絲毫不為所動。
「娘子當真不介意為夫將這東西拿出來嗎?這可是你的貼身之物啊!」看著玉嵐那一副清高到了極點,眾人恨不得立馬膜拜的神女模樣,宋遠志莫名地非常想撕下她的偽裝,那怕看著她跳腳也是一種極大的樂趣。
「宋公子這話說遠了,小女子與你素不相識,怎麼會是你娘子,你可不要認錯你家娘子了,還請你小心自己的措辭,我們鎮國候府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玉嵐話說得擲地有聲,宋遠志一時間啞口無言,人也被激怒到了極點,「你既然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讓你看看你匆忙中遺留在我家里的東西。」說著話的同時,宋遠志立馬向自己的袖口模去,片刻的時間而已,就見他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小布包,賣弄似地在眾人的面前炫耀了一圈,「這些東西可都是二小姐不小心遺留在我家的貼身之物,她自以為打暈了我逃走之後就可以將一切都撇得干干淨淨的,不想這蒼天也是有眼的。」
「你確定這里面的東西就是二小姐的東西嗎,不會是你哪個姘頭的東西吧。」秋霜一臉惡霸相地朝著宋遠志擠了擠眼楮,心都快要笑翻了。
「你亂說些什麼,我自始至終都只有我娘子一個,又哪里來的姘頭?」宋遠志此時也大怒起來,這丫頭實在是欺人太甚,自己今天如果不給她們這幾人一個下馬威的話,她們還當真是不知道死活。
「我胡說嗎?你今天一連錯認了兩名貌美的女子為你娘子,這兩名女子差點就被你毀了聲譽,你現在又拿這些東西出來,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糊弄眾人。」秋霜挺直了腰桿,一臉的不服氣,這人還當真是不要臉,長得如此丑還敢出來見人,二小姐都說了,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這人也不知道要為老百姓積點德,少出來一下。
「我是不是糊弄人,你一會就知道。」宋遠志的眸子不經意間朝玉嵐望了過去,心中期待能夠在她那貌美如花的臉上看到一絲那怕只是那麼一絲除清高之外的表情,但最終,他卻是失望了。
「是嗎?那你還是快點打開這東西給眾人看看吧,也好讓眾人知道這東西是不是我們家二小姐的,趁機還她一個清白。」秋霜怒瞪了宋遠志一眼,略帶嘲諷,「免得有些人動機不純,整天想要陷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仙人之姿,豈是隨便的阿狗阿貓都可以高攀的。」
「你說什麼?你說誰是阿貓阿狗了。」宋遠志大怒起來,如果不是有眾人在場的話,他真恨不得立馬上去給這丫頭兩巴掌,看著這丫頭在自己的面前囂張,他就愣是壓不下這口氣。
「誰應誰就是阿貓阿狗咯,我可沒有說什麼,是某些人自動對號入座的。」秋霜不理睬宋遠志的怒氣,越說越起勁,玉嵐與香凝等人听後,卻是噗嚇的一聲就笑開了,玉嵐朝秋霜豎了豎大拇指,一臉的稱贊,「秋霜,行啊,有你家小姐兩分的真傳了。」
「謝謝小姐夸張,奴婢本來就沒有說錯嘛,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你配嗎?」秋霜用鼻子朝宋遠志輕嗤了一笑,玉嵐等人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卻硬是憋著。
「你說什麼你,你個刁民。」宋遠志怒氣沖沖地用手指了指秋霜的鼻子,秋霜不敢示弱,突地就伸出白女敕的手往宋遠志的伸出的手指夾去,只听得啪的一聲響,隨之就從宋志遠的身上傳來了殺豬般的叫聲,「你個賤婢,我非殺了你不可。」
「你來殺啊!你來殺啊!只要你有這本事。」秋霜朝宋遠志扮了個鬼臉,笑著跑到了玉嵐的身後,玉嵐輕笑著回頭點了點秋霜的額頭,一臉的寵溺,「你個調皮鬼,還不快向宋公子道歉。」
「小姐,明明是他欺負人。」秋霜嘟起了嘴,但還是听話地走到了宋遠志的旁邊,對著他道︰「對不起。」至于這誠意如何,眾人就不知道了。
玉嵐卻在這個時候盈笑著對宋遠志同時也是對眾人道︰「我這婢女生來就極其活躍,最是看不慣別人指著她的鼻子怒罵,宋公子剛才觸犯了她的底線,所以只好委屈宋公子了,我這婢女歉也道了,想必宋公子不會再怪她了吧?」
宋遠志此刻氣得想殺秋霜的心都有了,但抬頭看到眾人都在望著自己,玉嵐又一片的嫣然,這怒氣就去掉了大半,「這事就此算了。」
「還不快謝過宋公子。」玉嵐朝秋霜使了個眼色,秋霜立馬機警地對著宋遠志道︰「謝過宋公子。」
「不必客氣。」宋遠志的心此時還是極其的怨恨秋霜,自己這手指現在都直不起來了,這天殺的婢女,實在是太可惡了。
「行了,宋公子已經不怪你了,以後注意點,你也不要把此事擱在心里,宋公子不是那等小氣之人。」玉嵐對著秋霜敦敦教導,眼楮卻不時瞄向鎮國候府的大門,奇了,自己今天都在這里演戲演了這麼久,這李氏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她已經放棄她的計劃了亦或者說她的修為又增進了一層,耐得住這性子了?
才剛想著,就見這鎮國候府的大門忽的一下子打了開來,一個身穿大紅色襖子的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是李氏,跟在她後面的人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趙媽,後面還緊跟著兩個妙齡少女,一紅一綠,玉嵐的眼里驀地就染上了一股笑意,李氏終于出現了,還真是沒有白虧自己與秋霜演這場戲,玉嵐朝香凝遞了個眼色,香凝隨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這一刻,眾人都還在怔愣,現今這是什麼情況?宋遠志不是拿出一個小布包,說里面的東西是這簫二小姐臨走時不小心遺留在他家里的貼身之物嗎?這宋公子不馬上將此東西展開來給眾人看卻在此與這二小姐的美婢吵鬧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再說這二小姐的美婢,怎的一听說這宋公子手上所拿之物是她家二小姐的貼身之物,這神情舉止就這麼怪異,居然接連不斷地試圖惹怒這宋公子,莫非她此舉是故意拖延宋公子展開這布包之物的時間,從而保護她家的小姐,往深一層想的話,難道這宋公子說的都是真話,這簫二小姐真是他娘子?
就在眾人都極其疑慮,靜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時,眾人的耳旁忽地就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都圍在鎮國候府的大門前?」
玉嵐這個時候似乎有些驚醒過來,立即恭敬地上前幾步微微向李氏傾了傾身子,「嵐兒見過娘。」
李氏虛扶了玉嵐一把,語氣親昵地對著玉嵐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派人往家里遞個消息?」
玉嵐的神情卻是一下子驚訝起來,「娘沒有收到女兒派人送回來的消息嗎?沒有理由啊!爹爹明明回信給女兒,說已經替女兒收拾好了一切,嵐兒原以為這一切都是娘替女兒收拾的,不想娘卻還不知道此事,爹怎麼可能不將此事告訴娘?」
「哦,原是娘忘記了。」李氏面上一片笑意,心內卻暗恨得要命,小賤人,沒有想到半年不見,你這嘴皮子卻是越發厲害了,我本意是想當著眾人的面潑你污水,說你眼中無長輩,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不想,你卻利用候爺不告訴我此事作為原由,眾目睽睽之下告訴眾人,你回來如此大的事候爺都沒有告訴給我知道,可想而知我在候爺心目中的地位,在這候府的位置,你狠,你的確是夠狠。
玉嵐的神情這一剎那卻是更加的愕然了,「娘忘記了?娘怎麼可以忘記?女兒回來這麼重要的事情,娘怎麼可以忘記?娘的心里還有沒有女兒了?」說到這里,玉嵐的眼楮微微紅了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瞧這孩子,娘這不是跟你說笑的嘛。」李氏此時也知道玉嵐是在緊追著她不放,不由得暗惱自己之前多嘴說了那樣的一番話,致使自己現在差點下不了台。
「娘,你怎麼可以拿這事打趣女兒呢?女兒差點就要以為娘的心中沒有女兒了。」玉嵐的語氣好轉了很多,臉上也開始露出了一些笑意。
「女兒多慮了,女兒外出的這半年,娘可是日思夜想,好在你現今終于回來了,娘這心也才放了下來。」李氏面上一副關心玉嵐的神情,話里話外卻在告訴眾人,玉嵐已經外出半年了,直到現在才回來。
「有娘這樣疼愛女兒,女兒自然是要早點回來的了。」玉嵐假裝不知道李氏話里話外的意思,一臉乖巧地望著李氏,只是說到這最後一句話時,這語氣卻是立馬加重了幾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氏親昵地拍了拍玉嵐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眼角的眉梢卻是不經意間就朝宋志遠望了過去,「這位是?」
「不認識。」玉嵐看到李氏注意到宋遠志後,心內露出了一股竊喜,面上,當李氏提起宋遠志時,卻一副硬板板的神情。
「哦,娘剛才大老遠看見你們站在一起,還以為是你的朋友呢?」李氏若有所指地望了望玉嵐,復瞧了瞧宋遠志。
「女兒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朋友,娘多慮了。」玉嵐從李氏的手中抽出了手,輕挽住李氏的手臂,一臉的嫣笑,「娘,我們進去吧,不要理這個人,這個人是個無賴。」
「是嗎?」李氏有些疑惑,「娘覺得此人相貌堂堂,不像是無賴之輩啊!」
玉嵐隨著李氏輕輕一笑,還待開口,不想話語卻被宋遠志搶了過去,「夫人,我的確不是無賴之輩,我是這二小姐的夫君,只是她並不願意認我。」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李氏的神情變得震驚起來,「嵐兒,他說的可是事實?」
「娘,你休要听他亂說,這人是一個瘋子,見人就咬,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說是他娘子,之前他見到香凝時也喚香凝為他娘子,還說她的相貌與女兒的肖似,所以他才會認錯人,你看看香凝與女兒可肖似?最奇的是,這男子見了女兒後,又口口聲聲說女兒是他娘子,女兒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幾個娘子,哪一個才是他真的娘子?」
「有這樣的事?」李氏驚疑地望了宋遠志一眼。
「夫人,你不要听嵐兒亂說,我的娘子從頭到尾都只有她一個,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開這個布包,里面的可都是憑證。」
「是嗎?」李氏半信半疑,朝趙媽使了個眼色,趙媽便走過去將那布包拿了過來遞給她。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李氏打開了那布包,意圖看清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