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玉嵐等人撲倒在了床上,老婦人驀地就發出了張狂的笑聲,「簫玉嵐啊簫玉嵐,你也有今天。」說著話的同時,老婦人已經撕下了自己一直都佩戴著的假面具,赫然是秦王的母妃敬妃娘娘。
「來人。」敬妃娘娘朝外喊了一句,立即有數十幾名黑衣人涌了進來,「見過娘娘。」黑衣人恭敬地向敬妃娘娘行起了禮。
「免禮,立即將這些人綁起來。」
「是,娘娘。」
嘩啦,一盤水突地就朝玉嵐潑了過去,感覺到潮濕的玉嵐幽幽地睜開了自己的眼楮,一臉的困惑。
「簫玉嵐啊簫玉嵐,你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落在本宮的手中吧。」敬妃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就劃破了這個寂靜的夜。
「是你。」玉嵐在見到敬妃的那一刻,的確有些驚愕,只是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你沒有想到吧,你以為上官煜那個小子將本宮放到了靜禪院,派人看守著,本宮就不可以出來了嗎?」敬妃一臉的冷笑。
「你應該對他感恩戴德而不是充滿仇怨,最起碼,他留下了你一條命。」
「哈哈哈……就因為他留下了本宮的一條命,本宮就應該對他感恩戴德嗎?我呸,他殺了本宮的兒子,讓本宮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筆賬,本宮又該如何找他算?」敬妃仇恨地盯著簫玉嵐,全身充斥起一股怒氣,「他既然殺了本宮最心愛的人,本宮也要讓他嘗嘗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
「你不是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本宮這就要讓他這輩子都斷子絕孫。」敬妃發出了凶狠的聲音,「來人,將她肚中的孩子拿掉。」
「是。」敬妃往日的一等宮女紅袖手拿著一碗湯藥緩緩朝玉嵐走了過來,眼里滿是凶光。
「敬妃娘娘不覺得這樣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有失厚道嗎?」玉嵐發出了嗤笑的聲音,「還是說,敬妃娘娘害怕了,害怕本宮懷了孩子後,你那寶貝皇孫就永遠都沒有機會登上寶座了?」
「你胡說!」敬妃發怒地叫嚷起來,「本宮只是想要給自己死去的皇兒一個交代,是你們,是你們這些人殺了他。」
「殺他的人不是我們,是他自己。」玉嵐緊盯住敬妃的眼楮,一字一句道︰「他意圖謀反,殺了自己的父皇,任何想要阻止他登基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是我們,是我們替先皇報的仇,如果沒有我們的話,先皇辛辛苦苦打拼來的大好江山就會淪陷于有心之人的手中,先皇也會死不瞑目,所以說,你該是感激我們,而不是怨恨我們。」
「無論你怎麼說,你們終歸是殺了本宮的皇兒,本宮就是死了,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更何況還是活著的時候,你們多活一天,本宮的心就多受一番折磨。♀」敬妃看起來已經有些癲狂,怒叫著朝玉嵐沖了過來,扯起玉嵐就要往她的口中灌藥,「你們賠本宮的皇兒來,本宮要你們下去陪本宮的皇兒。」
玉嵐忽的一下就推開了敬妃娘娘,那瓷碗霎時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好大的一聲砰響,玉嵐在敬妃娘娘詫異的目光中緩緩道︰「敬妃娘娘既然如此想自己的皇兒,那便下去陪她吧。」
「你怎麼?你手上的繩子……」敬妃娘娘愕然地看著這一切,玉嵐抬起自己的手朝敬妃娘娘揚了揚,一臉的輕蔑,「敬妃娘娘是想要問本宮的繩子為什麼會解開吧?忘了告訴敬妃娘娘,不要說是這樣小小的繩子了,就算是粗大的鐵鏈,都妄想能夠鎖住本宮。」
「這麼說,你從頭到尾都在看本宮的笑話?」敬妃娘娘的神情更加氣憤起來,「你不要以為你掙月兌開了這繩子,你就可以逃出生天,告訴你,這里都是本宮的人,本宮勸你乖乖就範為好,本宮剛才給你們喝的可是加了蒙汗藥的軟骨散,喝了這藥的人不僅在十二個時辰里無法醒過來而且功力盡失,你也不要指望你帶來的這些人可以救你。」
「哈哈哈……本宮也奉勸敬妃娘娘一句,不要以為你們這些無用的人就可以束縛住本宮,敬妃娘娘如果不信的話,倒是可以試上一試。」玉嵐輕蔑地斜睨了敬妃娘娘一眼,啞叔、秋霜與冬梅都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楮,幾人諷刺性地看著敬妃娘娘,在敬娘娘妃的怒目相視中掙開了繩子,秋霜眨了眨無辜的大眼楮,輕笑道,「奴婢忘記告訴敬妃娘娘了,奴婢以前是做小偷的,小偷嘛,別的本事沒有,這解繩子逃生的本事還是有的。」
「你,你們……」敬妃娘娘顫抖著身子用手指了指玉嵐,玉嵐卻是迅即就將她的手指給扭斷了,發出清脆的啪聲,敬妃娘娘隨之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啊……」這聲音傳了很遠。
玉嵐一臉淡笑地望著敬妃娘娘,「本宮忘記告訴敬妃娘娘了,本宮最討厭有些不長眼的人用手指著本宮的鼻子,那怕這個人是天皇老子。」
紅袖恐懼地望著這一切,前一刻的囂張在此時已蕩然無存,「來人啊!救命啊!」紅袖回過神後,立即對外嚷叫起來,啞叔卻是一把飛刀就插入了她的後背,紅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回頭望著啞叔所在的方向,頃刻跌倒在了地面,鮮血流了一地。
「啊啊啊……殺人了。」敬妃娘娘恐懼地抱著頭嚷叫起來,平素的她雖然沒有少殺人,卻是一直都沒有親眼看到死人鮮血流了一地地躺倒在她的面前。
听到這聲音,外面的人瞬即就沖了進來,原本,敬妃娘娘是有交代,如果沒有她喊叫的,讓眾人不要進來,眾人也都听話地沒有進來,可剛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了紅袖與敬妃娘娘失驚的嚷叫聲,眾人這就再也待不住了。
「敬妃娘娘,你沒有事吧?」領頭的黑衣人一臉的急切。
玉嵐朝冬梅使了個眼色,冬梅快速地奔到敬妃娘娘的面前,在她的驚懼中掐住了她的喉嚨,「你,你要干什麼?」敬妃娘娘發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想要你死,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你死,要麼,他們死。」玉嵐示意性地瞟了一下屋內的人。
敬妃娘娘的神色剎那蒼白如紙,嘴唇不住顫抖起來,「是不是他們死了,你就會放過本宮?」
「本宮只會答應你,會認真考慮你的請求。」玉嵐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睨了敬妃娘娘。
敬妃娘娘卻是不做猶豫地就朝著屋內的人發出殺氣般的聲音,「你們統統給本宮自刎。」
「敬妃娘娘,這……」領頭的黑衣蒙面人似乎有些為難,躊躇著開了口,「我們這些人都是有老有小的,家里……」
「怎麼,你們不願意?」敬妃娘娘怒叫起來,「本宮養你們有什麼用,本宮就是養條狗,這狗在關鍵的時刻都懂得護主,可你瞧瞧你們,你們連狗都不如。」
「夠了,我們也都是有爹生有娘養的,實在是受不住敬妃娘娘這樣的謾罵,敬妃娘娘自個的事就自己處理吧,這銀子,我們也不要了。」說著話,領頭的黑衣蒙面人已經命人將銀子拿了過來,毫無猶豫地朝地面丟了下來,「這是你托我們辦事的一萬兩銀子,還有事成之後的一萬兩,我們統統不要了,敬妃娘娘好自為之。」
「你們這幫吃里扒外的東西,虧得本宮的皇兒養了你們這麼多年……」敬妃娘娘繼續嚷叫起來,因為過份聰敏的冬梅已經在玉嵐的授意下稍微放松了一些敬妃娘娘的脖子,她這才得以有力氣說話。
「娘娘再也不要說過去的事了,屬下等人也替秦王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要不是迫于這生計的話,屬下還真不屑于做這種事,這可是積陰的事情,娘娘的事情,請恕屬下無能為力,性命是父母給的,絕不能隨意糟蹋了。」黑衣領頭人一字一句道。
「你,你……」敬妃娘娘顫抖得已經說不出話了,只一味怒瞪著雙眼死盯著眼前的黑衣領頭人。
黑衣領頭人沒有再理敬妃娘娘,卻是噗通的一聲就朝玉嵐跪了下來,他身後的黑衣人也隨之跟著跪了下來,「屬下冒犯了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責罰。屬下無意與皇後娘娘為敵,事先並不知道今晚所要對付的人是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看在屬下今晚並沒有鑄成大錯的份上放過屬下等人,屬下不勝感激,皇後娘娘它日若要用到屬下等人的,屬下必定萬死不辭。」
「你叫什麼名字?」玉嵐清了清嗓子,頗為賞識眼前之人,看得出,這人並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又沒有那種愚忠思想,要是能夠收歸自己靡下的,倒也不失為一種助力。
「屬下叫張德。曾是秦王殿下的門人。」
「你在秦王門下多少年了?」
「十年了,屬下當初因為家窮的緣故,為了生計不得不依附于秦王,秦王要叛逆的事,屬下並不知情,秦王當時也許是不太相信屬下,便將屬下派了出去,屬下為此逃過了一劫,秦王因逼宮之事被殺後,屬下便隱姓埋名沒有再回去,直到敬妃娘娘派人找到了屬下,給了屬下一筆銀子,說是讓屬下幫助她對付幾個人,屬下為了銀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屬下後來見到自己挾持的人居然是皇後娘娘,當時就大吃了一驚,我們兄弟幾人也曾私下商定絕不會傷害皇後娘娘,無論如何都會救皇後娘娘出去。」
玉嵐不動聲色地听著黑衣蒙面人敘說,沒有插一句話,敬妃娘娘卻在這個時候怒罵起來,「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拿了本宮的錢卻不替本宮辦事,本宮真是看錯了你們。」
「……」
「你是如何知道本宮會經過此處的?」玉嵐輕皺了一下眉頭,璀璨的星光水眸緊盯住敬妃娘娘,莫非從自己離宮的那一刻開始,自己這所有的行蹤就全部都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中。
「你覺得本宮會那麼笨告訴你嗎?」敬妃娘娘輕哼了一聲,發出狂妄的聲音,「本宮只會告訴你,本宮不僅知道你的行蹤,還知道上官煜那小子的行蹤,只怕此刻,他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什麼?你們竟也派了人去對付他。」玉嵐的心一痛,眸色變得深邃起來。
「不錯,我們不僅派了人對付你,而且還派了人對付他,本宮現在之所以會與你說你們多的廢話,就是要拖延時間防止你派人去救他。哈哈哈……」敬妃娘娘發出了囂張的笑聲,一臉輕蔑地瞧著玉嵐。
「該死,你們竟然實行這樣的分化政策。」玉嵐緊了緊拳頭,想到另一邊的上官煜現今還在遭人截殺,心就越發的疼痛了,只是最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玉嵐卻沒有再流露出任何傷痛的神色,只是神色晦暗不定地望著張德,「你不是說讓本宮放過你們嗎?現今就有一個好的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敬妃娘娘太過聒噪,本宮實在是不願意再听見她說話,你們就替本宮解決了這件事吧。」
「是。」張德不做猶豫地一步步朝敬妃娘娘走了過去。
「你敢?」敬妃娘娘發出了恐懼的驚叫聲,伴隨著這尖叫聲而來的是她刺耳的「啊啊啊……」聲,一眨眼的功夫,敬妃娘娘的半截舌頭就血淋灕地掉落在了地面,靜妃娘娘痛苦地嚷叫起來,卻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的確夠狠,夠辣。」玉嵐滿意地瞧了瞧張德,啞叔面癱一樣的臉也稍微有了些變動,只是倏忽的時間,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注意的時候又恢復了原樣。
玉嵐淡淡地對著張德等人笑了笑,「本宮今晚也算是看到了你們的誠心,日後如有差遣的,必定派人前去尋找你們,只是不知道該到何處才能夠找到你們。」
「承德張家村,皇後娘娘只要派人前去那里,報上屬下的名號,自然可以找到屬下。」張德一臉的誠懇。
「好,你們走吧,今晚之事,本宮就不追究了。」
「謝過皇後娘娘。」
張德帶著他的人離開了這里,敬妃娘娘嘴中發出了嗚嗚嗚的悲鳴聲,卻沒有人理她。
「二小姐,這個人怎麼處理?」秋霜嫌惡地瞪了敬妃娘娘一眼。
「帶上她。」玉嵐頗有深意地對著敬妃娘娘一笑。
「二小姐,這人會不會成為我們的累贅啊?」秋霜頗有些不贊同,神情帶上了兩分的關切。
「至于她會不會成為我們的累贅,一時間還當真不好說。」玉嵐伸出手攏了攏烏發,剛才那水潑過來,自己並沒有趁機躲開,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敬妃娘娘想要干些什麼?沒有想到,只是這麼小兒科而已,難道她當真以為她這樣就可以對付自己,還是說她另外給自己準備了什麼後招?
「二小姐,我們難道不回去救陛下嗎?」冬梅一直都想要問的話憋到現在終于問了出來,她是一個心細如塵的女子,自然清楚地知道玉嵐此刻的想法,可內心深處,還是頗為不贊同玉嵐一走了之,丟下上官煜不管,畢竟她們兩人是夫妻關系,夫君一方有難,作為妻子的,自當全力救助,恩怨全放一邊。
玉嵐的心一痛,但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他並不需要我們救,走吧。」
「嗯。」秋霜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就不贊同玉嵐回去救上官煜,管他是死是活,這人面上口口說說說愛二小姐,可背後呢,卻背著二小姐與別的女子親熱,任誰看了都會生氣,更何況是二小姐這樣深愛他的人,不給他一點苦頭瞧瞧,他就不知道二小姐的好,男人啊!那可是慣不得的。
「走咯。」玉嵐輕松地出語道,秋霜給敬妃娘娘套上了繩子,拉著她跟隨眾人一起走了出去,屋內又寂靜下來。
「江湖,我來了。」玉嵐發出了輕快的聲音,馬車轉動了輪子,發出了嘀嘀嘀的聲音。
另一邊,上官煜等人與黑衣蒙面人正斗得熱火朝天,雙方暫時還分不出勝負,上官煜的武功雖然極其高,但因為所帶的人比較少,而對方人手眾多,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也就漸漸落了下風,上官煜對付起這些黑衣蒙面人不免有些吃力,這個時候,寂靜的夜里突然就從大老遠的地方傳來了嘀嘀嘀的馬蹄聲,上官煜與黑衣蒙面人俱是一愣,暗自猜測著來人究竟是敵還是友?在這樣的深夜里,難道還會有人閑著無事到處行走?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