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時間,徐四走了進來,看得出,心情極其好,對著玉嵐那是典型的一臉笑意,「玉姑娘,我已經給我們大當家的飛鴿傳書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便可有天山雪蓮的消息了。舒愨鵡」說了此話,又立即轉過頭朝著上官煜道︰「二當家的盡管放心,大當家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弄到這天山雪蓮的。」
「麻煩你們了。」上官煜還是冷著聲音。
「兄弟之間,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徐四豪爽地道。
玉嵐一方面為上官煜對自己的再三挽留致使自己錯失了查探他現今究竟加入了什麼幫派而惱怒他,另一方面又為徐四出手相幫上官煜心存感激,無論如何,徐四這人都與自己有著同樣的目標,那就是找到這天山雪蓮,替上官煜醫治好眼楮。
想到此,玉嵐不由得對著徐四清淺一笑,「三當家的這邊既然可以找到這天山雪蓮,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到時候,我們老二的眼楮就勞煩玉姑娘了。」
「不必客氣。」玉嵐淡笑道,復轉過頭瞧了上官煜一眼,輕緩地開了口,「如果二當家沒有什麼事吩咐的,我這就告辭回去了。」
「嗯,老三,你去送送玉姑娘。」
「是,老二。」
玉嵐完全消失在了門口外,上官煜還是沒有收回深思的目光,心里隱隱疑惑起來,徐四剛才出去聯系大當家的那一刻,自己明明感覺到玉姑娘動了動身子,意欲跟出去的樣子,她當時到底想干些什麼?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似乎到目前為止,都對她知之甚少。
「老二,玉姑娘回去了。」徐四送走玉嵐後,便旋轉身子走進了屋內。
「嗯。」上官煜淡淡地輕應了一聲,語氣微冷,徐四詫異地瞧了上官煜一眼,一時間只以為他是由于眼楮有可能失明的緣故致使心情不好,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屋里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玉嵐從上官煜的屋內出來後,整個人的心情頗有些煩悶,回到屋內,發現無論是秋霜還是啞叔等人都還沒有回來,又小睡了一會,一直到了中午時分,玉嵐這才幽幽醒了過來,一睜開眼楮,便瞧見秋霜與冬梅正端坐在桌椅上微眯著眼楮小寐,心頓時輕快起來。
「你們回來了?」玉嵐假裝輕咳了兩聲。
「二小姐,你醒了?」秋霜與冬梅趕緊起身向玉嵐走了過去。
「嗯,辛苦你們倆了。」
一听這話,秋霜與冬梅的臉卻是瞬即就跨了下來,玉嵐一看這情況,立馬猜到了幾分,「可是沒有找到這天山雪蓮?」
「我們將城中所有的藥材鋪與富商都問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這天山雪蓮。」冬梅的臉拉得老長,最後還是躊躇著開了口。
玉嵐的心內不免劃過了一絲失望,但還是試著安慰起這兩人,「你們倆都已經盡力了,此事不能怪你們,徐二當家的也開始派人前去尋找這天山雪蓮了,沒準他那邊可以找到。」
「但願吧。」秋霜與冬梅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只寄期望于徐四,就盼著他最終真的可以將這天山雪蓮給找來。
玉嵐也沒有再吭聲,一向不信什麼鬼神的她此時也不由得默默祈禱起來,就盼著徐四那邊最終真的可以弄來這天上雪蓮。
時間一晃眼就過了兩天,兩天內,玉嵐照常前去給上官煜換藥,只是每次一去,心情就會隨之低落下來,徐四這邊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收到什麼消息,上官煜的眼楮卻是開始小面積地發炎起來。
「玉姑娘,我們老二的眼楮這兩天是不是發炎得太快了?」徐四瞧著上官煜的眼圈周圍那紅紅腫腫的斑塊,整顆心都沉了下來,自己明明前兩天就給大當家的飛鴿傳書了,可直到目前,自己都還沒有收到大當家的回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大當家的沒有找到這天山雪蓮還是大當家的沒有收到自己的飛鴿傳書?
想著,徐四心念一動,玉姑娘前兩天就對自己說了,她們這邊無論用盡了什麼辦法都無法找到這天山雪蓮,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這邊了,現在,時間都過去了兩天,大當家的還沒有給自己回音,要是大當家的再將這事耽擱下來的話,老二的眼楮當真是不可設想了。
「霍五,你立即再給大當家的飛鴿傳書,讓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回信。」徐四皺了皺眉頭,一臉的深思。
「是,大當家。」霍五恭敬地走了出去,見到這情況,玉嵐隨之低下了頭,略微沉吟了一下,隨之對著秋霜與冬梅兩人吩咐道︰「你們倆再去給我打听一下,這杭州城中究竟有誰有這天山雪蓮的,範圍放大一些,不一定限于那些富商,你們倆也可以從那些武林世家身上打听,不管花多少的錢,都要打探出消息來。」
「是,二小姐。」秋霜與冬梅恭敬地退了出去。
上官煜再次幽幽地長嘆了一聲,呢喃道︰「有你的這番心意,我就已經很知足了,你其實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玉嵐卻是驀地就發氣似地大聲對著上官煜道︰「二當家的難道是打算讓我一輩子都欠著二當家的人情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知道的。」上官煜喃喃自語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特別想把玉嵐擁抱進懷里,只是手到了半空中,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麼,卻倏忽又收了回來。
「二當家的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還是請二當家的不要再說了,二當家的眼楮之所以會受傷,全是因為我的緣故,于情于理,我都應該盡心救二當家。」
「除此之外,我們之間就不能有點別的什麼了嗎?」
「請恕玉嵐蠢笨,實在是听不懂二當家這話里的意思。」
「誒,也許是我多想了,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盡心照顧,總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你並不討厭我,甚至還有些喜歡我。」
「二當家的多想了,我之所以會盡心照顧二當家,一切皆因二當家救了我。」玉嵐徑自打斷了上官煜的話,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原來一切真是我多想了。」上官煜呢喃出聲,沒有再說什麼。
玉嵐本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此時都沒有再吭聲。
屋內靜得可怕,從頭到尾都在瞧著兩人,注意傾听這兩人對話的徐四不由自主就露出了一種困惑的神情,自己最近瞧著玉姑娘與二當家這兩人,總有種他們倆仿佛已經認識了很久的錯覺,恍惚覺得她們該是一對,就連他們兩人平日不說話,只那樣靜坐在一起,也會給自己一種錯覺,他們兩人原本就該這樣相處,可如今這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莫非自己當真錯了,想多了,玉姑娘如此用心照顧二當家的,難道真的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只是因為二當家救了她的緣故,可自己怎麼瞧,都不像是這麼一回事啊!
「二當家的眼楮,我剛才已經完全包扎好了,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這就告辭回去了。」玉嵐站起了身子,秋霜緊著上前扶住了玉嵐,輕聲道︰「二小姐小心。」
「今天辛苦玉姑娘了。老三,你去送送玉姑娘。」上官煜冷著聲音道,整個人此時就覺得自己如在冰窖中一樣,心情忽上忽下起來。
「是。老二。」徐四瞧了瞧上官煜冰冷的神情,再看了看玉嵐冷漠的神色,怎麼瞧,都覺得這兩人該是一對,就連這發氣時的模樣,都幾乎如出一轍,想著,徐四不由得就呵呵一笑,莫非當真是自己想多了?
玉嵐走了出去,徐四一如以前一樣過來向上官煜稟告,「老二,玉姑娘走了。」
「嗯。」就在徐四以為上官煜還會繼續如以往一樣輕應了一聲便不再吭聲時,上官煜卻又再次出語道︰「徐四,你當真也以為玉姑娘如此盡心照顧我只是出于我那晚救了她的緣故嗎?」
「這……」徐四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為難起來,老二問自己這話有意思嗎?自己又不是那玉姑娘,自己無論回答是或不是,都不能代替那玉姑娘,老二這不是讓自己為難嗎?
這個時候,上官煜大抵也是感覺到了徐四的為難,便沒有再逼他,只是幽幽地再次長嘆了一聲,徑自呢喃道︰「瞧我,也許是真的太糊涂,竟想從你的身上獲得答案。」
徐四突地就覺得自己的心一松,知道上官煜平日並不太喜歡說話,便聰明地沒有吭聲,只任由他一個人在屋內靜思。
時間又再次過了兩天,天山雪蓮的事情還是沒有什麼眉目,徐四的大當家也在徐四讓霍五第二次飛鴿傳書時給了徐四模稜兩可的答復,天山雪蓮這種東西,只有武林中的某位大俠家中才有,自己素與那位大俠沒有什麼交情,恐怕極其難拿到,只能勉為一試。
秋霜與冬梅這邊,兩天來並沒有少向杭州人士打听,不少的人都推拒說不知道誰家有天山雪蓮,但也
有極其少數的人隱約向秋霜與冬梅等人透露,武林中最享有盛名的當今武林盟主——西門雪兩年前就曾得到過一朵天山雪蓮。
玉嵐從秋霜與冬梅的口中獲知這個消息時,怔了怔,內心深處,自己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西門公子的臥雲山莊不知道有沒有天山雪蓮?自己在他山莊所住的那段時間,可是親眼看見他的山莊藏藥頗豐,每天端給自己服用的藥材,皆是珍貴的普通人家難得一見的藥材,如果連他的臥雲山莊都沒有這天山雪蓮的話,恐怕其它的人家確實難有天山雪蓮,只是到了最後,自己卻由于各種原因,並沒有深想,說穿了,那是因為自己壓根就不希望他的手中會有天山雪蓮,因為,自己並不想再次欠他的人情,一次人情已經無法歸還了,更何況是第二次。
不想,玉嵐不想去找西門雪,西門雪卻自動送上了門。
「玉姑娘,幾天不見,你似乎消瘦了不少?」西門雪進來後,一臉關切地瞧了瞧玉嵐,這才緩緩開了口。
「有勞西門公子還記掛著我。」玉嵐客氣地道,璀璨的星光水眸不經意間落在西門雪手中所拿著的紫檀木盒子上,眼楮微微閃了閃。
玉嵐的神情自然一絲不落地映入了西門雪的眼中,西門雪也沒有再與玉嵐客氣,徑自將自己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遞到了玉嵐的面前,誠摯地道︰「听人說,你到處在找這天山雪蓮,剛巧我這里有一顆,我便給你送了過來。」
玉嵐怔怔地看著那個紫檀木盒子,並沒有伸手去接,自己無數次幻想的東西,驀地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這種感覺還真的是無法一下子用言語表達,偏生給自己遞這個紫檀木盒子的人,卻還是自己最不願意欠情的人。
「拿著吧,你不是一直都在尋找這東西嗎?」西門雪再次將紫檀木盒子向玉嵐遞進了一些,目光柔情地看著玉嵐。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玉嵐推拒道,想著自己與西門雪只是萍水相逢,他卻一次又一次向自己伸出援手,自己欠他的人情真的是太多了。
「你現在比我更加需要這東西,難道你就忍心為了良心的那一點不安棄那個人于不顧嗎?」
玉嵐的神情一滯,想到上官煜這幾天以來眼圈周圍發炎的趨勢不斷擴大的情況,璀璨的星光水眸也緊接著暗淡下來,自己雖然無法原諒上官煜對自己的背叛,卻絕不會不救他,這是兩碼事,想著,玉嵐的手已經不知不覺伸向了那紫檀木盒子,神情肅穆地接了過來,西門雪墨黑的眸子卻是瞬即就暗淡了下去,她最後終是接過了這天山雪蓮,為了他而不惜欠自己的人情,她的心里終歸是有他的,不是嗎?
「玉嵐在此謝過西門公子了,西門公子對玉嵐的多次援助,玉嵐一直都銘記在心,只希望它日有機會報答西門公子一二。」玉嵐斟酌著開了口,同時也讓西門雪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西門雪雖然盡力壓下了自己的情緒,眼里還是不免露出了幾分的苦澀,「你我之間就不要說什麼報答與不報答了,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想要你所謂的報答,我想要的,你卻吝嗇到永遠都不願意給。」
「……」玉嵐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整雙眼楮,西門雪暫時無法觸模到她任何的情緒,也或者說,她壓根就不願意讓他看透她。
「你還要急著拿這藥前去給他服下吧?」看著玉嵐低下了頭,斂住了所有的情緒,西門雪的心莫名地就失落起來,萬般情緒最終只能化為一聲無奈,「我回去了,哪天等你得閑了我再來看你。」
「你,你暫時可有什麼特別想要做的事情?我雖然不能答應你以上的請求,可我,如果你現在有什麼特別想要做的事情,我可以陪著你。」眼看著西門雪就要走出了房門口,望著他此刻拖得有些長的身影,玉嵐驀地就產生了一股愁緒,自己終究是要負了這個人。
听到了這話,西門雪瞬間就神色復雜地將頭轉了過來,神情專注地凝視起玉嵐,只是這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苦笑,「你是在憐憫我還是你的感情已經多得不得了,想著要施舍給我?」
玉嵐的心一震,隨即卻是苦笑了一下,「西門公子當真認為我是在憐憫你嗎?如果是的話,那我收回剛才的話。」
西門雪的眼楮動也不動地盯著玉嵐瞧,他發現,就算是到了此刻,自己也還是看不得她皺眉,看不得她不開心,盡管她往日笑的次數也不多,可起碼,她那時候的心情是愉快的,什麼時候,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又變得滿月復的愁緒了。
「如果說,我真的有著什麼特別想要去做的事情,只要我說了,你
就會當真陪著我一起去做嗎?」西門雪試探道,不放過玉嵐臉上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
「是的。」玉嵐神情堅定地點了點頭,不做絲毫的猶豫。
「那好,你的這份心意我收下了,暫時就先留在我這,等哪天,我真的找到了你口中所謂的特別想要去做的事情,到時候還請你不要忘記了你今天的承諾。」
「好。」玉嵐爽快地應諾到,同時也覺得心中頓時一松。
西門雪走出去後,玉嵐這才打開紫檀木盒子,霎時,一股極其特殊的濃烈的清香撲鼻而來,盒子中所躺著的果真是天山雪蓮,此花呈現的是淡黃綠色,形如花瓣,看著有點狀似蓮花,難怪世人又叫它雪蓮花。
玉嵐的心內剎那就全都被喜悅淹沒了,「秋霜,冬梅,你們馬上給我拿些紗布,我們現在就馬上過去煜那里。」
「是,二小姐。」秋霜與冬梅互相間看了看,也是一臉的喜悅。
「玉姑娘,你來了。」徐四照常客氣地與玉嵐打起了招呼,玉嵐進屋後,三步並兩步走到了上官煜的面前,盈笑著道︰「你的眼楮再也不用擔心失明了,我已經為你找來這天山雪蓮了。」
本以為自己話落後,會听到上官煜雀躍的聲音,不想,上官煜卻是整個人都沉默下來,隱隱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玉嵐不禁有些愕然,抬眼瞧了瞧了徐四,徐四卻是聳了聳肩膀,告訴玉嵐,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在屋子中的眾人皆猜測上官煜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空氣中卻傳來了上官煜帶了三分冰冷與兩分惱怒的責問聲,「你這天山雪蓮是怎麼得來的?」
「這……」玉嵐反應總算靈敏,立即改了口道︰「一個朋友贈與我的。」
「什麼樣的朋友?」上官煜出口的話語已隱隱帶上了四分的威嚴。
「一個交情頗好的朋友。」說了這話,玉嵐不禁又納悶起來,奇怪了,自己為什麼要回答他的話,他憑什麼用這種語氣來質問自己,想著,人也不由得有些惱火。
「該不會是那西門公子吧?」
「不錯,正是他。」
「把那天山雪蓮給他送回去,我不要。」上官煜態度堅決地道。
「不要,為什麼?」玉嵐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徐四就已經緊張地接過了話,「老二,你可不能糟蹋了玉姑娘對你的一片心啊!你可知道我們為了找到這天山雪蓮醫治你的病,費了多少的功夫嗎?」
「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得來這天山雪蓮不容易,我才叫你們退回去給他。」上官煜冷著聲音道︰「我這生都不想欠他西門雪的人情。」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愕起來,玉嵐的心里更是郁悶得要死,怎麼這上官煜的臭脾氣就是到了現在,都還沒有一點改變的跡象。
「老二,你听我說,我們現在並不是逞一時之氣的時候,你說對吧?我們現今最要緊的,就是要快點醫治好你的眼楮,好讓你早點看到你所想看到的那些人,你說對不對?」徐四循循善誘道,自然而然地朝玉嵐所在的方向望了望,繼續將話說了下去,「老二,你試想一下,如果你不服用這天山雪蓮,眼楮一旦失明了的話,得益最大的人會是誰,就算是不用兄弟我說,老二的心里多少都清楚吧?」
「你從西門雪的手上拿這天山雪蓮,可是答應了他什麼?」上官煜的眼楮雖然看不見了,可還是能夠根據玉嵐剛才所發出聲音的地方準確無誤地將視線投向了玉嵐所在的方向。
玉嵐的心一驚,知道上官煜一向都聰慧,自己此刻如果說謊的話,上官煜必定不信,只能靜默著沒有出聲。
虧得徐四也不笨,此時听到上官煜的話語微微有些軟化下去的跡象,立馬趁熱打鐵地對著上官煜道︰「老二,那西門公子素有俠義之風,送東西給人是人之常情,你試想一下,一個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人,又豈會做什麼要挾人的事情,就算是玉姑娘肯,那西門公子也未必肯,玉姑娘,你說我這話說得對不對?」
「那西門公子的確沒有要求自己替她做什麼事,不過自己最後還是答應了他,一旦他有什麼事情特別想要去做的話,自己原意陪著他一起做。」玉嵐在心中嘀咕了一下,只是抬起眼對著上官煜說話時,話語卻是,「西門公子送這天山雪蓮的確沒有要求我答應他什麼東西。」「是我過意不去,自願答應他的,這應該不算說謊騙你吧。」玉嵐再次在心
中小聲說了最後一句話。
「老二,你看,玉姑娘都說了,她並沒有答應那西門公子什麼承諾,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徐四繼續說道,眼楮微眯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著,老二不願意服用那天山雪蓮,多半是因為玉姑娘的緣故,怕她答應了那西門雪什麼苛刻的又極其為難的事情,玉姑娘現在都這樣對他說那西門公子並沒有要求她為他做什麼了,老二這下總該放心服用這天山雪蓮了吧。
果然,听了玉嵐與徐四的話,上官煜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對著玉嵐說話時,語氣也和緩了一些,「記住,以後也不可以答應他任何的事情,至于這天山雪蓮,算是我欠他的人情,改天我再想辦法歸還他這份人情。」
玉嵐有心叫上官煜不要惦記此事,但又怕自己言多必失,這上官煜畢竟是極其聰慧之人,往往就可以從自己隨便的一句話語中察出整件事來,自己暫時還是少說為妙,想著,玉嵐便沒有吭聲。
「好了,老二既然肯服用這天山雪蓮了,現在豈不是皆大歡喜。」徐四豪爽地對著眾人發出了呵呵的笑聲。
「冬梅,你按照我剛才所說的方法前去煎煮這天山雪蓮,記住,火要文火,熬成一碗水就好。」玉嵐細心地對著冬梅叮囑道。
「是,二小姐。」冬梅拿著天山雪蓮退了出去,玉嵐一如既往地替上官煜清洗傷口並替他將眼楮包扎起來,此次看到上官煜眼圈周圍發炎的地方,玉嵐的心情已沒有以往那般沉重,也許是感受到了玉嵐的好心情,上官煜的心情也隨之跟著愉悅起來,只靜心享受著玉嵐幫他清洗傷口的靜謐時光,秋霜與徐四一臉含笑地看著玉嵐與上官煜之間的互動,在沒有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玉姑娘,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彈琴?」上官煜典型的沒話找話說,一向都不太喜歡說話的他,看到玉嵐只顧著清洗自己的眼楮,沒有與自己說話,想到她那天彈琴時的美好模樣,心內不由得一動。
「算是吧。」玉嵐淡淡應了聲,雖然有些奇怪上官煜會在此時問自己如此幼稚的問題。
「那玉姑娘除了喜歡彈琴外,平時,可還有什麼比較喜歡的東西?」
「比較喜歡的東西?看醫書算不算,如果算的話,這個算是我比較喜歡的東西。」玉嵐雖然不知道上官煜今天為什麼突然間那麼多話了,但還是據實以告。
「除了看醫書外呢?玉姑娘還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消遣?往日,玉姑娘比較喜歡去哪里玩?玉姑娘應該不是杭州人士吧?」
玉嵐詫異地瞧了上官煜一眼,納悶起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多話的他,可是極其有別于往日的他啊!殊不知,上官煜眼楮失明的這段時間,腦子明顯地比往日思維清晰多了,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思緒,無疑地,自己對這位玉姑娘是有著莫名好感的,內心深處,自己感覺到已經與她認識了很久,她的一顰一笑,都可以牽動著自己的神經,既然如此,自己為何不試著靠近她,讓她喜歡上自己呢?最起碼,她現在並不討厭自己,不是嗎?想通後,上官煜便說服了自己,瞧著玉嵐替自己包扎好了傷口,一副即將離開的樣子,趕緊開了口,雖然,這讓他一時間有些難為情,但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隨後的路就好辦得多了。
玉嵐替上官煜包扎好了傷口,本想起身察看一下冬梅所煎熬的天山雪蓮究竟如何了,不想,上官煜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問自己問題,玉嵐只得坐了下來,耐心地回答起上官煜的問題,同時,也是心念一動,難得上官煜此時想與自己說話,自己倒是不妨探听一下他是如何失憶的,想著,玉嵐就對著上官煜淡笑了一下,輕言道︰「我往常一般很少外出,除了特殊情況外,二當家的眼楮真是夠尖的,這都能夠被你看出我不是杭州人士,二當家的口音听著也不像是杭州人士的口音,二當家應該不是杭州人士吧?」
上官煜本還是帶著幾分愉悅的臉色卻是驀地就收斂開去,人也隨之搖起了頭,「我也知道我不是杭州人士,可具體說到我是哪里人,我還真的是想不起來,幫里的人說我的口音既有些像京城口音,又恍惚覺得似蜀地一帶的口音,你說奇怪嗎?」
「哦。」玉嵐淡淡應了一聲,內心卻不免嘀咕起來,你沒有回京之前在蜀地待了十年,回京後在京中呆了兩三年,這口音當然就既有蜀地的口音又有京城的口音了,這一點都不出奇,只是你一時間想不起來過往的事情罷了。
「二當家的當真想不起自己是哪里人了嗎?那二當家還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杭州的嗎?」玉嵐循循善誘道,慢慢將話題繞到了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上,反正兩人現在是純
屬聊天,要是錯過了今天的話,上官煜還不定什麼時候才肯完全如今天一樣放下戒心與自己閑聊呢!
「這,我似乎也想不起來,每次只要一用腦子想,那腦子就疼痛得特別厲害,我只是听幫里的兄弟說,他們是在水中看到的我,當時,我正緊抱著一塊木板漂浮在這水中,他們的船正緩緩駛過那里,大當家的便命人下去救了我,之後,我醒了過來,腦子就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大當家的最後就讓我留了下來。」
「這麼說來,二當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憶的了?」玉嵐听了上官煜的話後,本想問他們的大當家是誰?他究竟加入的是什麼幫派?但又怕自己的問話會引起上官煜的警惕,只得先放開那個話題。
「是的。」
「你剛才說到,你只要一用腦子想事情,這腦子就疼痛得特別厲害,據我猜測,你這失憶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到了撞擊的緣故,如果你肯相信我的話,我倒是極其樂意替你看看。」
「太好了,關于這事,我一直以來都隱隱懷疑是因為頭部受到了什麼重物的撞擊才會導致失憶的,可一直都沒有空前去尋找名醫,不想,這麼巧就踫到了玉姑娘,這可真的是太好了,前兩天,我本就想讓玉姑娘替我瞧瞧了,但又怕麻煩了玉姑娘。」上官煜客氣地對著玉嵐道,臉上卻是立即就露出了一抹喜悅的笑容。
不知道是受了上官煜好心情的影響,還是玉嵐覺得自己的目的就要達成了,人也隨之變得高興雀躍起來,只要自己查看了上官煜的頭部,就會知道那地方究竟有沒有被重物撞擊過了?
說做就做,玉嵐此刻已經起了身,站到了上官煜的後面,上官煜倒是一臉信任地任由著玉嵐替他察看,不一會兒,玉嵐就發出了肯定的聲音,「二當家的失憶果真是因為頭部受到撞擊的緣故。」
「是嗎?那玉姑娘可有解法?」上官煜充滿期待地看著玉嵐,玉姑娘既然可以通過察看自己的頭部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失憶是由于頭部受到了撞擊的緣故,那她必定也懂得替自己恢復這記憶了。
「這……方法倒是有的,只是這最後的結果,二當家最終能不能夠恢復記憶,我還真的是不好說,如果二當家的有所要求的話,我只能勉勵一試。」玉嵐一臉的踟躕,稍後,立即抬起璀璨的星光水眸緊盯住上官煜,緩緩地道︰「二當家的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想過不恢復記憶的事情嗎?也許,二當家這樣生活下去也不錯。」
「不,我不願意喪失記憶。」上官煜驀地就大聲嚷叫起來,人似乎也有些失控,「我不想喪失記憶,夢里,我無數次地夢到一個女子絕情地離我而去,我傷心之下追了過去,她卻遠走了,我想,這個女子一定是我非常心愛的女子。」
「哦。」玉嵐心內不由的一動,話語情不自禁就月兌口而出,「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我卻能感受到她的哀傷以及我的傷心難過。」上官煜驀地就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頭,不住地搖晃起來,人也緊接著發出了痛苦的聲音,「不要問我了,不要再問我了,我頭痛得厲害。」
「……」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煜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有些歉意地看了看玉嵐,「剛才真是對不住了,害你受驚了吧?」
「沒事,我只是一時間有些好奇你夢中的那個姑娘罷了。」
上官煜的神情卻是隨之就一怔,話語也不禁月兌口而出,「你在介意那個姑娘?」
「……」
「玉姑娘,你覺得可笑不,我初次見你時,居然會產生這樣一種錯覺,覺得你應該就是我夢中所出現的那個姑娘,無論是這聲音還是這道身影,都與她那麼的相似。」
「是嗎?」玉嵐不太自然地伸手拿過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盞,輕呷了一口,面上雖還是一臉的平靜,心內實已暗潮洶涌。
「玉姑娘不會怪我孟浪吧?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我多想罷了,我前些天幾次問過玉姑娘,我們是否曾經在哪里見過面,玉姑娘俱堅決地回了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想來,只是我一廂情願認為那夢中的姑娘是玉姑娘罷了。」
「你很愛她嗎?我是說,二當家的很愛那夢中的姑娘嗎?」玉嵐壓下了自己的情緒,神色復雜地望著上官煜此刻看不見任何東西已經被層層紗布包扎起來的眼楮。
上官煜有著一刻的靜默,最後卻是不
太肯定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愛不愛那姑娘,我只知道,我多次看到她決絕地離我而去,那一刻,我覺得我的整個心髒都要停止了跳動。」
「那你,那你為什麼要背叛她?」話到嘴邊,玉嵐卻還是終究沒有將此話問出來,因為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明顯地,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記憶,自己就算是問了,最終也只是白問,想到這些,玉嵐便沒有再吭聲。
上官煜一時間也沒有吭聲,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面,過了好一會,上官煜這才又清冷著嗓音開了口,「玉姑娘怎麼不說話了,是在想著如何讓我恢復記憶嗎?」
「嗯。」玉嵐淡淡地應了一聲,實在是擔心過多的話語會讓上官煜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緒,便聰明地沒有多說話,好在這個時候,冬梅已經捧著熬好的天山雪蓮走了進來,「二小姐,這天山雪蓮熬好了。」
「嗯。」玉嵐隨手將冬梅遞來的天山雪蓮接了過來,放到鼻端下聞了聞,等那熱氣消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遞到上官煜的手中,斂盡情緒道︰「將這天山雪蓮喝了吧,今晚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你這眼楮周圍發炎的地方就會慢慢結疤。」
「那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二當家的眼楮就會完全好了?」徐四發出了愉快的聲音,整個人激動得都快要跳了起來,就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這高興情緒似的。
「差不多。」玉嵐模稜兩可地應道。
徐四卻是隨之一怔,有些納悶地道︰「听玉姑娘這話,難道我們二當家的喝了這天山雪蓮後,眼楮還會出現問題不成?」
「原則上是不會出現問題的,只除了一種特殊情況外?」
「什麼特殊情況?」徐四一臉緊張地瞧向了玉嵐,就連上官煜,在喝著藥的同時,耳朵都高高地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