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雲霄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舒愨鵡」雲兒痛苦地嘶喊著,望著上官煜此時望向自己的森冷眸光,只覺得整個心髒都疼痛起來。
「老二,你明知道我妹妹這樣做的用意,你卻還要逼她,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了?」看著自己的妹妹一副痛苦的神情,大當家心下頗為不忍,沒有來得及回答玉嵐的話語,立即就將示警的眸光轉向了上官煜,里面隱隱帶著凌厲。
上官煜神情復雜地朝大當家拱了拱手,道︰「不是我非要逼迫雲兒姑娘與大當家,實在是我先前進去時,已經在眾人面前發了誓,膽敢傷害雲兒姑娘的人,我一律不放過,在場的人都听到了我剛才所說的話語,大當家難道真要我失信于人嗎?」
「老二多慮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讓老二失信于人的意思,只是今晚之事比較特別,到頭來,這才發現今晚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現在既然已經將此事搞清楚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追究了。」說到這里,大當家的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頗為慈愛地瞧了雲兒一眼,這才將話繼續說了下去,「何況,我妹妹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受了重傷,老二今晚此舉也完全是因為我妹妹的緣故,才會誓要替她懲治那個傷害她的凶手,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但現在,老二既然已經知道這幕後操縱此事的人是我妹妹了,還望二當家可以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可以對此事網開一面,放我妹妹一條生路。」
大當家此話一出,不僅是上官煜的神色剎那變得難看起來,就連玉嵐,眸中也瞬即閃過了一抹幽光,大當家此計不可謂不毒啊,居然用救命之恩要挾上官煜,要是上官煜听了此話後還要一意孤行取雲兒性命的話,只怕他最終必定得不了好,忘恩負義這罵名他是背定了。
也不知道他最終會如何選擇?玉嵐的心不禁有些不安,神情也頗有些復雜。
上官煜沒有立即吭聲,只是緊緊地擰了擰眉心,大當家用自己的救命之恩要挾自己,要是自己此時還要一意孤行的話,勢必豬狗都不如,救命之恩大于天,此事,難啊!
想著,上官煜當下不再猶豫,立即就神情嚴肅地對著大當家道︰「我的命既然是大當家救的,那我今晚便將這條命還給大當家,還望大當家能夠成全我這臨死之人的最後一個心願,交出雲兒姑娘。」
上官煜這話一出,比剛才整個晚上所有人加在一起所說出的話語還要更加的轟動,玉嵐的神色更是晦暗難辨,想過上官煜千百種回答的方式,獨獨沒有想過這種。
雲兒眼中的受傷之色更加深了,手緊緊地掩住了自己受傷的地方,眼珠大顆大顆地流淌下地面。
「老二,你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鹽梟幫都是當擺設的。」大當家憤怒得手中的青筋一條條鼓了出來,可見他此時究竟有多憤怒,眾人害怕得立即低下了頭,上官煜卻是不怕死地繼續直視起大當家,一字一句道︰「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鹽梟幫,只是今晚,那怕是付出了我的生命,我也要信守自己的承諾,還望大當家不要讓我做一個失信的人。」
「你……忘恩負義。」大當家憤恨地用手指著上官煜的鼻子,半餉說不出話來。
「大當家,今晚就算是二當家願意放過雲兒姑娘,我也絕不會放過雲兒姑娘,因為她的緣故,我今晚差點就要命喪此處,大當家極力維護自己妹妹的性命,不惜拿自己的救命之恩出來威脅二當家,可心中何曾想過她人,如果不是大當家的妹妹今晚鬧了這麼一場丑劇的話,我又豈會被押至此處。」玉嵐的聲音充滿了控訴,眾人听到這里,那些夜里前去押解她的人不由得都紛紛低下了頭,自覺對不起她。
玉嵐卻沒有就此放過大當家,語氣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了下去,「大當家對二當家有救命之恩,二當家報答大當家是情理之事,只是,今晚之事的罪魁禍首,除了雲兒姑娘外,大當家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二當家看在大當家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份上,並沒有對大當家趕盡殺絕,大當家憑此一點,就該對他感激涕零,而不是罵他忘恩負義。」玉嵐森冷的目光瞥向了大當家,實在是看不慣他用手指著上官煜,上官煜出生尊貴,現在貴為軒轅國的陛下,那個見了他不是恭敬地跪拜著,偏眼前之人如此不識好歹,自己如果不是看在他曾經救過上官煜的份上,說什麼都不會放過此人。
徐四的眸子閃了閃,不得不佩服玉嵐說這話的在理性,大當家要不是自己鹽梟幫首領的話,自己準保第一個取他的首級,他今晚所做的事,實在是顛覆了他以往在自己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隨著玉嵐的話落,院子里變得更加寂靜,眾人由于羞愧
的原因,俱不敢再抬起頭望著玉嵐。
大當家緊緊地皺了皺眉頭,隨之一臉莊重地對著玉嵐道︰「今晚之事,全是由我一手策劃的,玉姑娘要怪的話,便盡管怪我,此事不關我妹妹的事,還望玉姑娘高台貴手放過我妹妹。」
「放過她?此事與她無關?」玉嵐驀地就發出了呵呵的冷笑聲,整個人變得憤怒起來,「如果不是她的心思過于歹毒,自演自編這場戲的話,我又豈會深夜被押解到此處,又或者說,我要是沒有能力替自己翻案的話,此時是否還可以站在此處,鹽梟幫上下那麼多的兄弟可會放過我?」
「不會。」實誠的徐四小聲嘀咕了一聲,只是嘀咕歸嘀咕,雲兒姑娘畢竟是他一直都愛慕的女子,那怕她今晚利用了他,但他的心中還是激不起對她的一絲一毫怨恨,相對地,他也是絕不可能將雲兒交到玉嵐手中的,那怕她犯了比今晚更加嚴重的錯,他也只會維護她。
「玉姑娘,你可不要逼人太甚,你可不要忘記了,我們這里是鹽梟幫,只要我一聲令下,管你是不是撫台大人派來的人,你都絕對走不出這里。」大當家見自己的低聲下氣不能換來玉嵐的原諒,反而讓她變得更加咄咄逼人起來,大當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立即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玉嵐不驚反而輕笑起來,「怎麼,大當家莫非要私下處置我不成?」
「我只是勸告玉姑娘一句,萬事退一步海闊天空,要不然,我鹽梟幫也絕不是好欺負的。」
「是嗎?」玉嵐冷冷地睨了大當家一眼,態度堅決地道︰「如果我今晚並不打算退一步呢?」
「那我就只有對不住玉姑娘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死。」
「死,好一個死字。」玉嵐發出了狂妄的笑聲,全身快速地涌起了一股肅殺之氣,饒是平日威嚴霸氣的大當家與三當家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有些被驚嚇到了。
上官煜緊鎖了眉頭,朝玉嵐走近了幾步,壓低聲音道︰「一會我替你解開繩子,你先走,解決雲兒的事就交給我來做。」
玉嵐並沒有立即回答上官煜的話語,只是轉過頭瞧著他,神色有些復雜,當中既有痛心,不舍還有一絲絲的感動,那怕到了這個時候,那怕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里,當自己面對危險時,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拋下自己,夠了,這樣就夠了,自己此生已經不求什麼了,這次回去後,待自己查明真相,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秦王妃自編自演的戲,那自己以後就哪里都不去,整天陪著他,直到他膩了自己為止。
瞧見玉嵐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語,只是一味神情復雜地緊盯住自己,上官煜的神色不免有些焦急,再次靠近玉嵐幾步,小聲地道︰「我剛才所說的話,你是否听到了?」
「我們一起走。」玉嵐神情堅定地道,一副不容人置疑的樣子。
「只怕,我們最終不會走得了,這鹽梟幫的人並不少,听我的,你先走,你那兩個丫鬟,我已經讓我的人去帶她們出來了,他們會護著你安全離開這里的。」
玉嵐向天翻了個白眼,很想當場告訴上官煜,自己那兩個丫鬟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區區一點迷香豈能迷得倒她們,自己之所以留下她們,是方便她們引人上山罷了,不想,上官煜居然派人去救她們,也不知道他所派去的人究竟有沒有阻礙到她們引人上山,這可真是一個令人苦惱的問題。
玉嵐的神思還在恍惚之際,大當家卻目光銳利地朝上官煜與玉嵐所站的方向掃射了過來,帶著商量的口氣對玉嵐道︰「玉姑娘,今晚之事,如果你願意退一步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哦,不知道大當家打算如何讓我退一步,不會單單只是要我放過令妹,我們之間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了吧?」玉嵐瞧著此時緊盯住自己的大當家,發現他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貪婪之色,當下,並不相信自己只要放過那雲兒姑娘,他便會饒過自己。
「呵呵,玉姑娘真可謂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不愧是我所看中的人。」大當家一改之前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為了令妹,故意擺低姿態的可憐模樣,此時卻是狂妄地笑了起來。
「恕玉嵐愚昧,還是不知道大當家究竟想要什麼?」玉嵐輕扯了一下嘴角,明知故問。
大當家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好像玉嵐此時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由自己宰割一樣,當下
,便不再客氣,徑自對著玉嵐道︰「我還差一個夫人,玉姑娘應該知道如何做了?」
「那小元怎麼辦?她可是懷了你骨肉的。」玉嵐似笑非笑地睨了大當家一眼,頓時,萬種風情盡現,大當家一時間被驚艷到了,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當下只想著玉嵐快點答應自己,出口的話語便帶了那麼幾分的狠毒,「她一個賤婢而已,不知道和誰在一起懷了個孽種便推到我身上,之前,我憐她在我妹妹面前服侍夠盡心,妹妹一時間少不了她,不想,她卻是越發的得寸進尺了,這人今晚居然敢栽贓陷害玉姑娘,我這便讓人打發了她。」說了此話,大當家立即就對著自己身旁的人發起了怒火,「都是瞎子嗎?還不將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眾人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為難,一直都在低聲抽噎的小元此時听到了大當家那絲毫不留情面的命令後,立即就抬起了通紅的眼楮,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大當家,眼里充滿了仇恨。
「看什麼看,你一個賤婢而已,也配盯著我看。」憤怒之下的大當家朝小元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院子中的好些人不忍,紛紛低下了頭,被唾沫吐到的小元驀地就發起了狂,瞬即起身朝大當家超過去,嘴里大嚷著,「我跟你拼了。」
玉嵐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如果是在平日,她是一定會出手救下小元的,只是,今晚的她也有份害自己,自己不追究她的過錯已經算得上是對她夠仁慈的了,又怎麼可能出手救她。
小元還沒有來得及觸模到大當家,便被大當家一腳踢了出去,小元重重地跌落在了地面,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小元才剛跌落地面不久,就听到了她口中所傳來的痛苦叫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玉嵐的嘴角邊所掛著的淡淡笑意瞬即冷凝下來,想到小元今晚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極其可恨,自己殺她一千次一萬次都不過分,但她月復中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自己現在也懷了孩子,這才知道,一個將要做母親的人,為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出來的,小元之所以這樣幫著大當家與雲兒姑娘陷害自己,這都是為了她月復中的孩子,上了他人的當而已,其實,她本質並不壞。
想著,玉嵐便立即就對著小元大叫道︰「你不要動,當心孩子掉得越快。」
小元不知道是被驚嚇到了還是真的全心地信賴玉嵐,居然沒有再動,玉嵐三步並兩步向小元走了過去,上官煜緊緊地皺了皺眉頭,似是不滿都到這個時候了,玉嵐還要如此幫助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自己當真不知道會是該說她這個人太過于寬宏大量還是毫無心機了。
大當家踢出那一腳後,不禁愣了愣,雲兒也是一臉愕然地望著這一切,為此,當玉嵐向雲兒走過去時,大當家與雲兒皆沒有阻攔。
「玉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小元滿是淚水的眼楮痛苦地望著玉嵐,一臉的祈求。
隨著玉嵐的走近,小元的身下不住地流出了血水,止也止不住,就在玉嵐距離小元還有幾步距離時,驀地就停下了自己的步子,神情復雜地緊盯住小元,隨之搖了搖頭,「晚了。」
其實,玉嵐一早就知道小元的孩子該是保不住的了,因為,大當家的那一腳正好死不死地踢中了小元的肚子,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元月復中的孩子又豈可以保得住,玉嵐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可以好受一些,這才試著想要救小元罷了,畢竟,之前,如果不是自己對大當家說出那樣的一番話,說小元該怎麼辦,她可是懷了你骨血的,大當家也不會出語羞辱小元,之後,也不會有後面那一連竄的事情發生了。
小元充滿期待的心在听到玉嵐嘴中所發出的那兩個字後,人似乎是一下子就瘋了,不住地叫嚷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瞬即,又憤怒地轉過頭緊盯住大當家,眼里全是滿滿的仇恨,「是你,是你殺了自己的孩子。」
「一個賤種而已,也配做我的孩子。」回過神來的大當家發出了嗤笑的聲音,滿臉的不屑。
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情況,小元閃電般起了身,憤恨地再次向大當家沖過去,人不住地叫嚷著︰「我跟你拼了。」
只是明顯地,小元還是沒有學乖,這次還是如上次一樣,人還沒有靠近大當家,便被大當家重重地踢了出去,地面上再次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眾人都惶恐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小元以及大當家,大當家今晚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太可怕了,眾人以前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絕不會想到大當家會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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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元跌落地面不久,人便昏死了過去,院子中又開始靜了下來。
院中的眾人一時間不由得都有些害怕,就怕大當家一個想不開,也如對待小元一樣對自己,不想,這個時候,卻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邊跑邊嚷叫著,「大當家,不好了,有人放火燒了我們的糧倉,我們的多處房子也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