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人之外,奴婢不認為別的人有這種本事。」寶兒的聲音雖然很低,卻是將話語一字不漏地傳入了秦王妃的耳中。
「不錯,除了那人之外,別的人再也沒有這個本事了,他們也不敢得罪本妃。」秦王妃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惡毒的光芒,「這人是斷斷留不得了的。」
寶兒的手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復平靜下去,屋子中升騰起了一股詭異的氣氛。
皇宮
惠宗皇帝自從上次詰問玉嵐的事無果後,幾天都沒有再踏進乾坤宮,宮中紛紛傳出了不利于玉嵐的消息,說皇後娘娘現在已經失寵了,惠宗皇帝現在寧願宿在御書房也不願意到她的居所來。
玉嵐听到這消息後,只是淡淡一笑,他不來,自己倒還樂得一個輕松。
只是眼下,這事卻是再也不能拖下去了,自己都已經回宮十來天了,卻還沒有機會前去聯系上官煜以前的勢力,也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如何了?
這十來天里,自己明里暗里試探了一番,發現宮中的這個假皇雖然極其縱容自己,私下里,卻沒有少派人監視自己,為此,自己並不敢輕舉妄動。
「冬梅,你去御書房找一下陛下,就說我有事請他過來一趟。」玉嵐慈愛地撫模起了自己現在已經微凸的肚子,想到以後將要辦的事,眉都擰到了一處。
「是,二小姐。」冬梅退了出去。
「二小姐,奴婢要不要準備糕點?」看見玉嵐讓冬梅去喚惠宗皇帝過來一趟,秋霜雖然一時間猜不透玉嵐的心思,但想著,要是提前準備一些點心的話,沒準,這個假皇會給二小姐幾分的好臉色,雖然,二小姐並不稀罕他的好臉色,但二小姐要是再跟他這樣鬧下去的話,只怕最終會得不了好。
玉嵐略微沉吟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去吧,早去早回。」
「嗯。」秋霜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廂,秋霜才剛擺好點心,屋內突然間就響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命人喚朕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見過陛下。」玉嵐與秋霜同時出的聲。
「起來吧,有什麼要緊事,你只管說。」惠宗皇帝隨意找了個大紅檀木椅坐了下來,視線投射在了玉嵐身上,幾天不見,她似乎清瘦了不少,想著,心又變得柔軟下來,「朕今天的心情不錯,有什麼要求,你只管提。」
「陛下,臣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心中甚是放不下家里的小弟。」
惠宗皇帝眼中的柔情已不復見,犀利的目光直直射著玉嵐,玉嵐毫不退縮,璀璨的星光水眸定定回視起惠宗皇帝。
短短的一瞬間時間,玉嵐已經與惠宗皇帝交戰了幾個回合。
良久,惠宗皇帝才收回了自己犀利的目光,神情嚴肅地問︰「你當真只是因為太過思念家中的小弟這才想要回家的嗎?」
「要不然,陛下以為臣妾還有著其它目的不成?」玉嵐的嘴角邊噙起了一抹冷笑,眼中的冷情之色還是沒有完全退卻。
「皇後多慮了,朕只不過是關心一下皇後罷了,不想,卻引來了皇後的誤會。」
「……」
「你既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弟,朕可以允許你小弟隨時入宮探望你。」
「陛下,小弟終究是男子,不要說是隨時入宮了,只怕他多進來了幾次,也會惹來外人的閑言碎語,臣妾實在是不敢擔當此種罵名。」
「你非要回去不可嗎?」
「請陛下恩準臣妾回去。」玉嵐一副不容人置疑的神情,惠宗皇帝再次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盯了她好一會,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自顧自地說起了話,「朕本以為,你今天派人將朕請過來,是打算與朕和好。」
這一次,出現愕然神色的人是玉嵐。
「也罷,你既想回去,朕便允許你回去吧,只是有一條,朕必須與你一起回去。」
果然,沒有最驚秫的消息,只有更驚秫的消息,玉嵐郁悶了那麼幾秒鐘,心內雖然不太贊同惠宗皇帝跟著自己一起回去,但又擔心自己過于拒絕的話,他最終會一怒之下不允許自己回去,幾番權衡利弊後,玉嵐終是無奈地輕點了一下頭,「相信有陛下在臣妾身旁護,臣妾會更加安全。」
「那是自然。」惠宗皇帝笑得就如偷到了甜食的野貓。
玉嵐更加郁悶了,見過臉皮厚的,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丫頭,你想要什麼時候回家?」
「明天一早。」
「朕會安排好一切的,你無需擔心。」
「臣妾先在此謝過陛下。」
「你我之間,不用說此客套話。」
「陛下,吃點點心吧,這可是臣妾親自命人做的。」玉嵐難得殷勤地招待起惠宗皇帝。
「好,你喂朕吃。」玉嵐夾著糯米糕的手怔愣著停在了半空中,如此親密的動作……
惠宗皇帝仿似沒有看見玉嵐僵硬著的神情,將頭靠了過去,嘴巴也隨之湊到了那塊糯米糕上,嘩啦的一聲,只見玉嵐手中所舉著的那塊糯米糕就轉移了陣地,到了惠宗皇帝的嘴中。
「皇後喂朕的點心就是特別美味。」惠宗皇帝輕舌忝了一下唇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玉嵐的臉卻是刷的一下就紅了,想要發怒卻又不知道因何要發怒,責備的話語只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
「這糕點不錯,你也來嘗一塊吧。」惠宗皇帝夾著的糯米糕瞬即舉到了玉嵐的嘴巴邊,玉嵐伸出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發覺更加的滾燙了。
「臣妾自己來就好。」玉嵐側避過了身子,想要拒絕惠宗皇帝迎面舉來的點心,更是想要抗拒他的柔情。
不想,惠宗皇帝卻不給玉嵐逃避的機會,玉嵐的頭到了哪里,他夾著的點心就跟隨到哪里,兩人就這樣你追我逐的,玉嵐怒瞪了惠宗皇帝好幾眼,他還是堅持己見,無奈之下,玉嵐只好將丹唇湊了過去,玉嵐的舉動明顯愉悅了惠宗皇帝,在玉嵐品嘗那快糕點的時候,惠宗皇帝發出了高興的聲音,「這才乖嘛!」
玉嵐的臉黑得都快如黑炭了,偏生現在又奈何他不得。
「不吃了,我累了,要休息了。」玉嵐霍地站了起來,一副想要發氣卻發不出氣的樣子,只能鼓著腮幫子。
「皇後,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發氣的時候其實挺可愛的。」惠宗皇帝還是雷打不動地坐在檀木椅子上,眸子中的柔情似乎一瞬間就要流瀉出來。
調戲,**luo的調戲啊!玉嵐懶得再跟眼前的這個無賴多廢話,轉身走進了宮殿內,身後的惠宗皇帝隨之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秋霜、冬梅,進來伺候本宮。」殿內傳來了玉嵐氣鼓鼓的聲音。
「奴婢遵命。」
秋霜與冬梅緊著走了進來,卻一眼就看見惠宗皇帝好整以暇地凝望著玉嵐發出聲音的地方,兩人相視了一眼,趕緊跪了下來,恭敬地道︰「奴婢見過陛下。」
「都起來吧,朕回去了,好好伺候娘娘。」
「奴婢謹遵陛下命。」
惠宗皇帝一擺袖子闊步走了出去,秋霜與冬梅這才敢起身,兩人趕到了玉嵐的身旁。
「二小姐,陛下剛才怎麼了,奴婢瞧著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秋霜可沒有忘記自己剛才進來時,惠宗皇帝逗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當中似乎有殺氣,但也好像有著那麼一絲隱忍。
「發瘋吧。」玉嵐嘀咕了一句。
剛替玉嵐換下衣裙的冬梅卻是驀地就驚叫了一聲,「二小姐,你這裙子的後背怎麼都濕了?」
四周靜得可怕,玉嵐自然也沒有打算告訴他們,剛才與假皇的過招,差點耗盡了她全部的心力,也不知道這假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偏要跟自己玩曖昧,他不累,自己都累了。
「天氣太熱,這宮中的冷氣不足。」玉嵐簡短的一句話讓冬梅更加疑慮了,二小姐是一宮之主,乾坤宮所用的器物無一不是最好的,此處又冬暖夏涼,哪里會有什麼冷氣不足之說,只是,心中想著玉嵐該是有事瞞著自己,便識趣地沒有說穿,也沒有再問下去。
秋霜此時也聰明,瞧見玉嵐的臉色似乎不是太好,便沒有如往日那般吱吱喳喳個不停,這一天下來,乾坤宮倒也無事,只是入夜後,玉嵐的右眼皮卻劇烈地跳動起來,自己瞧著那個假皇今天的那一番舉動,明顯地有著與自己和好之意,今晚,該不會駕臨此處吧?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玉嵐心中的念頭才轉了那麼一轉,門外突然間就傳來了一陣腳步拖沓的聲音,隨之,四周就響起了小李子高亢而又尖銳的聲音,「陛下駕到。」
冬梅怔怔地瞧了玉嵐一眼,眼里不掩擔憂之色,玉嵐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人霍地站了起來,秋霜與冬梅緊跟在玉嵐的後頭走了出去。
「臣妾見過陛下。」「奴婢見過陛下。」
「都起來吧。」惠宗皇帝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喜悅,隨著他的靠近,身上的酒氣也頃刻間噴簿而出。
玉嵐輕皺了一下眉頭,輕言道︰「陛下今晚可是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