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蜂擁著擠進玉嵐的房間,偌大陣容的人擠進房間後,頓覺得這房間也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像一個侯府嫡女的房間格局,不由都詫異地望了李氏一眼,李氏只裝聾作啞當沒有看到。
玉嵐拉著弟弟的手也隨眾人擠了進去,此時,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激情過後的扉糜。
只見精力過剩的兩人都已經稍微清醒了,兩人並排分別側坐在一起,女的在外側,男的在里側,王媽就站在女子的旁邊,遮擋住了女子的大半個臉龐。
玉嵐只隱約看到女子的衣服此刻似乎已經完全系好了,猩紅緞面五彩連波水紋鴛鴦刺繡百褶裙,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點翠祥雲瓖金串珠鳳尾簪,裙子的右手邊衣袖似乎隱約有些被撕破的痕跡,她此刻正低著頭朝里側坐,雙手不斷絞著自己的手指,玉嵐無法看清她的面貌。
至于男子呢,就是先前玉嵐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那名男子,此時的他就坐在女子的左手邊,斜披著衣服,看來是還沒有來得及系好,眾人大驚之下,趕緊用手蒙上眼楮。
玉嵐雖然第一時間用左手替弟弟蒙上了眼楮,但自己卻眯了眯雙目,不住透過右手手指的縫隙偷看他,她只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深淺不一的吻痕及抓痕,深些的抓痕處血跡斑斑的,玉嵐不由得偷偷一笑,戰績挺樂觀的嘛!
這個時候,玉嵐也已經想起他是誰了,原來他就是她們幾姐妹的教書先生司馬風流,他今年二十一歲,是侯府老太太的遠房親戚,三年前前來侯府投奔,侯爺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後來侯府要為她們幾姐妹招個先生認字,他便自我推薦,侯爺看他還有些才華,便應下了此事。
司馬風流過來教書後,起初對玉嵐不咸不淡的,後來的某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一反常態對玉嵐熱情起來,暗戀晉王已久的玉嵐因長期以來都得不到晉王的青睞而苦悶萬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與司馬風流越走越近。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玉嵐,忽然警惕地從余光中瞥見王媽正一臉忐忑地向李氏走了過去,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只見王媽此時一臉的為難,張了張口似想向李氏稟告這件事,李氏卻沒有給王媽開口的機會,搶先一步目露凶光地瞪向並排坐在一起的兩個人︰「來人哪!把這兩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娘,你要打死女兒嗎?」一直安靜地側坐著、默不作聲的女子突然就抬起了頭,淚光盈盈地望向李氏,一臉的痛苦。
人群霎時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
「蓉兒,怎麼是你?怎麼可能?」李氏驚慌失措地向後踉蹌了幾步。玉嵐趕緊上前幾步一臉微笑地扶住了她,「娘,你小心啊!」李氏忽然就憤恨地推開了玉嵐的手,「我不要你扶,小賤人,都是因為你,我的蓉兒才會弄成這樣的。」
玉嵐愕然地望向她︰「娘,你怎麼了?我是嵐兒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的蓉兒才會遭這種罪。」李氏一臉痛苦地控訴。
玉嵐只覺得心內涌過一股快感,太她媽的痛快了,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啊!痛吧!痛吧!你越痛苦,我就越快樂!
就在這個時候,玉欣親熱地適時上前挽住李氏的手臂,「娘,欣兒看你真的是糊涂了,連妹妹都認不出了,這根本就不關妹妹的事,你怎麼能怪妹妹呢。」說著說著,還用力按了一下李氏的手臂,李氏這才回過神來,她剛想再次開口說話,卻不想耳旁突然就傳來一股憤怒的呵斥聲。
只見蕭侯爺正一臉怒火地望著玉蓉,臉上的青筋暴跳得更加厲害了,玉嵐真怕它「蹦」的一聲就炸裂開來,「逆女,你還不過來給我跪下。」
玉蓉一臉害怕地緩步向侯爺走近並跪了下來,「父親饒命啊!父親饒命啊!女兒以後再也不敢。」
「沒有以後了,看我這次不亂棍打死你,小小年紀居然敢做出此等有辱家風之事,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侯爺一臉的怒火,仿要把眼前的人拆骨吞月復。玉蓉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了,臉色一片彷徨。
「老爺,你不能啊!你不能啊!再怎麼說,蓉兒也是你的親血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老爺怎麼可以那麼狠心。」李氏痛苦地跪在地上,一臉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看著她風韻猶存,淚眼婆娑的樣子,侯爺只覺得自己的心一軟,上前就想扶起李氏,玉嵐卻在這時疑惑地適時開口了,「爹,都這麼晚了,蓉妹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間的?」
侯爺伸出一半的手馬上縮了回去,臉色霎時變得陰沉起來,「說,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你姐姐的屋里?」
「我,我見嵐姐姐吃過晚飯後就說頭不舒服,我關心她,便急忙跑來看她了,誰知道,誰知道……」說著說著,玉蓉又哭了起來。
「哭,哭,哭,你只知道哭,我養你有何用?」侯爺惱怒地朝她踹了一腳,玉蓉爬起來時,嘴巴隱隱有絲絲的血跡滲出。
「侯爺,你饒過蓉兒吧!這一切都不關蓉兒的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司馬風流忽然就哭訴著爬到侯爺的旁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我不要你幫我,你算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個窮教書的罷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拿把鏡子照照你自己。」玉蓉一臉的梨花帶雨,可謂我見猶憐,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眾人皆吃驚地望著平日一副大家閨秀模樣,此刻卻一臉囂張跋扈的侯府四小姐簫玉蓉,一臉的不可置信,司馬風流也微微露出些詫異的神色。
「看什麼看,你個卑鄙小人,居然設計毀去了我的清白,我恨你,你還我的清白來。」玉蓉口不擇言地朝著司馬風流怒罵起來,如果此時不是迫于侯爺及老太太威力的話,相信她早已經朝司馬風流撲過去了。
「……」
侯爺神色一片復雜地望向司馬風流,眼里既有惋惜又有惱怒,「風流,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嵐兒的房間?你與蓉兒為什麼,為什麼會干下此等苟且之事?」
「稟侯爺,我並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只因我一向仰慕蓉兒,時刻關注著她,當我看見蓉兒朝這邊走來後,我便悄悄地尾隨她前來了,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進來這里後,不知道怎麼的,我們就,我們就……」風流一臉的吞吞吐吐,臉色有些難為情。
臉皮可真夠厚的,這風流真不愧是風流啊!變心居然可以如此之快!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與自己情投意合,下一刻就可以一臉篤定地哭訴著他一直仰慕著另外一個女子,嘖嘖!這風流也真是個人物啊!玉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諷刺地朝他斜睇了一眼。
「怎麼會這樣的?難道這房子有古怪?」侯爺低聲的嘀咕很快就打斷了玉嵐的神游,突然間,只听見寂靜的夜里忽然就發出了「啪」的一聲響,好像是一個重物掉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