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 第七十六章 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作者 ︰ 水銀瓶

听了玉嵐這話後,太後本還有的一絲怒氣也立即煙消雲散,這丫頭,不僅模樣生得好,而且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夠如此的鎮靜,說話有條不絮的,與自己的這個孫子煜兒倒是挺配的,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又都這樣的孤傲倔強,只是可惜了,她早已與自己的另一個孫子麟兒有了婚約,想著,又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玉嵐已經輕移蓮步向太後走了過來,請求道︰「太後,可否把你手上的這首詩給民女看一遍?」

太後痛快地把詩遞給了她,玉嵐伸出縴縴素手接了過來,這一看,神情也不由得微微一愣,這筆跡!嘖嘖嘖!與自己的也實在是太相似了!難怪別人不會質疑這詩,一致認為這詩出自自己的手中,可見陷害自己的這個人必定特別熟悉自己的筆跡,必定也是花了心思留意自己的。

「怎樣,你可看出了什麼端倪?」瞧著玉嵐時而皺了皺眉頭,時而又閃過恍然的神色,太後不由得就想知道她心中是怎麼想的。

玉嵐朝太後輕笑了下,緩緩地點了點頭,一臉篤定地道︰「這詩千真萬確不是民女寫的,太後你老人家只要叫這明心郡主上來瞧上一瞧,她保證就能看出真假。」

「明心郡主?」太後一臉的疑惑,這明心郡主歷來是個粗線條的人,給她看,她能看出什麼,但瞧著玉嵐並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便派人喚了明心郡主過來。

明心郡主一臉欣喜地走了過來,想到玉嵐這麼的信任她,竟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走起路來不由得闊步挺胸的,連玉嵐都忍不住被她的動作逗笑了,偏這明心郡主還不知道。

接過這詩後,明心郡主立即就閃現了疑惑的神色,這筆跡怎麼這麼像嵐兒的墨跡,難道這詩真是嵐兒寫的?心里也不由得迷惑不解。

「你再瞧仔細些!」玉嵐瞧著明心郡主的模樣,猜測她八成也是疑惑的,便不由得出聲提醒她。

仔細端倪了幾次後,明心郡主終于發現了不妥之處,只是吱吱唔唔的,終是不願開口,太後瞪了她一眼,她也只是伸出舌頭,調皮地撇了撇嘴。

「你但說無妨,我是不會怪你的。」玉嵐大致猜測到了明心郡主心里是怎麼想的,便簡短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是這樣的,我仔細地看了這首詩後,發覺這詩上面的筆跡還真與你當初送給我的那封書信有些出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居然覺得你寫的字筆力沒有這詩的筆力那麼好。」說完,郡主迫不及待地斜覷了玉嵐一眼,自己這樣毀謗嵐兒的字跡,說她的字跡筆力不夠,她不會怪自己吧?

「賓果,猜對了。」玉嵐一高興之下,不由得就把現代的用語說了出來。

「賓果?這是什麼意思?」太後與明心郡主此刻都有些好奇地盯著玉嵐,暗思這賓果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能吃的東西嗎?瞧她說話的語氣,倒是極其的熟悉這兩個字。

「呵呵呵……」玉嵐清了清嗓子,掩飾道︰「民女其實也不是特別懂是什麼意思,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說了出來。」

「哦……」兩人雖然還是滿臉的疑惑,但終于不再提起,玉嵐也趁機順著剛才明心郡主的話語接了下去,「郡主,其實,你剛才所說的筆跡,正是我現在的筆跡,自從我父親的壽辰那晚開始,我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寫字時就會不自覺地顫抖,寫出來的字總沒有原來那麼有筆力,我派人給你送信時,怕你看出端倪,只好就寫了那麼幾個大字,沒有想到你的眼楮那麼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也難怪,我瞧著你派人送給我的那封書信,總覺得有些別扭,原來是這個緣故啊!」听了玉嵐的話,明心郡主的眼里不自覺地就涌上了一抹愧疚,嵐兒說自從她父親壽辰那晚開始,她之後書寫時手不自覺地就會顫抖,這不會是因為自己當晚插了她一刀的緣故吧。

雖然明心郡主對玉嵐的愧疚只是一閃而過,但太後是什麼人,她還是很快就從明心郡主眼中的這一抹愧疚里猜到了眼前的這兩人必定是在那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而且這件不愉快的事還很有可能就是導致簫玉嵐之後寫出的字沒有原來那麼有筆力的原因,只是這簫玉嵐為了顧及明心郡主的名譽,愣是沒有說出來,直到現在這一刻為了洗月兌掉自己身上的嫌疑迫于無奈才說了出來,真是難為這個孩子了。

此時,蜀王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朝幾人走了過來,狀似無意實是有意地朝玉嵐輕瞥了一眼後,便恭敬地朝著太後拱了拱手道︰「皇祖母,看來,為了您這名譽著想,我們今晚無論如何都是要找出寫這七步詩的人了,要不然,這人還當真以為我們皇家是可以讓人隨便蒙混的呢!」

太後略作思索地望了皇上一眼,發覺他無聲地點了點頭,便對著眼前這三人點了點頭,之後便派了自己身邊的貼身黃嬤嬤跟隨著明心郡主的婢女環兒一起回去拿明心郡主曾經提到過的玉嵐寫給她的書信。

這一刻,太後的心中已大抵可以確定自己手上的七步詩絕不會是眼前的玉嵐所寫了,要不然她的目光不會如此澄澈,心胸不會如此坦蕩,只是她的心里還是不由自主地劃過了一絲疑惑,自己的這個孫子上官煜平時不是一向最討厭多管閑事,特別是討厭有關女人間那點事的嗎?此刻怎麼會這麼好心地過來幫助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這小子,還說什麼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著想,他當真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嗎?我看他完全是為了那鎮國候府的二小姐名譽著想才對,也難得這小子對這二小姐有那麼一丁點心思,只是這二小姐已與這晉王有了婚約,恐怕他的一片痴心要錯付了。

在宮人的快馬加鞭下,玉嵐曾經寫給明心郡主的那封書信很快就被人取了過來,經翰林院的幾位學士鑒定後,最終一致確認七步詩的筆跡比較遒勁有力,而鎮國候府簫玉嵐寫給明心郡主的那封書信筆力明顯不足,雖說這兩者的墨跡都是梅花小楷,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寫這首七步詩的人筆力比較到位,而鎮國候府二小姐寫給明心郡主的書信雖說字跡比較像那詩的筆跡,但明顯的,缺了點火候,寫出來的字,神韻也就不夠。

眾人一時間瞧著這鎮國候府二小姐的筆跡相差如此懸殊,也當真只以為是這鎮國候府二小姐手受傷的緣故,並沒有往別的方面深想,玉嵐卻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她的腦中就算是再怎樣有著這前身的記憶,但自己下筆時那筆力還是無法像前身那樣運用自如,畢竟在她所呆的二十一世紀,是並不需要經常用到毛筆的,她可以模仿得出她的筆跡,但字的神韻方面,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掌握的,這些東西需要長期的演練。

玉嵐的冤屈被洗刷後,眾人再次望向她的神色都稍微有些不一樣,皇上與幾位皇子的眼里都閃過了贊賞之色,如此絕色的女子,偏又如此的有智慧,膽識過人,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只是可惜了,早已與這晉王有了婚約,要不自己還很有可能有機會得到她的青睞,如今也只能感嘆一番了。

個別大家族的官宦太太更是動起了心思,覺得真要是把這樣的女子給自己的兒子娶了回去,起碼對于家族的興旺來說,多少都會是個助力,何況她還是鎮國候府的嫡女,身份高貴,但是一想到她早已與晉王有了婚約,又不免感嘆一番。

鎮國候爺、老太太、李氏等人的心思一瞬間都變得微妙起來,在場的還沒有婚配的貴族青年紛紛把愛慕的眼光投向了玉嵐,只覺得她就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不僅美貌過人,而且智慧超群,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

玉欣面上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心內其實真恨不得立即就將這簫玉嵐拆骨入月復,憑什麼她可以得到在場所有人的關注,而自己,為什麼就只能落得個名聲盡毀的下場,兩人同樣的遭人陷害,為什麼結局就不一樣?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鎮國候府二小姐簫玉嵐,只是這一刻,眾人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的疑慮,剛才的那首七步詩既然不是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所寫的,那又會是誰寫的?這人究竟與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有著什麼樣的怨仇,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但瞧著太後與皇上都無意再追究下去的樣子,畢竟今晚是這太後的壽辰,再追究下去只會弄得大家都不開心,眾人便都將這疑惑的心思壓了下去。

經過這件事後,本以為宴會不可能再進行得下去了,誰知道,當玉嵐提議說要給太後寫一首特別的祝壽詩時,眾人的好奇心又都被吊了起來,瞧她剛才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談的樣子,倒不像是胸中無墨的人,她既說要為當今的裕隆太後寫一首特別的祝壽詩,那必定是很特別的了,只是究竟會是什麼樣的詩呢,眾人一時間又好奇起來,畢竟這個奇女子給她們帶來了太多的驚喜,宴會又變得活絡起來。

玉嵐為了彌補自己剛才沒有遞到太後眼前的詩句,當場就揮毫一番,兩名宮女站在她身旁,一人替她磨墨,一人替她撫平宣紙,玉嵐淺笑著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羊毫筆,意氣風發地開始下筆,當她寫完第一句詩時,宮女嚇得臉都白了,瞪大著兩只眼楮望著玉嵐,無聲與她交流,你是不是寫錯了?

玉嵐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寫下一句,宮女這次實在是不忍再看了,的確擔心她又會寫出什麼不得體的詩句連累到自己,剛才瞧著她在皇上與太後的眼前露了臉,本以為自己現在替她磨墨是個美差事,沒準一會就會得了這皇上與太後的青睞,最後能給自己一點實質的獎勵,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二小姐居然這麼的不靠譜,這樣的詩句都敢寫,這不是要害死自己嗎?

瞧著玉嵐一副胸有成足,下筆如有神的樣子,旁邊的宮女卻顫顫發抖,一副心虛沒底的模樣,太後、皇上與眾人的心思一瞬間都被高高地吊了起來,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究竟給自己(太後)寫了什麼樣的祝壽詩,竟讓這宮女怕成這樣。

玉嵐的話語傳了過來︰「可以了。」宮女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臉都變了顏色,最後迫于太後與皇上的威壓,只好無奈地拿起了宣紙,會場立即傳出了她惶恐與緊張的聲音︰「這個太後不是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住地拿眼楮細瞧太後的臉色。

太後與皇上的臉一下子都青了,手激烈地顫抖著,剛想朝這簫玉嵐發怒,卻又傳來了宮女的驚喜聲,「九天仙女下凡塵。」

眾人一愣,這詩句用的好,用的妙啊,這不是夸贊太後是九天仙女嗎?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啊!太後與皇上的表情也稍微和緩下來,剛想開口夸贊這簫玉嵐,卻又听到了宮女的驚喊聲︰「兒子個個都是賊。」

這一次,雖說眾人經過剛才前面詩句的恐嚇,心里已經有了點承受力,但是乍一听這句話之下,還是替這簫玉嵐捏了一把冷汗,這二小姐倒是夠膽大啊!什麼詩句都敢寫。

太後與皇上俱是一愣,但鑒于她前面詩句的膽大性,還是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听了下去,果然,宮女下一句念出的詩句並沒有平白辜負她們的期盼︰「偷得藩桃獻皇母。」

「妙啊!此詩妙啊!」大學士馮碩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時間就喊了出來,幾個翰林院的老學究也跟著稱贊起來,「真想不到這二小姐小小的年紀,詩書方面就有了這麼高的造詣,實屬難得啊!」

眾人也跟著夸贊起來,鎮國候爺與老太太一時間也跟著沾了光,眾人在稱贊玉嵐的同時不免巴結了她們一番,兩人只覺得好久都沒有享受過這種榮光了,臉上雖還是一副平靜的神情,內心實已波濤洶涌,真恨不得立馬就讓整個軒轅國的人都知道,能夠寫出這樣與眾不同詩句的女子,正是我們鎮國候府的人。

李氏與玉欣的臉卻氣得鐵青,玉欣此時再也抑制不住對玉嵐的嫉恨,眼里都要噴出了火。

明心郡主笑眯眯地望著玉嵐,一副替她高興的樣子,隨之,轉動起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露出狡黠的目光對著太後撒嬌,「外祖母,你可是說過要給嵐兒賞賜的啊!」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都不忘向你外祖母討福利,行,哀家既然前頭已經對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許諾,只要她可以替自己洗刷冤屈,哀家就給她賞賜,現在她既已替自己洗了冤屈,又替哀家做了那麼一首好詩,愉悅了哀家,哀家這次必定會重重地賞賜她,雙重賞賜。」太後一臉的歡愉,人都是愛听好話的,她也不例外,自听了這二小姐把自己夸贊為九天仙女下凡塵後,只覺得自己瞬間年輕了十歲。

玉嵐的詩也愉悅了皇上,特別是最後的那句「偷得藩桃獻皇母」,這不是說自己孝順嗎?這整首詩,明著是在替太後祝壽,而實質上卻是連自己也夸獎了進去,整首詩不正是自己與母後的真情寫照,母慈子孝嗎?這比任何大臣的夸贊都要來得自然,來得真誠。

這個時候,太後笑逐顏開地對著皇上道︰「陛下,瞧在這鎮國候府二小姐今晚對你我的一番稱贊份上,你可要重重賞賜她啊!」

皇上望了玉嵐一眼,點了點頭,「賞,重重地賞。」只見他揮了揮手,立即有宮人應諾,退出正殿,片刻後再次進來時,身後跟著三名宮人,每人的手里都捧著個托盤,托盤里面堆滿了沉甸甸的珠寶與黃金,樣樣都是極為精致,極為難得的,眾人平素饒是見慣了金銀珠寶,此時也不禁覺得有些眼花繚亂。

這樣在宴會上大手筆的賞賜,簡直是武宗皇帝繼位以來破天荒的頭一次了。

旁邊的家眷與宮女們看得眼熱不已,暗嘆這鎮國候府二小姐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一首七步詩不僅害不了她,反而還讓人記住了她,就連當今的太後與皇上都對她另眼相看。

玉嵐沒有多瞧這些金子一眼,只是神色平靜地接了過來,態度不驕不躁,不卑不吭地對著座上的皇上與太後磕了一個響頭,聲音清越地道︰「民女謝過皇上,民女謝過太後。」

這一舉動立即又博得了太後的好感,在場所有人的贊賞,只是李氏與玉欣的臉卻更加晦暗不定,眼瞧著這簫玉嵐今晚頻頻出風頭,連太後與皇上都對她贊賞有嘉,二人就覺得似咽了只蒼蠅,真恨不得立即就將這只蒼蠅消滅殆盡。

見到玉嵐因為寫了那麼一首詩就愉悅了當今的太後與皇上,眾千金忍不住都露出了欣羨的神色,想著自己剛才也替這太後寫了祝壽的詩,本以為自己的詩定能一舉奪冠,沒有想到卻被這鎮國候府的二小姐拔了個頭籌,眾人這時真恨不得馬上再來個表演,好將自己剛才失掉的面子掙回來。

賢妃似是看穿了她們的心思,便建議眾千金繼續為太後獻藝,眾千金躍躍欲試,紛紛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亮了出來,宴會慢慢接近了尾聲,整個過程,眾千金的情緒都非常高昂,最終,琴藝力壓群芳的便是丞相府的嫡女李明珠,而舞拔得頭籌的卻是安國候府的嫡女安倩雅,笛音略勝眾千金一籌的即是榮國公府的嫡女葉傾城,眾人的演藝雖也出眾,但與她們三人相比,還是遠有不逮。

三人的家族俱是京中的權貴,又都貌美如花,演藝出眾,太後一時間也難以在她們三人中做出決擇,便將這事(私下替蜀王選妃的事)擱了下來,知道太後心思的皇上隨即喊了一句「賞。」便有宮人退了出去拿賞賜進來。

李明珠得了把七弦琴,琴身的琴面面板為桐木所制,而琴底板為梓木所制,音色清脆,做工細膩,安倩雅得的是一件霓裳舞衣,據說是唐朝楊貴妃跳舞時曾經穿來吸引唐明皇的,葉傾城得了把玉笛,笛子是用漢白玉雕成,整個雕工精致,三件衣物俱是皇家之物,價值大抵相當,也可算是上是昂貴之物,但與皇上賞賜給玉嵐的珠寶相比,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宴會結束後,玉嵐跟隨著老太太、李氏一起往外走,路上,老太太的嘴怎麼都合不攏,越看玉嵐越覺得滿意,其余人的目光一瞬間都復雜起來,玉欣恨得銀牙都要咬碎了,暗自在心中琢磨起如何對付簫玉嵐的法子。

幾人走著走著,經過曲折迂回的走廊時,與老太太、李氏等人走在一起的玉嵐突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群沖散開來,待她回過神時,只見一名身著紅衣的男子疾速從她的背後經過,壓低聲音對著她嘀咕,「小心淑妃。」

玉嵐愕然地望著男子遠走的背影,這人不就是蜀王嗎?他告訴自己這樣的話究竟有什麼用意?

慈寧宮內,太後緩緩褪去和顏悅色的臉龐,換上陰狠的表情,眼里閃過一抹濃濃的殺意,就算是對著眼前之人說話時,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眼中的殺意︰「陛下,你對今晚之事是如何看的?」

清楚地知道太後心中所說的是什麼事,不外乎就是指今晚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壽辰上大做文章,借七步詩故意誣陷鎮國候府二小姐卻觸犯到她底線的事情,這人居然膽大到不僅當場寫詩映射皇族的兄弟殘殺,而且差點讓太後的壽辰中途停止,好好的一個壽辰差點就這樣被她攪渾了,太後心里的那口怨氣又豈是能夠輕易舒緩得過來的,想到這里,皇上皺了皺眉頭,淡淡地道︰「皇兒全听母後的。」

「有你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皇兒總算沒有辜負哀家往日對你的一番栽培,夜深了,皇兒還是先回去吧,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哀家自有聖裁。」太後滿意地對皇上點了點頭。

「皇兒告退了。」說完,皇上便負手走了出去,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望著皇上遠走的身影,太後露出了一抹深思。

舞陽殿里,淑妃娘娘憤怒地拿起自己心愛的七彩花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宮女們都躲得遠遠的,淑妃的貼身宮女紫玉皺了皺眉頭,實在是不明白這淑妃娘娘自太後的壽辰上回來後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平時,淑妃娘娘一向婉約艷逸,對待宮女極其的溫和,很少有生氣的時候,怎麼一旦涉及到這簫家二小姐的事就變得這麼歇斯底里,這簫家二小姐不是淑妃娘娘親自為她皇兒晉王挑選的準媳婦嗎?就算真的要退婚,也沒有必要狠毒到要這二小姐的命啊!看她今晚的意思,並不僅僅是想要退掉與二小姐的這門親事而已,好像還當真想要她的命一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紫玉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個究竟,當她還在疑惑時,一個人影卻慢慢向她走了過來,紫玉回過神後,這才驚叫道︰「王爺,奴婢給王爺請安了。」

晉王朝紫玉做了個噓的動作,暗示她小點聲說話,紫玉這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疑惑地問道︰「王爺,你怎麼過來了?」

晉王不吭聲,一臉的困惑不解,最後也只是小聲地問了紫玉一句,「母妃在里面嗎?」

紫玉點了點頭,晉王這才邁步朝舞陽殿跨去。

「母妃,今晚的那首詩是你安排人寫的吧?」晉王恭敬地朝淑妃行過禮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是的,人是我安排的。」說這話時,淑妃的臉上閃過一抹狠絕。

「母妃,你不是曾對孩兒說過,只要我娶了玉欣的話,整個鎮國候府和丞相府都可以成為我助力的嗎?那你今晚……」語氣緩了一下的晉王又再次疑惑地問道︰「母妃,難道,難道你當時就不曾想過,你這樣做,有可能,有可能會把整個鎮國候府都牽涉進去嗎?到時候,我們還哪里來的助力?」晉王的臉上閃過豫色,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母妃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真要除去這簫玉嵐,也沒有必要把整個鎮國候府都牽涉進去啊!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當時管不了那麼多,只要是能夠除去這簫玉嵐的方法,我不在乎有沒有人會替她陪葬。」淑妃歇斯底里地朝晉王怒吼起來,晉王一時間被嚇到了。

印象中,他的母妃一向是個溫柔婉約的女人,怎的今晚變化那麼大,听她的語氣,似是這簫玉嵐與她有什麼怨仇一樣?為了除去她,她可以不惜一切的代價,可這簫玉嵐不是當初她替自己選定的王妃嗎?她不是也曾對自己說過她是非常滿意這個未來皇媳的嗎?自己也一直都以為她起碼是喜歡她的,但現在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啊!

梨花院里,早晨的風微微地吹著,玉嵐才剛剛起身,就听到門外的喜鵲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不由得蹙了蹙額頭,她最是討厭這種吵個不停的動物了,沒事亂瞎嚷什麼,剛想叫秦媽派個人去把這喜鵲窩給端了,不想秦媽在給她梳頭時,卻一臉的喜色,咕噥道︰「喜鵲來報喜了,瞧它叫得多歡,依老奴看,二小姐這是要有好事發生了。」

「好事發生?」玉嵐呢喃道,她除了能夠想到賺錢這種好事外,還真想不出她還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與晉王完婚?那個渣男,自己連多看他一眼都會覺得惡心,更不要說和他完婚了,要不是因為這晉王妃的身份對于自己來說還有那麼一點用處,她老早就把它給扔了。

才剛想到這里,春梅突地就掀開水煙色的簾子走了進來,眉開眼笑地對著玉嵐道︰「二小姐,表小姐找上門了。」

玉嵐有些發愣,表小姐,哪個表小姐?

秦媽這時卻已急著對春梅開了口,「可是寧國府的表小姐寧語嫣?」

春梅輕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她說她叫寧語嫣,還說只要我進去對二小姐說出她這個名字的話,二小姐必定會急著趕出來的。」

玉嵐是沒有急著趕出去,但秦媽卻是邊吩咐春梅好好招待表小姐邊加快了給玉嵐挽發的動作,臉上是怎麼遮都遮不住的笑意,眼里還情不自禁地盈滿了淚水,咕噥道︰「表小姐終于找上門了,也不知道這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玉嵐的表舅)如何了?」

在秦媽的催促下,玉嵐還是加快了走路的步伐,剛剛來到客廳,就見到一位身著宮裝的少女三步並兩步向自己走了過來,只見她,十八、九歲的年紀,身著簡單的淡藍色宮服,宮服上繡著幾朵梅花,瀑布般的烏發僅用一根藍絲線綁著,鬢邊別了一枚頭飾,穿著雖簡單,但卻不失華貴的氣質,鵝蛋般光滑的臉龐透著靈氣,長長的睫毛下,大眼閃爍。

當她親熱地輕挽起自己的手時,玉嵐一愣,這手,她不由得的把少女的手翻了過來,這才看清她的手上居然布滿了大小、深淺不一的繭子,這哪里還像是一雙少女的手,這分明就是一雙老婦的手啊,可憐她才十八、九歲的年紀,手就成了這個模樣,可想而知,她在宮中過得多苦了。

大抵是覺得自己這樣的一雙手出現在玉嵐的面前不太文雅,女子略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玉嵐心里清楚地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便只好由著她了,只是心里還是忍不住對這個少女的好奇,這個本是貴族出生的女子,身份遠遠比自己高貴得多,不想有朝一日卻被冠上了賣國求榮的稱號,自己的未婚夫秦王在第一時間上門退了婚並且另娶了高門,姑且不說賣國求榮的事是不是真的,單單是眾人看這個女子的異樣目光,有時候都會將她淹死!

玉嵐抬頭望著女子時,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一位滿臉哀怨,絮絮叨叨個不停的女子,可她沒有,她見到的卻是一張倔強而又盈滿笑臉的青春洋溢的臉,仿佛過去的苦難對于這個女子來說都不算什麼,玉嵐這一瞬間就產生了這樣的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簡單,最起碼,她是一個強者,風霜凌厲不了她,刀劍奈何不了她。

這個時候,秦媽也一臉喜悅地上前幾步朝女子行起了禮,「老奴見過表小姐。」

「秦媽,你起來吧,現在也只有你才會把我當小姐了,其實,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的身份……」瞧著語嫣剛才還滿帶笑意的臉一瞬間變得有些哀傷,玉嵐還是忍不住就打斷了她的話,「表姐,你不是來找我的嗎?走,到我的房間聊天去。」

說完,就親熱地拉起語嫣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而去,秦媽微笑地在後頭看著她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看著她們在一起玩耍時的情景。

到了房間,玉嵐吩咐了秦媽一聲,叫她在外面望風,秦媽便了悟地點了點頭。

房間內,玉嵐拉起語嫣說起了悄悄話,不外乎就是互相詢問對方近期過得如何,說著說著,不自然就說到了玉嵐的舅舅,語嫣父親的事情,從語嫣的話語中,玉嵐知道自己的兩位舅舅及兩位表哥,仗著寧國府及外祖父往日的余威,日子總算是過得不錯,流放地雖是在這邊疆之地,但當地的官員卻很是禮遇他們,只是他們終是背著賣國求榮的稱號,心里的抑郁之氣終是不能發泄出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活著時不能建功立業,馬革裹尸為國效勞,卻被屈居在這邊疆之地,終身背負著賣國求榮的稱號,心里豈能不憋屈。

「表妹,你昨晚的事,我都听說了,你真勇敢,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表姐與你相比,還真的是自愧不如。」語嫣絮絮而談,話里話外無不透出對玉嵐的欽佩。

玉嵐一時間無法搭上話,只呵呵一笑,其實她當時那里是勇敢了,只不過是面臨生死的那一刻,人急中生智就產生了搏一搏的念頭,反正橫豎都是死,按她心里的想法,根據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這當今聖上的皇位必定是采用不光明手段得來了,既是如此,他繼位後,自是極為在意天下人對他的評價,自己只不過是投其所好,適時地拍起他的馬屁,夸贊他是一個明君罷了,但他听了,內心必定是非常愉悅的,為了繼續維持他這明君的高帽子,他必定會給機會自己,讓自己可以洗刷冤屈,他也好可以趁機博得個明君的稱號,不過這事說起來,自己也還是要感謝這韋小寶的至理名言︰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皇上身份再是高貴,也只是個平凡人罷了,他自然也愛听歌功頌德他的話語。

「表妹,其實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有事求你的。」說到這里,語嫣又變得吱吱唔唔起來,不似剛才的直爽。

其實,早在語嫣上門來找自己的那一刻,玉嵐已暗猜到了語嫣的心思,只是自己的心里一下子還沒有做好決定該不該幫這語嫣,畢竟這事牽扯太大,又過去了兩三年,現在想要翻案的話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但想到自己走了後,林兒又無依無靠的,五夫人雖說會待他如己出,但畢竟與林兒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系,那會真心疼他,這林兒要是可以有個強大的母族勢力,以後的境遇也會好些,就沖著他對自己的那份依戀,自己也該出手幫幫他。

「表妹,其實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與我一起……」語嫣吱吱唔唔的,一副為難的神情,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為難嵐兒了,她畢竟還是個未滿十六歲的少女,在鎮國候府里都尚未站穩腳根,又如何抽得出手幫自己。

略一沉吟後,作出最終決擇的玉嵐對著語嫣淡淡一笑,「表姐,這事你就算不說,我也會盡力幫你的,你可不要忘記了,他們可都是我與林兒的親人啊!我們將來需要仰仗他們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語嫣突地就上前抱住了玉嵐,呢喃道︰「表妹,你能這樣識大體,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我來之前,總忐忑你不會答應,畢竟你以前……」

玉嵐知道她想說的是自己以前太懦弱了,對她們都不理不睬的事,便急著打斷語嫣的話,果斷地對她道︰「那是以前,我也知道我以前實在是太懦弱了,沒少讓你們操心,但以後絕不會了,你盡管放心,我會想辦法與你一起救舅舅她們的。」

「嵐兒,你真的是懂事很多了,昨晚從宮女的嘴里听說了你的事後,我還不敢相信呢,幾乎以為那個人不會是你,現在看到了你,听到了你這樣的話語,我才敢確定昨晚的那個人必定是你沒錯了,我在這里先替我父親謝謝你了。」說完,語嫣猛地就站起了身,意欲朝玉嵐跪拜下去。

玉嵐趕緊伸手扶住了她,朝她怒嗔道︰「不可。如果表姐還真當我是你表妹的話,你就萬萬不能跪下去,我可不想折壽。」

語嫣一臉無奈地站直了身子,眼淚忍不住溢了出來,玉嵐遞了條帕子給她,語嫣順手接了過來,兩個少女相視而笑,隨後,兩人靠得更近了,談話的內容不外乎就是商量如何替她們的親人洗刷冤屈,如何恢復寧國府往日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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