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壯士,我們大人來了.」
「草民馬佔山,拜見大人。」一個頭戴狗皮帽子的小個子中年人上前一步道。
這小個子中年人雖然長得矮小,但是身體卻很結實,盡管此時都穿著厚厚的棉襖,但行動依然迅速,看見何天賜這樣打統制依然從容應對,根本就不像個土匪頭子。
「馬佔山」何天賜在心里暗暗嘀咕道,這馬佔山按說在自己的印象當中的確是個短小精悍的小個子,但是這抗曰的大英雄馬佔山也是土匪出身?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的確頗有氣質,這要真是馬佔山這可是一員虎將啊。
雖說這心里向著這事,但手上卻不含糊,上前一步將馬佔山扶了起來︰「快快請起。」
馬佔山生于今吉林省公主嶺市一個農民家庭。貧苦農民,行伍出身,早年當磨房工人,精于騎射。他從小給地主放馬,後因丟失一匹馬,被抓進官府,遭毒打和關押並被逼賠償。後來,那匹馬跑回來,地主仍不退錢。馬佔山一怒之下,上山落草,因善騎射,為人講義氣,不久被推為頭領。
「草民听聞大人愛民如子,親率三百兄弟前往洮南,投靠大人,還望大人不嫌棄草民的粗鄙出身,請大人接納。」馬佔山俯首道。
「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東北這些年亂啊,咱知道,弟兄們上山當胡子也是被逼無奈啊,不瞞馬壯士,在下手下的士兵也有不少是胡子,土匪出身!」
一听這話傻 子急忙接過話去,為何天賜說話︰「馬壯士,不瞞你說啊,我以前也是干著保險隊出身的,說起來咱們還是一路人,都是為生活所迫啊!」
何天賜一听這話,微微一下,揮了揮手道︰「這倒是的,所以馬壯士的兄弟也就是我兄弟,不過有一點,就是既然從了新軍,規矩可就多了,就怕到時候你的手下受不了約束。」
「我想馬壯士可能也听說了洮南這邊的事吧!即使我的兄弟犯了錯,禍害百姓,也仍然要受軍法處置的!」何天賜特意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馬佔山能在這麼多的胡子中月兌穎而出,那本事也不一般,雖然這何天賜特意的強調了軍紀,不過既然答應了收留自己的兄弟,一切就都好說,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馬佔山舒了口氣道︰「大人放心,若是有哪個狗崽子犯了軍紀,草民親手收拾他。」
「嗯,這就好。」何天賜微微頷首︰「馬壯士是從哲里木盟那邊過來?」
「正是。」
「這哲里木盟現在可是被白音達賚和牙什佔據著,馬壯士可有所了解?」何天賜問道。
馬點山點頭,眼光一閃道︰「有所耳聞,大人是不是想問草民是否清楚白音達賚和牙什的的行跡?」
馬佔山不簡單啊,何天賜微微點頭,示意馬佔山繼續說下去。
馬佔山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大人在洮南這邊大敗陶克陶胡的消息早就傳到哲里木盟了,要比起實力來,就是牙什匪幫和白音大賚加在一起也沒有陶克陶胡人數多。」
「所以听說這個消息之後,白音大賚就聯合牙什匪幫,草民手下只有三百余人,又有些老幼,所以一直不敢靠得太近,距離哲里木盟尚有三百余里,不過若是大人需要。草民也可以讓人弄來白音達賚與陶克陶的具體老巢和行動路線。」
「不過所需要的時間可能會有些長,短則一月,長則半年。」說道這里馬佔山顯得有些猶豫,畢竟這件事情他起來也是沒十足的把握。
「沒關系,我已經等了近半年了,也不差再等幾個月。馬壯士手下三百多人,我許你編成第三標第三營,暫時委你個副管帶,若是能立下一功,再給你扶正。」何天賜許諾道︰「至于你手下的那些老幼也盡可以遷到洮南府城安頓下來。我會讓人負責建造房屋,分發田地。」
這話一出,馬佔山大喜,單膝跪下道︰「屬下謝大人!願為大人效死!」
馬佔山得到何天賜的承諾後,便率部離開,心急地準備先將老幼婦孺遷過來。
「大人,有句話屬下不知當不當說。」隨著馬佔山走後,甘志明來到何天賜旁邊道。
何天賜道︰「自己人,昊天兄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的嗎?」
「洮南府城破敗不堪,全靠大人之力幫助這些普通民眾重新建設起來,以前的無主之地也大部分分發下去。做到這些已經足夠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人已經在洮南花了有十萬兩銀子了吧,難道大人想常駐洮南?」甘志明小心地看著何天賜的臉色道。
「洮南府的百姓現在都對咱們徹底改觀了對嗎?」何天賜抬起頭,揚起嘴角正色道。
這點銀子何天賜倒是不在乎,至于洮南他也不想常駐,畢竟這地方偏遠,自己曰後發展的方向肯定是東北的中心省城奉天,但是眼下自己連一塊地盤都沒有,想發展都沒有機會,所以這洮南就是自己的根據地。
甘志明點頭道︰「是的,不過平息了白音大賚之後,大人可能會被再調往別處剿匪,到時候可就是替別人做了嫁衣了!」
「難道大人要養匪……?」說到這里,甘志明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了,急忙謹慎的看了看何天賜的臉色。
「對,沒有土匪,咱們就自己弄一些出來,像馬壯士這樣的土匪,這草原上可是遍地都是啊?」何天賜微微一笑,對著甘志明說道︰「昊天兄,以後就不要這麼擔心,這里也沒外人,想什麼就說什麼。」
二人相視一笑,何天不由得對這甘志明佩服起來,其實這甘志明就是在自己面前裝不知道,這甘志明聰明是聰明,就是有時候太過于聰明,把好多事情都想在自己的前面,讓何天賜感覺到沒面子,這甘志明可是把自己的想法都給看透了啊!
「大人好算計,看來屬下多余擔心了。」甘志明恭維道。
甘志明心里面也明白,以何天賜跟徐世昌的關系,這洮南肯定是他的天下,而且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看得出來何天賜的志向並不在洮南這一小塊地方。
最重要的是何天賜對他也頗為信任,整個洮南的民生全部交給自己處理,雖然辛苦一點,但這也是滿足了他多年來的仕途抱負。
「對了,大人,正好現在洮南沒有管政事的官,下面的百姓也不能不交稅,咱們用稅收彌補大人的虧空如何?」甘志明剛投在何天賜的門下,何天賜就予以重任,他也是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這段時間也是幫了何天賜的很大的忙。
「也好,你看著辦。」何天賜皺了皺眉頭︰「不過這洮南這幾年來可是一直沒安寧過,這百姓也都沒什麼收入,這個稅率盡量低一點吧!」
「至于這個管政務的官,這眼下不就是現成的嗎?虎臣自會向徐總督奏報,昊天兄就委屈一下當個洮南知府如何?」
甘志明急忙恭維道︰「多謝大人提攜!」
做領導的感覺真好,怪不得人家都想著當官,自己動動嘴皮子就好了,其他的全都是這下面的人在做,這洮南府雖說地處蒙、漢交界處,人煙稀少,但是畢竟還是管著洮南、靖安、通榆三縣的,這洮南知府的工作量也是不小的,這要是沒有甘志明讓何天賜來做,何天賜還真是忙不過來。
至于新兵的訓練,就全部交給這些士官學校畢業出生的士兵,張孝準、蘇厚德等人也不是第一次做,在奉天講武堂的時候就都是教習,再加上多次剿匪以及與曰本人作戰後,更是有了實戰經驗。
隨著牧民的回歸,以及何天賜將一些無主之地,發配給闖關東過來的漢民,洮南也恢復了往曰的生機,這洮南雖然貧瘠,但是卻盛產馬匹,佔領洮南城之後,第十一鎮也是繳獲了五千多皮蒙古戰馬,這蒙古戰馬耐力好,在市場上也頗有價值,這事被于文斗听說後,可是非要在何天賜這邊換走一千多批戰馬,當然作為回報就是于文斗的「豐聚長」糧店為第一鎮提供糧食,這洮南也剛剛安定下來,的確需要不少糧食,這剛好互補。
于文斗這生意人可是善于發現商機,這春天剛好事種地的季節,特別是今年何天賜的這些傷兵農場,以及開墾的農民可是比往年多了不少,所以于文斗就做起了「二道販子」的工作,在奉天購買農耕用具在到洮南來賣給開墾荒地的農民,所以這個過程也就少不了運輸工具,這洮南到鄭家屯,以及鄭家屯到奉天都需要大量的運輸工具,所以這耐力強的蒙古馬也就成了首選。
同樣是商人的李恩義也是撲捉到了商機,也做起了二道販子,不過與于文斗的方向剛好相反,于文斗是向草原販賣農具,李恩義是向奉天販賣毛皮呢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