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了一場書便打道回府,路上伊洛又湊在一個小攤前買了些糖炒栗子。青山付錢,接過了小販手里用油紙包著的栗子。伊洛便伸手拿了要剝著吃,青山看了皺皺眉道︰「娘子一會兒回去就睡了,你吃這麼多甜膩膩的東西不好。」
伊洛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道︰「我又沒吃多少,剛才的不都是讓你給吃了。」說著又把手中的栗子遞給自家相公,然後接過了他手中的油紙包。青山一邊剝栗子一邊道︰「不是你非逼著我吃,我能吃嗎?」
伊洛低著頭笑了︰「我也是想讓你多補充一下糖分嘛。」青山心中卻是無限哀怨︰雖然自家娘子有開發了咸蛋糕,可是每次都要逼著自己吃些甜的。不想吃,可更不想看娘子帶著委屈的樣子啊。
伊洛這邊接過了青山手中的栗子,看了看天上的滿月感嘆道︰「這兒的月亮可真亮。」青山一邊無奈的笑了︰「哪兒的月亮不都是一樣的嗎?」伊洛卻沒有回他的話驚叫了一聲︰「我們沒有跟爺爺女乃女乃說要出去,他們一直不見我們回,肯定會擔心的。」
青山拉住了有些急的伊洛笑道︰「不會的,況且現在再著急是不是太晚了?」不過雖是這樣說,青山還是在伊洛的催促下和她快步回去了。
到家里時前面店里果然還亮著燈,伊洛和青山進了店卻見還有兩個客人在喝茶品酒。對街也有幾家店面亮著燈,想是鎮里的人們夏日都比較晚睡吧。
爺爺女乃女乃也正在店里坐著,見二人進門來便站起身道︰「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洛兒娘家有事?」伊洛上前道︰「都怪相公,回來的時候非要拉著我去听說書,就到了這時候才回。」那邊兩個客人也是這里的常客,常常來便都熟了,听了這話也只在一旁笑並沒有出言打趣。
青山常常替自家娘子背些「黑鍋」,所以听了這話也只是很鎮定笑了,心里卻暗想著等會兒回房要怎樣懲罰她。那兩位客人又坐了沒一刻鐘便都結賬離去。幾人收拾了店里,閂上店門便都回房了。
伊洛去澡間簡單的沖洗一下,回房躺床上便要睡了。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一顆火熱的唇在自己臉頰頸項間來回舌忝吻,睜開雙眼推了正忙活的自家相公,伊洛撒嬌道︰「相公,我要睡覺。」青山無賴道︰「我不是正和娘子睡覺嗎?」
伊洛被他幾番熱吻也沒了睡意,不過還是推拒道︰「相公昨天夜里你都那麼多次了,今天不能休息嗎?」看她委屈的臉色,青山也只得很不情願的放棄了進攻卻夸張道︰「我替你背了那麼大的一個黑鍋。連點補償也沒?」
伊洛照著他的臉頰吻了一下問道︰「可以了吧?」可是青山的欲火早已被挑了起來,若是不得紓解今晚就別想好好睡了。一時間青山無比懷念當初故意誘惑自己的娘子。
青山沒有回伊洛的話,沉默了會兒冷冷的抽了一口氣。伊洛听著抽氣聲似乎是忍著疼痛的樣子,便開口問道︰「相公你怎麼啦?」他繼續抽了一口氣道︰「娘子我牙疼。」伊洛便爬起身趴到他身上,一邊掰著他的下頷一邊問︰「怎麼突然牙疼了?」
青山有些恨恨道︰「肯定是娘子讓為夫吃了太多的栗子的原因。」伊洛看他真的很疼的樣子有些著急︰「那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們起去養善堂看看吧。」青山連忙道︰「那倒不用,娘子給我按按也能緩解些。」說著就撈起伊洛的手向嘴唇送去,細細的吻了起來。
到此時伊洛哪能不明白他是裝的,當下笑道︰「我看有另一個方法更能治愈相公的牙痛」。月色中青山有些疑惑的看向伊洛,伊洛也不說話只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嘴唇。青山本就欲火已燃,那還能經得起如此挑逗。當下一個翻身便把伊洛壓在身下,聲音有些壓抑的嘶啞︰「洛兒我要馬上要你,一刻也不能等。」
伊洛用力抵住他壓下的胸膛道︰「只許一次」,青山點頭,便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內心所渴望的事。女人細細的申吟聲,男人的粗喘聲不一會兒便交織一片。
之後兩個月的時間也就這樣細細地流過,因著對面書肆開張,館子里倒是又多出了一些著統一服裝的學子,楊謙幾天里也會來一次。伊洛此時才發現她的這個女乃茶館子,所吸引的並不僅僅是婦女兒童。
九月里的一天,伊洛正在蛋糕房里和自家相公烤蛋糕。李母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未進門便道︰「洛兒,杏兒的花轎已經到了周家。你大伯母說杏兒想讓你去陪她呢。快收拾收拾過去,就當去玩會兒。」
伊洛走過來道︰「不是不該我去嗎?」李母道︰「哪有該不該的,你離的遠了就不說了。可住得這麼近,去了也沒什麼妨礙的。」青山走過來道︰「娘子只管去,店里我們也忙得過來。」伊洛也想看看他們鎮里的婚嫁和村里的又沒有什麼差別,因此便在李母的催促下回房換了衣服。
以往只听說周義家住在蓮箬街,伊洛卻並沒有來過。李母到了一個大門口便停下,帶著伊洛拐了進去。那大門雖說在這鎮里並無出彩處,但比起鄉間的小門卻氣派多了。
周家的院子也不小,一邊是一個很大的涼棚,上面爬滿了絲瓜秧。一朵朵黃花在微風中搖曳,涼棚中也吊著很多垂下的絲瓜。而院子另一旁則是一株不知名的果樹,下面是一方石桌。旁邊竟然還有一個大石缸,里面植了已開敗的荷花,伊洛心中暗道︰怪不得這條街叫蓮箬街。
伊洛母女剛進院子,周母就迎了過來對伊洛熱情道︰「可來了,咱家杏兒都問了好幾遍了。走我帶你過去。」隨後又笑著對李母道︰「她大伯娘,你就去那邊說話吧,我這里少陪了。」伊洛對這周母也有些印象,如今再見倒覺得她說話間和二嬸子有些相像。
周母剛把伊洛領到新房門口就被人叫到了別處,走之前還對伊洛道︰「進去吧」。伊洛進來時房間里只一個年輕的婦女在陪著杏兒說話,見伊洛進來,杏兒有些高興的站起來叫了聲︰「洛姐。」
那女人也走過來笑道︰「你就是杏兒的堂姐吧,我是杏兒大嫂,你也叫我大嫂就行了」。隨後又對杏兒道︰「你堂姐在這里陪著,你還自在些。我出去看看,你們兩個在這說話吧。」對伊洛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伊洛道︰「好啊你,成個親也要把我給拉來。」杏兒笑道︰「不是因為你也在鎮上住嗎?」隨後二人便牽著手坐到了床邊,伊洛問道︰「這屋里怎麼也沒個人來看你這個新娘子」。杏兒紅了臉頰道︰「他們這里都不興這個的,第二天才會去拜訪鄰里。」
伊洛道︰「這樣正好,剛我想到要我和你一起應付那些不認識的女人們就發怵。」當下伊洛扯著杏兒什麼都聊些,不知不覺間便到了正午。二人都有些月復中空空時,杏兒大嫂端著托盤過來一邊道︰「餓了吧,外面來人太多,才抽出空來給你們送些飯菜。」
杏兒站起身問道︰「大嫂你吃了沒有?」周家大嫂笑道︰「胡亂吃了些,你倒不用操心我。」一邊麻利的放了飯菜便又吩咐了幾句離去了。二人吃得差不多時,就見周義醉醺醺的被送到屋里來。當下伊洛也不好再呆在屋里,拉了拉杏兒的手便隨著送周義進來的人出了房門。
房門外周岳峰問伊洛道︰「來玩啊」,伊洛心中暗笑他沒話找話便點了點頭。周岳峰又道︰「你去那邊石桌坐會兒吧」。伊洛笑道︰「你自去忙,不用管我」。隨後便走開了,只听到背後的人很感興趣的問周岳峰道︰「這是誰啊?」
院子里如今也很是熱鬧,絲瓜架下擺了好幾桌,大多是女眷。伊洛瞅了瞅自家母親坐的比較靠里,心中便想著要不然就回去。正待走時倒是被一旁小孩子的哭聲引得回了頭,看時卻是劉蘭兒坐在飯桌前不停地哄著哭鬧不停的小孩子。
伊洛早就听說她她三個月前產下一子,自己那時卻正忙著和相公弄鎮里的鋪面,倒還真沒去看過。這時劉蘭兒大嫂道︰「蘭兒我幫你抱會兒,這小子鬧得你還沒怎麼吃東西呢。」劉蘭兒道︰「不用了嫂子,你還要顧著露露呢,我去抱他走走。」
伊洛看著那個哭的熱鬧的小孩心中一動,便走到劉蘭兒那一桌前道︰「我來幫你抱會兒吧。」劉蘭兒見伊洛出現在這里有些吃驚,伊洛解釋道︰「我娘讓我來陪杏兒說話」。說著便要接她懷中的寶寶,劉蘭兒笑了笑便給了伊洛,卻不忘了跟伊洛說要怎樣抱著才好。
伊洛抱著這個才幾個月大的小孩心中柔軟一片,當下便抱著他去了院子那邊的石桌旁。一邊還柔聲道︰「寶寶不要哭了,姨姨帶你去看魚魚好不好?」一邊輕晃著小孩去了那個石缸邊。後邊劉蘭兒大嫂道︰「看著這個女人也不錯嘛」,劉蘭兒只笑了笑也沒答話。
卻說伊洛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個哭的哇哇響的小子給哄笑了,才幾個月的大小孩子笑起來卻是沒聲音的。不過伊洛看他咧著嘴笑得開心,心中也很高興。照著小家伙的臉就是「叭叭」兩口,可那小家伙卻笑得更開心了。伊洛抱他在身前道︰「寶寶,你好可愛呀,來再來一口。」
未等伊洛吃下那一口女敕豆腐,旁邊傳來了王成杰的聲音︰「你這麼喜歡小孩子啊?」聲音里也帶著笑意。伊洛看著明顯是從後院里過來的王成杰也笑道︰「當然了,而且你兒子又這麼可愛。」
許是王成杰看伊洛抱的累了,便道︰「我來吧,這小子可是很沉的。」伊洛笑道︰「我再抱會兒,一會就還給你」。說著便坐到了一邊的石凳上,兀自在那里哄著小家伙玩兒。王成杰卻沒有離去也笑著坐在了一旁道︰「兒子倒不如女兒好」。
伊洛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人人都覺得兒子好,你倒不一樣」。王成杰想了想道︰「我記得你說過,女兒家是要人放在手心里疼的。」伊洛愣了會兒回道︰「這個當然啦,不過養個俊俏的兒子也不錯啊。長大了可以保護娘親,也可以疼妹妹,對不對?」說到最後又輕晃著小家伙兒問了起來。
王成杰道︰「兒子都比較搗蛋,卻不如女兒乖巧」。伊洛舉起了小家伙有些夸張道︰「寶寶,你看爹爹這就嫌棄你了,咱長大了不理他。」听著伊洛這樣的話,王成杰有一瞬間的恍惚當初若娶了她,孩子也有這麼大了吧。
王成杰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那次送她去醫館之後這種想法就會時不時的冒出來。難道真的是沒有得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伊洛倒沒發現王成杰的恍惚神色,一只手托了小家伙兒的小腳丫一只手架了他。將寶寶正臉對著王成杰看著寶寶道︰「爹爹在哪里呢?」
王成杰心中一動,臉上卻不露聲色道︰「他才三個月,哪能知道?」伊洛看著他道︰「你動一下啊,或者拍拍手也行,寶寶喜歡看動的東西。」王成杰便依言拍了拍手,小家伙听見響聲立馬抬頭望向了他。伊洛便道︰「那個就是爹爹哦」,隨後輕言逗弄起小家伙兒。
王成杰斂了心思問道︰「最近生意怎麼樣」。伊洛只顧逗小孩頭也不抬道︰「還好啊」。王成杰又道︰「我們可能年前也要在鎮里開個雜貨鋪了」。伊洛只笑道︰「那很好啊,你們也都搬到鎮里嗎?」王成杰答︰「大哥不願意,所以只是我和蘭兒。」
伊洛不想管他家的事,便又笑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呢?」卻是沒等王成杰回答,後面劉蘭兒道︰「相公該回家了」,聲音里有壓抑的生氣。她剛才便看見了這邊兩人的笑臉。看著抱著孩子和自家相公說笑的伊洛,她竟感覺那孩子和相公都不是自己的而成為她的了。
她竭力壓抑自己︰不能過去對著她吵鬧。心里卻不自覺地想到自家相公自成婚以來對自己的越來越有禮,就算是笑也不曾如今日這樣的笑到人心里。劉蘭兒突然心中有些恐懼,她這是要報當年的奪夫之仇嗎?握著手的筷子松了又緊,終于看不下去。要去要回自己的孩子,叫回自家的相公。
伊洛听了劉蘭兒的話便連忙站了起來,那邊王成杰也斂住笑站了。劉蘭兒走到伊洛跟前道︰「把孩子給我吧」,說著也不等伊洛遞過便伸手去抱了孩子。誰知伊洛將小孩抱在胸前,那孩子手中還拽了她一綹垂在胸前的頭發。
劉蘭兒這樣大力的將孩子抱回,伊洛被扯得低呼出聲。王成杰在一旁有些焦急道︰「蘭兒你慢點兒」。劉蘭兒看了看自家孩子手中攥著的碎發,只淡淡道︰「我沒看見」,便抱著孩子走了。
伊洛便笑著對王成杰道︰「你兒子的手可真緊」,隨後縷了縷頭發。王成杰上前一步問︰「你沒事吧?」伊洛道︰「沒事,你回吧,我去看看杏兒。」王成杰點了點頭便提步走了,只是幾步之後又回頭望了望伊洛的背影心中暗道︰你確實讓我生了後悔之心。
伊洛到新房門口時正听到杏兒的小聲︰「義,你等會兒出去可別又傻傻的誰讓喝你都喝。」又听得周義回道︰「杏兒,你放心吧沒事的。我出去了。」伊洛來不及躲就和周義打了個照面,周義愣了愣道︰「伊洛姐,你進去吧。」隨後便快步走了,伊洛心想我偷听被抓包也很不好意思啊。
到了屋里看見有些臉紅的杏兒,伊洛故意笑道︰「義,叫的好親熱啊。」杏兒不依道︰「洛姐你又取笑我。」隨後又轉移話題道︰「你出去這一會子都干嗎了?」伊洛揉了揉胳膊回道︰「幫劉蘭兒抱了一下他兒子啊,最後也沒知道人家兒子叫個什麼名。」
杏兒听了伊洛這樣毫不在意的語氣有些遲疑道︰「洛姐,你是真的放下了?」伊洛疑問道︰「為什麼這麼問啊?我當然是不在意了。」杏兒道︰「當初你和姐夫定下之後,我去看過你。你說起他們的語氣都是帶著恨的,如今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了一樣。」
伊洛有些發愣,杏兒忙道︰「洛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伊洛看著她笑了︰「那時候腦子沒轉過來。」杏兒又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對姐夫是個什麼態度?」伊洛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橘子邊剝邊道︰「能有什麼態度啊?就想和他過一輩子唄。」
杏兒笑道︰「洛姐,你變得真多。我以前見你不反感這段婚事了,卻並沒有想到你能像現在這樣,和姐夫這麼要好。當初我听你話里的意思,還要讓大伯去退了這親呢。」伊洛呵呵笑道︰「後來想想,覺得我家相公也不錯。嫁到他家之後就越來越覺得他好了,所以就決定這輩子就是他了。」
杏兒便也笑道︰「剛才還說我,你听听你的稱呼‘我家相公’不也是很親熱嗎?」伊洛接道︰「那不然叫什麼啊?山?阿山?山山?況且我就喜歡叫他相公。相公,相公,多好听啊。」杏兒捂著肚子笑道︰「洛姐被姐夫听到你這樣打趣他的名字,會很生氣的。」
伊洛心道︰他敢生氣?嘴上卻道︰「他怎麼……」話未完便听到了門口青山的咳嗽聲,伊洛立馬上前,笑得燦爛道︰「相公,你怎麼來了?」青山道︰「當然是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來喊娘子回家。」伊洛看也不看青山身旁掩嘴偷笑的周義,跨前一步道︰「哦,那我們走吧。」
出了房門听到杏兒帶著笑意的聲音︰「洛姐慢走,有空常來。」伊洛不理,只跟在自家相公身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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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先謝謝zz和gr兩位姑娘的月票和支持,還有zz的意見。話說我一直沒有關注過收點數的事,今兒才知道了︰每千字3點,如果不過千低于五百不收點高于五百收三點。比如3400字是9點,3600就是12點了。不過西的每章都沒注意過這個,以後寫的時候會注意些,不會千字4、5、6、7的結束每章。
再次感謝zz提出的意見,西也希望這篇文人氣高點,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