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七十五章歸來;離去
正月十六吃過早飯,伊洛便去了蛋糕房想做些精細的蛋糕等會兒回娘家時帶著。這邊鐘彥跟進來問道︰「洛兒,是今日開業嗎?」伊洛回頭笑道︰「不是,我想做些等會兒去我家時帶著。」
鐘彥上前道︰「我能幫你做些什麼?」伊洛卻是不大相信他能幫上什麼忙,不過也不想打擊人家的好意。于是便笑道︰「你幫我打這蛋清和蛋黃吧」,說著把打蛋器和盛著蛋清的盆子遞給了他。不過鐘彥這次做的卻是好的出乎伊洛意料,也沒個幾分鐘吧,那蛋清就打好了。
伊洛有些不相信道︰「沒想到鐘大哥你這麼厲害」,此時才又想到早被自己忘了的鐘彥可能會武的事情。伊洛上前一步笑道︰「啊,是不是因為你有武功的原因?」鐘彥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淡笑道︰「是的」,如今回答她的問題他從不只點點頭或者搖搖頭。
伊洛又端起盆子看了看,隨後轉過身問道︰「那你是不是會飛?」鐘彥笑著搖了搖頭︰「飛倒談不上,只是可以飛岩走壁而已。」伊洛贊嘆道︰「怎麼能是而已呢,飛岩走壁也很厲害了。」又端起盛著蛋黃的盆子遞到鐘彥面前︰「吶,大俠現在幫我把這蛋黃也打了吧。」鐘彥心中愉悅,便也笑著接過了。
伊洛這次又做了些女乃油,因此等準備好時天也不算早了。不過到自己家里也就幾步的路程,她倒不心急。從廚房出來以後,伊洛又去了房里換了身衣服。換好衣服時,女乃女乃已經把禮物什麼的都給她準備好了。
伊洛出來後女乃女乃又不停地給她交代著那個包裹里是什麼,蛋糕又裝在了哪里等等。伊洛笑道︰「女乃女乃,兩家住的這麼近只不過是去我娘那里玩玩兒,您怎麼又出去買了禮物。」女乃女乃接道︰「這都是禮數,青山不在家里這些我當然要想著了。」
伊洛笑了笑,提起大包小包就要走。對著旁邊抱臂而站的鐘彥道︰「鐘大哥你在家里也沒事,要不要也去我家里熱鬧一下?」鐘彥道了聲「好」便跟上了伊洛,女乃女乃不忘在後面交代著︰「家里也沒事兒,不用急著回來。」
出了門鐘彥就接過了伊洛手里的東西,伊洛笑道︰「鐘大哥,你們每年也會這樣的竄親戚嗎?」鐘彥有問必答︰「不會,就算有也不是這樣。」伊洛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又問了些他們平時怎麼過年的問題。在伊洛看來這隨便拉家常的話,卻把鐘彥難倒了,搜腸刮肚才想了些平時過年的一些不那麼枯燥的事兒。
不過幸好也沒幾步就到了李家的豆腐館,前面店門關著,伊洛便和鐘彥繞去了側門。家里只剩了李父李母在等著伊洛,見鐘彥也過來了李父笑道︰「我剛剛還在想今年沒人陪我喝酒了呢,你來了正好。」
李母白了李父一眼︰「就知道喝,小鐘身上帶著傷,你可不能一直讓人家喝酒。」隨後也不管李父的傻笑問鐘彥道︰「最近身上好些了吧」。鐘彥也只點了點頭,李母便笑著招呼他進去了。
伊洛這邊卻是和李母一起進了廚房,做菜的空檔伊洛問道︰「娘,大嫂一個人怎麼回的娘家?」李母道︰「你二哥先送著他們過去,再和你二嫂回咱村。」隨後停下了手里切菜的刀轉過頭道︰「鐘彥那邊還沒有說什麼時候走?」伊洛有些不在意道︰「說了啊,過兩天就走了。」听了這話李母才又繼續切菜一邊還道︰「早點走就好,時間長了又不知道要傳出什麼閑話,青山回家了再和你置氣。」
伊洛笑道︰「娘你就是愛操心,再說了相公才不會呢。」李母也笑了︰「你這孩子,現在啥都好就是有時候還跟孩子似地不知道避個嫌。」伊洛倒了溫水在洗菜盆里道︰「避什麼嫌啊,又不是只有我和鐘大哥兩個人。況且他家里也有娘子。」
李母知自家女兒這時粗時細的性子,也不再說這話。便隨意扯了些鄰里之間的話,一桌菜肴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做了出來。
前面李父也是說得興致勃勃,雖然鐘彥接的話並不多,卻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興致。吃飯時李父也不忘讓鐘彥小酌兩杯,在他看來有了傷喝兩口酒好得倒更快了。
伊洛止了李父道︰「爹,你自己喝吧。鐘大哥的傷還沒恢復好呢。」李父笑著端起酒杯道︰「好好,爹自己喝。」隨後放下酒杯夾了一筷子菜,不經意地問鐘彥道︰「你家里在京城,又是姓鐘倒是巧的很和今上皇族的姓氏相近呢。」
鐘彥一听這話,有瞬間的停頓,隨後接道︰「只是湊巧而已。」伊洛卻感興趣的問自家老爹︰「今上姓氏是什麼?」伊洛以前不關心這個問題並且也沒有听自家人提起過,今日听自家老爹說起一時也很感興趣。
李父笑答︰「爹雖是一介平民不了解朝廷的事,卻也知道今上復姓鐘離。」伊洛听了道︰「好怪的姓氏。」李父笑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這有什麼可怪的。」李母在一邊也是听得笑意盈盈的,一桌人都沒有注意到鐘彥有些不自在的臉色。
不過關于這個姓氏的話題,也是沒過一會兒就轉到了其他上面去。吃過飯伊洛等著大嫂二嫂回來了說過幾句話,便回家了。
又過了一日,正月十八的時候伊洛家的館子才又開業了。開業頭兩天里也不是很忙,倒是輕輕松松的。這兩日里店里的客人倒是院里的學子居多,伊洛才又想起楊謙似乎從那日去了京城就沒有回來。問了鐘彥,他解釋說自家家里有事才把楊謙耽誤住了。
這日上午又是伊洛一人在蛋糕房里做蛋糕,正愣神間後面一個聲音傳來︰「洛兒我來吧。」她下意識的就回道︰「不用了相公,你那里不」。「忙」字沒有說出口,伊洛轉回身笑得很是燦爛,掩蓋住自己的不好意思小聲道︰「鐘大哥。」
鐘彥沒有回話便要上前幫忙,伊洛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是不發一語。良久鐘彥才道︰「再過幾日我就回家了。」伊洛接道︰「我知道啊,你家人來這里接你還是你自己回去?」鐘彥道︰「他們會有人來接。」
伊洛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你回家了也要注意些,傷口也才長好。」鐘彥低沉道︰「我知道」。又有些猶豫道︰「我到了京城,咱們這輩子很可能就不會再見了。」
伊洛笑了,看著他道︰「鐘大哥,你怎麼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你想這里了,就可以隨時來呀。」想了想又道︰「你如果忙得沒空,我以後也可以和相公一起去你家里拜訪一下啊。」鐘彥笑了笑,卻並沒有說出自家府邸的意思。伊洛沒有在意,就又轉身去忙了。
一旁的鐘彥有些傷感的盯著她忙碌的背影,今後一別,是真的別無機會再見了。他跟自己說,絕對不會再來看她一眼。
這日正月二十二,早早的關了店門。吃過晚飯收拾一下伊洛就回房了,前些時候伊洛有時候也會和爺爺、女乃女乃、鐘彥四人閑聊會兒再回房睡覺的。不過自從那日鐘彥又說了他要走的事情以後,伊洛看他精神上有些不好,便也主動的不去打擾了。
這日晚上伊洛沒有做自家相公的衣衫,只是拿了手繃在燈下繡手帕。不免的又想起了那方不翼而飛的手帕,伊洛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在帕子上繡名字的喜好。感覺有些困頓之時,便收起手繃上床歇息了。
後半夜時伊洛卻被院里小黃瓜有些激動的聲音驚醒了,隱隱地還听到了熟悉的聲聲「娘子」。伊洛心中不敢相信不禁懷疑自己沒睡醒听岔了,只是靜下來又認真听了下。那不算太大的聲音,確是真真實實的從側門傳來。
伊洛只感覺心像一下子飛了起來似的,隨後拽起衣服往身上一披,拖了鞋便開門奔了出去。小黃瓜正繞著側門歡快地搖著尾巴打轉,伊洛按住砰砰跳的心口,幾步便奔到門前拉開了門閂。
微淡的月光照耀下,門口站的那個人不就是自己盼了幾個月的人嗎?一人一馬,即使如今天空掛著的只是一彎淡淡的下弦月,他身上的風塵樸樸卻是那麼清晰地迎面撲來。伊洛就這麼一直呆愣著,直到面前的男人伸出雙臂道︰「娘子,我回來了。」
眼中有一滴淚滑出,伊洛只向前一步便撲到了他的懷里低聲道︰「相公,相公。」抱著懷里溫熱的嬌軀,青山覺得一路的風霜什麼都不是了。緊了緊懷里的人兒,和藐姑射(ye)的對話又回響在耳中︰
「半年時間就可以好你的腿傷,你也可以繼續留在軍隊。」
「如今解甲令已下,我只想趕快回家,半年時間太長。」
「兩個月如何,不過要受更多的疼痛,要知道你的腿傷已有數年。」
「藐神醫,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今日就要啟程回去了。」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要不是將軍舍不得你,賀徠又一次次的來找我,你當我願意醫你啊?你走了可別後悔。」
「不後悔」。
低頭吻掉了她眼角的淚,青山暗暗道︰娘子,能早日見到你我就永遠都不後悔。伊洛注意到他的動作,抬起頭又笑了︰「你真的回來了」
「是,真的回來了。」青山笑答。
「不走了?」
「不走了」。
伊洛笑了笑︰「真好,我真的好想你」。青山道︰「我也是」。雖然從他離開到今日回來也不過不到一年的時間,然而于他已過了很久。
等到激動的兩個人都有些平復,後面過來的爺爺女乃女乃道︰「回家吧,外面怪冷的。」青山這才注意到伊洛只是披了一件襦襖出來了,暗惱自己竟然沒有察覺。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道︰「怎麼也不穿了衣服,回屋吧。」
說著青山便牽了馬跨進院子里來,女乃女乃上前栓了門問︰「洛兒他大哥呢?」听了這話伊洛才又抬起頭望著他,青山笑了笑道︰「我和大哥在十字街分開了,約好了明日下午去大哥那里。」爺爺早也上前接了青山手中的馬韁道︰「這馬哪來的?」青山笑道︰「來時將軍贈的。」爺爺听了也與有榮焉,笑問道︰「這麼說你還見了將軍了?」
女乃女乃心中暗罵老頭子的不開竅,當下笑著對青山道︰「回屋里去吧,有啥事明天再說。」有心想問自家孫子餓不餓,可看兩個人眼里都只剩下了對方,女乃女乃笑了笑便也不開這個口了。爺爺一旁卻樂呵呵的牽了馬去栓,一面還念叨著明日一早就去給它買些草料。
青山又對女乃女乃說了一聲便和伊洛回房了,到了房中伊洛卻有些怔怔的。青山捏了捏她的手道︰「怎麼了,相公回來了不高興?」听了這話伊洛又踮起腳抱了他的脖子小聲道︰「沒有沒有,你來之前應該先給我發個信息的,這個驚喜太大了,相公。」
青山低頭笑道︰「又說什麼胡話呢?」伊洛這才察覺言語間的漏洞,剛想解釋就被眼前的人噙住了嘴唇。這深深的一吻是他對她這麼多時日深深的思念,良久青山才放開了伊洛。二人額頭相抵靜默無聲,稍後,青山道︰「娘子,去躺下吧,別再凍著了。」
伊洛卻語出驚人道︰「相公,你多久沒洗澡了?」青山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我日夜不停地趕回來,你竟敢嫌我髒了?」語畢又要附唇上來,伊洛拉下他的雙臂道︰「哪有?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洗個澡,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不期然的卻听見他輕聲抽氣,伊洛有些慌張的問道︰「你怎麼啦?」青山搖了搖頭,正要說沒事。伊洛按著他右臂的手上卻沾染了濕潤,不禁驚呼道︰「相公,你受傷了?」隨後便要著急的去點燈。青山拉住伊洛道︰「娘子不要擔心,只是尋常的皮肉傷。」
伊洛卻不听他的,轉身模出火折子點亮了燈。又急急地拉了他到燈下,外面袖子上已經染紅了一片。伊洛出言責備道︰「受傷了自己都不知道注意點嗎?」隨後便要去找藥來,青山卻道︰「娘子,我這里有藥,敷一敷就行了。你听話,去穿上衣服。」
伊洛看他堅持的眼神,便回身去床上套了衣服。穿衣服也不過幾分鐘就搞定,隨即便拉過那只受傷的右臂,一面又小心地解開了外面已被染紅的裹布。雖然一個月前才見過鐘彥的重傷,可眼前的那條刀傷卻讓伊洛的心有些抽搐。
伊洛一言不發地拿了干淨的毛巾擦了傷口旁邊的血跡,接過了青山遞過的一小瓶藥就上起藥來。青山受不了這沉默,低聲喚了聲「娘子」。伊洛責備道︰「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在外面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嗎?」
听自家娘子的聲音越來越哽咽,青山忙解釋道︰「這不是在戰場受的傷,回家的路上踫見了兩個劫道兒的……」伊洛打斷他︰「總歸是受傷了。」
青山笑道︰「是,我為了洛兒也該好好保重身體的。」伊洛听了沒有言語,心中卻有些責備明知自己手臂受傷了剛才還抱那麼緊,都不知道疼嗎?一時包扎傷處無話。之後伊洛便站起身來道︰「你在這里歇會兒,我去廚房給你做些吃的。然後再燒些熱水,吃過飯洗了澡以後給我上床上睡覺去。」他神色中的疲憊,伊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青山卻站起來道︰「我和你一起去」。伊洛回頭有些審視的盯著他,還是那個面容。只是神色中卻多了幾分果敢,恰到好處的抵消了之前的溫和。青山走上前來笑問道︰「怎麼了?」伊洛臉色微紅,搖了搖頭便提步出去了。
偏房中的鐘彥將手握得緊緊的,想不到解甲令頒布也不過四五日,他竟這麼快就從千里之外的牧梁州趕了過來。早在青山叫門第一聲時他就睜開了雙眼,也將她的慌張急切都收在了眼底。他們的說話聲穿過空氣異常清晰地傳到他的耳中,如雷聲般鼓動著他的耳膜。
直到兩人從廚房再回到臥房,鐘彥站在窗前一動未動。那邊臥房中有女子的嬌喘聲傳來之時,他再也待不下去。起身打開房門,幾步便躍出了牆外,從來沒有一刻讓他這麼痛恨這敏銳的听覺。他想,他真的是時候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外面天已交三更,黑暗中雷相緊跟著自家主子的腳步。突然前面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過身低沉的聲音飄來︰「來人到了何處?」雷相垂首道︰「昨日收到消息已到于和州,最遲明日便可到原西縣。」
鐘彥向前踱了兩步緩緩道︰「去弄一壇酒來」。雷相抬頭輕喊︰「主子」,鐘彥卻不欲再多言。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道︰「再取些銀票來」。雷相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橫抬手中的劍道︰「屬下馬上就去辦。」
壇中酒盡,天已大亮。雷相見自家主子獨自飲酌這麼長時間,心中雖然焦急萬分,卻也不敢多言。鐘彥甩出已經空了的酒壇,站起身來,有些搖晃。雷相上前一把扶住他道︰「主子,您去客棧休息會再去羅家辭行吧。」
鐘彥推開了雷相,走在前面,緩緩道︰「巳時初提醒我。」雷相也只得無奈的應了聲「是」,便跟在鐘彥後面去了鎮里客棧。心中卻疑惑︰不過是一個女子,若喜歡納入府中不就可以了?主子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
前面的鐘彥卻又停步回頭道︰「你找個人去那里說一聲,我有事處理,稍後便回。」雷相道︰「屬下自會去處理。」路上的行人卻對這明顯的一主一僕十分好奇,不光因為貌似主子那人俊美的相貌,更是因為主子身著衣衫的布料竟然還不及拱手听話的僕人的華貴。
卻說晨間伊洛倒是早早的就醒來了,看著旁邊沉沉的睡顏心中的踏實和喜悅滿滿的。又過了一會兒卻再無睡意,便緩緩的抽出了被緊握著右手。穿好衣服的伊洛不禁笑了笑,沒想到你也有賴床的時候。
女乃女乃此時正在廚房里整治飯菜,見伊洛出來笑問道︰「怎麼不多睡會兒?」伊洛使上殺手 ,小聲撒嬌道︰「女乃女乃,你看你。」女乃女乃笑了笑繼續道︰「跟女乃女乃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既然起來了就和女乃女乃一起做飯吧。你爺爺那個老頭子可是一起來就跑出去給那馬買草料去了」。
伊洛暗笑不止︰沒想到爺爺這麼喜歡這些牲畜。洗漱過後,不經意地問道︰「怎麼沒見鐘大哥?」女乃女乃笑道︰「許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剛才有個孩子過來說他有些事要處理下,敢是他家里的事兒吧。」
伊洛听了也沒在意,畢竟他前兩天就說過這幾日離去的。早飯時也沒有叫起青山,女乃女乃道︰「不定路上跟你哥趕得有多急呢,讓他睡吧。咱們先吃,等他醒了再給他做。」伊洛本也沒打算叫醒自家相公,端起碗來卻想到昨夜他累成那樣還非要拉著自己來一次,便不禁笑出聲來。幸虧女乃女乃沒有問上一句「笑什麼呢?」不然伊洛還真不知怎麼回答。
不過一會兒小乙和阿光也來上工了,見到後院牆角樁子上拴著的馬,二人都有些疑惑。不等他們問伊洛就道︰「昨夜里東家回來了」。二人听了俱皆歡顏,小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那這麼說解甲令已經下了,我哥也要回來了。」伊洛笑道︰「是啊,我家相公趕得急就早到了。不過你可要小聲點,他還在睡呢。」
小乙連忙捂了嘴巴,隨後又放開手小聲道︰「怎麼解甲令頒布也沒有個風聲」。伊洛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阿光卻苦笑了下道︰「夫人我回前面去了。」二人這才想起了阿光的大哥,看著阿光有些黯然的背影,小乙也連忙告了一聲追了過去。
伊洛又回房看了看,自家相公仍是睡得沉沉的。于是她也只拿出了一件新做好的衣衫並一雙新鞋子放到床邊桌上,偷了個吻就出門了。
之後的時間伊洛便待在蛋糕房里忙碌了,想著已經到家的相公便不禁輕聲哼起了小曲兒,做著這些事也覺得精力充沛的。正要把蛋糕放到烤爐里時,一雙猿臂環到了腰前,隨後便是放在肩膀上的下巴頦。伊洛笑道︰「相公,我正忙著呢。」
青山緩緩道︰「這些我來」,語畢便伸出手接過伊洛手中的模具,只是仍然將她環在身前。伊洛笑道︰「相公,你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青山笑道︰「那娘子說說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伊洛道︰「變得霸道了,不過……」
青山只輕輕的「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伊洛接著道︰「也變的更有男人味了。」聲音很低。青山扳過伊洛道︰「娘子的意思是我以前沒有男人味了?」伊洛臉色微紅︰「哪有那個意思啊?」隨後又有些焦急道︰「你小心你的手臂呀」。
青山卻不在意的笑了笑,低頭就吻了下來。伊洛掙開道︰「你干嘛呢?爺爺女乃女乃進來怎麼辦?」青山笑了笑︰「女乃女乃見我進來,自然不會過來了。」伊洛道︰「你是幫忙呢還是搗亂呢?」青山道︰「當然是來幫忙的。」
伊洛推開他向前傾的身軀道︰「要是幫忙就老實點」。說著復又轉過身去,青山也只好依舊環了伊洛。一陣沉默,青山道︰「娘子剛才听女乃女乃說一個月前你們救了受了重傷的鐘彥?」伊洛點點頭︰「對呀,你還記得他吧?」
青山道︰「自然記得,只是以後不許胡亂救人了,很危險。」伊洛氣道︰「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要是個女人才能救。」青山笑了聲,附在伊洛耳邊低語道︰「沒想到娘子的醋勁兒還是這麼大。」
準備來辭行的鐘彥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腳下的步子頓了頓。那邊兩人早已听見腳步聲回過頭來,青山放開伊洛改環為牽,隨後對鐘彥點頭笑了笑。伊洛則問道︰「鐘大哥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鐘彥道︰「是的,我此時就是過來辭行的。」眼中的寒霜又恢復如前。伊洛便笑道︰「好啊,不過路上小心點。」鐘彥點了點頭,猶豫再三沒有將那疊銀票掏出,只淡聲道︰「我走了。」伊洛道︰「等一下,我幫你裝些蛋糕帶在路上吃吧。」
說著便掙月兌了青山的手,這令青山心中酸酸的,卻仍舊笑道︰「我來吧,娘子。」背對著二人的鐘彥道了聲「不用了」,便跨步出了房門。
看著疾步走出去的人,伊洛心中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追出去。誰知一轉頭卻見自家相公滿臉冒著酸氣,幽幽道︰「娘子,他穿的衣服是不是做給我的?」伊洛故意道︰「我都給你做那麼多了,還不夠你穿?」
青山又道︰「娘子,你叫他鐘大哥?」聲音里有小小的危險。伊洛很不在意道︰「那有什麼?要不相公說我該叫他什麼?」青山道︰「你們又不熟,這個稱呼確實不好。鐘公子,或許更禮貌點。」
伊洛笑道︰「天天公子公子的,他听不煩我都要煩了。」一個「天天」又成功地激起了青山心中的醋海翻波。少見自家相公生氣的伊洛對他如此吃醋的樣子,這時卻是抱了一副欣賞的心態立在一旁。不過此時只顧看人吃醋的伊洛,日後因為此事可是簽下了不少「不平等條約」。
看到丫丫和璐璐的票,西想起了一句話「這是心的呼喚,這是票票的奉獻」嘿嘿。你們的票是對我的肯定,西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