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臣手無縛雞之力,實在愧對太子恩寵,若是太子有意,可讓訣回來,想必他定能不負太子所望……」
司徒空回身懇請,只是還沒說完,就看著那位案幾後面的太子爺眉眼輕挑。睍蓴璩曉
「司徒剛才在想什麼?」
啊?
司徒空愣住熨。
南耀羽唇角勾起,笑意蒙生。
「若是司徒想要自薦,本宮倒是可以——」
「太子殿下,臣絕沒有這個意思!膠」
司徒空凜神搖頭,立刻意識到剛才是徹底的被這位殿下給擺了一道兒。
南耀羽深笑的看了司徒空一眼,低眉看向自己手里的折子,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雖只是南方流寇作案,可若是想要早些安頓整齊,一般的將帥之才唯恐不能啊!」
「……是!臣這就去商議!」
到底還是唯恐這位爺突然再改了主意,司徒空忙不迭的躬身退出。
……
殿內,南耀羽掃了眼關合的殿門,唇角一絲魅惑瀲灩。
……
殿外,
身後的殿門關合,司徒空的腦袋里幾乎嗡嗡作響。
剛才殿內雖尚算是涼爽,可那位爺幾句忽冷忽熱的話只讓他快要打擺子了,這乍一出來,灼熱的日頭照下來,就更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雖說還不太明白太子的用意,可也勉強知道太子想要的提點——一般的將帥之才不能用!
可江南橫行之輩不過就是流寇,難不成還要鎮國大將軍出馬?
遠遠的看到正中坐北向南的政務殿,司徒空的腦袋里陡然閃過些什麼。
對了,太子今兒來勤政殿之前先和大皇子一起去了政務殿,隨後又和大皇子在御花園待了會兒。雖說他還不知道太子和大皇子說了什麼,可太子對那位太子妃的態度卻是可見一斑……
太子,大皇子,還有太子妃……
司徒空心知自己不應該在這三位主子的身上打轉,可腦袋里就是忍不住打個圈兒。
嘶——
難不成,太子是在打大皇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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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寢宮。
正中的殿堂之內,一臉恭肅的桐梓身後,數名宮隨的手里捧著各種的賞賜,金光閃閃的幾乎戳瞎了唐淺淺的眼楮。
唐淺淺欣喜驚訝的掃過這一眾價格不菲的物件,抬眉看向桐梓,「這是……太子賜給本宮的?」
「是!」
桐梓躬身一輯,「太子說太子妃功在社稷,理應獎賞!」
「太子還說,今兒晚上會過來一同用膳!還請太子妃稍作安排!」
言罷,桐梓告辭離去。
唐淺淺瞪著眼前這金光閃閃的物件,欣喜之余更是一頭霧水。
……功在社稷?
這個貌似能被稱之為「功在社稷」的,似乎除了肚子里有可能出現的某個物件,應該就沒別的了!
只是,連她都不知道,他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
宮門口,桃香跟著桐梓過去,塞過去些銀兩物件。
桐梓很是自然的接過來,倒也沒等桃香問什麼,先看向桃香,笑的意味深長,「我早就說了,太子妃的好日子長遠著呢!」
說完,桐梓離去。
桃香看著桐梓離開的背影,眼底閃動復雜。
……………………
太子妃宮內。
唐淺淺還是和之前一樣,先把那些賞賜的東西分了下,就讓桃紅收拾了起來。
不多時,桃香進來。
「桐梓怎麼說?」唐淺淺知道桃香一定會問清楚。
桃香如實稟告。唐淺淺的嘴角輕微一抽。
好日子?還長遠!
剛還以為是那個禽獸轉性,突然吃素還不算,還善心大發!
現在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的!
「桃香,你怎麼以為?」唐淺淺問桃香。
桃香咬唇,小臉上神色幾變,最後抬頭,定定的看向唐淺淺,「奴婢先前心向著大皇子,可小姐也說的沒錯。往事已矣,再過思襯,也不過徒增煩惱。小姐和大皇子已經不可能……而既然太子垂憐,現如今又是對小姐百般示好……或者太子殿下才是小姐的良人。」
「……」
唐淺淺瞪著桃香。
呃——正是因為她以為桃香心向著那個大皇子,所以她才會問桃香如此當她困頓的問題。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桃香的回答竟然這麼的,這麼的沒有創意。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倒也是實話!
往事已矣,不如一切向前看。
「嗯,你說的也對。」唐淺淺扯了扯嘴角,「既如此,那你們就去安排吧!」
到底是在唐淺淺身邊伺候了許久,桃香立時就察覺到了唐淺淺話里清淡,忙道,「桃香是小姐的的人,小姐想要如何,桃香就如何!」
這時候,正好進來的桃紅听到了桃香最後一句話,雖不明白剛才桃香和唐淺淺說了什麼,也趕緊的過來,「奴婢也唯小姐是從。」
唐淺淺瞧著桃紅匆忙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險些噴笑出聲。
只是旋即也冷眉輕對,「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就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請小姐明言!」桃紅忙道。
唐淺淺點頭,看過桃紅桃香,「你們可知道我還有個弟弟?」
桃紅桃香面色微變。
唐淺淺笑了笑,「我是听大皇子說的!」
桃紅桃香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松了口氣的感覺。
唐淺淺問,「怎麼回事?」
桃紅訥訥,「公子的事情,在相府里是不容奴婢等人提及的!」
唐淺淺眼底暗光微動,轉目看向桃香,桃香咬唇,「奴婢姐妹雖自小伺候在小姐身邊。可那時候,公子就已經過世!小姐哀切非常,府中上下都不許提及半個字……」
「一直到現在?」唐淺淺問。
桃香點頭,「是!」
「你們伺候在我身邊多久了?」
桃紅道,「已經十二年了!」
「那,你們可知道我母親,也就是唐家先前的夫人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奴婢不知道!」桃紅搖頭。
唐淺淺看向桃香。
桃香凝神思索了片刻,「奴婢好像听府里的管家說先夫人是,血崩。」
「我弟弟呢?」
桃香仔細回想,終也想不到。「奴婢,實在是想不起來!」
唐淺淺動了動唇角,擺手,
「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你們都去忙吧!」
「是!」
桃紅桃香兩人退下。
唐淺淺轉身躺到軟榻上,仰頭看向頭頂上的雕欄玉砌。
原本只是趁著這個打岔的機會順便問一句,沒想這當中果然是值得推敲。
唐淺碧這個身子是十九歲的年華,那算起來,唐淺碧的弟弟就是在她七歲的時候過世的。而唐淺碧的母親則是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因血崩而亡。那時候,唐淺碧如斯年幼,府中上下又不容私下議論,再說,所謂血崩,也就是俗稱的大出血,是因為醫療條件不如意,古代女子經常有因生孩子不順導致而亡。所以又何來的報仇之說?
換言之,就算是唐淺碧小小年紀就暗中知道了自己母親弟弟都是被人所害,也知道了仇人是誰!也是真的想要報仇,那仇人又會是什麼樣的背景,連大皇子這樣的身份都沒辦法幫到唐淺碧!以至于唐淺碧最後只能搶了唐嫣然的夫婿,而死活非要嫁給太子?
皇帝?淑妃?還是後宮里的某個得寵的妃子?抑或者某個權勢滔天的朝中大臣?
可據她所知,權勢滔天的大臣也唯有唐相一人!
就看唐相對她的關愛,唐夫人的死應該和唐相無關。
至于皇帝……這婚是皇帝欽賜,就算是皇帝再以為權勢滔天,也總不至于讓自己兒子娶仇人之女。再說憑著她娘家那邊據說只是普通商販的身份,也惹不到皇家權勢吧!
至于淑妃,還有後宮里不知道哪位的妃子……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她的母親和現在的唐夫人是姐妹,那容貌也理應相似,哪怕只是為了那什麼所謂天下第一美人兒的稱號,那些後宮里的女子也沒必要和一個官員的妻子過不去。
對了,難道是現在的那位唐夫人?
可就憑著那位的心機,怎麼也知道斬草除根的意思吧!
怎麼能讓她好好的活了十九個年華,更還索性直接替嫁了自己的女兒?而就算是也給她下藥,也不過只是避孕而已,並沒有危及到她的性命啊!
啊啊啊——
別說她只是腦子稍微的靈巧一點兒,就算她是福爾摩斯,柯南,也沒辦法從這麼點兒的線索中知道凶手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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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
耀眼的夕陽籠罩在太子府邸,四周好似霞光一片。
宏偉的殿堂,彰顯威嚴。
殿堂之內,太子寢宮。
隱隱浮動的牡丹龍紋四壁張煌,福壽的萬字在頭頂上轉折而去,雕欄之下,紋路清晰的繡制彰示此間的非常尊貴。
牆壁上栩栩如生的金玉葫蘆,四季繁花如錦。雕閣的屏風上花草魚蟲,清波動人,好像下一刻就能展翅飛離。更不要說四周那些金玉輝煌,燦爛似錦。即便簡單的擺設,無一不是貴重非常。
一身奢華艷麗的唐淺淺立在太子府宮中,打量著眼前比起太子妃宮明顯要好上不止一星半點兒的府邸,嘖嘖稱嘆。
她午睡之前,那個桐梓還說那個太子會去她那里和她一起用晚膳,怎麼只是睡個午覺的工夫就變成她跑到他的太子寢宮里來了?
——太子請太子妃前往寢宮。
呵呵!就是朝令夕改,也沒有這麼快的吧!
太子妃宮中上下听到這個消息都是欣喜非常,別說是春曉等人,就是連桃紅桃香也恨不得把她打扮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艷麗多彩。
她熟讀了那麼多的耀國宮規禮儀典範,也大約的知道她們為什麼這麼高興興奮的原因。按照宮規,大婚後三日,太子妃是要在太子寢宮中入寢,以示恩典。而她這個太子妃已經名正言順兩個月了,也不過只是從太子寢宮外面路過那麼幾次。所以這次顯然就是表明太子的無限恩寵。
恩寵麼?
唐淺淺皺眉,想到這兩天那位太子對她完全不同以往態度,怎麼也覺得詭異!
尤其現在看著眼前這怎麼看怎麼奢華的太子寢宮,腦袋里莫名的就覺得這里根本就是個華麗的金絲籠子。
直覺的,唐淺淺很不喜歡這里。
唐淺淺看向伺候在一側的桐梓,「太子殿下什麼時候過來?」
「太子請太子妃稍候!」
「哦~!」唐淺淺點頭,「也就是說太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
桐梓沒說話,唐淺淺也沒有追問,
大概的四下里看了眼,就半坐到了寢宮的軟塌上,低眉打量著自己身上奢華的袖口上繡著的精致紋路。
她不是沒想過招呼桃紅桃香過來,把自己頭上差不多好幾斤沉的頭飾摘下來,還有換上這根本就是累贅的衣袍。只是既然她這樣的打扮是為了討好那位太子,那怎麼樣也要珍惜下人家的勞動成果不是?最重要的是那位太子這幾天對她的態度轉變的如此迥異,莫不是因為她總是在那位太子面前不修邊幅,所以讓人家覺得新奇?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轉閃而過,只是既然她一向表現的對太子傾心相望,那此時表現的激動興奮也應該沒錯的!
只是牆角的滴漏點點,唐淺淺覺得自己脖子都被壓得有些沉了,那位太子還沒有絲毫出現的跡象。
唐淺淺只能轉眸看向不遠處桌上擺著的書冊。
——這痴坐著久候,還真不是她的特長。
掀開書冊,看到里面並不陌生的內容,唐淺淺突然想到這書根本就是先前那位太子從她的書房里「借」出來的。
莫名的,唐淺淺眼前的浮現出那個太子一身邪肆的躺靠在自己此刻正坐著的軟塌上一頁一頁翻看著書冊,舉手之間盡是魅惑。
嘶——
唐淺淺一抖,手里的書冊險些被她甩到地上。
果然不妙!
唐淺淺回神,低頭認真的看起手里的書冊來。
…………
轉眼日頭西落,太子寢宮也已經燃上了點點燭光。
唐淺淺狀似全神都落在這書冊上,實際上從她坐到軟塌上喝了幾杯茶,吃了幾塊兒糕點,甚是這太子寢宮里燃了多少蠟燭都已經倒背如流。
而此刻,殿外仍是清靜一片。
「晚膳已經備好,還請太子妃用膳!」
桐梓過來,恭敬行禮。
唐淺淺放下手里的書冊,嬌柔的面上笑的如沐春風,「好啊——」
尼瑪那個家伙果然是早就想好了要放她鴿子的!嗯~!
唐淺淺施然到了太子寢宮的花廳偏殿,當中菜色明朗,倒大多是她沒有嘗過的菜色。
桐梓等人退到門外,伺候在旁的是桃紅桃香兩人。
只是這會兒,即便看到了這滿桌子面相不錯的飯菜,桃紅桃香的臉上還是不免低沉。
唐淺淺也沒多說,只是吃的盡情暢快。
她就知道那個太子這兩天的「變*性」很奇怪,所以在不知道那個太子是不是還有後招的情況下,她當然要首先保證自己的身心健康,身心愉悅。才有精力和他斗智斗勇。
唐淺淺吃飽喝足,桐梓再度過來,「太子請太子妃金池沐浴!」
桃紅桃香的臉上再度驚訝欣喜。
話說這金池沐浴的榮寵可是和太子妃入寢太子寢宮是一樣的殊榮。而今兒這兩樣竟是一起落到唐淺淺的頭上,怎麼不讓人欣然。
唐淺淺卻是嘴角一抽。
她怎麼听著也像是要把獵物塞飽再洗干淨,然後好飽飽吃一頓的意思!
………………
金池。
總算是能把頭上,還有身上那些繁重的物件卸下來的唐淺淺舒服的趴在浴池里,隨著四周淺淺的水波蕩漾,幾乎昏昏欲睡。
只是想到某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會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唐淺淺還是強撐著精神環顧四望。
比起太子妃宮中的溫泉池更要大的奢華,不同于她所在的溫泉浴池隱隱的玫瑰花香,這里淺淺彌漫的都是熟悉的菊香。隱隱的就好像那個人就在不遠處。
唐淺淺身上莫名的寒了寒,抬頭看向頭頂四周的雕欄,只見夜明珠玉熠熠生光,清幽的光亮罩在四周,因為霧氣氤氳更顯得幾分邪魅的誘惑……又像是那個太子妖孽的面容。
嘶——
果然這不是自己的地方,就哪兒哪兒也覺得別扭。
索性,本想舒舒服服的在這個金池里好好泡個澡兒的唐淺淺沒一會兒就出了來。只是當看到侍奉在門外的侍婢奉上的衣物,唐淺淺頭頂上又是一黑。
是她最喜歡的睡衣睡褲不假,也能看得出那人的用心。只是柔軟的綢緞薄薄的裹在身上,就像是柔軟的手在身上輕拂而過。這比起她宮里的布料顯然更為上乘。
唐淺淺穿戴了出來,桃紅桃香正要給唐淺淺稍事打扮,唐淺淺擺手拒絕。
這又是磨性子,又是好吃好沐浴的,就算是再懵懂無知,也知道人家是想要好好享用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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