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南耀羽的眼底也閃過不悅。愨鵡曉
車外,桐梓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
南耀羽擰了擰眉,稍稍的掀開車簾,「什麼事?」
車窗外,桐梓低低的說了什麼,南耀羽的嘴角微微一沉。
車內唐淺淺看不到桐梓的身影,即便近在咫尺,她也听不到這兩人說的什麼恁.
唐淺淺知道,這是秘密!
倒是很快,南耀羽放下了車簾。
原本八卦的事情是她不屑做的,可想到自己好歹是現在這個男人的妻子,也是要問一問膽。
「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南耀羽看了她一眼,「淺淺猜不到?」
唐淺淺愣了愣,旋即明了,「是然兒……」
南耀羽邪眉瞅著她,「聰明!」
——她就知道!
只是這也當作是什麼國家大事的不想讓她听到嗎?
唐淺淺低垂下頭,手指扯著自己的裙擺,「母親受辱,身為女兒想要為母親討回公道,也是人之常情!」
他話音未落,南耀羽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身,薄薄的菊香噴薄在她的身上,嗓音里含著淡淡的笑意,即便不抬頭也好像能看到他唇角勾出的弧度。
「怎麼?吃醋了?」
唐淺淺暗自翻了個白眼。
笑話!
只是身子還是忸怩了下,狀似不依的窩到南耀羽的懷里,「太子若是不喜歡,那臣妾就不吃醋好了……」
「這怎麼成!」
南耀羽一本正經的低呼,只是喉嚨里的笑意仍隱約可見,「這樣,本宮答應你晚上早些回來!」
「……」
「乖——」
…………
車馬再啟。
寬敞的車廂內已經是唐淺淺一個人。
淡淡的菊香漸漸遠去,身側的軟褥上卻好似還暖和的有著那個人的氣息。
唐淺淺慵懶的躺倒在上,閉著眼楮假寐。可眼前卻還是莫名的出現了唐嫣然的面容。
興師問罪?
討好?
還是引誘?
嘶——
唐淺淺送車廂里坐起來,突然覺得好笑。
這不管是怎麼樣,也和她沒有半分關系吧!
目前她車子後面的那幾乎一車的賬冊才是她現在首要完成的。
「太子殿下可有什麼吩咐?」唐淺淺問那位下車前就留下來伺候在她身邊的桐梓,
車廂外,桐梓道,「太子已經吩咐了數十位帳房在太子府內等候,只等太子妃回府之後便可行事!」
唐淺淺眸光一亮,嘴角的笑意也不由掛上。
雖說那個家伙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可念在給她安排的還算是妥切的份兒上,她也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閉上了眼楮,唐淺淺決定好好的睡上一覺。
隱隱透過來的風兒吹過車簾,車外的光亮在唐淺淺的身上一掠而過。
她手腕上的瑪瑙鐲越發的紅艷似血。
………………………………
燕舞酒樓。
「玄」字號的雅間。
透過半敞的窗子,唐嫣然憂心忡忡的看著外面街道上的景致。
適才听到母親的話,她大大的吃了一驚。
她的太子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急匆匆的奔了過去不說,更還把母親從上官商號掌事的位置給貶了下來。讓唐淺碧當上了上官商號的主事。
怎麼能,怎麼可以!
隨著房門開啟。
唐嫣然倏的回過身子,隔著淺淺的簾帳珠玉,不遠處的男子只若明月嬌艷。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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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河水在夜色下蕩漾成波。
淺淺的花香映入鼻端。
耳邊還能听到不遠處的鞭炮聲聲,似乎熱鬧的很。
腳下大紅的裙袍露出兩雙錦繡鞋子的輪廓,上面精致的細紋似乎在哪里見過。
倏的,頭頂上妖嬈起燦爛的煙花。
唐淺淺下意識的想要抬頭去看,卻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力道。
她猝不及防,連驚呼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就落到了水里。
「噗通——」
激蕩的水波涌出如玉的水花,唐淺淺只覺得呼吸也幾乎一時哽住,喘不上氣來。手腳忙亂的在水中掙扎起來。
她是會水的,所以她怎麼會有這種窒息的感覺?
對了,她是在做夢!
在剛才看到眼前這一汪碧池,還有頭頂上綻放開煙花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是在做夢。
只是這個夢卻是詭異的清晰——
她使勁的抬頭,往水面上看過去,蕩漾的水波當中,模糊的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雖看不清她的模樣,卻看得出她是個女子,而且看頭上的配飾發髻,年紀也尚算不小。
她冷眼盯著水下的她,即便水波蕩漾,她還是看到了那雙眼楮里的狠炙。
漸漸的,水中的她放緩了掙扎,喉嚨里窒息的感覺也越來越盛。
「快來人啊——太子妃落水了!」
陡然的驚呼從水面上女子的嘴里喊出來,隨後,那個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眼前再度一片黑暗。
「太子妃……」
陡然,耳邊一聲低呼。
唐淺淺霍得睜開眼楮。
敞開的車簾當下,面帶驚慌的不就是桃香,桃香身後的桐梓也正面帶微亂的看著她。而在看到她醒來,桐梓臉上的神情明顯一緩。
唐淺淺稍稍的探頭,這才發現一行人已經到了太子府的門外。
從南耀羽下了車馬的地方到現在太子府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工夫,她竟然做了個噩夢。
唐淺淺唇角揚起笑意,在桃香的攙扶下下了車馬。
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壓到了哪里,在她的腿腳落地的時候,還是踉蹌了下,幸虧旁邊的桃香及時的扶住了她。
終究還是她太累了啊!
…………
換下了衣衫,唐淺淺去到了太子府中的書房。
確切說並非是太子的書房,而是太子偶爾見過那些大臣的屋子。
此刻屋內人聲嘈雜,算盤的聲音 啪作響。
早先車上的那些賬冊早已經搬到了房間里,十多名帳房打扮模樣的人正低頭忙碌。
看到她進來,都起身就是要恭敬行禮。
唐淺淺忙止住,又給吩咐端上了茶水糕點,好好的伺候著。
只是當她在這十多位的帳房身後轉了一圈之後,到底還是忍不住,吩咐桃香拿本賬冊過來。
剛才看那些帳房翻看的冊頁就預料到了他們記賬法子的簡單,現在這一翻看,果然是如此。
唐淺淺把桃香招呼了過來,低低的和桃香說了什麼,桃香了悟。
轉身站到了屋子正中,拍了拍手。
「眾位,攪擾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眾位帳房不約的抬頭。
桃香晶瑩的小臉上兒上笑的誠摯無比,「奴婢不過太子妃身邊的侍婢,見眾位帳房如此勞累,便想了個法子博得眾位帳房一樂,還請多多指教!」
聞言,眾位帳房一愣。
剛突然得到太子的御令,說是有要事要他們相助,而當他們趕過來看到這滿滿的賬冊就知道這不知道要忙碌多久了,他們也都是做好了幾天幾夜不睡的準備。只是剛才忙了一陣兒,就听著這樣的話。若非因為跟前這個丫頭是太子妃的,更太子妃還在旁邊,他們就真的要請這個小丫頭出去,免得耽誤了正事。
桃紅也沒有遲疑,張嘴侃侃而言。
而听著桃紅的那番話,眾位帳房的眼中都不約的露出驚訝,欣喜的神情、
旁邊唐淺淺一邊喝著茶,一邊愉悅的笑。
在她整理太子府事務的時候,就把現代的會計原理方法教給了桃香,桃香這陣子運用過來,也是靈活的很。所以在看到現在那些商家鋪子還是用著那些老舊的記賬法子的時候,她決定還是要把好的東西發揚光大,至少目前先要趕緊的把她想要的東西整理出來。
很快,桃香把這套法子簡單明了的講了出來,在場的各位帳房的眼中只越來越盛的流露出來異常明亮的光色來。
終于,桃香講完,頓了頓,桃香又道,「奴婢知道諸位都是管帳方面高手中的高手,奴婢適才所言也不過是班門弄斧,只是事關太子妃要務,還請諸位傾力而為!」
言外之意,各位想要知道某些知識的迫切都知道,只是現在還請把太子妃的事情辦完為上策。
聞言,那些帳房們各自輕咳聲聲,再度忙碌起來。
唐淺淺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這些人是太子派過來的,而太子對上官商號也沒有惡意。即便當中夾著個唐嫣然,可若是早就顧忌了,太子也不會答應了她的請求!
最重要的是,那個月復黑的家伙絕不是因為幾句啼哭,幾聲嬌柔就能改變主意的!
…………………………………………
燕舞酒樓。
「玄」字雅間。
「不要哭了!」
冷然的聲音乍起。
盈盈哭泣的聲音陡然停了下來。
南耀羽盯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又是強忍著哽咽的唐嫣然,嘴角輕巧一勾。「本宮不管然兒此來是唐夫人叮囑,還是如然兒所說只是關心母親之緣故,如今上官商號還在你們上官家,然兒又有什麼覺得不甘的?」
「再者,唐夫人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口說了是因為然兒還小,才沒有把掌事之位傳下,所以,然兒,你以為本宮還能再說什麼讓唐夫人改了主意?嗯~?」
南耀羽的聲音依舊溫柔,甚是還帶了些不忍。
唐嫣然只覺得心頭窩的更是厲害,眼里含著的淚水再度滾落下去。
她扯著南耀羽的袖口,嗚咽聲聲,「若是太子想,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難住太子的……難道,難道太子不喜歡然兒了嗎?」
南耀羽的眉心一皺,眼中浮著並沒有達到眼底的溫柔陡然消散,眸子里帶著的幽深只讓唐嫣然一滯。
眼角的淚水也幾乎噎了回去。
「太子……」唐嫣然顫顫的伸手,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隨時都能離開他。
「然兒,還有十五日就是你入府的日子!」沒理會唐嫣然的動作,南耀羽盯著她,幽幽開口。
唐嫣然一顫,「是!」
「你也知道如今本宮對你姐姐尚算寵愛!」南耀羽又道。
「是……」唐嫣然覺得自己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南耀羽瞥了眼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兒,話語中更是輕和,「你更應該想到,現在你該做的不是恃寵而驕,而是要博得本宮的歡喜!……畢竟現在,唐相更喜歡你的姐姐一些。」
隨著耳邊南耀羽的話音落地,唐嫣然唇角蒼白輕顫,身子更是踉蹌著往後倒過去。
南耀羽只抬手,就攬住她的腰身,再稍一用力,唐嫣然就靠到了他的身前。
「所以,在本宮面前,要乖一些,嗯~!」
南耀羽依舊溫柔的說著,手臂上並沒有用力,只是輕手撫著唐嫣然輕顫的身子,看似。
可依靠在南耀羽懷里的唐嫣然卻是唇角輕顫。
明明身前男人的懷抱一如之前的溫暖,他的話也一如溫和,可是現在,她已經清楚的明白,曾經的寵愛,再也回不來了。
唐淺碧,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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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寢宮。
流蘇的雕欄之下,唐淺淺坐在燈下,快速翻看著手里的書冊。
忙碌的就是連眼前擺放的糕點茶水都顧不上。
伺候在側的桃香忍不住,上前低低的喚了聲,「太子妃,茶涼了……」
唐淺淺這才從手里頭的書籍里抬起頭來,沖著桃香點了點頭,方飲了幾口茶水。
只是一邊飲著,還是在看著手里的書冊。
桃香默默的嘆了聲,轉身正要退去,突的,唐淺淺開口。
「桃香!」
桃香應諾,唐淺淺看向桃香,「今兒在車廂里,你喊我之前,有沒有覺得我奇怪?」
桃香眼波一蕩,「太子妃只是睡著了!」
「只是,睡著?」唐淺淺看著桃香,從桃香的眼中看到了遲疑。
桃香咬牙,最後搖頭,「奴婢覺得又好像不太像,奴婢喚了您幾聲,太子妃都沒有听到,後來奴婢去喚了桐梓,您才總算是醒過來!」
唐淺淺了然的點了頭,「原來如此!」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那個夢,奇怪的很。
「對了,當日,本宮大婚時,跟在本宮身邊的幾位嬤嬤?」唐淺淺問。
按照宮規,太子大婚,應該是要有幾名嬤嬤陪在身邊的。
桃香一愣,努力回想,「奴婢記得,太子妃身邊應該是四位嬤嬤,宮中兩位,還有兩位是夫人派過來的!……太子妃,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唐淺淺笑了笑,桃香果然是機敏的。
「或許是吧,我也不確定,母親派過來的那兩位嬤嬤,你還記得什麼樣子嗎?」
「奴婢記得!」
「好!」
…………………………
太子寢宮的桌上。
明燈耀眼。
桃香看著唐淺淺筆端游走,嘴角微訝。
但見雪白的宣紙上,唐淺淺筆下猶如神助,幾筆就在紙上勾勒出了一個女子的輪廓。
說是輪廓,是只有女子頭上的配飾,還有那雙眼楮,其他的一片空白。
「我好像只記得她的眼楮,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唐淺淺放下筆,略有遺憾。
桃香卻是眼中一亮,「奴婢認得,是馮嬤嬤!」
「咦?」
唐淺淺奇怪,她只是畫出了眼楮,桃香就認出來了?
桃香也知道唐淺淺的疑惑,「當時太子妃大婚,夫人尋了幾位嬤嬤,太子妃卻是選了唐相大人舉薦的兩位,而這位馮嬤嬤據說當時曾伺候過太子妃生母出嫁,頭上的碧玉簪就可見!」
說著,桃香指向唐淺淺畫下的馮嬤嬤頭上的那個配飾,「這個簪子是二十年前的樣式,奴婢只在馮嬤嬤的臉上看到過,而且馮嬤嬤的眼角就有顆痣!」
「……」
唐淺淺呼了口氣,看著筆下只畫出了兩個眼楮的馮嬤嬤,嘴角深深一沉。
因為懷疑唐夫人,所以不用。因為相信父親,所以不疑。
可結果,唐淺碧還是著了道兒。
而現在,這叫什麼?
天網恢恢?
「桃香,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奴婢明白!」
桃香過來,取了唐淺淺眼前的紙就出了去,門外,隱約的桐梓的聲音傳來。
唐淺淺放下筆。
眼前的燭光跳動,鏡子里,那張熟悉但又好像有些陌生的面容正看著她。
唐淺淺彎了彎唇,鏡子里的女子也沖著她一笑。
渾然,背脊上一片發麻。
幾乎是激靈了下,唐淺淺就把手腕上的瑪瑙鐲子給月兌下來,扔到了桌上。
「當——」
鐲子落到宣紙鋪著的桌面上,瓔紅的顏色,在晃動的燭光下突然有種詭異的流光轉過。
唐淺淺瞪著,嘴角緊抿。
……
「愛妃在看什麼?」
清朗的聲音傳來。
唐淺淺抬眸,就在殿門之內,一身白袍的男子緩緩的走進來,眉眼間帶著的柔和美好,只是霎那便是盈轉。
「太子殿下!」唐淺淺欣喜的過去,
南耀羽的瞬時的把唐淺淺攬到了懷里,因為她適才的親近嘴角輕勾,「可是等的久了?」
窩在南耀羽的懷里,唐淺淺眉眼微抖。
她之所以這樣主動,是不想他發現她把他賜給的鐲子給扔到了桌上,可現在想來,剛才她根本就沒必要那麼緊張。
「莫不是有什麼不想要本宮知道的?」
南耀羽說著,環繞著唐淺淺就往書案的方向過去。
這個家伙,要不要這麼精明!
唐淺淺暗嘆了聲,抬眸往南耀羽的臉上看過去,「太子再送給臣妾些好物件吧!」
「嗯?」
南耀羽看到了桌上擺著的紅瑪瑙鐲子,訝然挑眉。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主動找她要東西。
「淺淺想要什麼?」
唐淺淺笑的眯起眼楮。
雖說鼻子里也有某些讓她不爽的氣息,可今兒這個家伙身上的味道也還算是清爽。
「硨磲、水晶、珊瑚、琥珀、珍珠……做的物件,不管什麼都好!」唐淺淺一本正經的回答。
南耀羽挑眉,坐到案幾後面寬大的椅子上,順勢的把唐淺淺拉到了自己身前,側坐到他的腿上。「淺淺的胃口倒是不小!」
唐淺淺嬌嗔的在南耀羽的懷里扭了扭,「這听著像是不少,可這種東西宮里應該有不少啊……所以,對太子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說著,唐淺淺還努了努唇角,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態。
盈盈燭光之下,柔美的面容中,那雙晶亮燦爛的眸子蕩漾成波,
明明是相似的模樣,可她在懷中,她在眼前,就能讓他動容,甚是看著眼前那兩片櫻紅的唇瓣,他也想要親近過去。
眼底的墨色淡淡的暈染開,南耀羽一笑,一手在唐淺淺的下巴上滑過去。
本只是戲謔一舉,可嬌柔如玉的肌膚在南耀羽的指端拂過,南耀羽身上只立刻就有些灼熱起來。
南耀羽低眉,眼中帶著的唐淺淺熟悉的眸色,緩緩靠近。
唐淺淺看著他,目光也盯在那兩片唇瓣上。
不是她「色」,而是在察覺到他的氣息微亂之後,她也有些把持不住。
正常,正常,這是最正常不過的生*理反應。
兩人越靠越近,就那濃濃的菊香已經在鼻端蕩漾的時候,耳邊听的一句話,「淺淺怎麼沒有要麝香?」
唐淺淺眼中的迷離瞬時清醒了下,「淺淺還想要為太子生下子嗣,又怎麼能要那種東西!」
說著,果然看著南耀羽的眼中一閃滿意,隨後唐淺淺又笑眯眯的抬手,攬住南耀羽的脖頸,大膽的在南耀羽的唇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既然太子知道淺淺要那些做什麼,太子就應了淺淺吧……」
…………
嬌柔的聲音像是蠱蟲蠱惑著心口,南耀羽眸色一暗,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飽滿的露珠晶瑩的落在荷葉上,當四片唇瓣相踫,身上都跟著不自主的輕顫。
南耀羽的呼吸漸次粗重,攬在唐淺淺腰身上的手更是用大了力氣,揉搓著她。
他的手指猶如火爐,即便隔著衣衫,所到每一處仍點燃了她的肌膚。
他的唇更是靈動的纏住她的,不讓她有絲毫的逃離。
終于,一吻落畢。
南耀羽看著眼前嬌喘吁吁,面色緋紅,只越發動人的女子,只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抱到床上,好好的欺凌一番。只是,她要的那些東西,還是讓他不得不多問一句,
「為什麼要那些?」他問。
唐淺淺一笑。
硨磲、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再加上現在桌上擺著的瑪瑙的鐲子,便是佛家七寶。
古有言得三寶而國泰,得七寶而民安。
她不過小女子,民安什麼的就和她無關。她要的只是邪魔不得親近。
今兒的夢境雖讓她能比較容易的找到下手之人,卻突然她覺得害怕。
她不是唐淺碧,怎麼能夢到唐淺碧曾經經歷的那些!
是佛祖明示,還是因為她的魂魄已經不穩,要離開回歸的前兆?
不管是哪種,哪怕她本身就應該是個邪魔。她也不要這種詭異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的不可控。
「臣妾今兒做了個夢,險些在夢里清醒不了,所以……臣妾怕了……」
唐淺淺道。
南耀羽嘴角一沉,「怎麼回事?」
唐淺淺有些膽怯的看著他,「太子先不要降罪臣妾!」
神鬼之事一向為宮中所忌諱,所以在說之前,還是要顧及自己安全。
「好,你說!」南耀羽應了。
「臣妾今兒夢魘了……」唐淺淺道,
隨著唐淺淺就把自己夢里夢到的情景和南耀羽說了一遍,「臣妾明明听到桃香和桐梓的聲音,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可就是起不了身……醒來之後,臣妾實在是怕了!」
說著,唐淺淺的身子也跟著顫了顫。
南耀羽攬住她,眸中幽光暗閃。
若是他所料無差,這就是巫蠱之術。
……這個小女子,果然是聰明的。
若真是巫蠱,那佛家七寶,倒也能鎮得一時。
只是,他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誰膽敢在他的眼前作亂。
南耀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卻是在低頭看向唐淺淺的時候,面上又恢復了淡淡的溫情。
「淺淺就沒有別的想要的?」
啊?
唐淺淺一愣,有些沒明白過來南耀羽話里的意思。
南耀羽眸光瀲灩,「比如說……想要知道的?」
唐淺淺胸口一滯,目光不自覺的挪到了桌上那個瑪瑙鐲子上。
南耀羽自然也看到了那個鐲子,拿起來就往她的手腕上套過去。
潤滑冰涼的踫觸到她的手腕上,唐淺淺覺得心跳猛地快了幾分,下意識的輕輕一顫,而眼角抬眸,卻看到眼前這個男人低眉認真的模樣。就好像剛才听到的他的疑問只是稍時而過的幻覺。
「太子不是不喜歡淺淺嫉妒吃醋?」唐淺淺眨了眨眼。
南耀羽睇了她一眼,「你吃醋了?」
「……」
唐淺淺張了張嘴,險些就要順著他說她吃醋了之類,可好像就是她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
嘆了聲,唐淺淺又往南耀羽的懷里縮了縮,「臣妾是太子的女人,太子去見旁的女子,心里總也是有些不舒服……只是太子為了臣妾,奪了母親的掌事之位,身為女子自然是要討個說法,更不要說是然兒。所以即便臣妾心里有些不舒服,在想通了這個道理之後也就罷了!」
唐淺淺抬眼看向南耀羽,眸色中帶著幾許小心,「……更何況,臣妾是太子的太子妃,半月之後,太子身邊又是燕舞盈盈,臣妾怎麼能不識大體!」
南耀羽的眸色見深,捏著她的手指也微微一緊。
但看著面前的男子,唐淺淺的心間莫名的又是一顫,或者剛才只是她的錯覺,她竟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憐惜。
她看似當朝丞相之女,可這身世也確是稱得上可憐,只是這樣的神情從這個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來,卻是她之前怎麼也想不到的。
而就是她這稍許恍惚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已經開口,「既如此,那淺淺就要做些什麼!」
「什麼?」
唐淺淺茫然。
南耀羽輕佻一笑,拉起唐淺淺起身,「本宮帶愛妃去個好地方!」
啊?
唐淺淺愣愣的被南耀羽拽出去。
當拐過府中的亭廊,南耀羽正是往外面走過去的時候,唐淺淺忍不住了。
「太子,臣妾還要去書房——」
「噓——」
前行的男子回頭,沖著她輕魅一笑。
只見頭頂上月光光華,男子的身上好似籠著一層薄紗,淺淺的,直映入唐淺淺的懷里。
唐淺淺幾乎當場呆住。
……是這月光的緣故吧,怎麼這一刻,她竟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連天上的仙人比起來也不過如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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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駛過熱鬧的京城。
駛過人聲點點的近郊。
當車馬停靠,身側的男人先下了車馬,隨後在掀開的車簾當中,沖著她伸出手來的時候,唐淺淺還是有些發愣。
「淺淺……」
南耀羽開口,柔柔的聲音宛若清風而過。
唐淺淺抬眸,淺笑著探手出去,搭到了南耀羽的手上。
南耀羽微一用力,唐淺淺就出了車門。
視線中,乍然而來的景致,讓唐淺淺的眼中驚起波瀾耀眼。
這,是夢吧!
抑或者現在,此刻她就是在夢里。
一片人高的蘆葦叢。
隨著風兒陣陣,在眼前猶如海浪翻滾。
腳下踩著柔軟的草地,濃濃的青草氣息沿著鼻息侵入五髒六腑,就是整個人都好像是飛起來一般。
頭頂上明月皎潔,漫天的銀河星辰猶如珍珠輝映,竟是不用絲毫的燈火,也宛若白晝。
「抓緊我!」
耳邊男子的聲音突起,南耀羽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幾乎同時,腰身上一緊,他攬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唐淺淺只覺得面頰一陣涼風撲過,腳下竟懸空而起。
驚訝的呼聲頓起,她知道,她飛起來了。
「看下面!」
耳際再有聲音傳來,她立刻應聲低頭。
眼前好似一望無際的蘆葦叢,在她的腳下掠過,懸空的腳尖幾乎能踫觸到他們的身姿。
而就是些微的踫觸,蘆葦叢中盡數的光亮盈盈而起。
她驚喜的低呼,是螢火蟲。
數不清的螢火從他們的腳下飛起,漸漸的和天上的星辰迎合。
淡淡的風兒吹拂在面上,眼前竟也變得迷蒙起來。
好像這一刻,她是真的飛舞在九重天外,和日月星辰一起起舞。
「漂亮嗎?」耳邊男子的聲音像是穿透了迷霧而來。
唐淺淺點頭。
漂亮!
不止漂亮,更是美的連她都想沉溺其中,永遠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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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為被,地為床。
這說不定要發生什麼!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