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兒傳來的?」唐淺淺問。愨鵡曉
桃紅閉著眼楮听了會兒。「……莊怡園!」
「……」
唐淺淺閉了閉眼,從池子里緩緩起身,桃紅忙給她披上衣衫,外面侍奉的宮隨也趕忙的進來,伺候她沐浴出身。
唐淺淺走出溫泉浴池,外面的桃香垂首跪在地上 。
唐淺淺在她面前停下腳步,「這次,你可知道了?」
桃香咬著唇,不敢抬頭。
唐淺淺輕呼了口氣,「起來吧!鸞」
說完,唐淺淺離開。
桃香起身,刻意留在後面的桃紅杵了杵桃香的胳膊,「怎麼回事?」
她只知道這邊彈了一首曲子,不一會兒,那邊也有曲子彈過來,听上去也不像是有什麼深意,怎麼太子妃和姐姐的神情這麼詭異呢!
桃香看了眼茫然的桃紅,勉強扯了扯嘴角。
她本想借助琴聲彈一曲《宮飛月》,以求那位太子憐惜之情,沒想太子妃卻讓她彈奏一曲寫意之詞。她彈了,也努力的在里面顯出些許哀怨。可人家那邊卻是一曲流水長灘。完全是並不在意之意。換言之,就是太子視若無睹,還是不在意太子妃。
她冒充太子妃示好,太子不屑,豈不是把太子妃的顏面都丟光了!
只望明日能有識之人知道彈奏這曲子的不是太子妃,那是饒了她的罔命不尊之錯。
不過……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開心啊!
桃香再嘆了聲,轉身卻是要把琴瑟拿回去,就听著前面已經走離的太子妃扔下來一個字,
「琴——」
————————————————————
莊怡園內。
南耀羽斜靠在軟塌上,听著面前的美人兒輕挑琴弦,絕美姿態。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一貫的淺魅,甚是自在。
眼前的美人兒雖沒有唐嫣然的清純,也沒有盧湛箐的嫵媚,可也是乖巧听話,惹人憐惜。
換言之,這個院子里的美人兒隨便挑出一個來就讓他舒心。尤其這些美人兒還是那個女子給他挑選出來的。不管當初她的用意如何,現在哪怕只是一個,恐怕都是她的心頭刺。所以,他才要在這里入寢。
何況,這里的美人兒都是他的,他也不必便宜了旁人。
正如現在,衣衫漸退,風姿卓美的跪坐在面前,便是月復中馨香也轟然入鼻。
只是,怎麼恍惚中,竟然變成另外一張面容來。
她輕佻凝眉,她笑語嫣然,她嬌羞惱怒,她含淚傾城……
這般的女子,他可以歡*愛,可以寵,也可許她一個傾城美麗,卻不容如此咄咄逼人,恣意吵鬧——
適才琴聲,雖不是她親手彈奏。可也尚算了如她念。
——只是寥寥數句便把他氣的暴跳,她倒是可以雲淡清風猶如高山流水?
突的,一聲輕吟忽響。
直沖雲霄,卻又轉瞬消弭全無。
只若是曇花一現的聲音在耳際回轉而過。
南耀羽唇角的笑意幽深,眼中卻已然閃動銳光。
眼前的女子依舊美麗,唇角蕩漾的笑意也春色浮動。
南耀羽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叩,終還是起身,走到她面前。
而他身形未至,美人兒已經緩了琴勢,
南耀羽嘴角輕彎,彎腰把她扶起來。
「美人兒,……」
低柔的聲音好似蠱惑,美人兒身形一顫,雙目秋波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南耀羽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一手在她額頭的發絲上輕拂而過,看似繾綣情深,美人兒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筋骨都好似軟了,強撐著身上的力氣還沒有整個人依偎到南耀羽的懷里。
「殿下……」柔膩的聲音卻已然無力。
南耀羽卻好像沒察覺,仍是半攬著她的腰身,指月復已然滑到美人兒的面頰,所到之處,美人兒只輕顫不已。
南耀羽越發邪魅,他湊近了美人兒,灼熱的氣息噴薄在美人兒的耳後,再度激起美人兒一陣輕顫,「……本宮很想在美人兒這里纏綿方休,只是太子妃母親新喪,本宮又怎麼能讓她傷心……」
美人兒只覺得全身顫栗的厲害,半邊的身子都幾乎滾燙,他說的什麼幾乎沒有听到,只是下意識的應聲,「妾身只听太子吩咐……」
南耀羽滿意點頭,「美人兒甚是乖巧……」說著,張唇在美人兒的耳朵上輕咬了口。
美人兒一顫,幾乎癱倒在地。
南耀羽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腳下微轉,便把美人兒帶到了一旁的軟凳上。
下一刻,他又倏的靠近,美人兒再度一顫,閉上了眼楮,只待采擷。
南耀羽唇角再彎,面前女子淡淡馨香撲鼻。倒也好聞。
「得姝如此,本宮心深慰!」
優雅的吐出這幾個字,南耀羽轉身,離開。
衣擺漣漪,只帶起淺淺驚風。
直到南耀羽的腳步消失,美人兒才堪堪睜開眼楮,清亮的眸子里茫然錯愕。
當伺候在外的侍婢匆匆進來,美人兒後知後覺的方有些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說擔憂太子妃太過憂慮……可若說起來,最傷心的不應該是唐良媛麼?
——————————————
太子妃寢宮。
唐淺淺瞅了眼牆角那尾已經壞了的琴,眸底暗轉流光。
那個混蛋!
竟然用一首那般清淡的曲子來回應她的高山流水?
好!
那她就斷弦鳴志。
看誰更厲害一些!
轉身,唐淺淺吩咐,「桃紅,茶點伺候!」
桃紅愣住,轉頭看了眼牆角的滴漏,往常這時候太子妃都是已經入寢的啊,怎麼今兒卻是又要茶點?
唐淺淺只若沒有看到她的詫異,轉身坐到了一旁,拿桌上的書冊。
見狀,桃紅也只能躬身,去吩咐人預備了。
唐淺淺眼角也不抬,只低頭看著書冊。
很快,茶點端了上來。
桃紅等人躬立一側。
寢宮內,一時只有唐淺淺翻看書頁的聲音。
差不多一盞茶的時候,伺候在門口的桃紅先察覺到異樣,她轉身往門外走去。
敞開的太子寢宮宮門浩蕩的走過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太子殿下!
…………
房間內,燭光微動。
唐淺淺眼角微瞟,轉頭看向門口。
熟悉的淺黃色身影正逢邁入。唐淺淺眸底動了動,站起身子。沖著來人盈盈一福。
南耀羽挑眉,轉眼又看到了桌上擺著的茶點,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南耀羽幾步走到了唐淺淺面前,直接伸手把她拽起來往自己身前一壓,「淺淺這欲擒故縱之計,竟是使的如火純青!」
南耀羽的力道有些大,壓到唐淺淺的胳膊隱隱的有些發疼,唐淺淺只好似沒有察覺,只是嫣然一笑,「怎麼,難不成剛才太子與臣妾用了謀略?」
南耀羽眼眸微微一縮,嘴角仍是笑意淺淺,「或者淺淺以為不配?」
唐淺淺失笑,雙手攬到了南耀羽的脖頸上,唇角笑意甜甜,「能得太子垂憐,淺淺自然是高興!」
滿是嬌嗔的語氣里,偏偏那雙眸子里透出來的靈動碎光讓南耀羽的心神陡然一顫。
這個妖精!
南耀羽暗咒了聲,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唐淺淺只嚶嚀了聲,雙臂用力,整個人懸在南耀羽的懷里,只任憑他的舉動。
守在外面的桐梓桃紅等人本來都有些提心吊膽,怎麼也沒想到這轉眼房間內就已經曖昧叢生。幾人忙退了下去,反手關上房門。
……………………
屋內,點點的茶香蔓延。
晃動的宮燈映出無限風情。
懷里的人兒看似柔順,可那寸丁香劃在他的口中只若是調皮的精靈,四處躲避著不要他抓到。南耀羽發了狠,一手扣住她的頭,壓著她不得掙扎半分。
懷里的人兒嚶嚀了聲,終于屈服。南耀羽壓著她的力道松了些,之前有些強硬的吻也變得溫和纏綿,只是漸漸的,鼻端熟悉的馨香濃郁,身子越來越熱,眸色更是漸深。
隨後,臂膀用力,南耀羽直接把懷里的人兒抱起來,往床上走去。
唐淺淺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男子英俊的側臉在她的眼前猶如迷霧迭迭。
白日燕舞酒樓,大皇子說的那番話字句在理,通透明徹,連她都幾乎以為她就是唐淺碧,而唐淺碧曾喜歡的人就是大皇子。這什麼姻緣,卻是錯位!
可她要是唐淺碧,她怎麼會分不清這兩個人!她要是唐淺碧,又怎麼會用自己的一生為賭!
所以,她告訴自己,她才不是那個短命的女子!
可她若不是唐淺碧,那為什麼先前唐淺碧的記憶怎麼會時不時的跑到她的腦袋里?她若只是一抹魂魄,那為什麼佛家七寶沒有任何作用,反而她還懷上了皇嗣?
糾結盤旋,幾乎讓她亂成一團麻。
而偏偏,在她還沒有理清的時候,這個讓人煩心的人竟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若不是他讓她心煩意亂,她又怎麼會去燕舞酒樓!又怎麼會遇到大皇子!又怎麼會讓她再度糾葛到那團麻線中!
這個混蛋!就是始作俑者!
心頭的煩躁一時無法發泄,她才鬧了那麼一出。
而當他離開,她又才了悟到她竟然因為一時的惱怒而給了旁人機會!
她是誰,誰又是她,又有什麼重要?
她是太子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身後有支持她的「公公婆婆」,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他,愛他!
唐淺淺的身後靠到了柔軟的被褥上,面前呃菊香籠罩了她全身。
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面龐,耳尖早已經一陣通紅。
南耀羽深深的看入她的眼底,再度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一寸寸,盡是溫柔。
身上的衣衫漸漸清涼,身子卻是越來越熱。
當同樣滾燙的身體覆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不自覺的一顫。而幾若同時,身上的男子喉嚨里也好似發出聲愉悅低喃。
她睜開眼楮,朦朧的視線中,那雙眸子緊緊的鎖著她,似若她的模樣都落如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唇引誘著她的輕吟,柔軟的舌尖幾乎能探到她心底的蠱惑。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引出火苗,手掌的摩挲讓她情不自禁的輕顫。
身下的火熱更好似滾燙的岩漿,刺激的陣陣酥麻沿著她的四肢百骸,顫栗不已。
終,最讓人心窒的鋼鐵抵上最柔軟的那一處。
卻是纏綿輕柔,不肯相入。
唐淺淺不由自主的擺動身子,只要身子里求得一片的溫和。
誘人的折磨入骨深邃,南耀羽悶哼了聲,沉子,直入最深。
兩人不約悶哼。
女子嬌柔,男子低啞,隔著層層的簾帳,只漣漪輕擺。
他的動作很是輕緩,可越是這樣輕就越讓她覺得難以忍受。一下下,折磨著她的理智,她的底線。身下酥麻顫抖顫栗,引得她那秘境的一陣緊縮,卻是禁錮的他也幾乎失態。
他自認自己不尚算是憐香惜玉,可因為顧及著月復中的福兒,他不得不放輕。可身下女子敏感的身子猶如蠱惑,幾乎讓他壓抑不住。
如她折磨一般,對他而言,何嘗不也是一種折磨!
南耀羽眸色已然如墨染一片,捏著她胸前比起之前好似更加渾圓的柔軟,身下的動作漸漸加快。
唐淺淺只覺得全身的酥軟鋪天蓋地的襲過來,咬著唇角的申吟也抑不住的從喉嚨里溢出來。
嬌柔的輕喘猶如天籟,交頸纏綿的兩人汗濕纏綿,彼此的氣息加上曖昧的***只更魅惑。
最後,唐淺淺只覺得腦中倏的一道白光閃過,便再也無力回轉。
層層的簾帳輕顫,也幾若輕吟當中風月無邊。
太子妃寢宮之外,明月高懸。
清淨如華。
**************************************************************
天色大亮。
太子妃寢宮。
唐淺淺一身疲憊起身。
簾帳掀開,外面守著的桃紅桃香滿臉笑容,就好像花園里的景致一下子都跑到了這兩個丫頭的臉上。
唐淺淺只瞧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個小丫頭在想什麼。
明明和某太子吵得凶猛,可不出半日,不止和好如初,更還如膠似漆,纏綿半夜。她們也就是徹底的放心了。
只不過……唐淺淺想到昨夜里自己貌似暈過去,又醒過來懇請那位爺不要再折騰的時候,那位爺說的話,唐淺淺覺得自己的後牙槽還是有些發癢。
他說——愛妃深知醫理,若是不適,本宮自不會勉強!于是,就這樣,那個禽獸直接折騰了她半夜。
唐淺淺幽幽的吸了口氣,又吐出來。決定等來日身子好些了一定要把這個仇給報回來。
隨後,她擺手示意更衣洗漱。
民以食為天!
現在她只覺得餓了。
很快,唐淺淺梳洗完畢。
精致的早膳也一道道擺上來,只是唐淺淺眼看著這些她所習慣的那些膳食,眼中突的一閃訝然。「這是什麼?」她指向當中某樣看似最不起眼的菜色。
桃香眼中一閃喜悅,臉上還是恭敬回應,「這是京城的茶香點!」
茶香點!!
唐淺淺的眼楮幾乎立刻瞪大滾圓。
百聞不如一見,原來這就是茶香點。
說起來茶香點不過就是京城一小吃。東西並不算奢貴,味道也算是上乘,只是吃慣了各種美味的豪門貴族並不稀罕,可她卻早就有所耳聞,因為這茶香點的老板很對她的胃口——每日只賣百個,賣完為止。
物以稀為貴,所以,這般東西很是惹百姓喜歡。她也想過親自去排隊等一等,可听說人家茶香餅的老板天亮就開門,天還沒有大亮就已經賣完回家了。所以,從听說這個茶香餅之後,她一直還沒能吃到……只是,即便是對桃紅桃香,她也沒有說過,今兒怎麼跟前就擺上了呢!
唐淺淺拿起一個來,放在嘴邊。
味道香軟,淺淺的茶香入鼻,讓人心曠神怡。
難怪要早晨的時候出售,這要是晚上,豈不是精神頭十足的睡不著覺!!
或是真的餓了,也可能是月復中的福兒也饞的想要吃,很快,兩個茶香餅就進了肚子。
碟子里空蕩蕩的,肚子里好像還什麼都沒有吃到。
自從她孕吐以來,已經有陣子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這時候,耳邊桃香知機的多了一句話,「是太子特意吩咐預備的!」
「……」
唐淺淺眸光微轉,拿起筷子,開始吃起旁的飯菜來。
只覺食欲大開,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
太子妃的前廳。
各個美人兒,嬌艷多姿。
唐淺淺坐在主位上,雍容平和的看向在場的一眾美人兒。入目當中,坐下的盧湛箐眼中一閃微訝。
唐淺淺知道她在訝異什麼,今兒她穿著簡約卻又彰顯身份的紅色錦袍,頭上鳳簪獨佔,雖沒有那日賞花會上的太子妃冠冕耀眼朱華,可也獨獨顯出她的氣質,何況她又刻意的板起身子,化了裝扮,把自己骨子里的氣勢流露出了五五之分。再加上又是獨位高位,更若驕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