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什麼時候來的這兒啊?」紫語接過阿苑遞過來的點心,似是無意間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回小姐,昨天在街上巧遇景王了,所以他就帶我回府了。他說小姐身邊需要個熟悉的伺候。」阿苑溫柔的笑著,細心的替紫語沏茶。
阿苑是離紫宸給她安排的侍女,而且特別狗血的是,她將將就是不久前那場劫難中逃生的那位戲劇性的丫鬟。
據阿苑所說,她是因為回家祭祖,所以才避免那一場無妄之災。
紫語突然想哈哈大笑,啊,多麼狗血的劇情,啊,多麼扯淡的借口。
她揉揉太陽穴,有點累了,最近貌似用腦過度了呢。特別是昨天找回這句身體的靈識後,她就感覺胸口憋得慌。
她揮揮手讓阿苑出去了,自己穿戴好衣服,洗漱完畢後。坐在銅鏡前,拿起梳子,拔下那個碧玉的發簪,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誰攬芳華簪我發?輕勝九萬好年華!」
紫語扯了扯自己的臉,想了想還是換上了一副男裝,束起長發,隨手撈起一塊鏡子,就悄悄的消失在景王府內。
「呵呵……阿語女圭女圭,你來了怎麼也不告訴老頭我一聲呢!」一個兩鬢半白的官服老者一臉寵溺的看著紫語。
「唔,老頭,你這是怪我嘍?」紫語看都不看他一眼,翹起二郎腿,靠在那把以前特意為這具身體準備的藤椅上,毫無形象的吃著糕點。
「怎麼會?阿語,你,」那老者欲言又止,他拍拍紫語的肩,「你跟我來吧,我有東西交給你。」
紫語似乎知道他要給他什麼,她擺擺手,「老頭,不用了!先放你那兒吧,我這兒不安全。我是來帶你去看我阿爹的。」
那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走吧!」他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轉身欲走。
「啊呀,老頭,先別急。」紫語湊到老者耳邊耳語了幾句。
就只見老者朝內室走去,不一會兒就捧著一個盒子出來,一臉鄭重,大聲道,「阿語啊,這是你阿爹臨走前交給我的,還是你拿走吧,以後也好做個念想。」
紫語一臉沉重,輕輕接過,「阿爹,我過幾天就把這個東西給你寄過去,那邊那麼黑,那麼冷。你生前這麼在乎這個東西,它一定很重要,你看,我馬上就把它給你寄過去,你就不會感到那麼孤單了。」
她說著說著不覺真的感覺雙眼濕潤,那老者也是一臉唏噓,只得連連嘆氣,不斷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大約半盞茶功夫過後,紫語揉揉眼楮,笑了笑,「老頭,你看,我還真有演戲天賦,這眼淚說來就來了。」
「阿語啊,你就別憋著了,哭出來好啊。你且先坐坐,我先去換身便衣。」老者搖首嘆息。
「嗯,還是這里糕點不錯,改天送點去景王府吧。」紫語呵呵笑著,一個兒勁兒的往口里塞東西,一不小心噎著了,又拿起桌上的茶壺拼命的灌,一會兒又嗆著直咳嗽,咳著咳著就咳出眼淚了。
阿爹,我是不是很沒用?你看,這一會兒我就淚奔了兩次,以前被別人甩的時候都沒有滴過一滴眼淚呢。
阿爹,呵呵,可是你卻不是我的阿爹,你走的時候那一刻的溫柔不是給我的,可是,我卻不小心偷了那溫柔。
阿爹,你可知道,你那轉眼即逝的溫柔,是我在這里僅存的溫暖,那一刻,已經深入骨髓。為了守護它,我會守護你珍惜的一切的!呵呵,有些事有些情就是那麼不可理喻,那麼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