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說︰「蔣氏百年,到蔣老這輩公司上市,各位難道沒有撈到好處?現在遺囑上,蔣老只是把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東西留給了自己的子孫而已,各位又是為什麼這麼不平?」
三兩句話就把這些人的嘴給堵住了。愛睍蓴璩
還有人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終于一個年齡稍大些的男人拄著拐杖站起來,向路顏問好,說︰「路小姐,在下姓余,你小時候我曾在你外公家見過你,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路顏想了想,她在蔣家的時間並不長,期間見過的人自然也不多,隱約記得外公是有一個姓余的朋友,在家里一道吃過幾次飯輅。
于是便到︰「路顏當然記得了,余老還是坐下說話,當心身體。」
年已七旬的余振國露出笑容,由身旁人攙著坐下,才又道︰「我來說幾句話,沒別的,李律師說得對,蔣董唯有一個外孫女,自然是要把財產都留給她,我們這些人這些年在蔣氏,不說受蔣氏多大的恩惠,卻也靠著蔣氏發了家致了富,養活了一家子老小,該我們拿的錢我們拿,不該我們拿的錢我們自然也不能動!只是有一點,我在這里想問一下李律師,咱們蔣氏這麼大的企業,蔣董去世後便無人主持,是不是該選了董事長?要選的話,我們該選誰呢?」
余振國這番話說出了所有人關心的問題,亦是給在座的大小董事爭取了機會婧。
選誰?
選路顏?她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能勝任董事長?
眾人搖頭,心里早有打算。
李銘听罷,望了一眼路顏,便拿出另一份文件,宣讀道︰「蔣老在世之時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提早已經做了打算。他雖將名下所有財產包括公司的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留給路小姐,但也附做一條——路小姐年紀尚輕,涉世未深,管理起來公司恐怕有些困難,所以行使管理公司這項職能,還是得需要交給各位前輩來。」
眾人一听,便明顯松了一口氣,紛紛點頭。
李銘又道︰「等到路小姐結婚之後,才能正式拿回管理公司的權利。我的意見是,擇日會召開董事會,由在座的各位來進行董事長的選舉,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看到事情有斡旋的余地,這些人自然都是搖頭。
李銘收拾了一下東西,說︰「好,那我們就下次董事會上見。」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外間的秘書望了一圈要散場的董事們,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停留在路顏身上良久,最終還是向著代理董事長的余振國,道︰「余老,御擎公司的董事長路先生到訪,現在正在貴賓休息室。」
一語道出,眾人皆驚,而後又紛紛瞧著路顏。
御擎的董事長親自到訪,偏偏又選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想叫人不起疑都難。
余振國遲疑片刻,對秘書道︰「先去送上好茶,我待會兒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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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內。
余振國熱情地和路擎天握手,「路董,今天是刮的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
路擎天也是客氣,「余老別來無恙,身體可好?」
余振國道︰「老骨頭一把,哪有什麼好不好,還不是那樣!敢問路董今日造訪,有何貴干?」
到這時,正題終于引出。
路擎天卻看了一旁坐著不語的路顏,說道︰「實不相瞞,今天我來,是想把女兒給領回家。您也知道,前幾天家里出了點情況,這孩子不听話就這麼跑出來了,今天听說她來了蔣氏,我這個當爹的自然要親自跑一趟了!」
說罷,瞪了路顏一眼。
這一番話,確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任誰都知道,路擎天醉翁之意必然不在酒。
如今,路顏身上有籌碼,如果這個籌碼到了她爹這個商界老手手里,指不定會生出什麼變數。
余振國便笑,「前幾天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想著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顏顏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胡鬧的人。您看這樣如何,我們這邊剛剛開完會,還有一些事宜要商量,路董就先回去,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你們父女再解決家里的事情。」
余振國話已至此,路擎天只能連連說好,末了到路顏身邊,壓低了聲音道︰「過去的事情就先擱下,先回家听到了麼?」
路顏低著頭看鞋尖。
路擎天嘆一口氣,抬腳走出休息室。
過了一會兒,余振國叫路顏過去。
語重心長,說︰「多年未見,你長成了大姑娘,該有自己的主意的。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分,的確不好抉擇。」
路顏知道他想說什麼,為他倒了一杯茶,說︰「余老,這話您不說我也知道,他雖然是我爸,可我也知道,蔣氏是我外公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他也只有我一個後人,就算我不姓蔣,也不會把它隨隨便便送給別人。」
余振國听後,終于吐出一口濁氣,心也落了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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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路顏空著肚子就去了路家。
門前景色依舊,只是略顯蕭條,她小時候種下的楊樹,這個季節葉子都枯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杈。
這一天她拖了很久,卻還是要來面對。
門外的保安認出來她,有些驚訝,忙去開門。
路顏只身一人走進門。
嚴淑茗正在廚房外的吧台磨咖啡,若姨忙著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見到她,都是不覺一怔。
「顏小姐!你回來啦!」若姨滿臉關切,在圍裙上胡亂的擦了手便迎上來。
「顏顏……回來啦。」嚴淑茗也走過來,語氣淡淡道。
她們之間仍有著路芝那個疙瘩,原本就不怎麼好的關系,重遇之後,只能是更加尷尬。
路顏略過她,問若姨,「我爸呢?」
若姨道︰「在樓上,書房。」拉住路顏的手,她又說,「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
路顏抿著嘴,拍了拍她的手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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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路擎天背著窗,正抽煙。
路顏在他身後,叫了一聲,「爸……」他回頭,路顏發現,他額上歲月雕刻的抬頭紋更深了。
年輕的時候,路擎天也算是個模樣周正的美男子,可現在,曾經的輪廓還在,卻徒增了不少讓人無奈的蒼老。
他走到桌前,拉過椅子,坐下來。
「今天的事情怎麼樣?那些老東西有沒有為難你?」路擎天直接問她。
路顏埋著頭,絞著手指,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
路擎天喟嘆道︰「那就好,你回來,把手里的東西先交給爸爸,我來幫你處理他們。」
有什麼東西在心里「咯 」響了一下,路顏仍是不動,咬了咬嘴唇,說︰「不用了爸爸,外公留給我的東西,我會自己妥善收好。」
路擎天抬了抬眉毛,手里夾著的煙忽的一頓,厄爾被他暗滅在煙灰缸里。
他是清楚這個女兒性格倔,但本事不高,所以才說了這話。自然,私心是有,可也不想路顏這丫頭就這樣拒絕了他。
一時間,火氣有些要竄上來的苗頭。
他乜著眼道︰「你自己怎麼妥善收好?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個老東西都是什麼手段,你一小丫頭攙和進去,最後也只有被人抽筋剝骨什麼都不會剩的結果。現在,你最起碼還有你爸我能依靠!」
路顏咬白嘴唇,終于,抬起頭,看著他。
「我不是不相信爸爸你,我只是……想給自己留點東西。因為我實在不敢保證,在我把把這些東西無償給了路家後,您再像在醫院那天一樣讓我滾,我可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路擎天臉色變得分外難看,雙唇止不住的哆嗦。
路顏又說︰「所以,我必須得有一樣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個你、路芝母女、所有人都搶不走的東西。」
「你現在就是在等著讓那些老東西把蔣氏搶走!」路擎天終于惱羞成怒。
路顏卻笑了,「爸……不會的,再幾天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成為蔣氏的主人了。因為……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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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素貞︰估算錯誤,明天才會虐女配,虐沒藥救的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