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張秋生只要有空就到鄰居們的攤位上做工作,包括岳迺明。極力勸他們也買房。這兒的旺市是我們做出來的,不能讓別人得好處;這兒過不了幾年會拆遷改造,會成為麒林市商業中心,商業中心的門面會是什麼價格?
沒錢不要緊,可以去借,只需借三五個月的短期。先把房子買下來,改造成商業門面辦好營業執照,然後拿產權證去銀行抵押貸款,用貸款還掉先前借的錢。剩下的就是用營業收入分期還銀行本息,要是自己不做租給別人也可用租金還銀行本息。
林玲爸和岳迺明等在廠里是中層干部,一听張秋生的辦法就叫好。而鄧胖子老爸他們理解能力差,要張秋生反復解釋說明。總之房子一定要買,還要悄悄的買,一哄而上房價就會漲。等到大家房買的差不多,我們一起把沿街所有的燈都點亮,弄得燈火通明。在街口做塊府右燒烤一條街招牌,讓全市想吃燒烤的都知道上我們這兒來。你們說這生意是不是就好做了,生意好做了還貸款還難嗎。還有有了房子刮風下雨也不怕,做生意就要不斷向上走。
張秋生說的口干舌燥,可是為了鄰居們能過上好r 子他覺得應該這樣做。
第二天晨練王長青幾個還是來了,連平時不參加晨練的胖子也來了。王長青幾個好說,學武就要這樣堅持,任何情況都不能中斷。胖子怎麼也來了,他這身體也不合適練武啊。
「你怎麼也來了?」
「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這麼著急,讓你老人家起早?」張秋生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事能讓胖子放棄睡懶覺。
「我想租你的房子。」發小就是好,說話不用繞彎。
「嗯?你爸還是不打算買房?」白廢一大通口水了。
「不管我爸買不買房,我都要租你的房。」
「單干?」
「是。」
「你爸同意嗎?」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單干。我都二十快二十一了,應該能給自己做主了。」胖子臉上難得的現出了堅毅的神s 。
張秋生準備問他行不行,最終還是把這句話吞進肚子里。路總要自己去走,大不了跌一下,開個小飯館跌不死。說不定就闖出一條屬于他自己的路。
「行,我看好你。」拍拍胖子肩頭表示支持。
「那租金?」
「好說,你自己看著辦。」
「好咧!」胖子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如果不是身子太重。
張秋生沒吃早飯就趕往府右街,他昨天與姬叔叔約好今天把陸克謙的房產證,還有買房協議公證書等送去,請姬叔叔幫忙辦過戶手續。
胖子已經回來了,正在把一梱梱的啤酒往井里放,他說現在開始就把這兒當家。張秋生欣賞胖子說干就干的脾氣,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不過還是告訴他,這房子還要過段時間才能用,因為還要改建。胖子听說要擴大面積,就更高興了,一邊干活一邊默默規劃怎麼把這店開好。
張秋生是提著兩屜小籠湯包和一保溫飯盒豆漿來見老姬的。人家替你辦事,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不是做人之道。昨晚就知道老姬就兩口子住這兒,兒子女兒都在念大學不在家住,這麼多應該夠吃了。
老姬老婆剛起床,正準備做早飯,見張秋生這麼大清早送早餐來了很高興。他們家經常有人來送禮,送什麼的都有。但都沒有張秋生送的讓他們高興,早就想吃鼓樓小籠湯包,一直沒吃上。一來沒時間二來好容易去一趟還要排隊。送禮並不是越貴越好,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輕輕地觸動一下收禮人的心坎,那就叫禮輕仁義重。
張秋生拿出六千元錢說︰「姬叔叔,我也不知需要多少錢,先給這麼多,不夠再補。」
老姬說︰「哪用的著許多,也不是百年大計,哪個拆遷工地上拉一些破磚爛瓦,再找幾個泥水匠,一千元足夠。房產土地過戶大概總的百分之十,你這房子買是三萬,有三千就差不多了。什麼評估費測量費雜七雜八的,我去他們不會收。」
張秋生說︰「找人辦事,那個煙酒錢總要出的,總不能要您出。」老姬笑咪咪的看著張秋生說︰「你這孩子社會經驗倒也豐富啊?比我家倆孩子強多了。不過這點小事,那些人不會找我私人要吃要喝的。官場雖免不了**,但也有一定規矩。你放心好了。」
從老姬家出來,張秋生心情爽的一塌糊涂。這大門樓里的兩個人都對他太好了,只是不知他們兩家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竟然延續百年之久。
也不急回家,先去新華書店。沒事去書店逛逛,是姐姐帶出來的習慣,即使不買,站在書架前看看也挺不錯。
書店里人不多,大多是學生。正值暑假期間,書店里學生多也沒什麼奇怪的。張秋生看了一會書。給胖子選了兩本,一本菜譜一本飯店管理。交錢時發現姐姐也在這兒,和她一道的還有二丫、林玲與向梅。答應姐姐把書送給胖子就回家吃飯,絕不在外面瞎跑瞎混。
返回府右街,胖子在打掃屋子,他真拿這兒當家了。
張秋生讓胖子暫時別掃,泥水匠進來還會弄髒,等房子改建好後再打掃不遲。將兩本書送給胖子,這廝苦笑著說︰「秋生,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文化水平,向來看見書就打瞌睡。」張秋生耐心的勸說︰「干什麼光憑力氣是不行的,一定要多看書。書都是別人的經驗總結,你看了吃進肚子里了,那別人的經驗就變成你的。比如這菜譜,你慢慢地照上面學。一星期學一道菜,一年呢?一年就能學會做四五十道菜,對吧?這飯店管理,當然說的是大飯店。但大中有小小中有大,你看了總能學到點管理飯店的知識,對吧?又沒人逼你,又不考試,慢慢看。」
胖子听了張秋生的話,又開始沉思。這陣子胖子就喜歡沉思,弄的像哲學家。沒有了以前沒心沒肺沒大沒小,二十多了還挨老爸揍的樣子。張秋生又補充說︰「你既然單干,那就要干的比你老爸好。想干的比你老爸好不容易,得想辦法。多看書學習就是一種辦法,其它的你自己再想。」
胖子拍拍張秋生肩頭說︰「秋生,你年紀比哥小可比哥聰明,哥听你的!」巴掌比較重,要是一般中學生恐怕得給這胖子拍傷,張秋生也沒他辦法。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數了五百元錢遞給胖子︰「忘了一事,趁房子沒搞好,先到其他飯館轉轉,看看別人是怎麼搞的。店堂裝修、服務水平、菜品特s ,長處短處都記下來,我們取長補短。別伸頭探腦的,炒兩菜要瓶啤酒慢慢看。」
胖子接過錢一看嚇一跳,忙說︰「太多了,有一百元就行了。」
「一百元怎麼行?多轉幾家,高中低檔的都轉。錢不夠再跟我說。」說完也不听胖子嗦,掉頭走人。這幾天中午都沒回家吃飯,今天一定要趕回去。其實張秋生現在就沒感覺到餓,吃飯只是一種習慣,當然吃飯也是一種享受。
到了家張秋生傻眼了,一屋子人。姐姐的外婆外公小舅舅全來了。
原來,昨天梁司琪回到姚河市,丈夫李會元不在家。當市長的尤其年富力強的市長,作息沒有規律,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梁司琪理解丈夫的事業心,又考慮自己的事當面和丈夫也不太好開口。于是寫了一封信留下,自己又連夜坐火車回麒林市。埋藏在心里十幾年的秘密,一下在信里說了出來,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輕松。下面就是等待丈夫的判決,不管怎樣錯在自己一方,丈夫無論怎樣判決都得承受。
唯一牽掛的是兒子,兒子今年九歲,每年暑假都要回b ij ng的爺爺n in i家。幸虧不在家,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樣丟得下。不過兒子雖小,但他爸是市長,在姚河市沒人敢欺負他。不像女兒丟在一個普通人家,長得又那麼美,太讓人不放心了。
再說李會元很晚才回家,發現家里打掃的干干淨淨,自己這麼多天換的髒衣都洗了,疊得整整齊齊。他們家沒請保姆,家務活一向都是梁司琪做。李會朝知道老婆回來了,但又沒見著人,喊了幾嗓子也沒應聲。然後就在書房發現了老婆留的一封信。
信里把所有事情寫的清清楚楚,最後說是她對不起李會元,並且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如果要離婚,請看在她從沒求過他辦過任何私事的份上,幫她把工作關系調到麒林市一中。
李會元怒火沖天,沒想到一向文靜賢惠的妻子竟然有這種事瞞著他這麼多年。以前也有一些風言風語,說梁司琪是結過婚的女人,並且有一對兒女。李會元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一心撲在工作上,再加上畢竟是男人,把這些閑言當耳邊風沒往心里去。誰知這些傳言竟然成真,讓他受不了。
李會元撥通梁司琪家電話,嗚里哇拉一陣叫嚷。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是心中的怒火要找地方發泄,這種事能向哪兒發泄?最好的地方只能是老婆的娘家了。
接電話的剛好是梁老太。梁司琪爸爸是全國著名學者,在沿海某重點大學工作,姚河市放不下這尊大神。梁老太早已退休,陪老伴在沿海生活。暑假期間梁老在附近城市參加一個學術活動,順便回老家看看。
雖然李會元情緒不穩定語無倫次,梁老太還是听明白了。整個事情是她主導的只要幾個詞,她就能听明白。梁老太慌神了,她主導的這件事一切都進行的那麼圓滿,都過去十幾年了,好好的司琪怎麼突然就發神經了呢?當市長夫人多好,為什麼就想不開呢。
重要的是,兒子剛升上副處級不久,還準備靠著女婿再升正處級,四十歲前能升成正處以後仕途就要好走多了,何況還有姐夫做靠山。這個司琪搞的什麼鬼,就不知道為家里著想。不行,得找到司琪說她,說不定還有挽救的可能。
梁老太慌忙翻通訊錄,找老伴學生的電話。梁老桃李滿天下,有出息的學生也很多。這些學生的聯系方法,梁老太平時都注意收集以備不時之需。她找了個在本市工行當行長的學生,說明要借車到麒林市一趟。這當然是一句話的事,師母要車還要多說嗎?說好十分鐘內在她家門口接,梁老太急急忙忙出門,把梁老一人在家都給忘了。
梁老太打電話像地下黨接頭,硬是沒驚動老伴。家里的事說是梁老太做主,其實是她事事都瞞著老伴,加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老伴確實也懶得管。真要是重要的事情,梁老要管也由不得老太做主。
梁老好一陣沒听到老伴的聲音有點奇怪,從書房出來四處一看沒有蹤影。想起來好像听到老伴打電話,再接著好像是找衣服。到底是什麼事,也不打個招呼。梁老對老伴干什麼事都像特務般神神秘秘,也有點頭痛。說不得打個電話給兒子,老伴的事無外乎兒子女兒吧?
兒子接到電話,說老媽不在他那兒,也不知老媽有什麼事。梁老這就更奇怪了,于是打電話給女兒。李會元正郁悶呢,接到老岳丈電話,又是一陣嗚里哇拉,不過聲音小多了。李會朝對岳丈非常尊重,梁老在全國都屬于德高望重的著名學者,謙謙君子。
但梁老還是沒听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李會元又說了一遍,梁老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梁老心里非常難受,覺得對不起女婿,尤其對不起那從沒見過一面的外孫女。孩子那麼小,怎麼就忍心送人呢?內疚深深剌痛著梁老的心。不行,我要去看看那苦命的孩子,一分鐘都不能耽誤。也不能任老伴胡來。
梁老打電話給姚河大學的老同學借車,老同學是校長答應借輛車也沒什麼問題。于是梁老跟在老伴後面星夜往麒林市趕。
再說兒子梁司劍,老爸大晚上的打電話說老媽不見了。一開始沒放心上,過了一會打個電話想問問老媽回沒回來。結果家里電話沒人接,梁司劍有點慌神,是不是老媽出什麼事了?
梁司劍對老媽做屁大的事都神神叼叼的,也不感冒。不過是自己媽媽,做兒子的也沒她辦法,唯一對付老媽的招數就是不睬她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