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又拿起格瓦斯瓶子往嘴里倒,這次是一滴也沒倒出來。吳痕與李滿屯看著這家伙的做作,心里那叫一個別扭,真想一腳踢死他。可是不能再催他了,你越催他越磨蹭。一會兒就要上課,這家伙肯定打定主意,磨到上課都說不到正題。
雖然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可張秋生這家伙就是這樣,在非關鍵問題上惡作劇。如果真是重要的事,不用誰招呼,他會主動去做,而且做的非常好。
張秋生見吳痕與李滿屯不催,也只好繼續說︰「那個基座很大也很高,到底有多大多高。我那時——」吳痕接口說︰「還小,也可能還沒出世,此中緣由不太清楚。」
「咦——」張秋生做出驚訝的神s ,說︰「你怎麼知道?要不你來說?」吳痕在懷里掏,他要找一張雷符劈死這家伙。張秋生還不知死活的問︰「找什麼?找香煙嗎?我這兒有,就是差點,紅塔山的。」
吳痕接過張秋生遞來的紅塔山。也不能當真用雷劈這家伙,還是抽煙吧。吳痕現在真佩服張秋生,他不修道,于是就z y u自在,天地無比寬廣。
吳痕想到,舍得,舍得,這家伙舍了一點點,得了一大片。我當初在真氣突破外放時不入道,而是先入世歷練個十年八年,不也跟張秋生一樣了?快快活活,我能打修真者,修真者不能打我。可是家里的那些長老同意?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是人在家中身不由己啊。
老實巴交的吳痕第一次產生了叛逆心理。他夾著香煙,帶著張秋生與李滿屯躲到牆角。畢竟是好學生,可不敢讓同學們看見他們在吸煙。
李秀英拐了拐吳煙,說︰「你看,他們在抽煙。」原來吳痕三個人顧頭不顧,躲在牆角是避過了大幫同學,卻沒顧到一側的李秀英與吳煙。修真者也好習武者也罷,也不能時刻繃緊階級斗爭這根弦啊。時不時的放出神識或真氣,四下里到處打探也忒累人不是?
吳煙順著李秀英的目光看去,三個男生正在吞雲吐霧。氣得吳煙銀牙緊咬柳眉倒豎,該死的張秋生硬是把哥哥帶壞了。
吳煙站起來準備過去將這三人大罵一頓。李秀英也跟著站起來。可是吳煙隨即又慢慢坐下來。李秀英不解地問道︰「怎麼,不過去把他們罵一頓了?」
吳煙搖搖頭說︰「張秋生肯定有一大套歪理邪說。听了更受氣。晚上回家再說。我只管我哥,別人就隨他去吧。」李秀英點點頭。心想,我也只管小七,別人我也管不了。
吳痕對張秋生說︰「你那些還沒出世,年齡太小不清楚緣由的事就不要說了。揀要緊的快說,馬上要上課了。」
張秋生望著他說︰「唱歌而已,關系不到革命江山變不變s ,又扯不上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解放思想改革開放。更與拯救地球,保衛世界和平不搭界。都不要緊,是不是都不要說了?」
吳煙與李秀英都悄悄放出神識,在偷偷听三個男生說什麼。听到這里,兩個女生相互對望一眼。都在疑問,吳痕大概是要逼問張秋生的什麼秘密。這下兩個女生更有興趣將偷听大業進行下去了。
吳痕對張秋生的油鹽不進無可奈何,苦笑著說︰「看來,敵人要是將你抓去,想逼出口供恐怕是難上難。」
張秋生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紀互聯網上非常流行的一個笑話,說︰「其實吧,也不難。從前呢,有個叫王老五的,是個革命者。有一次不幸被敵人抓住了。敵人對他嚴刑拷打。什麼辣椒水、老虎凳、皮鞭抽、烙鐵燙、竹簽釘手指等等等等,王老五是寧死不屈。
敵人想硬的不行來軟的,給他送來一個美女。第一天,王老五招了一部分。第二天,王老五又招了一部分。第三天,王老還想招,可是美女沒來。」張秋生說到這兒不說了,悠悠的吸煙,一個一個的吐煙圈。吳痕忍不住問︰「後來呢?」
張秋生將嘴里的煙吐完,說︰「沒後來,第三天就解放了。」李滿屯拍了一下大腿,沒說話。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口四五米長的煙柱。吳痕也沒說話,也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也吐出一根煙柱,大約十幾米長。
吳煙又與李秀英對望一眼,這家伙怎麼就想得出來這樣的破故事?她倆的共同想法是,跟著張秋生混想不學壞?難!兩人都感到深深的憂慮。
吳煙是為自己的同胞哥哥焦心,李秀英是為堂哥擔憂。兩個少女也同時為自己憂愁。長老們如果堅持要她們為了家族的利益而犧牲自己的幸福,這便如何是好?
吳痕定力還是很強的,稍一遲疑就意識到又被張秋生帶跑題了。將手中的煙掐滅,對張秋生說︰「好吧,什麼革命、人類、地球的事咱們不談,你沒出世或還小的事也不談。就說說你所知道,這個大伙兒 咚 的來歷!」
張秋生被逼不過,只得接著被丟了半天的話茬說︰「據說。先聲明,這只是據說。據說那基座比一般成年人高一個頭,四邊水光溜滑。有一段時期,總有一個人坐在上面。人們不知道他是怎麼上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下來。總之他盤著腿,用他那憂郁的目光,慈悲地望著下面的芸芸眾生。熙熙而又攘攘,為名乎?為利乎?于是就有了麒林市的千古絕唱。」
「完了?」吳痕與李滿屯同時發問。張秋生點頭︰「嗯,完了。」你他娘的前言搞那麼多,正文就這麼一點點?這麼個破歌,還,還千古絕唱!吳痕又準備掏雷符劈這家伙,十分鐘預備鈴響了。
上課前得上個廁所先。吳痕與李滿屯都沒功夫與張秋生再行糾纏,匆匆向廁所跑去。快到廁所時,遇到林玲從廁所出來。吳痕停下來,攔住林玲說︰「你們剛才唱的那個是什麼歌啊?我怎麼听不明白。」吳痕就是這德行,什麼事都要徹底弄清楚,否則覺都睡不著。一時倒也沒顧及在廁所旁邊攔住一個女生是不是合適。
林玲再潑辣,被一個男生在廁所附近攔住也有點害羞。而吳痕的問題也讓她生氣,大聲地說︰「听不明白就對了。那就是一個神經病唱的歌,你要能听明白,就也是神經病。」
神經病唱的歌?吳痕就感到奇怪了︰「張秋生說沒有知道那人是從哪兒來,也沒人知道他向何處去。沒人知道那人怎麼上去,又是怎麼下來。總之是挺神秘的,怎麼回事?」
林玲扁扁嘴說︰「你沒事去管神經病從哪兒來,向哪兒去?你吃飽了撐著?除非你也是神經病!」這倒也是,吳痕模模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著又攔住要走的林玲,問道︰「明知是神經病唱的歌。那你們還唱的那麼起勁?」
吳痕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林玲就不由生氣,憤怒地說︰「張秋生又扣錢又扣點的威脅,誰敢不好好唱?還有,我們班的男生,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唯恐天下不亂!」
這倒也是,高一一班妖孽多。只要新鮮好玩,什麼事都敢做,從不考慮後果。夠嗆!n in i的,又被張秋生擺了一道。
第一堂課是語文。梁司琪夾著一疊書與作業本來到教室樓前,就看見孫不武像個泥塑木像站在那兒。一開始,她還以為孫不武又在搞怪。再一看,吳煙與李秀英都守在旁邊。
上課時間,兩個班長不進教室,而是守在孫不武身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孫不武出了什麼大事。梁司琪還看見地上有一些石子,石子的zh ngy ng有一柄比鑰匙大不了多少的小劍。這些石子小劍,共同按著奇怪的規律排列成詭異的圖案。她心想,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陣法。裝作沒看見,隔的很遠就問兩個女生︰「孫不武怎麼了?」吳煙回答︰「他練功岔了氣,現在動彈不得。我們在這兒守著他。」
梁司琪嘆了口氣,知道就是這樣,而且不僅僅是練功岔氣這麼簡單。吳煙與李秀英將她當做普通人在蒙,她們哪里知道自己的老師每天都在方寸小築里學習、備課、練武。梁司琪修為當然很菜,但因為天天在方寸小築里修煉,對天道的認識可能比她的這兩個學生要深的多。
梁司琪快四十歲的人了,可不像張秋生那樣毛毛糙糙。不用人說,她也知道修真者的事,除了他們主動說,一定不要過問。能裝糊涂,最好是裝糊涂。她對吳煙與李秀英說︰「我叫錢不喜他們來照看,你們回教室去。」吳煙趕緊說︰「不了,錢不喜他們不懂。他們來了,我怕會壞事。還是我們在這兒看著吧。老師,準我們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