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武皇級對決
此種小關卡之後,一路暢通無阻竟直接到了名劍城的門口,許鴦亦揭開紗巾,悄聲對李虛毅道︰「前面似乎是五大護團的人,我師姐與其他四大護團的人素來不和,我與他們也都頗有嫌隙,陸宗豪與百戰謀上前喊話開路都被拿住了,你看怎麼辦?」
李虛毅輕揩著臉頰上的細汗,輕聲道︰「那他們肯定也發現我們了。」
正如他所料想的,有一個聲音張揚大笑道︰「李虛毅,當###搶了我的夜斑鳥,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今日,你總算是落到我手中了。」
來人正是九龍派團長西岐耀,他一身金黃冠冕的戰甲裝扮,玉貫束住長發,雙腳站地與肩同寬,仿佛在夜寒天光中,只由他一人雄姿英發。
而他手中的器刃似劍非劍,就像是石堯的澹天劍戟一般,別具有錘煉中的妙境。它所散發的芒光凝而不發,收而無形,就像是不怒自威的王者,胸中屯著萬千奇謀,卻如鄰家友人一般。
李虛毅月兌口道︰「大賢虎變愚不測,當年頗是尋常人——你這器刃卻是何物,用李白的詩句形容恰也合適。」
西岐耀以手縛藏背後,輕聲嘆笑道︰「不愧是絕世傲才,我這器刃的名字正從此句得來,采擷風流,大智若愚,是為虎變之 。」
李虛毅道︰「馬踏黃河兩岸, 打三州六府。 者,以力鈞壓而不是殘人肢體的凶器,此中又分單雙和稜面,自古用 ,唯有秉持大公無私與威儀自重的人,才能得悟此中妙境。對于你,並不適合?」
西岐耀道︰「哦?那我又適合什麼器刃呢?」
李虛毅淡淡道︰「張揚跋扈之刀,又或者鋒刃及人之斧。」
西岐耀將手中的虎變之 反手一扭,其三稜錐形的面狀,又叢生出極為輕薄的刀刃,而其稜線上則飛快地穿梭出斧頭似的淺弧刃,似是能在重 中自在游走,他笑道︰
「天才總是最懂天才,這虎變之 其實應該叫虎變三元 ,簡稱虎變 ,是由我自己煉器而成,于今古式樣中絕無記載。」
李虛毅將手中的光芒漸消的長劍舉起,緩緩道︰「此劍從熔煉煉成至今,于控御之道極為玄奧,連戰數人尚是無名,今遇故人,姑且給它取名為——九轉任雄劍,又稱任雄劍。」
他取此名,不得不說是受到了天之晶壁上的劍名影響,但,靈侍為九,任我獨雄,與他身上的仙傲逆鱗氣不正契合?合其兩項的用劍出招,恰可稱之為傲劍行,與當日在朗州城的詩作倒算不謀而合了。
西岐耀︰「此名字倒也奇怪,不過,也不算辱沒了你的才思。既然你我各已將器刃簡介于對方,我又不能無故放你下崖,那便是時候一戰了,你若能勝我,我就放掉你現下的所有人,包括我所擒獲的起首兩人。」
李虛毅劍痕斜劃過去,冷聲道︰「我們開戰吧。」
與西岐耀同來的御鳥團人員司徒遠插嘴道︰「你怎麼不問自己輸了會怎樣呢?」
李虛毅輕蔑一笑說道︰「因為我不會輸,又何必浪費口舌?」不是他特別倨傲,而實在是他此刻握劍的手,漸漸有了內元力回復的氣息,是從任雄劍身上傳透過來的。
初始很弱,就像潺湲的溪流,但到後頭,完全像是大江東流,反把他元力空竭的丹田全都充溢完滿,比對起之前,反而更有勝過,像對戰蕭易水時的詭異怪力瞬間便消失了。
西岐耀道︰「我對這些宿主的生死完全不放在眼里,你若是輸了,這些人自然要交給青城主了,當然了,你還要替我煉器一年,怎樣?
你的神念力提升竟是如此迅速,幾乎不在我之下了,我想你的煉器本領一定不弱。高級或者特級,我希望是後者,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想你還是再休息一下吧,免得說我以逸待勞。」
李虛毅這時方才通過聚神樹心察看自己的神念力強弱,只這般將念力收攏,再往一個光點上釋放,源源不斷的念力散發開來,竟是到了空沌級三段,一下提升了四段,還包含從虛沌級到空沌級的瓶頸節點。
這種提升速度,若是以高等念珠來顯現,絕對會讓人驚羨非常的,他只輕輕微笑,把長劍亮之在手道︰「來吧,我們速戰速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西岐耀將手中的雙 壓在天空輕輕一踫,就像是宣戰口號一般,重以雷霆萬鈞的攻勢長襲過來,其俯仰開合之下,是以旋風般橫掃而過,又加以提撩後的月兌力,李虛毅只覺得任雄劍的劍刃彈嘯出一聲輕響。
他不等手臂被碾壓到下垂局面,很快斜退一步,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舉重若輕地重雙 的縫隙中插穿過去,等到西岐耀回縮時候,又用仙傲逆鱗氣驅動化為劍柄的詩仙酒印。
酒印的罡力並未消失,封字訣反向格擋,讓西岐耀的虎變 微顯沉滯,任雄劍順勢貫穿,竟是直接橫插到了後者的月復部。但西岐耀哪里是那麼好對付的,只在一瞬之間,就從雙 刃上滾出了斧頭刀。
刀光與劍影相為交錯,李虛毅本想著以任雄劍斬斷鐵精牢籠之力,這世上哪有器刃與其正面相擊而不受損的,可偏生西岐耀的虎頭刀的用料本就極臻頂級,在內元力的催用下,不弱反強。
任雄劍很快就抽退過來,就像絲滑的綢緞一般,此劍的妙處就在于它收發隨意,更因李虛毅親自熔煉,在某些收招和回招更是手微動,而劍已改退為攻,霍霍生光,沉浸著雪花白,又特有一抹黑暈絲。
兩人的對招越斗越快,到最後看得許鴦亦直是眼花繚亂,竟分不出重 與劍光,長空漫漫,本是以厚重來壓制輕巧的虎變 ,在斧頭刀與快刃影的分剪作用下,與劍花同樣撩人。
三宿主方凱清道︰「難道這就是當日的韓家三絕劍?好像三招用之如一招那般,環環相扣,如同溶入到晚雲中的重城,無邊蔓染,嘖嘖,我得睜大我的瞳孔去感受,嗯,以劍意來縱橫揮灑,此境我在三十歲那年方才學會。」
五宿主西門妄又是另一層看法︰「劍意是一方面,對招中的意象博弈才是最精彩的。在種意象里,我的重劍就像是濃墨,只需大塊揮斥,就可以在有限的空間內留下我的攻擊,殺招,必須用重劍才有滋味,這小子,有點無師自通的意思啊。」
七宿主百戰謀則是貶損多于贊揚︰「年輕人非要玩些花式麼?本來用八師級別的招式就可以輕易化解,非要生硬地套用上三農乃至二吏的招式。人以御劍,要運用得干淨利落。
以至簡應對至繁,一個人若真能打破招式等級間的界限,出手無忌,以十丐級別的招式戰勝一官級別的招式,這才真叫本事。劍陣完全無式,只在乎適用,你若以磅礡大陣對付區區幾人,縱使此陣威力再大又能怎樣?」
二宿主陸宗豪道︰「畢竟還沒到弱冠之年,這些都可以理解的,若是不使用更高級別的招式,反而顯得不是師出名家。
按老夫覺得,劍道在于修為和領悟的高低,而不純粹是斗戰比武的強弱,我這幾十年來,教導得最成功的弟子,還算是李重進啊,只可惜他此後參戰棄劍了。」
八宿主凝煙極干脆道︰「你們兩個講得那麼玄妙,還不如現實一點,你們在抵達大成大化之境之前,不也對劍招等級極為講究嗎?名劍城創始祖師曾說,當青岡崖下的劍冢有一天可以夷平,劍城的巔峰才算真正來臨!」
九宿主何太虛將用斷了雙指的左手,撇著那抹胡須,恨恨地從許鴦亦的背影中回轉過來,實打實道︰「西岐耀的招式渾然天成,每一招與內元都結合得極成功,似乎還有一重極隱秘的氣息,能將其出招的風聲勁氣消隱。如我所記沒錯,他是將九龍團中祖傳的屬性之力發揮出來了。」
許鴦亦並不聒噪,她與莫紗如並站成一線,神色中還帶有未曾蘇醒的朦朧,天外飄過幾縷輕煙,她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而問起花幽筱、還有秦淮艷會的一些事來。
李虛毅與西岐耀的斗戰已在此刻從奇快轉變為緩慢,不得不說西岐耀是極強勁的對手,李虛毅利用重瞳赤眸前去解讀對方,又將傲劍訣中的破、藏、合等三種造境穿插出來,大戰三百招後竟是不分勝敗!
「我們不用在斗下去了,因為我若要贏你,必須要熔鑄內外元取勝,你要贏我,屬性之力的消耗必定很多,我們並非生死大仇,不分軒輊如何?」李虛毅突然將任雄劍收了回來,緩緩說道。
西岐耀道︰「是啊,也許千招之後才能決出勝負吧,你率領人馬走吧,青塵子若是責怪,我會一力承當的,改日再戰!」
說罷,以團長之名果決下令釋放先前兩人,並將九龍團手下的人一字讓開,而司徒遠所統帥的御鳥團人馬則還盤旋空中,各種飛禽鳥獸的啾啾鳴聲零碎傳來,他並不隨同退去,卻攔在李虛毅路途的正中央。
李虛毅眉軒輕跺,撩拔出赫連鐵揚所給的赤羽翎道︰「司徒兄弟不會不認得此物吧,何以還要阻攔?」
司徒遠道︰「在下並不是阻攔,而是想要趁此向閣下打听一個人,若能得到準確消息,在下還可送上一程。據我御鳥團的探子回報,這青岡崖下隱藏著好幾路人馬,以ど庭筠為首的宋廷死士尤其凶悍,你們若想下去,恐怕也難得很呢。」
李虛毅走近一步,皺眉問道︰「你想說什麼?」
司徒遠極鬼祟地把李虛毅拉到沒人處,帶點害羞道︰「那位林芝田姑娘怎麼沒和你在一起,上次交易盛會都忘記問你她是哪里人了,現下可否告知?」
林芝田?李虛毅抿想了一陣方才將天之凌與之對號入座,他會心一笑,極快猜到這些兒女情事,就順勢說道︰「你真想知道?我們這一隊人此去就是要找她的,你若想找她,可以挾用你們御鳥團的人手與我們一同前去。這樣,我們兩方都可以獲益,怎樣?」
司徒遠猶豫說道︰「我怕我師父會見怪,不過,若真能見到,那也就無所謂了。」
李虛毅道︰「那就一言而定了。沿途之中若是缺少銀兩,那就先向許鴦亦姑娘征求吧,我到時自會想辦法補上。
還有,你們此去先在北漢國都晉陽,在它城北最大的永和錢莊集合,那里的掌櫃是我爹一手提拔的,你們大可放心。嗯,旅途可以放慢一些,我在結束此間事務,會騎著夜斑鳥很快趕上的。」
司徒遠應聲點頭,于是許鴦亦等一干人,就在御鳥團眾人的扶持中坐上了各種巨禽的背上,為怕旅途有流寇襲擊,李虛毅特讓「糊涂二鬼」兩人多加保護,其中自是費了一番極具忽悠的說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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