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剛說完,在場的沐陽宗修士,便都嗅到了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那香氣一入鼻,竟讓眾人都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而那種渾身輕飄飄的,仿佛身在雲層之中的超月兌感覺,就使得這些修士的臉上,露出了夢幻似的笑容,之後越發的用力的將這些香氣吸入鼻間。
那左條聞到這香氣,就覺得心中一動,以他的境界,竟然也出現了一瞬間的迷離感。然而緩下了心神,他卻是心中一驚,見到了那些弟子臉上的表情,怒喝道,「閉氣!」
然而就在這時,他就見得一直無聲地站在墨沉舟身後的一名神態溫順的女修緩緩而去,對著他的方向溫婉地一笑,之後雙手向著虛空之中一抓,柔聲道,「融!」
只見得他眼前的那些低階的弟子,渾身的血肉竟然如同陽光下的白雪一般迅速地消融不見,露出了里面的森然的白骨,可就是這般,那些弟子的血肉模糊的臉上,卻還帶著夢幻的笑容。左泰的心中陡然地一冷,心中閃過了一個就連他都頭疼萬分的名字。但見那女修,就算是這時,面對著這樣恐怖的場面,也依然是在微微地笑著,仿佛在她的面前,不過是極為尋常的景色一般。而到了此時,她的素白的縴細的手卻是向上一翻,之後又是柔聲道,「崩!」
一股液體噴撒在左泰的身後,左泰駭然後望,便見得那身後高階修士中修為最低的兩名金丹初期修士渾身血肉炸開,筆直地墜下了天空,而其他幾人,卻也是口中溢血,只是在勉力地支撐著。
多少的低階修士死掉,對于左泰都不過是件小事,然而這麼多的高階修士出事,卻使他無法再壓抑心頭的怨恨,猛地轉頭對墨沉舟的方向怒道,「墨沉舟,你好生無恥!竟然使用丹毒!」又看向此時與墨沉舟相對而笑的那名女修,恨聲道,「一介散修,也敢趟我們這趟渾水?孽障!今日不斬了你,豈不是要你再去禍害他人?!」
「無恥又如何!」听得左泰辱罵周婉,墨沉舟突然暴怒,戾氣橫生地當頭就是一劍!「我的友人,就算是禍害又怎樣?姓左的,既然不服,你便去那閻王殿告我去罷!」
她的身體之中,又開始匯聚那大陣輸送來的靈力,丹田中的元嬰卻是勉力地吸收著這些靈力,幾乎有了脹裂之事,然而她的心中,卻有一種無法排揎的怒意,而這股怒意,卻是化成了一道沖天的劍意,順著她的劍勢向著左泰的方向急斬而下!
之後她卻是對著那左泰如何視而不見,卻是一手成拳,向著虛空之中一拳擊下,瞬間便將一處空間中砸出了無數的血肉,之後隨手一扯,便將一個張大了眼楮,死不瞑目的修士的人頭抓在了手中,任憑那修士的尸身向著下方落去,之後手中用力,將這修士的人頭握得粉碎,方目中金芒閃爍地對著左泰冷笑道,「想要偷襲我?姓左的,你們沐陽宗,還能更無恥一點麼?!」
左泰卻是用盡了全身的靈力,方才抵御住墨沉舟的這一劍,之後便看到此景,臉色劇變之後,怒聲道,「墨沉舟!你是真要將我沐陽宗趕盡殺絕不成?」
「論起無恥,你沐陽宗若稱第二,只怕沒人敢稱第一!」墨沉舟只覺得這沐陽宗的修士,竟然都是這般的無恥,直叫她說不出話來,「兩宗對持,你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同門,如今竟然還來問我是不是要將你們趕盡殺絕?!對!殺我同門,我就要你沐陽宗一門陪葬!」
此話說完,墨沉舟卻是暴喝了一聲,渾身靈力鼓動,又是一劍劈下,「殺!」
這一次的劍意浩瀚無比,便是連左泰都不敢抗衡,卻是卷起身邊的數人向著別處退去,卻是眼睜睜地看著余下的眾人皆被墨沉舟一劍絞成了肉醬,卻是心痛欲絕地怒喝了一聲,向著墨沉舟的方向看去。卻在這一眼之後,化成了狂喜之色。
但見得墨沉舟已然支撐不住,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之後卻是渾身的鱗甲爆裂開來,卻是無數的血肉開始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靈力開始崩解。
墨沉舟只覺得渾身都被可怕的靈力沖擊著,丹田中的元嬰已然開始震動了。她的心中一狠,卻是再次自腳下的大陣抽出了無數的靈力,之後陡然月兌出大陣,向著左泰的方向撲去!而在她的身後,郁軍與閔恆也是飛出大陣,向著那沐陽宗的修士而去。
這二人卻是知曉,墨沉舟此時只怕是要拼命,雖然他們對于元嬰之上修士的斗法無能為力,然而卻是能抵御住余下的那些金丹修士。生死關頭,卻是也不在意自家的生死。
而那左泰見到墨沉舟沖出,卻是大笑一聲,月兌手就是一面青色小鏡飛出,迎空一照,便是一道奇詭的青光向著三人掃來。墨沉舟卻是怒叱一聲,一劍將這青光擊散,之後棄劍,瞬間便到了那小鏡的面前,一拳便將那小鏡擊得粉碎,之後滿目的暴戾向著左泰一看,渾身一陣雷電游走,一只閃爍著紫色雷芒的拳頭一拳轟到了左泰的面前!
這一拳帶著雷電之聲,左泰卻是不敢相抗,他向一旁散出,卻陡然感覺到丹田之中靈力一滯,他駭然地看向墨沉舟,便見得她的面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之後在場的眾人,便見得一個巨大的紫色雷球自她的腳下出現,瞬間便將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只听的那雷球之中,發出了無數暴戾的雷鳴之聲,逸散出來的狂暴之力,竟然使得眾人都心生戰栗。而此時,杜晨卻是長嘯了一聲,二話不說便祭出了一方青玉鎮紙,向著那沐陽宗的修士壓去。那些修士本就中了丹毒而有些無力,此時雖然全力抵擋住了杜晨的鎮紙,卻是被已到了近前的閔恆二人數劍便斬落殆盡。
而直到數十息之後,眾人便听得那雷球之中,一聲可怕的巨響,一道連雷球都抵擋不住的可怕的沖擊力向著四周沖擊而來,眾人在這股沖擊力之中都是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此時那雷球方緩緩地消散不見,而其中,正有一名渾身浴血的女修踉蹌地撲了出來。
此時她的渾身,當真是血肉炸裂,無數處露出了白骨。而她的月復部,一個巨大的傷口赫然無法遮掩。那本來美貌絕倫的臉上,此時卻是血肉模糊一片,而那之前的獸型卻是再也維持不住,現出了本來的樣子。
周婉卻是瞬間便來到墨沉舟的面前,將她扶在自己的懷中,之後無數的靈丹不要錢一般往著墨沉舟的嘴里塞去。直到好久之後,墨沉舟方緩過一口氣來,卻是有氣無力地對著周婉說道,「這人果然無恥!竟然想要自爆!」若不是她發現的快,拼著重傷將左泰的自爆打斷,只怕此時的這幾人都要交待在這里。可是就算如此,那之後的靈力沖擊,也險些要了她的命。
周婉卻是不多說話,只是默默地讓墨沉舟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懷里,一只手輕柔地將她面上的血水抹去,卻听得墨沉舟的嘴又張了張,聲音太虛弱,她便將耳朵貼了過去。卻是在她又說了一邊之後,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柔聲道,「別擔心,那些儲物戒都是你的。」
我勒個去的!竟然是在說這個!也趕過來的杜晨真是無語問蒼天了。那方才墨沉舟擊殺了沐陽宗無數修士的英姿卻是一下子消散。都差點沒了命,竟然還在惦記那些人的儲物戒,這算不算要錢不要命?好歹她也是一峰首座之女罷?怎麼竟然這麼扣?!
然而月復誹中的杜晨,卻是在周婉一眼看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來,立時便親自飛向那些沐陽宗修士隕落的方向,收拾起那些儲物戒來。
而此時,最大的危機不見,眾人的眼中都帶了幾分輕松。卻是都帶了幾分笑意圍在了墨沉舟的身邊留意她的傷勢。見她的傷勢雖重,然而卻並不影響根基,卻都松了一口氣。
待得杜晨將那些儲物戒收集齊了交到墨沉舟的手上,墨沉舟終于也有了力氣撐起了身子。她卻是毫不客氣地將那左泰的儲物戒收起。之後卻是將余下的儲物戒平分給在場眾人,含笑道,「若不是諸位壓陣,墨沉舟也不敢這般冒險,不過是一點心意,卻也不要推遲了。」
墨沉舟大方的時候,卻是萬事不看在眼中的,杜晨與她相處日久,對她的脾氣了解得不得了。因此便將那些儲物戒抓在手中。而余下眾人見此,便知曉墨沉舟不是客套,便也含笑收下。而心中卻都對這沖陣在前,利益均攤的同門多了十分的好感。
而眾人卻是休整了一陣,便向著羅天峰而去。羅天峰此時高階修士俱空,剩下的修士卻是被眾人輕松地斬殺。而直到此時,看著羅天峰的一片荒涼血色,眾人卻都沉默了起來。
及至羅天峰頂,墨沉舟等人便見得那猛烈的山峰之中,雲柳的頭顱在隨風而動。此時她已然不似活著時那樣的光鮮,可是眾人卻還是從那干枯的臉上,看到了極致的安寧的微笑。
數名柔雲峰的女修奔了過去,將她的頭顱取了下來,之後便抱著她的頭顱伏地痛哭了起來。而墨沉舟眾人,卻是皆站在一旁,一手附上胸口,對著這位寧願戰死都不願退後的首座真人深深的一禮。
而墨沉舟的心中,對這人的感激,卻是更加的強烈。她就算是那樣的情況,卻還是護住了端木錦和杜朗,而且還維護了他們的名聲,不管是為了什麼,都讓她無比的感激。
低聲安撫了那些女修幾句,墨沉舟便示意閔恆昭告常州全境此次戰果。而之後,便急招凌雲宗同來的修士盡快入駐羅天峰,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布下了一個護山大陣,這才松了一口氣。
同意了那些柔雲峰的女修要護送雲柳的頭顱返回凌雲宗之事,墨沉舟遲疑了許久,卻還是將這常州四周的地圖取了出來,之後卻是指尖在其上輕點數下,點著其上那些沐陽宗所在的外門道場,面上就露出無限的殺機。
羅天峰只是第一步。
她要讓這天下人都知道,傷害了她墨沉舟的親人,她的同門,她就會讓那些宗門,付出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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