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暖看著他,秀美的小臉繃的死緊,「你的意思是說我弟弟冤枉你?」
「不不不!」小正太的小眼神也可怕的要命,她又下意識瘋狂擺手。
「那就是你確實罵過我媽媽嘍?」
江玉暖清脆脆的童聲涼颼颼的,刮的護士骨頭縫都是涼的,她忽然捧住臉哇哇大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蕭幻幻被她哭的心煩,冷聲說︰「你出去吧,以後管好自己的嘴,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不一定每次都這麼好運。」
「是是是!」護士轉身踉踉蹌蹌的逃命一樣跑了。
她知道,蕭幻幻說的是真的。
像蕭幻幻那樣的家世,碾死她比碾死只螞蟻還容易,就算不碾死她,給她穿只小鞋也夠她受的。
這次她受教了,以後打死她她也不會亂說話了。
護士走了,蕭幻幻低頭收拾東西,情緒有些低落,江逸帆歪頭看看江玉暖,「兒子,帶弟弟們去看妹妹,媽媽一會兒去和你們會和,一起接妹妹回家。」
江玉暖乖乖帶著弟弟出去了,江逸帆從身後摟住蕭幻幻的腰,「老婆,不開心了?」
蕭幻幻吸了吸鼻子不肯說話,她現在眼眶酸的厲害,一說話鐵定得哭出來。
「老婆,別介意那個腦殘說的話,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生五個寶寶嗎?現在我們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剛好五個,不是挺好?」江逸帆圈著她的縴腰,柔柔的哄她。
蕭幻幻垂眸扁嘴,「我總覺得自己不完整了,有殘缺了……」
「瞎說!」江逸帆斥她,「只是子宮內膜受損,影響了生育功能而已,又不是子宮被切掉了,這算什麼殘缺,不許瞎想听到了沒?你再這樣悶悶不樂的,不光我不會內疚,孩子們也會跟著不開心,還有流星,你是想他內疚到剖月復自殺嗎?」
想到流星蕭幻幻心中一凜,她的女兒雖然早產但是身體很健康,這件事對她的傷害慢慢就會過去,可對流星來說,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嗯,我知道了,你說的對,我們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已經很多了,以後我也不想再給你生了。」她煥然一笑,心底的陰雲散去。
江逸帆就知道,她向來都是苛求自己寬容別人的人,提到流星的內疚,她立刻就能把那件原本看成天大的小事看成綠豆大的小事,因為那樣才能減輕流星犯下的錯誤。
他的老婆,一直都是這麼可愛善良,所以,他一天更比一天多愛她一點。
收拾好了東西,江逸帆和蕭幻幻趕到嬰兒室和兒子會和,抱了他們家的小公主歡歡喜喜的一同回家。
滿月里,蕭然又去看了蕭幻幻幾次,話里話外還是希望江逸帆和蕭幻幻能放王影柔一馬,哪怕讓她在牢中待上幾年給她個教訓,也不希望她在牢中待一輩子。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蕭幻幻終是心軟了,說王影柔的事情她不再過問,讓蕭然自己看著去辦。
蕭然這才長出了口氣,以他的能力,只要江家不干預,王影柔這次故意傷人頂多判上三年就出來了。
三年後,他可以把她再接回別院,好好照顧,不敢說再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最起碼可以照顧她衣食無憂。
哪知道,蕭幻幻剛松了口第二天,監獄里傳來消息,監獄里發生集體打架斗毆事件,王影柔不幸被擊中頭部,意外死亡。
蕭然趕到江家的時候眼楮都紅了,面對女兒和包在襁褓中的小外孫女,他一句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可是他血紅的眼楮里透著說不出的失望和憂傷。
蕭幻幻被他盯的心里害怕,把女兒放在小床上,走過去握住蕭然的手臂,「爸,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蕭幻幻這麼一問,蕭然就知道蕭幻幻還不知道王影柔死亡的消息,接觸了這麼久,他這個女兒他也看明白了,心思純潔又透明,心里想什麼做什麼,都會一板一眼的和他說清楚,不會玩兒什麼陰謀詭計。
那這件事,肯定就是江逸帆做的了。
江逸帆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這些年,他有多珍愛蕭幻幻,多珍愛他的孩子,他看在眼中,這次王影柔居然險些害的他心愛的妻子一尸兩命,他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他總覺得,王影柔雖然壞,但是她罪不至死。
如果這件事是別人做的,他還能替王影柔報仇,出心里這口悶氣,可是這件事情是他視如親生的江逸帆做的,他能怎樣?
他頹然又滄桑的嘆了口氣,拂開蕭幻幻握著他手臂的手,「小柔死了。」
不管她做錯多少事,她終歸是他的養女。
從她七歲就住在蕭家,他看著她一天天長大,還是那句話,養不教父之過,王影柔有今天的下場,他要負很大的責任。
他對不起王影柔的父親,這份愧疚會讓他背負一生,至死不去。
蕭幻幻心里一涼,看爸爸為王影柔難受悲傷,她心里像針扎一樣疼。
她是恨王影柔,想到她差點害死她心愛的女兒,她想將她千刀萬剮的心都有。
可是為了蕭然,為了與她血脈相連的父親,她忍了,她同意放王影柔一馬,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不是我做的。」雖然她不想解釋,可是她更不忍爸爸如果誤會了她,會難過傷心,所以她還是勉強自己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蕭然頹然嘆口氣,「是逸帆小子做的吧?我能理解。」
能理解,能原諒,卻不能釋懷。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為什麼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不!不會是江逸帆做的!」蕭幻幻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懷疑,「爸!他是我丈夫,我了解他,他既然答應了你放過王影柔,就不會在背地里耍什麼陰謀,爸!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當初同意放過王影柔,並不是我們原諒了她,而是因為你是我們的父親,我們舍不得你難過,江逸帆對你的心與我一般無二,你說,江逸帆會陽奉陰違的背著你做那些事嗎?」
蕭然苦笑,「現在人已經死了,說那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有意義!」蕭幻幻很認真的看著他說︰「爸,我是你女兒,江逸帆是你的女婿,我不希望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在我們彼此的心里留下什麼芥蒂,你等著,我這就讓他回來,當面和你解釋清楚。」
蕭然當然也希望那件事情確實是件意外,而不是江逸帆在背後指使的,于是他留下了,等著,等著江逸帆給他一個解釋。
「怎麼了?」江逸帆一進門就看到蕭幻幻臉色不太好,先和蕭然打了個招呼,就過去攬住了蕭幻幻的肩,上上下下打量她,「哪兒不舒服嗎?」
「王影柔死了。」蕭幻幻淡淡的說。
江逸帆多聰明,立刻明白了,有意無意的把蕭幻幻擋在身後,面對蕭然,「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這樣一問,很明確的表明他並不知道這件事,蕭然一皺眉,「今天上午。」
「不是我們做的。」江逸帆說的斬釘截鐵。
不管蕭然信不信,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對既是師父又是岳父的蕭然,他又敬又愛,體諒蕭然的心情他才對王影柔網開一面,不然的話,他可以讓王影柔有一千種淒慘的死法。
蕭然半晌沒做聲,江逸帆微一挑眉,「爸,你不信?」
「信,」蕭然頹然長嘆,「你說的,我怎麼可能不信?」
江逸帆是他教出來的孩子,他的性子他清楚,陰謀詭計他是會,心眼計謀的確比誰都多,但他同樣也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敢作敢為,他說不是他就肯定不是他。
「難道這真是天意?」他沉默了許久,又逗了一會兒小外孫女兒才黯然離去,高大挺拔的背影看上去那樣哀傷孤寂。
蕭幻幻看著父親背影消失的地方,許久都回不過神來,直到江逸帆攬住她的腰哄她,她才回眸沖江逸帆勉強扯扯嘴角,「看到爸爸這樣心里真難過,雖然恨不得將王影柔千刀萬剮,現在卻寧可她還好好活著。」
「沒關系,時間是最偉大的療傷師,他現在兒孫滿堂,時間久了,心里的傷慢慢就淡了,倒是你,還喂著孩子呢,心思不能太重,不然對你對寶寶都不好。」
他細心的叮嚀著,話里話外盡是憐惜疼愛,她嫣然一笑,在他頰上輕吻了下,「知道了,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以後我多帶小家伙們回家看看,爸爸慢慢就會把那個人給忘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止不住好奇的問︰「江逸帆,你說這真是巧合嗎?」
他們對王影柔恨之入骨,這麼巧監獄里就發生意外,幾十名囚犯斗毆大多是皮外傷,只有他們痛恨的王影柔一個人死了,真是巧合嗎?
江逸帆吻了吻她的額頭,揉揉她的發輕笑,「傻丫頭,哪兒有這麼多巧合?」
「你的意識是……」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