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天緊盯著他,絲毫沒有放松,盡管他看上去似乎不是敵人。但沙子漏得很快,讓得葉君天的呼吸有些急促,恨不得抓緊一切時間,解答心中疑惑。
「這是什麼地方?」
「末日幻境。」
「為什麼要把我們送來這里?」
「為了拯救世界。」他怪聲怪氣地說,可是表情卻又那麼自然,讓人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拯救世界,多麼遙遠的詞啊。
「……」
開玩笑吧?
「當然——是認真的。」他好似看穿了葉君天的心思般說,嘴角似乎微微翹起。
「你是什麼人?」
帽檐下的陰影中裂開一個弧度,他在笑,有一種驚悚的感覺。♀兩只眼楮從陰影中亮起來,頭部的輪廓更加不像是人了,更像是融化在黑暗中的濃霧。
葉君天似乎看見他的全身纏滿了不祥的絲線,宛如觸手般飛舞,但一恍神,又什麼也沒有了。
「我是末日代理人,我允許你叫我——卡門。」
說罷,他伸出一只手指,輕輕晃了一下。
「最後一個問題。」
葉君天吃驚地看向沙漏,若非睜大了眼楮,還真以為沙子已經漏完了,但實際上還剩下一粒,詭異地懸浮在上方的玻璃錐體里。
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攥住了它。
「接下來我要做什麼?」這是葉君天最後一個問題。
自稱卡門的紅衣怪客發出興味盎然的鼻音。♀
「真是太有趣了,小男孩。」
他一翻手,沙漏便好似魔術般消失了,他的身軀也漸漸被從後方涌來的黑暗吞沒,只留下聲音在走廊中徘徊。「看看你的手腕吧。」
在葉君天驚訝的目光中,黑暗像潮水一樣退去,走廊盡頭的木門還是敞開著,室內陽光灑在木質的桌子和椅子上,空蕩蕩的房間明澈透亮,好似被淨化過了一樣。
真的好像魔法一樣。葉君天懷抱著這樣奇異的心情走進去,果然已經沒人了。房間意想不到的干淨整潔,就像專門有人打理過一樣,桌子上的咖啡熱氣騰騰,那個紅衣怪客還真是知道享受呢。
可是葉君天卻得在這個混帳之至的世界繼續瞎混。
他說這里是末日幻境,葉君天有些懷疑。外界那些末日降臨的場景如此逼真,葉君天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也能嗅到血與火的味道,身上的創傷也正隱隱作痛。
如果自己在這里死去,真的會死嗎?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葉君天開始總結從自己身上得到的信息。有許多人和自己一樣被通過特殊的途徑拉進這個世界,這就是學校舊廁所的「失蹤怪談」的真面目。盡管如此,葉君天現在仍舊沒有見到他們,他們在這個城市里嗎?
另外,他們之所以在這里,是因為這個自稱代理人的家伙要拯救世界。他的口氣就好像現實世界將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變成和這里一樣的景象。
先不論他是否在說謊,他的存在本身就充滿了謎團,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但就現在葉君天所看到的末日景象來說——滿地的行尸走肉,怪物橫行,大廈傾毀,所有的人,無論是自己喜歡的還是憎惡的,都像螻蟻一樣死去,變成怪物們的大便。
葉君天討厭這樣的世界。
葉君天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找了多少人,他們就像是勇者候選。
葉君天喜歡電視劇里充當勇者的角色,因為他們有勇氣去承擔拯救世界的責任,那是葉君天做不到的。每當看到他們在人生旅途中,因為勇氣而遭遇那些痛苦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盡管如此,葉君天已經過了對「勇者」的名頭感興趣的年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拯救世界。
這些問題只要一開始想,就變成冷夜的雨點落在心里頭。外面陽光明媚,可葉君天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冰冷的夢。
葉君天在桌子前坐下來梳理情緒,熱咖啡還是滿的,大概是紅衣怪客沒有來得及喝吧。倒掉有點可惜,葉君天用袖子擦干淨杯口,就這麼喝起來。
葉君天的左手腕內側不知合適出現了一個紋身,樣式是兩塊黑色的菱形像翅膀一樣伸展,他猜它是所謂的「勇者候選證」之類的東西。
葉君天好奇地模了一下,腦袋立刻嗡的一聲,好似有無數的圖像和文字涌了進來,痛得呲牙咧嘴。
瞬息間悸動消失了。
葉君天深有余悸地將左手挪開,生怕再來這麼一下。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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