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散發出濃烈的味道,它的身軀強壯有力,撲躍時會刮起強風。《》葉君天的听覺、嗅覺和肌膚的感覺,都在盡情刻畫出它的輪廓。
它被惹火了,吠聲激烈起來,伴隨一股惡風,它朝葉君天直直撲了過來,無形的氣勢幾乎塞滿了整條走廊。
葉君天感覺它有兩只大丹犬加起來那麼大。
二十米的距離被縮短于一息中。
葉君天將斧頭用力揮出。
什麼都沒有劈中,左側的牆壁發出蹬踏的聲音。
葉君天不假思索地向前翻滾。勁風落在他的身後,然後又一次跳起來。沒來得及爬起來,只能繼續翻滾,將斧頭像長槍一樣刺向上方。
噗——
沉悶的撞擊聲。
沉重的力量從手腕傳到肩膀,又酸又痛,葉君天斧頭差點月兌手,但擊中它了。
它被撐開,向後躍了幾步。葉君天也借力倒退幾步,半蹲在地上。如果這里不是狹窄的走廊,而是樓下寬闊的草坪,那麼它大可以悄無聲息地繞開正面,從背後或者側邊偷襲葉君天,可是在這里就不能如它的意了。
這是葉君天挑選的戰場。
它一邊低吼,一邊緩步向葉君天逼來,似乎下一步就會發動猛烈的撲擊。
葉君天將斧頭維持在最容易劈砍的姿勢,依循它的步伐緩緩後退。
一進一退,就像是兩者間充斥著一個斥力場。
在距離走廊盡頭的大門只剩下三米處,葉君天謹慎拾起校服,就像斗牛士一樣,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拿著逗弄獵物的紅布。
它的目的達到了,葉君天被逼入死角。
葉君天只能上前了,正要邁步的一剎那,它沖上來。
葉君天再一次劈空,落地聲仍舊落在牆壁上,瞬間又飛上天花板。
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葉君天朝它用力扔出斧頭。♀
它呼的一聲跳到拖窗上,斧頭發出砰的一聲,嵌在木質天花板上。
玻璃猛然間向外噴濺,像雨一樣朝樓下撒去。葉君天看到旋轉的碎片中,牆壁、天空和光線被切割的倒影。它再一次撲過來了。
葉君天雙手拉開校服。
它的頭顱和前肢撞入校服中,幾乎將校服撕裂。葉君天連忙松開手,它帶著校服,去勢不減將葉君天撞飛,狠狠砸在牆壁上。
葉君天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時速六十公里的汽車撞中,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了。吐出帶血的唾沫,他用力睜開眼楮,朝嵌在天花板上的斧頭跳起來,抓住斧柄。
斧頭嵌入太深了。
葉君天吊在斧柄上,前下方的野獸還和蒙住它頭顱的校服做斗爭,布料凸起的形狀勾勒出它的頭部。
葉君天用力搖擺腰肢和雙腳,借助前蕩的力量扯落斧頭。
當它將校服撕成碎片的時候,葉君天已經蕩到跟前,斧頭狠狠地朝它的頭部砸下。巨大的力量貫穿雙腕,撲哧一聲,從斧頭砍入的的地方噴出大量的血液。
它慘叫一聲,帶著斧頭向後躍開,搖搖晃晃,最終頹然倒地。無形的身軀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葉君天一下癱坐在地上,渾身疼痛,真想就這麼躺下去。
前方,血液如同從破口的水袋中涌出,沒片刻就染紅了地板。被紅色浸濕的皮毛在空氣中一點點浮現出來。從已經能辨認的輪廓來看,的確是一只強壯的犬類生物。
贏了!這麼想著,葉君天心中一片暢快,就這麼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葉君天正想爬起來,背後,走廊盡頭的大門發出牙酸的開啟聲。
影子違背光影規律地攀上來。
鼓掌聲。
「真是太精彩了。」如黑夜般低渾的聲音如此說道。
那是個紅色的高大男人。
身高超過兩公尺,紅色的風衣,紅色的寬檐帽,邪惡和典雅完美糅合。他的臉龐藏在帽檐的陰影中,輪廓消瘦,線條有力。他筆直地站在門前,一手壓著帽子,似乎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站在那兒,被孤獨和桀驁溫柔地環抱著。
「熱血,信念,機智,劣勢,反擊,滅殺。」他低聲,宛如念詩般發出感嘆︰「真是一場好戰斗啊。」
葉君天才不管這些,這家伙顯然從頭到尾都在一旁看戲,這點讓他感到十分不愉快,仿佛有種被當作小丑的屈辱感。
「你在耍我嗎?」
葉君天退至惡犬的尸體旁,拔出消防斧。
他咯咯地笑起來,宛如喉嚨里塞滿了干澀的泥土,似乎在努力壓抑心中的某種瘋狂。
「當然不是,你通過了考驗。恭喜你,你是這里第一個過關的人。」
雖然這麼說,葉君天仍舊無法釋懷。他覺得這家伙不正常,比起那只能隱身的怪異惡犬,更讓人感到緊張。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尋常的血腥味,仿佛那紅色就是用血液染上的,血腥和瘋狂好似驚濤駭浪一樣,讓他感到一種幾欲令人瘋狂的沉重壓力。
和外形無關,葉君天覺得他不是人類。這是第一直覺,葉君天幾乎相信了。
「不要緊張,該進入正題了。」他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我不能一一回答,因為時間有限。」
他取出一個沙漏,猛然翻過來捧在手心上,沙子像水一樣滑下來。
「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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