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抓起斧頭,就好像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般,歡欣地笑起來。
「謝謝。」
忽然很想抽煙,于是掏出煙盒。突然意識到這里不止有自己一人,葉君天從未在他人面前抽過煙,但是拿出來的香煙再收回去有些不自然。沈凌注意到葉君天的動作,眼楮眯起來。
「香煙?我就知道,什麼優等生,都是騙人的吧?」
「沒有。大概。我的學業很優秀,學年前十名,進過奧數競賽決賽。」
葉君天有些尷尬地申辯︰「呃……我還在雜志和報紙上發表過文章,每年的獎學金都有我的份兒。」
沈凌一臉「早看穿你了」的表情。
「同學都不知道吧?」
「……有一些。♀」
「但沒有告發,所以,是一些壞學生?」她好似要從葉君天臉上看出什麼般盯著葉君天︰「不知道你吸煙的人還有誰?老師?朋友?親戚?父母?……啊,你欺騙了所有人,你這個大騙子。」
「不……呃,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抽煙。」葉君天干巴巴地繼續辯解︰「你知道,這是個人**。」
「你這個人……實在是太不率直了。」
是你太率直了,葉君天心里誹謗道。
「好吧,我就是這樣的人。」葉君天放棄了,將香煙抬了抬︰「能抽嗎?」
「給我一根。」她這麼回答,挺意外。接過香煙,又說了一句︰「中南海?不錯,我喜歡這個牌子。」
葉君天無意義地笑了笑。
就煤氣爐的火點燃煙,兩個人一起吞雲吐霧,等待水開。
鍋子里的水沸騰了好一會,兩人才倒進面杯里。悶了五分鐘,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沈凌大概也是餓極了,毫無淑女風度地發出吸面聲,一點也不臉紅。也許她根本就不在意這點事。葉君天平時也吃同樣的杯面,可是從來沒有這時那麼美味。
期間,葉君天和她說起自己學校里,那位失蹤被找到卻失憶了的學長的事情。
「有些人失蹤了就再沒回來,有些回來了卻失憶,這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葉君天說。
「如果他們都到了這個地方……」沈凌搖搖頭,沒有接下去。
「回不去的原因大概是死了,或者沒有找對路。失憶的情況,大概是找對路了,卻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它們不想我們帶著記憶回去。」葉君天分析道。
「為什麼?它們是誰?不是說要讓我們成為拯救世界的勇者嗎?沒有記憶的話又怎能做到?」
「不知道。」葉君天說︰「不過我想試一下。」
「什麼?」
「將記憶記錄下來,在筆記本或者電腦里寫一份日記,然後帶出去。」如此說到,葉君天將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拿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呆了兩三秒,點點頭。
「就那麼做吧。」
于是葉君天開始寫日記,將自己去了學校的舊廁所,直到目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記載下來。原本只打算簡單地敘述,但是大概是時間充沛,這段經歷也令人印象深刻的緣故,漸漸變成了小說那般,形象扼要地描寫。
心情,想法,猜測,無論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全都包容在里面。
有一陣子,葉君天以為自己是在紙上復印自己的靈魂。
也許葉君天有成為小說家的潛質吧。
不過寫完後自己讀了一遍,覺得和自己落筆時的感覺相差很遠,令人不由得生出「這是自己要寫的東西嗎?」的懷疑。怪不得很多作者寫了原稿之後會立刻撕掉,我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他們的心情了。
葉君天抬起頭的時候,沈凌不知何時在背後俯看,他連忙用手臂蒙住紙面,有些害羞。
「別擋著啊,寫得挺好的嘛。」她帶著笑意說。
葉君天無從分辨這笑意的善惡,只是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要看,自己寫去。」葉君天這麼回了一句。
「那多沒意思,而且我也從來沒寫過日記和故事。」沈凌忽然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回去後整理一下投給出版社如何?反正看起來很像幻想故事,能賣大錢也說不定,日後就是知名作家了。」
「你在說笑嗎?」
「當然不是,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可要把我寫得出彩一點兒。」
「我的日記和你有什麼關系啊?」
「我是女主角嘛。」沈凌這麼說的時候,一點臉紅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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