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五步外也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帽子男。葉君天也不明白,看上去好像是某種藥劑,不過那兩人立刻用行動給出答案。
服用藥劑的兩個帽子男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音仿佛在釋放某種壓抑已久的力量。他們扯開外套,如同掙月兌重壓和枷鎖般,用力伸展身體和手臂,原本就久經鍛煉的肌肉,迸發出猙獰的氣勢。
「這……這……這是什麼啊!」邱甜語不成聲地驚叫起來。
「快跑!」葉君天推了邱甜一把。
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
那兩個男人在吸食了大概是某種興奮劑之後,行動變得更加敏捷起來,力量也驚人的大。當他們迎面沖來時,如同一輛踩死油門的重型卡車。
邱甜已經開始跑了,可是之間的距離仍舊成倍地縮減。葉君天不得不停下來再度射出箭矢。這一次帽子男沒有躲閃,閃電般射向其中一人腦袋的弩箭被他輕巧地抓住,然後又如同投標槍般擲了回來。♀
邱甜就在身後,葉君天不敢躲開,只好用弓弩將箭矢撥開。如此一來,他們更加靠近了。葉君天估計還能射出一箭,于是低頭上弦,再次抬起視線時,一個黑影撲出勁風朝面前壓來。
措不及防的葉君天立刻被撞中。但是葉君天在接觸的剎那將弓弩擋在身前,並向後跳開,因此擠壓的力量沒有帶來痛楚。身體騰雲駕霧一般向後飛去,和眼前惡狠狠的表情迅速拉開距離。
明明被反作用力的箭頭狠狠刺中,可是這個人不僅沒有表現出痛楚,反而露出一種凶殘又愉悅的詭異笑容。
下一刻,槍聲響起。詭異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葉君天被突然的槍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邱甜正擺出雙手握槍的射擊架勢。
硝煙味迎風飄來。帽子男不可置信地用手捂住胸膛,涌出的鮮血片刻間就染紅了衣衫。他抬起頭,瞳孔迅速渙散,膝蓋軟下來,就這麼倒了下去。
邱甜似乎被自己殺人的事實嚇呆了,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最後一位帽子男也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不可能……」
「你怎麼可能用手槍打死我?不可能!」
他說著令人模不著頭腦的話。後退一步,先前一臉殘忍自信的臉竟然因為恐懼變得扭曲起來。
壓抑的沉默。
葉君天跑到邱甜身邊將她攙扶起來,正覺得帽子男已經被嚇破膽子,不可能再追上來了。結果他又開始邁開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地逼近過來。
「開槍!開槍啊!我不相信。子彈怎麼可能射穿我的身體!」帽子男瘋狂地叫著︰「真理在上!我有神的庇佑!我不怕你!」
葉君天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也無法理解他當前的舉止。他就像患了癲狂癥的病人,但是危險性毋庸置疑。
葉君天抓住邱甜的手,她的身體在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已經被帽子男的惡形惡色嚇壞了。意識到葉君天要取她手里的左輪,她的手掌頓時無力軟化下來。
葉君天將左輪對準面前瘋狂之人的腦袋,他反射性停住腳步。葉君天對開槍還有些猶豫,打算如果他識趣離開,就任由他離去。可是帽子男卻斜沖上來,不斷左右跳動著逼近,似乎這樣就能躲開子彈。
然而在葉君天的視野里,他就像一個遲鈍的大猴子。
當葉君天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腦門上,從槍口延伸出去的彈道似乎清晰可見。所有影響這條軌跡的因素,例如空氣的流動和軀體的擺動,就好似數據一般明確。
分析,存儲,計算,調整。
這一刻,葉君天清晰感覺到那種奇妙的鎖定感的由來。
葉君天的手臂擺動,帽子男一臉驚愕地在跟前停住腳步,仿佛在配合槍口頂在自己的額頭。
再沒有猶豫,葉君天扣下扳機。
子彈打穿大腦,尸體以一種僵硬的姿態向後倒下。
空氣似乎凝結起來。葉君天嗅到**的味道,並不覺得作嘔,只是有一點難以呼吸。這使葉君天真正意識到,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自己已經殺死了三個人。
無從為生命的脆弱感嘆,也無法理解這些人死去的理由,但是現在的葉君天也是窮凶極惡的殺人凶手了。
半晌後,邱甜抓住葉君天的衣擺。
「結……結束了吧,君天。」
「嗯,結束了,這樣就結束了。」葉君天盡量使生硬的表情柔和起來。
「那我們快走吧,要是被人撞見就糟糕了。」
葉君天一邊答應,一邊蹲下來,從帽子男的衣服里模索一陣。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于是葉君天將那只裝了大概是興奮劑的空瓶子當作戰利品收起來。拇指大小的空瓶底還殘留著類似冰水混合物般的藍色殘渣。
之後,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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