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末日 070章 到家

作者 ︰ 夢枕月

兩人在社區外才招到出租車,費力將行李塞進車後箱,一路上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葉君天不知道邱甜在想些什麼,可是葉君天一直考慮殺人的後果。當場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事後卻覺得麻煩如山一樣多。

雖然一直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但說不定是距離太遠沒有注意。也許有誰听到槍聲後,戰戰兢兢地躲在樓上的窗子後偷看呢。

「這是沒辦法的吧。」再一次進入電梯時,邱甜開口安慰葉君天,「如果不殺死他們,他們一定像牛皮糖一樣沾上來。你也看到了,他們那麼瘋狂,連槍都不怕。」

「要是被通緝了,我的優等生資歷就完蛋了。」葉君天故作輕松地說。

「沒關系,我很感動呀,君天真的保護我了呢。」

她的聲音響起時,葉君天感覺到臉頰被一個柔軟濕潤的物體貼了一下。好似觸電一般,葉君天打了個激靈,轉過頭去,邱甜已經直起身體,對葉君天溫柔微笑,如白日的精靈。

「君天,以後也要像現在這樣,永遠永遠永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因為,我喜歡上君天了。」

這是葉君天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生表白。

這是表白沒錯吧?

葉君天一向自詡思維敏捷,冷靜過人,可是事到臨頭,不僅無法判斷她的想法,也沒能立刻做出答復。

當葉君天回過神來,當事人已經出了電梯,好奇地跑在前方,「哪一間?哪一間?」地問,臉上也看不出端倪,好似之前的說話不過是一場夢境。

「怎麼了?君天,像個呆頭鵝一樣。」

葉君天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說什麼才好呢?或者說,自己能夠說什麼呢?

答案很簡單,明明很簡單的。書中的教導告訴他應該嚴肅地對待這個話題,可是就算是說一句「我答應你,我喜歡你。」也令人感到十分難為情。

天底下真有能夠將喜歡掛在口邊的人,真是太過不可思議了。

歸根究底,邱甜是十分可愛的女孩。葉君天並非沒有絲毫感情的機器,卻失去了對情感的把握。無論是拒絕還是同意的話,都無法斥之于口。

葉君天心中充滿糾結和動搖,只能沉默以對。葉君天想起曾經听過的一句話︰「真實的愛是一種思考。」

也就是說,不經思考而得出的結論,不過是荷爾蒙在發揮效用。但是人類的偉大和精髓就在于他們擁有超越本能的力量。

可是葉君天已經無法思考,引經據典和交錯的情感正產生混亂的化學作用,由此冒出的泡沫足以填滿大腦皮層的溝壑。

「這就是君天的家。」邱甜在客廳中心打轉,發出感嘆︰「我還是第一次到男生的家里呢。」

「你住我的房間吧,我去書房睡。」

「嘿嘿,君天的房間,是哪個?」

邱甜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讓突然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可是父母的房間不能隨意進出,書房沒有床鋪,讓客人打地鋪並非待客之道。葉君天將邱甜迎進自己的房間,她立刻拋下行李,好奇地跑到陽台上。

「原來君天的房間是和陽台連起來的啊。」

「這里的公寓樓都是這種結構,曬衣服的時候很麻煩啊,母親經常走來走去,一點私隱也沒有。」

葉君天一邊收拾床鋪,一邊抱怨,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房間一直沒有整理。雖然不介意被看到亂糟糟的一面,可是既然有女生要住進來,當然得趕緊將不欲人知的東**起來。

陽台傳來邱甜和夸克玩耍的聲音,葉君天安心地書櫃打開。說起見不得人的物事,也不過是一些擦邊球的寫真和漫畫,一部分是買回來的,一部分是通過某些渠道借回來的。平時它們就藏在書架的最深處,外面用羅列整齊的書籍掩蓋起來。

平常母親打掃衛生的時候,也因為書籍太多的緣故不會動這個地方。所以十分安全。

葉君天將書架深處的東西塞進黑色的塑料袋,轉過身時,夸克突然迎面撲來。葉君天反射性擺出阻擋的架勢,烏鴉輕巧地擦身而過,從後方盤旋回來,落在葉君天的肩膀上。

它很不悅地對邱甜叫著。

「夸克似乎不喜歡我呢。」邱甜站在陽台門口有些沮喪地說。

「真奇怪……平時不是這樣的。」突然也覺得夸克的行為有些蹊蹺,從寄信那天開始就經常做出異樣的舉動。他知道烏鴉是一種十分敏銳的動物,也許它嗅到了邱甜身上不尋常的味道。

葉君天想,這種不尋常來自她身上的五芒星,以及那些行為怪異的帽子男。

「等一會我拿些鮮肉給你喂它吧。」葉君天說。

邱甜高興地點頭。她走到書桌前問道︰

「我能用一下電腦嗎?」

「請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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