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劉彩的事情嗎?」
「她的事情我全知道。」李衛東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很好奇,學校里一直有奇怪的流言,都是真的嗎?」
「流言?啊,你是說小彩販毒敲詐勒索?」李衛東隨意地說,似乎對于這些不怎麼好听的流言風語一點都不在乎。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生氣很奇怪?」他說,「不過,事情並不是那樣的,我也很想生氣,可是,既然最辛苦的本人都沒有說什麼,所以我也沒有生氣立場。」
「我想知道是真是假。」
「你覺得呢?是你的話,應該有過自己的判斷吧?」
「我覺得劉彩不是那樣的人。♀」
「沒錯。」李衛東微笑著,「雖然流言很接近,但並不是那麼回事,就像沒說完的真話不等于真話一樣,片斷的真實並不等于真實。」
接下來,李衛東跟葉君天解釋劉彩加入那個神秘宗教組織的起因。
大約在一年前,劉彩的父母被騙加入老鼠會,結果在瀕臨破產的時候,是教派伸出的援手,因此她的父母都成了狂熱的信徒。
「因為是狂信徒,所以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不信教。那種感覺就像家里有個陌生人。這和血緣沒什麼關系,純粹是將劉彩當成了精神上的異類。耶穌好像也有這麼一句話吧︰我之來就是讓世界充滿紛爭,讓父母兒女反目成仇。」
「不,我沒听耶穌這麼說過。」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听來的這種話。
李衛東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因為家人所迫,雖然不情願,但劉彩還是成為了教派成員,當她想要退出時,已經沒有辦法了。
並不是因為她本人受到性命威脅和缺乏生活資金來源的緣故,若只是這樣,根本就無法阻止她離開組織的決心。可是那個教派將她的父母調離出國,並用他們的性命作為要挾,讓劉彩繼續為組織辦事。
因為,他們看好劉彩的才能。
「小彩擁有交朋友的才能,只要她願意,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朋友,無論對方是不是好人。不過不要會錯意,她並沒有亂來。」李衛東露出惆悵的笑容,「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那可真是悲劇。
「是啊,真是悲劇,明明成了真正的朋友……結果卻是將朋友拉入深淵,還不得不向他們兜售毒品。所以,她一直十分痛苦。她不止一次對我說,再也不和別人做朋友了。」李衛東輕描淡寫地說。
「可是,和邱甜不是很好嗎?」
「她說,自己就只有邱甜一個朋友了,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步入自己的後塵,所以一直很煩惱。」
從他的話中,葉君天無法判斷他是否知道邱甜身上發生的事情,劉彩會是那種無論什麼事情,都會跟男友說,將男友作為自己心靈支柱的女孩嗎?畢竟李衛東知道她的過去和現場,並且似乎從未有過怨言。
「你知道吧,邱甜和她吵架了。」葉君天說。
「嗯,大概知道一點……」李衛東嘆了一口氣︰「看上去會聊很久,要去我家一起吃點東西嗎?我有些東西想給你看。」
于是葉君天和李衛東離開公園,走上和自己家相反的道路,並在他家附近的燒烤攤買了外帶的啤酒和零食。
那條街上十分熱鬧,濃郁的烤香和煙火味彌散在空氣中,即便進入李衛東家所在的社區也能清晰嗅到。
李衛東說,這些攤販通常營業到凌晨四點,晚上若不將窗子都關起來,夜半三更也會被喧鬧聲吵醒。
葉君天拿出香煙遞給李衛東,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抽煙,可是,在這個時候男人通常是不會拒絕的。
李衛東道了聲謝謝便接過香煙。葉君天點燃自己的香煙後,幫他點火,明艷的火光在他的臉上跳躍,搖擺的光和影似乎讓他的五官更加深沉了。
大概是第一次吸煙的緣故,他狠狠吸了一口,立刻被嗆得咳嗽,似乎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又苦又嗆。」他說,「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葉君天同學……」
「叫我葉君天就行。」
「啊,你也叫我李衛東就好了。」李衛東用手扇開在眼前沉澱的煙霧,「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抽煙,看你的樣子,抽了很久了吧?」
葉君天點點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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