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來年花開 第十六章 前因

作者 ︰ 月殤星陌

「她在他家敗落的那天找到我,告訴我,其實她一直愛著他,她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甚至于求自己的父親用自家的產業來救助他一家。那時的我看見他在他爸爸公司倒閉後生活過得很不好,意志也逐漸消沉,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他。她的一番話無疑是最大的糖衣炮彈,但她卻接著說,她做這些可以,但是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我離開他。她說她希望可以有一個嘗試和他接觸的機會,但她也明白這樣叫我離開很不合情理,所以她讓我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他還是沒有為她動心,那麼她就放棄,我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當然,這一切,我都不可以告訴他,這也是條件之一。」

「雖然心里會有些擔心,但想起他那意志消沉的模樣,我實在是于心不忍,更何況,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那天晚上,我就約了他出來。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天很黑,我背對著他,對他說,你家都那樣了,我不想再跟你有牽扯了。然後,我就一邊哭一邊跑,直到跑到我的兩條腿都麻了,直接一下子摔在地上摔的鮮血淋灕我才停下來大聲地哭,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才回家的。」

「可是,第二天,我卻听說他爸爸被人告發說挪用了十幾億的公款而被判入獄十年。那個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跑出去找那個女人,但是我卻找不到她。然後,我去找我男朋友,卻發現他也不見了。我拼命的打他的電話,給他發了一條有一條短信,留了一通又一通留言,打了一遍又一遍電話,可是他一點回應也沒有。然後我就拼命的跑,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學校里的每一個秘密約會地點,學校外每一個曾經一起呆過的地方,我都一個不落的找過去。甚至于這里,我害怕跟他錯過,在這里來來回回跑了十幾遍,卻也找不到他。最後,我在這里不吃不喝的坐了三天三夜,連眼楮也不敢合上,生怕他來找自己的時候會因為自己睡著而錯過。直到三天後,我被送進醫院了。可是我還是每一天都會來這里呆著,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我就等一整天,支撐不了的時候我就等上半天。我相信我可以等到他。直到三個月後,我明白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淚終于落下來,那麼輕的重量卻好像承載著無盡的重量和炙熱的高溫一樣燙著人心,「因為他說過,他一定不舍得離開我,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那我一定要等著他回來。如果三個月他還沒有回來,那麼我就得好好照顧自己了,因為他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過很久、很久才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眼前女孩悲戚的神情深深刺痛他的心,零星的記憶碎片中,女孩問男孩︰「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怎麼辦?」男孩看著女孩,撇撇嘴,無奈的說︰「我會一直找你。」

「那如果找不到我呢?」

「那我就一直找一直找,這一輩子那麼長,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你,那我就等死了以後,或者下一輩子接著找你。但是如果我不見了,你可不能找我,等我三個月,如果我都沒有回來,那你就好好照顧自己,因為我希望很久以後我回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你好好的。」

兒時的戲言此刻竟然成真,唐菀暮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似乎是想要將這五年來一個人面對一切的孤單和疲憊全部哭出來一樣,她從未像這一刻一樣清楚的明白,原來自己這五年來過得一點也不好,明明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自己,好讓他回來時看見好好的自己,好讓他放心。但是沒有他的自己,怎麼可能會過得好呢,沒有他的關心,沒有他的陪伴,這世界的一切黑暗,一切寒冷,都只能自己背負起來,甚至連獨自舌忝傷的時間都不敢留給自己,因為害怕認識到原來只剩自己一個人的現實時,會忍不住哭泣,會支撐不下去,會等不到他回來、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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