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風看著唐菀暮平靜的模樣，也沒有吭聲，只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開始不一樣了。
然後，唐菀暮打破了這份平靜。
「陌風，過陣子帶我去換張臉吧。這個樣子會嚇壞別人的。」
楚陌風靜靜地看著她，也沒有說什麼，最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好像是覺得這氣氛太凝重了些，唐菀暮打了個哈欠，隨意地開口，「我也真佩服你陌風。♀這張臉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你竟然對著我這麼久。」
楚陌風坐到她身邊，幫她壓好枕頭和被子，「三個月。整整三個月啊。你也知道我不容易啊，要是你再不醒過來的話，我怕我可能還會接著面對你這張臉呢。」
「那要是我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那我就只好同情我自己了，因為得一輩子面對你這張臉。萬幸的是，你醒過來了。」說完，他故意松了一大口氣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這輩子該怎麼過！要知道我可是以欣賞美貌為生的啊。♀」
成功地接收到唐菀暮鄙視的眼神之後，楚陌風眨巴眨巴眼楮，「好啦，我去幫你買點洗漱用品，你乖乖睡一覺吧。」
楚陌風轉身離開病房。就在門合上的前一刻，唐菀暮輕輕開口，「陌風，過兩天，帶我回去一趟好嗎。」
楚陌風身形一頓，有些遲疑，卻還是開了口，「好。」
然後，在唐菀暮的注視中一點點關上門。她輕輕閉上雙眼，用手觸模自己的臉頰。雖然沒有像從前那樣，甚至是坑坑窪窪的，但是她還是一點一點撫模過去，從額，到眉角，到鼻梁，到唇，到下巴。每一塊地方，都細細地拂過。就算要忘記，也需要銘記，需要忘記的理由。
幾天過後，唐菀暮生平第一次坐上輪椅，被楚陌風推著向前走。
在她雙腿恢復後，曾經不止一次地調侃自己道，「我人生的經歷也算是豐富了，雙腿走過，輪椅坐過，不過我還是喜歡坐輪椅的感覺啊。雖然像個廢人，但是輕松啊。不用動手不用動腿還有人幫你推輪椅，簡直就像開著電動車一樣。」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因為楚陌風，在她又殘廢又毀容的時候，沒有嫌棄過她一句，還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甚至每次遭到周圍的人異樣的注視時，總是站在她身側擋住她的視線，借機跟她說些話好讓她听不見周圍的那些流言蜚語。
每當這個時候，唐菀暮總是無奈地搖搖頭，「陌風你不用這樣。這麼點閑言碎語我還是承受得住的。」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臉坦然，「我不管，我不想讓你听見會讓你有一丁點不舒服的話。」
然後唐菀暮就感動地抱住他的大腿，「陌風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干脆我不去整容了，你就這樣看著我吧。」
然後楚陌風先是一臉驚恐，然後會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對著她說，「你還真別說。昨晚我做了個噩夢，我夢見你長回原來的樣子了，真是嚇死我了。」
然後，在唐菀暮有些幽怨的眼神中繼續淡定地說，「時間久了我發現你這張臉也沒有那麼丑，至少現在我看著比一開始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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