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之路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夜談(二)

作者 ︰ 緊那羅在唱歌

見嚴紹要離開了,段祺瑞和楊度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就像前面說的一樣,他們畢竟是北洋多年的老人了,雖然心里是千百個願意,但如果嚴紹剛招攬他們,他們就點頭答應的話,就算最後嚴紹收下了他們怕也不會瞧得起他們。

這就好像三國里面的聘一樣,劉琮降于曹操後,聘初不隨見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見,問其何以遲,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見人。

曹操這邊還沒發力呢,劉表的部下們就全都降了,曹操心里雖然高興但絕不可能會瞧得起他們。這個時候冒出一個聘來,曹操對其自然是極為重視。

按照三國里說的,曹操被這份忠臣臆下之情所感動,先嗆然而譽之,再委以兵馬之重,令其引軍追擊劉備。

由此可見,有的時候矜持一些還是比較有道理的。

段祺瑞和楊度都是聰明人,自然不願表現的太過‘猴急’了——————這里應該沒用錯詞吧∼

見段祺瑞他們想要送自己,嚴紹擺擺手笑道。「兩位請留步吧…」說著自己推開門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段祺瑞和楊度也連忙送到門外——————雖說不願表現的太過心切,但是兩人已經認定自己將會在嚴紹的麾下,這個時候如果不稍稍表現一下那就不是矜持而是腦有問題了。

只是走到門外的時候,兩人卻像剛才的那個侍從一樣,全都被門外一大堆的人給嚇了一跳。

「怎麼出趟門還帶這麼多人啊…」

心里雖然很想吐槽,不過看著那幾十人沉默的樣和巍然不動的身姿,段祺瑞和楊度心里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雖然北洋的確很能打。但是說實在的,在軍紀方面和國社軍相比就有一些差距了。而作為軍內軍紀最好的近衛軍,自然更不是北洋軍可比的。

「好了,兩位就不要再送了…」再次擺了擺手,嚴紹和伍千秋朝著另外一處走出。而在他的身後。數十人則是繼續靜悄悄的跟在後面。

與此同時,原本悄悄潛入房間里的幾個人,這時也只留下了一個人躲在暗道里,剩下的人則是撤出了屋…

看著嚴紹離去的身影,站在門外,段祺瑞和楊度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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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談的怎麼樣?」

跟在嚴紹的身邊,伍千秋有些刻意的落後嚴紹一個身後,在一旁輕聲詢問道。

「還行吧,那兩個人心里大概已經願意了,只是想表現的矜持一些而已,接下來我只要學學劉備來個三顧茅廬。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按照某些小說的標準,嚴紹僅僅只是人之資,確切的說是上。

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純粹是因為他是穿越者,且對歷史比較有興趣的關系——————其實他只是喜歡讀故事,而且通常都是有選擇性的。

話說民國時期的這段故事其實都挺有趣的,比如說武昌起義的那段。人們都只知道武昌起義源自于一聲巨響。誰能想到那聲巨響其實是孫武在做**的時候,劉公的弟弟在旁邊抽煙給弄響的呢?

有的時候歷史就是這麼有趣…

咳,言歸正傳。

雖然嚴紹只是小說里面的人之資,確切的說是上,也就是相對比較聰明的那一種,和那些真正憑著自己能力功成名就的人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這十年來畢竟也經歷過許多事情,所以段祺瑞他們心里真實的想法嚴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既然他們想玩矜持,那嚴紹就陪他們玩好了。

「說起來怎麼現在的人都喜歡玩這手啊…」

有些無奈,不過嚴紹還是滿懷期待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那個屋里,正住著一個嚴紹十分重視的人。

蔣百里…

這個時代的國雖然很悲劇。但是人才其實也不算少,只是因為國力不行而且一直都處于內亂狀態,所以才會一直飽受列強欺凌。

就比如說抗戰的時候,如果不是國上下不能一條心,且還有一個光頭在那里瞎指揮。怎麼可能會打的這麼累…

咳,不是黑,但某校長的指揮水平真心不行…

不管怎麼說,這時國的人才還是不少的,而嚴紹現在缺的恰恰就是人才。

比如說嚴紹即將拜訪的蔣百里,還有遠在雲南的蔡鍔和現在正在外蒙往張家口路上的吳佩孚以及四川的尹昌衡等。

本來在歷史上尹昌衡在平定了某藏的叛亂後,因為被袁世凱忌憚,所以沒多久就和蔡鍔一起被調入了北京軟禁起來,尤其是尹昌衡更是差點被殺,直到袁世凱死了,黎元洪上任後才被特赦。

現如今的歷史,由于嚴紹和袁世凱一直都在打仗,袁世凱自然也就沒理由更沒工夫收拾尹昌衡,于是尹昌衡就很幸運的一直在四川呆到了現在,從某種角度上講這位仁兄應該謝謝嚴紹才對,因為如果沒有嚴紹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在北京而不是在四川繼續擔任自己的都督了,雖說這位仁兄並不知道這一點——————說起來這些似乎都是軍事上的人才。

對于蔣百里,嚴紹其實並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在後世蔣百里被推崇為清末民初這段時間國最偉大的軍事理論家,之所以說是軍事理論家是因為這位仁兄從沒有指揮過一場戰役。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人遺憾的認為,如果能給蔣百里一次機會的話,他就能從軍事理論家轉職為軍事家。

只可惜,在民國的時候軍隊可是很寶貴的,且又是軍閥混戰,每個軍閥手里的部隊都只有那麼一點。給自己的嫡系都還不夠,又怎麼可能會給蔣百里指揮。

不過嚴紹不一樣,嚴紹缺的不是部隊,而是能指揮部隊的人才。

蔣百里這樣的人恰恰是嚴紹所需要的,而且嚴紹也絕對不會吝嗇于給蔣百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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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段祺瑞他們差不多。在見到嚴紹的時候蔣百里也顯得很吃驚。

只是在听到嚴紹想要招攬他的時候,蔣百里既沒有像段祺瑞他們那樣表現的有些遲疑(矜持),也沒有直接斷然拒絕,更沒有像嚴紹所想的那樣點頭答應,而是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這點,就有些出乎嚴紹的意料了。

根據嚴紹得到的情報。蔣百里對袁世凱並沒有什麼感情,畢竟他擔任袁世凱總統府的一等參議並沒有多久。所以在嚴紹看來,他會答應的可能應該會很高才對…

誰想到現在蔣百里居然會問他問題,不過既然他問了,那嚴紹回答就好了。

蔣百里的問題也很簡單…

究竟嚴紹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國,同時又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帶領這個國家…

對此。嚴紹的回答也同樣簡單…

「民富國強…」甚至都沒進行思考,嚴紹已經回答了蔣百里的問題。

「我想要的國就是百姓富裕,國家強大的國家,這個國家的老百姓能安居樂業,同時又不必擔心受到任何人的欺辱,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僅此而已…」

當然,如果想要達到這樣的程度,那和列強的競爭就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嚴紹自己很清楚這點,不過這些嚴紹就不打算和蔣百里說了。

「那您打算怎麼治理這個國家?」手里端著茶杯,蔣百里繼續問道。

現在誰都看的出來,嚴紹將會成為袁世凱的繼任者,而且手里的權利絕對比袁世凱大,也不會像袁世凱一樣雖然名義上是這個國家的總統,但實際上能管理到的也就北方的這點地方。

無論是處于和國民黨的仇怨還是利益上的爭執。嚴紹上位後都會先拿國民黨開刀。

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國民黨的勢力範圍足有數省之多。

如果不擺平他們,那嚴紹對這幾個省將沒有任何控制可言。

福建、廣東還有湖南等地,嚴紹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而只要擺平了這幾個地方,嚴紹能控制的地盤將會比袁世凱多的多。這種情況下蔣百里自然希望能夠問的清楚。嚴紹究竟打算怎麼治理這個國家…

盡管蔣百里也曾想過委婉一些,但最後在看到嚴紹後他還是決定直接問出來。

「國家主義,相信百里先生應該也是听說過的…」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兩下,認識嚴紹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一種習慣。「國家主義,袁世凱那邊也是奉行這種主義的,其實說白了,所謂的國家主義就是一種**主義,是將國家的權利集在一個人或者是少數幾個人手,然後盡可能減少繁雜手續來發展國家的主義………這麼解釋或許會顯得有些簡單,但道理應該是沒問題的…」

「眼下的國百里先生應該清楚,勢力太多,尤其是南方的這些省份,幾乎每個省都有一個軍閥存在,整個國就好像一盤散沙一樣,這種情況下如果國想發展,就必須先把國捏成一團才行,而在我看來,國家主義這類的制度是把所有人捏成一團的最好辦法…」

「國民黨談的共和一類的東西固然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卻太天真也太超前,更是太不切實際了些….」

「共和、共和,其實就是有事大家商量著來的意思,問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每個省的軍閥都想自己當土皇帝,而不希望別人干涉到他們土皇帝的生活,如果真的來共和的話,或許幾十年後我們能看到一絲共和的希望——————也有可能一百多年後也看不到,我個人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我覺得,百里先生您應該更傾向于共和一些,沒錯吧?」

听到嚴紹的反問,蔣百里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或許這麼做的確有不少的麻煩,但至少這樣………不會出現某些問題…」

某些問題,什麼問題?蔣百里沒有說明白,但是嚴紹心里卻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只是彼此心照不宣所以沒有說透罷了…

「的確。那樣的話或許真的會減少某些問題,但是這麼做,太浪費時間了…」說完嚴紹指了指東邊的方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不是東邊,不過他自己覺得是。

「現在國周圍列強環繞,每個列強都想一口把國給吞下。如果沒有這些列強的威脅,那麼我也贊同共和的方式。因為就像你說的一樣,共和的確能阻止某些問題的出現,但是我們沒這個時間…」

「眼下列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撲上來把我們瓜分掉,我們真的沒有幾十年的時間去完成共和,所以我才會希望以較為**的手段來進行,這樣固然可能會出現某些問題。但至少不會阻擾到國家的發展…」

「相信先生在來的路上也曾了解過安徽的情況,不知道先生是怎麼看的?」

「很不錯…」這一句,蔣百里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尤其是在來可之後我才發現,這里的一切都遠比資料上描述的要更好…」

「這個,就是**的好處…」撇了撇嘴,嚴紹有些不屑的道。「我知道國民黨是怎麼描述我的,獨裁者。獨斷專行,反正是一大堆的壞話,都是在說這類事情的,可正因為我可以獨斷專行,所以我才不需要為了修一條鐵路而去和地方議會商討整整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啊,365天,這足夠我修一條300多公里長的鐵路了,而這麼長的時間我卻要去和議會的議員們去討論該不該修這條鐵路,你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何況現在的國也沒有實現共和的基礎。別的不提,所謂的共和基礎在于什麼?在于教育!眼下國識字的人甚至連二十分之一都沒有,你拿什麼來共和?老百姓懂得什麼叫共和嗎?!」

這麼說的時候,嚴紹多少有些發泄的意味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兩年來。尤其是最近一年,嚴紹其實也承擔了許多壓力。而這些壓力就是如上面所說的那樣,有許多人在輿論上聲討嚴紹是個‘獨裁者’,認為嚴紹過于獨斷專行。

省外就不說了,除了國民黨外還有許多人都這麼認為,最讓嚴紹鬧心的就是省內也有不少報紙這麼說。

也不奇怪,所謂的改革,總是要觸犯到許多人的利益的。

就比如減免稅收,嚴紹這邊一減稅,不少包稅人可就失業了。就像曾經說的那樣,在過去國家或官府不直接按規定稅率向納稅人征稅,而是采取招標承包方式,將某一種捐稅把要征收的稅款數額,包給富豪私商,由承包人運用官府授給的征稅權,自行確定征收辦法,向納稅人收稅。

這類人通常都是地方上的士紳,許多收稅得來的收入甚至比種地都多。嚴紹這麼一減稅,他們就沒了飯吃,這能讓他們樂意?

還有修鐵路,修公路,開礦,建工廠…

這些都是當務之急的事情,可問題是偏偏有人找嚴紹的麻煩。

修路,開礦,乃至建工廠,總會涉及到土地問題。由于這時的土地大多都不在老百姓的身上,所以嚴紹需要打交道的就只能是地方士紳。

一般來講,這類事情大多都能通過補償的方式來解決,如果是因為祖墳等原因的話,大不了繞過去就可以了。可是有不少的士紳正是看準了嚴紹要修鐵路這點,在索要補償的時候獅大開口。

一畝地的補償,他敢要十畝甚至是一百畝的價格…

理所當然的,嚴紹不可能會允許這種敲詐行為的出現,最後干脆就用比較合理的價格來補償,然後通過強硬的手段來修路。

問題是這麼一做,就成了嚴紹獨斷專行的證據。

那些士紳大多都很有關系,地方議會乃至報社都能找到人,而嚴紹的話,只要言論上沒過頭嚴紹也不打算干涉,畢竟他只是想通過集權的手段發展國家,並沒有真的想要獨裁。

于是在許多報紙上,通常都會有抨擊嚴紹獨斷專行的章出現。

剛開始的時候嚴紹到是沒怎麼在意,可是一年多的時間下來,隔三差五的就看到報紙上有抨擊自己的章出現,就算嚴紹的心理素質再好也覺得憋屈啊…

偏偏他又是一省的都督,安徽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著他,他根本沒法和人說這些事情。伊萊諾她們雖然親密,但嚴紹也不願對自己的女人說這些事,時間長了,這些事一直藏在嚴紹的心里,也讓嚴紹的心里壓力越來越大。

如今和蔣百里談這些事情,多多少少把嚴紹心里的這些委屈給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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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從沒有和人說過心里這些東西,嚴紹在那里盡情的宣泄著,而坐在他對面,看著嚴紹在那里盡情宣泄的樣,蔣百里卻有些吃驚。

「我和他很熟嗎?」

雖然心里這麼想著,可蔣百里卻偏偏沒有打斷嚴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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