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陽的靈感得益于‘荔枝果殼’,所以中間便少了一個程序︰選荔枝。
他只要選取最好的荔枝便可以了。
這一次,他也不在乎外人對自己的看法,臉皮變得更加的厚了。一心只奔著荔枝去,等到傍晚來臨,他全身虛月兌,冷汗浸濕了自己的背心,瘦弱的身軀在昏暗奠地里,顯得尤為孤單,尤為可憐。
而在他的背後,用蛇皮口袋背著一袋子沉重的荔枝,一步一搖地向自己家里走去。
臨近自己家門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全身雪白的身影站在那個幽深的窄巷子里。
砰—
他的心眼一跳,早就听聞這片貧苦的古宅區里經常鬧鬼,現在倒好,大白天的,鬼擋路。古宅高大,巷子窄深,投下的黑影將白色身影遮擋了容貌,根本看不清是誰。
「你,你是誰?」
「咯咯。」一道綿軟的悠遠聲傳來︰「難道你這麼快就忘記了我?」
「啊,陸美美。」李浩陽還是听出了陸美美叼膩聲音︰「不好意思,這邊的巷子是又深又暗,我有點看不清。」
說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向李浩陽走過來,露出了一張慘白色的小臉,眼神中淒凌且散發出微微的寒氣。
只要是個認識的人,管他是人是鬼。
李浩陽暗噓了一口氣,將地上的口袋背起,直腰起來︰「你到這來干什麼,難道是來找我報仇?」
「你今天出院出的早,我是為你送藥來的。」
「哦,謝謝,哎呀,爛了不少。」
李浩陽雄地望著地面,地面上有好大一灘水漬,依然散發著濃郁的果香味,剛才蛇皮口袋一落在地面上,立刻摔爛了不少。
「幸好,我要的是果殼。」
陸美美好奇地看著他,她發現眼前的李浩陽各種行為都非常的奇異古怪。
「你買這麼多的荔枝干什麼,你家里拿來熬荔枝糖?」
李浩陽聳聳肩膀,無奈道︰「哪有人會用荔枝水來熬糖,我有其他用。」
陸美美看他眼神飄來蕩去,沒有說出的意思,索性也就不問了,將手中的藥包遞給了他︰「你收好,每天吃三次,分別是早中晚餐之前,一次兩顆。」
李浩陽的手一縮,懷疑地看著她︰「我沒病,不需要吃藥。」
「怎麼,你還怕我買毒藥毒死你,這些是治你的頭暈癥的,你不吃,就等著暈死吧。」撂了撩的裙擺,板著臉繞過了李浩陽,向他的背後走了。
李浩陽轉身一直目送她走了一段路程。
心中突然一動,從蛇皮口袋里拿了一個白色的口袋,小跑著送了過去︰「你等一等,我今天買了很多的荔枝,這些都非常新鮮,你拿些回去。」
陸美美看了他一眼,沒有接的意思。
李浩陽擺手笑道︰「如果你不收的話,那我也就不會吃你的藥了。」
「你…」陸美美眼見著他一臉壞笑,咬了咬干澀起皮的紅唇,最後不得不伸手接了過去。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浩陽好幾眼。
「你看什麼?」李浩陽被她看著全身發麻,感覺怪怪的。
「你實在是太髒了,看看你,髒的跟一頭豬一樣。回家讓你媽幫你洗洗衣服,你自己也該洗個澡,臭死了。搞得跟沒媽疼的孩子一樣。」
一提到媽媽,李浩陽臉色一暗,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淡淡道︰「我爸媽他們不在家。」
「去了哪里?」
李浩陽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去GD打工了,我做的罪,他們幫我去贖,哎,算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邁著沉重疲憊的步伐,李浩陽轉身提起蛇皮口袋,一步一步向窄巷子的深處走去。
陸美美等到李浩陽沒入了自己的眼簾,才提起了手中的荔枝,往牆角使勁地一摔,並且陰狠地吐了一口痰。
轉身想走的時候突然想起,如果被李浩陽明天看到豈不是前功盡棄。
彎腰將摔碎的荔枝撿起,她好奇地瞄了一眼上面的打印字體︰妃子笑。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回想起李浩陽疲憊沉重的步伐,骯髒不堪的面容,不知不覺中,她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大眼中流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多了一絲不該有的東西。
回到了家,將蛇皮口袋一放在地面的時候,李浩陽剎那間感覺到一身輕松,只是空空的家里只有自己,他又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孤獨的失落。
看了一眼時鐘,已經七點了,晚上的夜校9點開課,自己只有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月兌掉了一身的髒衣服,瑟縮著瘦削的身體,鑽進了自己的衛生間里,擰起冷水桶就往自己身上澆。
若是以前,自己每次回到家里,父母都會為自己燒上一整壺的熱水,現在,一切得靠自己。時間緊迫,拿冷水湊合著用吧。
沖完之後出來,隨手將髒衣服丟進了水桶里泡著,等有空再來洗吧。
進屋里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李浩陽便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屋子里開始剝荔枝殼。說起剝荔枝殼,他是一個好手。
其實荔枝的上面暗藏了一條有規律的線。它隱藏在荔枝表皮的紋理中,這條線是荔枝皮上最為薄弱的地方,所以找到這條線,也就找到了輕松地剝開荔枝外皮的機關。
李浩陽找到這條線,先順著荔枝皮上這條線輕輕掐開一點縫兒,用兩手指夾住裂縫的兩端,緊貼著這條縫,捏的時候沒用大力。
手稍稍把縫兒擠大,用兩個大拇指一掰就開了,而且,荔枝是完好無損的。就連剝下來的荔枝殼也都是整齊的兩半。
李浩陽很滿意自己剝下的荔枝殼,就這樣一顆一顆地剝。
當鬧鐘敲響21點的時候,他手里的活終于圓滿完成。
隨便收拾了一下,他便將荔枝肉與荔枝殼分開裝,放進了一個大挎包里,關門出了屋子。
再一次經過TJ湯包店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見到心中暗戀的女神。不過他的心情很好,因為很快,他就會完成自己的第二次偉大奉餐。
興匆匆地趕到中華飲食技校的試學速成班,還是如之前一樣,李浩陽見到了崔童年。這一次,整個教室也只有崔童年和他。
崔童年依然如之前一樣聚精會神地做著燒烤,不過這一次不是雞翅,似乎換成了平常易見的豬肉。
李浩陽不敢打擾他,獨自地拿出荔枝肉吃了起來。香甜可口的荔枝越吃越撓胃,他今天可是什麼都沒有吃。
當一陣濃郁的香味環繞在整間教室驅之不散的時候,崔童年欣然轉身,對著李浩陽微微一笑︰「我先去完成我的任務,你先練練手。」
李浩陽是求之不得,點頭應道︰「好的。」
崔童年走後,烤架終于輪到了李浩陽。
將那些炭火全部掃掉,按照之前自己的意思,將荔枝果殼放在了烤架的下面,他要烤制一份絕無僅有的果殼烤肉,作為自己的第二次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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