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深,義再重,肚子餓了自然得尋溫飽,林華安明白,再問︰「佟伯,那以前咱們府上有誰較精明,識字懂得帳目的,最好是很老實的。」
「這……」佟伯喃喃叨念︰「老實的很多,可都不識字,精明的……」想了許久,突然喊道︰「有了,龍護院的媳婦兒就識字,做人也很老實。」
「龍護院?」佟府不都姓佟的嗎?怎麼跑出個姓龍的?林華安疑惑問道︰「佟伯,這個龍護院他怎麼不姓佟呀。」
「是後面才來的。」佟伯連忙講道︰「龍護院原本是龍門鏢局的鏢師,一次押鏢手臂被砍掉了,武功廢了就讓龍門趕了出來。後來也不知他從哪里學了左手刀,三年前在江陵救過老爺,老爺就把他聘來府里當護院,媳婦兒則在府中幫些工,女兒在西城的六藝會館讀書。」
這不是楊過嗎?林華安听得懸疑,理所當然問道︰「那楊過的老婆是不是姓龍呀?」
這個不相干名字讓佟伯一怔,愣愣反問︰「楊過?」
「喔。就是那個那個龍護院。」
明白過來,佟伯開心道︰「少爺您想起來了呀?對啊,龍護院的媳婦兒就是龍杏,女兒叫龍嫣,很可愛的。」
林華安白眼一翻,楊過他老婆當然姓龍,不然怎麼叫小龍女?只是沒想到小龍女生的小小龍女叫龍嫣。這個自小就是海龜派的白痴沒把神雕俠侶讀透,小龍女姓是小龍女,名也是小龍女,絕對不是姓龍名杏。更顯然也沒看過倚天屠龍記,楊過和小龍女的女兒哪里是什麼龍嫣啊。她姓楊,名字倒是很長,足足有十六個字。說話屠獅大會時,一口濃痰暗藏殺招誓滅金毛,被一名黃衫女子截下,張無忌對黃衫女長揖說道︰「承姐姐多番援手,大德不敢言謝。只盼示知芳名,以便無忌日夕心中感懷。」黃衫女子微微一笑,報出了姓名︰「終南山後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嘿嘿,名字夠長了吧。
「那揚過和小龍女去哪里了,佟伯你知道嗎?」說著,林華安指著學子街道︰「這些房產生意佟伯你怕打理不來,要是可以還讓小龍女前來幫你。」
龍護院和媳婦兒明明就叫龍鴆和龍杏,怎地少爺卻喚楊過和小龍女,佟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說道︰「老奴倒是知道龍護院去了丁家當看院,就是少爺還欠下他們兩口子三月的工錢。」
「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畢竟這兩口子賺的是血汗錢,林華安笑問︰「那我還欠他們多少工錢呢?」
「十二兩。」比出個手式,佟伯小聲詢問︰「少爺是否要還?」
三個月兩人共十二兩,那每個月每人的工錢是二兩,林華安心下嘆息,干死干活,每月才賺二兩,佟天這個畜牲果然名副其實。當即開聲道︰「還了欠他們的錢,他們一家三口我每月再給他們六十兩,揚過就當護院,小龍女幫你管帳,小小龍女呢,呃,就隨便吧。」
「六……六十兩。」佟伯嚇了一大跳,抬起老掌掐算了一下,大驚道︰「那每人每月不就二十兩嗎?比以前高了十……十倍呀,少爺太多了,太多了。」
「不多,不多。」林華安搖了搖頭,笑道︰「一家三口要吃要用,還有給小小龍女攢點嫁妝,哪里多了。」
「這……」回想龍丫頭可愛模樣,佟伯不由的點點頭,龍護院離開時小丫頭才十三,兩年多過去了也不知如何,立馬點頭,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喜訊告訴他們,低聲說道︰「那晌午老奴就去丁府走一趟,少爺您休息一下,老奴去看看雜役們。」
「去吧。」慵懶靠于椅上,林華安坐出個四不像模樣,眺看廳外搬桌抬床的雜役們,心想雖然賺了近十萬兩,朝庭要開河運並非幾日就搞定的事,還須得想些門道撈金才是,可是古代技術落後,有什麼生意能一夜暴富的?
佟伯監督雜役們把東西擱置完,結了工錢到廚房煮了豐盛飯菜,雖說是豐盛僅也只是一碟紅燒鯉魚,蛋炒柿子,肉拌青椒、大頭白菜和一盤花蛤豆腐湯,主要還是碗上滿滿的白米飯。♀他端著托盤開心走入大廳,見著少爺把腿翹擱于椅柄,托著半躺半靠于椅上,模樣說不出的癱瘓,目光直直盯著梁檐,已神游太虛去了。
「少爺,吃飯了。」輕聲喊道,佟伯把托盤擱于他身邊的小茶桌上,邊擺飯菜邊道︰「膳廳是在東院,東院現在被拆了,少爺就將就著用。」
「喔。」從生意經里抽回過神,林華安下視四菜一湯,這才叫飯菜嘛,微笑道︰「沒事,咱們府里這麼大,下午佟伯你去找群工匠把被拆的石牆往里砌起,沒了東院不是還有南北西三院嗎?再說了就咱們幾個人,房子小了也方便打掃嘛。」
佟伯輕輕一嘆,知曉少爺心里是苦的,若非無錢誰會把好好的院子拆了,不多說什麼,躬身拾起筷子遞道︰「少爺早起,用過膳還須回房睡一下。」
接過遞來的碗筷,林華安下口時瞥見他還站在旁邊,狐疑仰罵道︰「你個老頭睜著這麼雙賊眼盯著我,是讓我吃還是不讓我吃啊。」罵落,筷指飯桌子另一邊的椅子喝道︰「坐下,吃你的飯。」
「不可,不可。」侍伺少爺用膳的伯佟急急擺手道︰「少爺先用,剩下的奴才再吃。」
「剩下個毛。」一聲呸罵,林華安起身把他拉到椅上,把碗筷強塞入他驚慌失措的老掌內,哼聲道︰「讓你吃就吃,不听少爺的話,小心把你趕出去。」
「是,是。」老奴僕怯懼拿筷捧碗,眼里霧茫茫一片,小心亦亦睇看埋頭扒飯的少爺,這才低下頭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林華安自小就富裕,家里的佣人也有二三個,不過一般大嬸煮完飯菜桌上一擺就走了,哪里會有站在旁邊侍候的事,更不可能這麼的謙卑。輕輕一嘆,夾起一大塊紅燒魚往吃白飯的老奴碗內放入道︰「這麼多我是吃不完的,佟伯你再這樣的話,下次我直接在外面吃算了,省的您老不自在。」
「是。」應聲布滿哽咽,青淚順著老臉頰流了下來,滴進了飯里。
又動不動哭了,林華安臉皮陣陣抽搐,受不了翻上白眼,老家伙可真他娘的神經啊,懶的搭理神經病,不吭一言吃了起來。
火陽微微偏西,差點被淚淹死的林華安松了一大口氣,看著收拾殘碟的死老頭,心里無比的好奇,不知這白飯摻淚是什麼樣的味道?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往椅上站起,低頭想著生意朝外走了出去。
正午的火陽大發雄威,街道行人少了,小攤擺縮于屋檐下的陰影處忙碌著。林華安邊走邊看,腦內被大量的行業擠的滿滿,一會兒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口,心里無比的奇怪,為什麼古代要區分客棧、酒樓、青樓、賭館?餐飲服務合在一起擴大共存,不是更壯大碩實嗎?
回想希爾頓酒店的經營模式,林華安雙眼聚起了神,他干嘛不去購塊地,再向青樓、客棧、酒樓、賭館等集資,開一間他媽的十幾星級酒店啊?只要酒店運行起來,再用杠桿原理狂吸個十數億,用這十數億買下個水邊城市,至力開發地區,最後收回杠桿股權,只要杠桿的副效益沒捅出,那麼人人都有錢花,說不定還為他塑造雕像,從此改過畜牲之名。
一頓,林華安恍然大悟,幾步奔波,抬抬手,張張嘴,既能暴斂又能造福社會,這麼好的點子怎麼就沒想到啊?當即往客棧對面的小攤走去,胡亂點了一碗豆花,坐于矮凳上觀察這間客棧的營利狀況。
這時從遠端走來一對主僕,皆是素衣白裙,領前的人兒一臉疲憊,漂亮的臉色蒼白無色,水靈靈的大眼楮紅通通的,鬢上斜插著的那朵小白菊與鬢角夾著白疊藍的角布,都說明家里出喪了。
從靈堂出來的童木木領著婢女出來透透氣,伯母夭死心里悲傷,肓目逛著伯母生前常來的街道店鋪,誰知意外踫見了曾經的未婚夫婿。但見他坐于豆花攤的小矮凳上,目光則往吵鬧的棧廳里瞧入,神情有說不出的饞涎。
「小姐。」跟在童木木身後的丫環也看見了,滿臉鄙夷道︰「您看,畜牲就在前面。」
「嗯。」駐步的童木木點點頭,知曉敗家子身上沒有錢,逼死伯母淪落成這般,心里該要痛快才是,不知為何卻隱隱不忍。她咬了咬唇,啟步走上前,來到他身邊,他竟然沒有發覺,神情對棧內的飯菜有著無比的向往。
正細心觀察情況的林華安感受身邊有人,怔了一下,狐疑扭頭抬眼,驚見是童府那個水當當的小美媚,就急急站了起來,眼見這張**的蒼白小臉盛滿怒意,驀地額頭滑下一顆大汗,怯懦打招呼道︰「童小姐,這……這麼巧呀?」
敗家子回神了,童木木面無表情看著他僵硬的微笑,口吻不好道︰「今天如此局面皆是你一手造成,伯母如此疼寵你,你不僅逼死她,還半點悔意都沒有,你是畜牲嗎。」
敢情這小妞特地來對他說一件全城都知道的事實啊?林華安心里把畜牲咒了個底朝天,不知該說什麼,扯跳臉皮唯喏應答︰「是是是,童小姐說的全是。」
「你……」他這副不知悔改樣讓童木木本就蒼白的臉蛋更白了幾分,心想他連自小疼寵的娘親都能逼死,已經無可救藥了,懷里掏出一個荷袋往桌上扔道︰「你好自為之。」說完,領著婢女氣沖沖離開了。
干嘛呢?下視矮桌上的小荷袋,林華安茫然瞧看離開的漂亮小妞,模了模鼻頭拿起那個精致嬌小的荷袋,拉開捆線里面有一塊小山銀,幾粒碎銀子和一堆銅錢,敢情把他當乞丐了啊。
「靠!」著實見鬼了,他堂堂大總裁竟然讓人當成了乞丐,真夠他媽的。急速綁回小荷袋,林華安大步如風朝轉過街角的小身影奔喊︰「喂,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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