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無盡的痛,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承載著那刺骨的寒風,和凜冽的嚴寒,致使身體的每一寸,都是那樣的僵硬與寒冷。
突然地變節讓所有都驚呆了,青嬰的聲嘶力竭和雲夕的不醒人事,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她淒厲的嘶喊和怨毒的恐嚇,無不讓那些人膽戰心驚。
太醫趕來時,雲夕整個人仿佛浸泡在血水之中,沾染著青嬰素淨的長裙,雙手無助的顫抖,好像那個溫婉聰慧的女子就此將要和自己訣別一般,腳下的踉蹌,讓她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的走向了那兩個已經呆若木雞的人。伸手,尖銳的指尖直沒入夜青鸞的脖間,殺意,憤怒,從她本該澄澈的雙眸中傾瀉而出,那本148o該粉潤的唇,此刻因為用力的緊咬變得血紅,「今日,若是她就此死去,你,絕活不過明日太陽升起。」
是詛咒,是警告,是夜青嬰從小到大最失常的一刻,她眼前的人不是她記憶中的姐姐,因為普通人家的姐姐又怎麼會一次次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深陷苦難,不僅不出手相求,卻一再的落井下石,更甚至想要至她于死地,她不是所謂的姐姐,而是有著和她流著相似血液的敵人,對,是敵人。
松開了自己的手臂,轉身,走進那充斥著血腥味的寢宮。
德妃的胎兒出了問題,生死不明,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皇宮,天禧帝知曉,幾近昏厥,拖著還在病榻上的身體急匆匆的跑來,走進門,迎面看到了滿身是血青嬰。身子開始顫抖,抬手指著青嬰,「雲,雲夕如何?」
嗤笑一聲,青嬰緩緩的抬頭,「皇上還會關心雲夕嗎?外面那些人就是想要雲夕死,想要我死,雲夕的身子如此的弱,皇上可有真的關心?雲霓公主和皇後娘娘來此,要得到的結果,不就是現在這樣嗎?」一向淡雅素淨的青嬰,何時會是這樣的歇斯底里,天禧帝看著,眼圈一紅,深深的嘆了口氣。
「朕,對不起你們。」
馮太醫出來時,滿頭的汗漬,青嬰連忙迎了上去,目光里滿是急切。
「娘娘的身子太弱了,老臣近幾日一直在調理,可是,卻很奇怪,非但不見好轉,竟出現了加重的情況,好在這次月復中的胎兒保住了,切不能再有所閃失。」馮太醫朝著天禧帝行禮,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听了此話,青嬰突然冷靜下來,掃視著屋中的眾人,目光冰冷,轉身走進了寢殿。
雲夕顯得氣若游絲,十分虛弱的看著青嬰,她的臉上依舊有斑駁的指痕,不禁心疼,「青嬰,今日也算我保護了你,好在孩子也沒事,那雲霓公主,斷然不會再對你不利。」
眼淚一滴滴的落下,青嬰忍不住低頭擦拭,「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剛才嚇死我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放了他們。」
「冷靜于你夜青嬰,怎好也說出了這樣的氣話,待我身子養好了,這氣再討要回來也不遲。」雲夕握著青嬰的手,兩只手緊緊的拉住對方,帶著信任和依靠。
「這幾日,你的膳食和服藥都是誰來侍奉的?」青嬰猛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
「你知道我這宮中,最貼心的就是吉祥,其他人,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近幾日都是她侍奉我的,怎麼,有什麼事情?」雲夕疑惑,看著青嬰陰晴不定的面容。
「沒事,你好好休息,一會我讓如意端來膳食,這幾日我會親自前來,你好心養好身子才行。」青嬰安慰著,房門被人推開,天禧帝慢慢的走了進來,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雲夕。
青嬰微微一笑,站起身,轉眸看著天禧帝,「皇上,臣妾懇請皇上一個恩典。」
「但說無妨。」天禧帝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目視著雲夕,滿眼的憐惜之情。
「懇請皇上將今日鬧事之人交予臣妾查辦。」青嬰鎮定,目光里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堅定,看著天禧帝。
緩緩的點點頭,目光始終不離雲夕,「小德子,隨著玉嬪前去,傳朕口諭,今日惹事之人,交由玉嬪娘娘查辦。」
退出了雲夕的房間,走出大門,看到的便是院子里跪地一地的人,小德子上前,將天禧帝的口諭說出,跪著的人無一不感到吃驚,玉嬪親自查辦,先不說結果如何,光是這越級查辦,就很是少見,更何況,皇後與雲霓公主在此,怎麼也不能讓玉嬪查辦。
「咋家也是奉命宣旨的,若是娘娘和公主殿下不信,那就去問皇上吧。」小德子娘聲娘氣的說完,朝著青嬰點點頭,一甩拂塵轉身進去了。
「來人啊,將皇後娘娘與雲霓公主送去宗人府查辦,至于那些狗奴才,一個不留,全部杖斃。」青嬰手上的第一次屠戮,便是這樣的絕情,任誰都沒有想到她會下手如此的狠厲。
夜青鸞和雲霓被送進宗人府也不過是關進去了幾日,隨即便被放出,出來時,雲霓依舊不死心,揚言一定不會。放過青嬰。青嬰得此消息時,正在雲夕的屋中,親自喂她喝著剛炖好的紅棗蓮子羹。
雲夕抬眼看著一臉淡漠的青嬰,「你不必每日前來專門照顧我的,我看你近幾日都沒有畫畫了,你看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別人誰照顧你我都不放心,除了我自己,畫畫那些事,沒事做的時候便是消遣,現在有事,不畫也罷。」青嬰輕吹著調羹里的羹湯,小心的喂給雲夕。
「那些個人一定不會死心的,你要小心,切莫再莽撞了,皇上身子也不太好,不能時刻趕來,更何況,雲霓是他的心頭肉,偏袒著哪邊都不好啊。」雲夕看著青嬰,越發的覺得她心中有事,雖然她始終不語。
「一切都還早,你莫要擔心別的,只要專心養著身子便好,其他的事也不要操心,凡事我都會擔待著,放心吧。」青嬰微微一笑,可雲夕看來,那笑容更本沒有抵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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