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藍 【如果當初,沒有以後】2

作者 ︰ 夏卻

missnotobedient,oneselfranout。

思念不听話,自己跑出來。

在認識南城之前,顧嶼藍的世界是灰色的。

她有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在知道她的存在後,斷然離開她的母親。在他離開後,她的母親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當初的柔弱氣質已變成現在的嚴厲、狠毒,她告訴顧嶼藍︰「眼淚,只會出現在弱者身上,強者只會永遠地笑!」

她第一次哭,是在她六歲那年。那天是她上小學的第一天,得知她是私生女的勢利眼同學處處排斥她、欺負她,當她和母親哭訴時,正在搓衣服的母親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耳光,劈頭蓋臉地罵道︰「顧嶼藍,你是姓顧的!別學那個姓安的那麼無能!」她只能默默地把眼淚咽回肚子里。《》

她第二次哭,是在她十二歲那年。那年的畢業典禮上,她看著昔日熟悉不過的同學,心底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刺激著本就酸酸的眼眶。可倔強的她不願在眾人面前掉眼淚,便自己跑進女廁所里,哭了很久很久。在後來的某一天,她覺得這次眼淚流得不值得。

她最後一次哭,是在她十五歲那年。那天,她听說南城要離開東京,哭著追到了機場,最後看到的只是他決絕的背影。那一夜,她的母親知道她為了南城而哭,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打罵她,而是輕輕地摟住她,哄著︰「嶼藍,不哭,南城一定會回來的。」那時候她向自己承諾,再也不會為南城流淚。

她曾用一切去違抗命運,以為他就是她的一切。後來,經歷過種種磨難後,顧嶼藍深知,自己當初不過是眼瞎,才會付出那些無果的愛。

「就算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我們心中的悲傷。」

**

隔日15點,看著導演離開的背影,顧嶼藍像松了一口氣似的,趴在桌子上,不滿地抱怨︰「原來導演那麼嗦啊,拍戲的時候對這樣的導演一定很煩的吧。」

南城揚揚手里那沓厚厚的劇本,溫柔地說︰「嶼藍,你還要背劇本不是嗎,那麼厚的一沓劇本等著你去背的。」顧嶼藍向南城投去一個責怪的眼神︰「我背書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現在要我在三天里背下那麼厚的劇本,那還不如賣了我!」

「那你把自己賣給我吧。」也許是因為感受到顧嶼藍眼中的異樣,南城苦澀一笑,「我只是開玩笑的。嶼藍,這兩天你努力背台詞吧,三天後我們對一下戲。」

「嗯,那我先走了,有事就call我。」顧嶼藍把劇本小心翼翼地裝進包里,帶起包便離開了。而南城只是坐在原位上喝著咖啡,掩飾不了眼底濃濃的苦澀。以為他的回來會帶給南城希望,卻沒料到顧嶼藍竟如此絕情,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他。

南予塵從鄰近的一個座位竄過來,她坐在南城的對面,關心地問︰「哥,嶼藍取得了新戲的女主角了嗎?」南城點了點頭,語氣中還是帶著無奈︰「只是她還不肯原諒我,一如當初的排斥。予塵,你說,當初我是不是做錯了許多,才會讓她如此絕情。」

南予塵生硬地安慰︰「哥,所有女孩都需要時間接受拋棄自己的人的存在,嶼藍也不例外。哥,相信我,嶼藍還是愛你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是一個局外人,她看得比誰都清楚——她的哥哥還愛著嶼藍,而嶼藍也從未忘記過她的哥哥,所以,她深信,他們最後一定很幸福。

她把別人的愛情看得如此透徹,那麼,她自己的愛情呢。

**

「你連愛我都說不出口,那你還談什麼付出!」

「南予塵,我真後悔居然愛過你這種女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

那些深埋在南予塵心底的話再次涌上她的腦海,她曾把與他有關的記憶全部埋在心底最深處,未曾想到,她會再次想起這些傷人的話。

「哭是痊愈的象征。」可是,她哭得淚都干了,卻絲毫沒有痊愈的征兆。

是她麻木了嗎……

還是他的毒性太強,她無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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