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抱著柴火回來的時候,那個受傷的人依舊還在昏睡,不過氣息卻比先前平穩了許多。♀
篝火的燃起驅散了夜晚的寒冷,即使是在夏天,這種荒郊野外的溫度也是偏低的。
查看了一下傷員的情況,情況還算良好,但方晨擔心的是他晚上會不會發燒,這時候要是發燒了沒有人照顧,這個他剛撿回來一條命的家伙,估計熬不過一晚上。
只是……方晨看看外面的天色,晚上會有老師檢查宿舍,雖然說是周末,可他先前也是登記留校的,要是晚上黃老師看見他不再,恐怕就有大麻煩了。
猶豫了片刻,方晨最終還是打算先回學校應付了檢查以後再出來。
把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給傷員蓋好,又拿了一顆丹藥給他服下,方晨起身,離開破屋,施展輕功趁著夜色趕回了學校,他當然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而入,臉上的易容也已經解除,走在校園里也不會引起注意。
回到學校的時候,果然黃老師正在檢查宿舍,見到他從外面回來,松了口氣,「方晨同學,你去哪兒了?這個時間點可是快要熄燈了。」
「沒去哪兒,就在操場上呆了一會兒。」方晨回答道。
黃老師也不疑有他,這時候的孩子不就是愛玩的年紀,只要不違反紀律,她也不會太嚴厲,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方晨的表現一直很好,連他的班主任都特地過來打了招呼讓她多加照顧著,所以黃老師也樂意對他友好一些︰「以後天黑了就不要在出去了,快點進去吧,再過半小時就要熄燈了。」
「好的,老師。」方晨應了一聲,鑽進了宿舍,準備拿了自己的洗漱工具和水壺,去打水。
宿舍里剩下的學生不多,除了他就只有三個,那三個人本來正圍在一起玩擺弄竹節人玩,這是一種用細竹管做成身體和四肢再用粗毛線串成一個人形,頭頂上用紐扣固定住線頭,再把系著竹節人的頭,手和腳的線繩從腳的底下穿出來,往板凳或桌子的縫隙透過,手在下面拉住線就能讓竹子人立起來,舞出各種各樣的姿態,是很多孩子都喜歡的一種玩具。
看到方晨後,其中一個也是他們班的學生,叫衛志氣的男孩就放下了手里的竹節人走了過來,沖著方晨小聲問道︰「方晨,你是不是受傷了,衣服上粘了血呢。」
兩位兩人一听,也看了過來。
方晨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衣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粘了一小塊血跡,幸好他的衣服顏色深,看著不顯眼,先頭在門口的時候光線也不好,黃老師才沒注意道。
方晨笑了笑,對著關心他的同學笑了笑︰「不是我的血,先前有個同學流鼻血了,我不小心粘到了。」
「不是就好。」衛志氣听到是這樣,也就不關心了,又回去繼續玩了。
方晨出去清洗了一番,重點是把衣服上的血跡洗掉,等回到宿舍里後,也差不多熄燈了。
燈一滅,黃老師又來檢查,本來還在可惜不能繼續玩的三個學生立刻就鑽進了自己的鋪位里,擺出乖乖睡覺的樣子。等老師一走,就開始小聲的聊天,因為明天沒課,他們就是睡晚了起不來也沒事,不過已經養成的早睡早起的習慣還是讓他們很快就睡著了。
方晨躺在床上,閉著眼楮等著他們睡著,這才悄悄爬了起來換好衣服,又用衣服枕頭在被子里做了個人形防止晚上過來查看的老師發現他不再,這才離開宿舍,避開巡夜的老師警衛,直接翻牆出了學校,又去那個破屋了。
等到了破屋,方晨忽然記起自己的易容已經解除了,不得不又擺弄了一番,重新給自己換了一張臉,這才進了破屋。
破屋里的篝火還在燒,卻也只剩下一點火苗了,方晨加了柴火,這才去看那傷員,果然是有些發燒,不過他先前給他吃的藥顯然也起作用了,只是有些低燒,並不算嚴重。
方晨把帶來的水壺拿出來,給傷員喂了些水,又用繃帶粘了些酒給他擦拭額頭降溫,看到他臉上還粘著血污,就順勢給他擦干淨了。
那傷員擦干淨的臉,五官長得很標準,不是很英俊,但也不丑,這樣的相貌不會太過出色,眉眼之間還有些青澀,顯然年紀不大,方晨猜測他最多二十出頭,皺著的眉頭和偶爾發出的細微呻•吟說明他此刻很痛苦。
酒精的作用很快就發揮了出來,傷員的體溫慢慢恢復了正常,他睡得更加沉穩了。
雖然方晨很希望他能早點醒過來,好問清楚這人的來歷,但他也知道現在這個傷員最需要的就是睡眠,除非他強行弄醒他,否則一時半會的是醒不過來的。
確定他暫時沒什麼問題後,方晨挨著傷員找了個還算干淨的位置,閉著眼楮打坐休息。
這一晚上,那傷員陸陸續續的又燒了幾次,都是方晨發現後給他做了降溫處理,又喂了防止傷口發炎和退燒的藥,才個平穩了過來。
天空朦朦朧朧的時候,一夜未睡的方晨就睜開了眼,雖然幾乎一整晚都沒睡,但打坐休息的效果不比睡覺差,他看了看時間,慶幸今天是周日,白天沒有課,老師也不會查房,就算同宿舍的人發現他不在床上,他也可以推月兌時候是一時興起擺了東西嚇唬他們,本來就不怎麼來玩,應該也沒人會去找老師。
思緒飄的有些遠的方晨突然听到了一聲悶哼,扭頭一看,那個傷員正睜開了眼楮,似乎是在爬起來的時候牽動了傷口,所以才有了那麼一聲。
「醒了也別亂動,把藥吃了。」方晨的聲音這會兒一點也听不出原來的樣子,比孩子的低沉又比大人的稚女敕,完全是他曾經遇見過的一個真正的侏儒的聲音。
那個傷員發現還有人在,猛地一驚,過大的動作差點把已經縫合的傷口給崩斷了,自然又是一聲痛恨。
方晨真想點了他的穴道免得這人老是折騰,但人已經醒了,他就不可以再做些不合時宜的舉動了,所以他只是把手里的藥丸遞過去,又把水壺拿過去。
那人這會兒已經回味過來自己是被人救了,而救他的就應該是面前這個不知來歷的侏儒了,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所以對于他遞過來的藥也二話不說的乖乖吃了,只是喝水的時候,眼楮掃過水壺一角,接著就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方晨正在給他診脈,查看他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見他吃了藥,就道︰「你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暫時不宜有過大的行動,也沾不得水,將養上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差不多了。」
「多謝相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傷員開口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發干的喉嚨讓他喝下了大半壺水才不再那麼難受。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問你,那些人為什麼追你。」方晨不答反問,「你真的叫周強?」
那傷員見他這麼問,一開始還警惕了一下,擔心對方是不是青龍幫的人,但想想那樣的情況只要那些人殺了自己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何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呢,只略一思忖,就決定說實話了,「我是姓周,叫周民強,是蔚縣的一名武警,這次是接手了上面的安排,到蔚縣最大的幫會青龍幫做臥底收集證據的,因為我一時大意被他們發現了身份,才會被追殺的。」
這話倒是和他先前听到的差不多,方晨又觀察了下他的神情,確實不像撒謊,便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說法︰「你的任務完成了?」
周明強只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已經完成了,同志,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說來听听。」
「我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動,你可不可以幫我送個口氣給一個人,讓他來接我。」
方晨沒有立刻答應︰「我听那些人說,警察局里有他們的人。」
周明強點了點頭︰「是的,我的這次任務除了收集證據也是為了找出內奸,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內奸的身份,所以只能請您幫我跑一趟了。」
「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低。」不然也不會讓青龍幫那麼囂張了,光天化日之下,都能隨便在街上追殺人。
周明強苦笑︰「確實不低。」在發現證據之前,他完全無法相信那個人竟然會是內奸。
「那你就不怕被發現?以你現在的情況,再有人要你的命可是逃不了的。」
周明強輕輕一笑︰「他的身份確實不低,可蔚縣警局里也有比他高一級的,而且對方十分可靠。」
方晨不再多問,「你寫封信,我給你送去。」無憑無據的,他就是去了,沒準對方也不相信。
周明強聞言一喜,又苦惱道︰「我身上沒帶紙筆。」
方晨看了他一眼,「你等著。」就轉身出去了。
再回來時,手里自然是拿著紙筆的,一張他給宋東旭寫信剩下的信紙,一只鉛筆。
周明強見了又是一愣,他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找到了東西,而且竟然還是鉛筆?
不過發愣之後,周明強很快就寫好了信,把它遞給了方晨,還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子彈殼也拿給了他,說了地址︰「柳坪巷二十三號,你到那兒找一個叫董仲平的人,把這封信給他就可以了,這是信物。」
「柳坪巷二十三號,董仲平,我記住了。」方晨重復一遍,拿了東西就走。
匆匆趕到周明強說的地方,方晨很快就找到了周明強嘴里的董仲平,他並沒有出現。
「你是董仲平?」
「誰?!」
董仲平本來正在為盡早收到的消息而憂心不已,周明強是他的得力手下,這次的臥底計劃也是他制定的,現在周明強生死不明,他自然是擔心的。
這個時候突然就有個聲音在問他,他還看不到人,神情戒備的董仲平忍不住模向了自己的槍。
「周明強讓我給你送瘋信。」
在暗中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後,方晨把那封信連著信物當做暗器射了過去,就轉身離開。
人已經救了,東西也送到了,至于之後的事情,自然和他無關了。
而下意識的接住了迎面而來的東西的董仲平看清楚了手里的東西後,急忙看完信,便組織人手去找人了。
d*^_^*w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