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國家,還是公司企業,任何組織都需要人才,沒有及時的人才補給,就像大樹缺少養分,動物沒有新鮮血液,最後不是枯死,就是病死。♀神殿也一樣,而慕容楓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童謠有心招攬,卻也知道他志在雲天,不會是名優秀的部下。
這些年慕容楓一直默默無聞,並不是他無能,慕容家在他頭上死死壓著,縱使他是擎天住,也難獨臂拔起百年盤根錯節的老樹精。他不作為,是在積蓄力量,洞察時機,隨時給它迎著致命攻擊。今天童謠叫他帶著東西過來,已然知曉用意,猶豫過,但還是接受她的好意。知道童謠不簡單,她的哥哥姐姐各個都不簡單,能得他們一臂之力,他願用智慧等價交換。只要有了喘息之機,他一定能拿回全部屬于他的東西。或許有人說他吃軟飯,也由他們去,慕容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有自己的原則。當人們都切身感受到螞蟻撼大樹的無力時,便能明白他這是審時度勢,合理利用資源。不偷,不搶,不坑,不騙,只不過換種方式。就算沒人理解,他也懶得解釋,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他的人生也不怕指指點點。
陳翼談完事情,硬把已經睡下的程佳野、謝御霖約出來喝酒。
酒吧里,喧鬧的音樂,香艷的舞姿,在酒精刺激下一片紙醉迷津的景象。陳翼坐上吧台,便連灌兩大杯紅酒,上前搭訕的美女全部被一巴掌哄走,傻子都看得出這哥們兒心情不好。
「翼,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說出來听听,崩說你灌酒,就算把自己泡酒缸里也解決不了問題。說說,是談生意不順,還是又被你家二老管教了,或者是哪個不長眼的開罪你了?」謝御霖盡量發揮幽默天分,搞活氣氛。認識陳翼多年,大小事情也一起經歷不少,從沒看過他現在這樣垂頭喪氣,無精打采,郁郁寡歡的樣子。攆見他不是神采飛揚,黑死人不償命的邪魅大少,這會兒成了霜打的茄子了。同時,他又十分好奇,到底什麼事能把陳翼郁悶成這個樣子?
陳翼仍是不說話,繼續喝酒,好像打他們兩人出來,就是為了看著他喝酒,然後在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抬回去,別叫酒吧里的人佔了便宜去。謝御霖急了,「你給個反映好不,兄弟?」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也可以說的不知從何說起。」程佳野單手拄著吧台,慢慢晃動著酒杯,動作優雅舒展。眼楮盯著酒杯上映出的小畫面,好像能看得更通透。
「什麼,你在說什麼?」謝御霖皺下眉頭,他性情粗放,听到這些彎彎繞繞的話就腦筋打結。
程佳野微笑,抿了一口紅酒,動作還是優雅得要命。「霖,做好準備吧,看來咱們以後半夜被拎出來喝酒的日子不會少了。」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一向冷冽邪魅的翼王子居然淪落而不自知。看眼陳翼,程佳野搖搖頭,他不比謝御霖粗獷豪邁,卻看得最清。
「什麼意思啊,你把話說清楚,別含含糊糊的,我猜不出來。」
「翼,你真動心了?」略過謝御霖的話問道。
「動心,動啥…翼不會你…。」謝御霖再不也錯到了程佳野話里的意思,簡直不可思議。「翼,別告訴我你真看上童謠那又賊又精的丫頭了?」
陳翼瞟謝御霖一眼,顯然對他的用詞不滿意,那叫聰明伶俐,古靈精怪好不好?沒文化,真可怕。「不知道。」悠悠的語氣充滿迷茫,放下酒杯,一手扶著額頭。動心?他沒動過心,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從小到大,因為他的身份,圍在四周,想巴結討好他的女人數不勝數,但他見她們就煩,就想發火趕人。看著童謠呢?剛開始的時候被她擺一道,還當小弟使喚,他很生氣,想把她抓過來狠狠教訓一番。一而再,再而三招惹他,不把他放在眼里,用到的時候討好他,不用的時候丟到旮旯,折磨得他快瘋了。每次想著要好好收拾她一頓,但見面就大腦不受控制的縱容她,被她收拾,竟還有點竊喜。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心口堵得慌,會厭惡,會想把他們從她身邊趕走,拉下去暴揍。這就是所謂的欲,所謂的心動嗎?陳翼想問問兩位好友,但他們也跟他半斤對八兩,沒什麼有價值的建議。
「翼,還沒被那丫頭整夠,居然還喜歡上她,你腦子沒進水吧。」謝御霖對童謠意見很大,從她一到北松,他們三個就沒了昔日威風,整天被奴役,可氣的是校長跟老校長,一個兩個都維護她。跟著陳翼吃瓜酪,他們替人家軍訓的那些天,學校的日常工作都他一個人處理的,累得他差點沒吐血。「真搞不懂,那丫頭眼高于頂,目中無人,一肚子花花腸子,你喜歡她什麼?難道你喜歡被她虐,大少爺當得太舒服了吧?」謝御霖在旁邊不咸不淡的吹小風,童謠除了整人有兩下子,其余哪里配得上陳翼。他似乎沒整明白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是陳翼喜歡童謠,而不是童謠喜歡陳翼。
「你可以保留意見。」陳翼算是軟警告,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的感覺,反正他現在听不得別人說童謠不好。
「霖,翼的私事我們只是參考意見,相信他自己能處理好。」程佳野勸說道,他也希望好兄弟幸福,只是一看童謠就不是簡單人物,會是他的良人嗎?「翼,別讓自己受傷。」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希望今晚在兄弟喝悶酒,他朝能是把酒問月,歡飲暢談。
「嗯。」
「唉,病的不輕。」謝御霖仰頭喝下一杯酒,悶悶不吱聲。
跟明玉他們吃完飯,又商談許久,眾人散去已經晚上十點。明玉、明月、明睿各回住處,樂晨開車送慕容楓回家,後跟童謠、雲怡到‘願者上鉤’住。
樂晨到客房睡下,雲怡去洗澡,這時候童謠電話響起。
看來電顯示,不由得撇撇嘴,死老頭又沒好事,上次的事兒還一點沒有眉目呢。
「喂,老頭,干嗎?有事兒嗎,沒事我睡覺了?」童謠仰在床上,像只懶貓。
「丫頭,怎麼每次給你打電話都說睡覺,難道老頭子我都沒有睡覺重要,你就不能抽出十分鐘陪老頭子我嘮嘮嗑,嗯?」落葉松又開始他拉皮條神功,樂在其中。
「那好吧,就陪你嘮十分鐘,記得打一百萬到我賬戶上。」
「靠,丫頭跟老頭子還談錢,多傷感情。」
「老頭,別跟本姑娘談感情,傷錢。」童謠一副拜金女口吻,跟老頭子磨牙似乎也是件蠻有意思的事。
「得了得了,不跟你玩兒了,越大越不好玩。」電話那頭,落葉松委屈吧啦的嘀咕著。
就知道落葉松是出名小氣鬼,他的錢只進不出。「你個死老頭,本姑娘生來是叫你玩的嗎,有事快說,別說些不中听的我耳朵。」
「那事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與其說沒怎麼樣,不如說童謠壓根沒上頭,那麼大的北松,學生加老師再加各類校工,少說兩萬人,她兩眼一模黑,要追查什麼都不知道,查誰去?總不能她看誰可疑都抓起來拷問吧,調查也得有目標不是,落葉松這次純屬坑人。保不起他在外在又做了什麼不靠譜的事兒,報應在她身上。
「丫頭哇,你怎麼不抓緊呀,要知……。」
「停,打住。老頭,你要是抽查工作,趁機批斗我,趁早閉嘴,本姑娘不吃這套。況且咱們屬于私下交易,個人行為,我想查就查,不查就不查。」
「哎你個小丫頭……。」
「嗯?」
「切,不跟你一般見識。鳥國那邊傳來最近消息,可以確定對方派遣到我國的間諜不只一名,但只有一名女子成功北松。她叫左藤涼子,是鳥國培訓的頂級特工,執行過五次機密級任務,非常完美,是個不可小瞧的角色。目前只能推測她這次任務可能與軍事方面有關,上頭重視,你也別竟貪玩,盡快找到她。確認身份,先別打草驚蛇。听著丫頭,這事越來越復雜了,你得重視起來。」每次說正事的時候,落葉松都非常嚴肅,而這次似乎格外嚴肅,像有天大災難要發生那麼緊張。
童謠也正色,她可以玩鬧,但時刻記得使命,那關系到她在乎的兄弟姐妹。攔截一名間諜的小任務落到神殿神女頭上本就蹊蹺,原還猜是落葉松欠了人家情,或者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想來是自己想得簡單了。老頭子沒說明這事兒為何落到他們身上,想來定涉及極重大的秘密,不宜聲張,他已經盡可能把信息告訴她了。
「知道了。」童謠掛斷電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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