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墨軒一驚,飛身奔進房門。
紅玉也是一驚,緊跟其上。
「王妃快進來!」下一秒,屋內傳來墨軒驚惶的急呼聲。
「王爺怎麼了?」陳海急切地走向前,想要沖進屋內,被守在門外的侍衛攔住。王爺這次發病的機率似乎比以前高,難道和賈蘭有關?還是……
地上有殷紅的血,安如月的頭無力的靠在床柱上,臉色蒼白如雪,雙手緊緊按壓著胸口,雙眸緊閉,嘴角有殘留得血絲。墨軒一邊正緊張地給安如月貫注內力,一邊招呼紅玉,
「快看看王爺,」
沒有多問,紅玉已開始診脈,好在將醫用包帶在身邊。
「怎麼樣?」墨軒緊張的問。
紅玉眼神微微一閃,面色凝重起來「有些麻煩,」說著已打開醫用包。
「王爺……」墨軒看了一眼紅玉的醫用包,附在安如月的耳邊低聲喚了一聲,聲音輕柔得仿佛怕驚嚇了他。
安如月眉頭微微動了動,半天才逸出一句細若懸絲的幾個字「沒事,讓她弄。」
紅玉蹙眉看著安如月,話卻是對墨軒說的「那臣妾就動手了。」
……………………
陳海掃了一眼仍惶恐站在那里的眾下人,又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想起還等著消息的主人,需要處理的死人,需要應付但後,頭就一陣陣發脹。
「大家先散了吧,一切都等王爺病好了再說。」陳海道。
「陳總管,我們小主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算了放過青荷……太後那奴婢該怎麼回啊!總管!」玉杏淚眼婆娑得攔得陳海哭訴。
陳海蹙了蹙眉頭「如今王爺病著,自然一切以王爺為重!蘭主子既然已死,就入土為安吧。至于太後那,就不是在下的事呢。」
「可是……」
不等玉杏的可是說完,陳海已踏步而去,氣得玉杏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地跺了跺腳,又狠狠挖了一眼青荷方不甘地離去。
院里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四周已沒有了人,青荷方哆嗦著身子,看了看緊閉得房門,晃晃悠悠地移動著飄浮的腳步,向園外走去,茫然地看了看撞到的牆壁,最後將身子完全依靠在牆角,倦縮成一團,卻仍無法將自己從驚恐中清醒過來。
收好醫用包,紅玉想了想還是問了「王爺……他身上的舊疾是什麼時候得的?」
墨軒微不可尋地嘆了一聲,隨手遞給紅玉一杯水「此事說來話長,先喝杯水吧,王爺的病或許真要靠你了。」
真的要靠你了。這麼說她的命是暫時保住了?雖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當親耳听到這個結果時,紅玉還是愣了下,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緊了緊「王爺的病……到底是什麼?」
總說是舊疾,可動不動就吐血,人更是疲乏無力,而且常常脈象不穩,說是中毒吧,又不象……
墨軒深深地望著床榻上眉眼舒展開,沉沉睡著的安如月,俊逸的臉上是苦澀地痛楚,漆黑的眸子溫柔而傷感,唇角微勾,輕聲低喃「十二歲之前的王爺聰慧靈氣,才華橫溢,倍受皇上寵愛。那年響,來了一位西域聖僧,大嘆王爺乃是神龍降世,會一統河山!就因為這樣一句話,王爺被歹人下了世上最惡毒的毒藥!從此,他的世界只是痛苦和黑暗,每當月圓之時就會……」
墨軒停了停,眸底涌上復雜難懂,莫名異樣的情愫「就會……就會……王妃,你還要再來點水嗎?」
「會怎樣?」點點頭,將手里的空杯子遞給墨軒,紅玉下意識地追問,一緊張她就想喝水,而且她能感覺那答案一定很不尋常。
紅玉一口喝下墨軒遞來的水,見墨軒直直地盯著她,盯著她汗毛倒立,神經緊張,仍忍不住又問道「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
「會吃人的!」墨軒面色一凜,盯著紅玉的眼,一字一句說得極慢,仿佛要將那幾個字生生嵌在紅玉的大腦里,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記。
「吃人?」這個答案的確太意外,而且赫人听聞!
紅玉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緊緊握著杯子的手也顫了顫,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人,吃人?她簡直無法想象那是怎麼不可思意的情景,想起他俏皮的笑容,無辜賣萌的眼神,天真而毫無忌諱的話語,甚至痛苦而無助的……吃人?這個恐怖的字眼怎麼也無法安在他的身上。安如月,安王爺,被世人羨慕,嘲笑,高高在上的傻子王爺,就因為所謂聖僧的一句話就遭到滅頂之災,他的身後該隱藏著怎樣的不幸和痛苦呢!
「我,我想試試。」紅玉深吸一口氣,按壓心中不斷翻涌的波濤,說得很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有點懷疑。
「什麼?」墨軒一愣,睜大眼,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