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我說事,」方琰不屑地輕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算盤,潛伏在大梁國這麼多年,你以為我真得相信你是因為找我才這樣忍辱負重的嗎?」說著他指著太後「就憑她一個久居深宮的人,想要練成女媧國神聖的降術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話!她的降術你敢說不是你教的?若不是那日听到你們的對話,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方琰深吸一口氣,平撫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又捏了捏手里的吊墜,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為了玉兒,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說完不再看憐惜,轉身毅然而絕然地縱身跳入了湖中,將憐惜的悲嚎隔斷。
回到醫館,天已漸亮,太陽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芒瞬間灑向整個大地,卻照不亮紅玉沉重的心情。
父親變成這樣,應該與母親相關,而且關系不小。難道是因為那次她入獄,父親被御史何大人下了大獄就沒有出來?難道這是母親利用她的原因?可為什麼父親對母親憚度是那樣的惡劣和痛恨?是什麼原因讓兩個原本相愛的人變成了敵人?原本是去找方琰問最近出現的中降人是不是他做的,若是就廢了他,誰知……結果會是這樣!
理不清這樣紛亂的思緒,紅玉輕嘆一聲,揉了揉兩額。
「王妃是在煩勞如何醫治父親的病嗎?」玉竹小心地遞上來一杯清茶,見紅玉如此煩惱不由說道「王爺認識不少的能人異士或許能幫上王妃的忙,王妃何不請王爺……」
連精于降術的母親都錯手無措,找王爺……
「那一會兒我們就去一趟王府吧。」紅玉沉思了片刻,同意了玉竹的見意。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真能找到什麼好法子也不一定。
在家做了一番調整,天一亮,紅玉就帶著玉竹去了王府。
剛走出房門就踫到了億草堂的吳老板。
「先生這是要出門?」吳老板看著紅玉有些躊躇,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今日一大早來了一個奇怪的病人,指明非要先生看病,在下好話說了一大堆,可……」
紅玉蹙了下眉「我今日有急事,要不……」說著她扭頭問玉竹「土娃還沒有從清王爺那里回來嗎?」
從王府回來之前,她就托安如月向安如清要個人情,將土娃送回來,看來這兩天的功夫,土娃並沒有回來。
「王爺當時就吩咐人去清王爺那里說了,可清王爺出了門,這幾日去狩獵根本就不在宮里。」玉竹回道。
不在家?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從那天帶走土娃也有十天了吧,真不知這個安如清倒底哪里發瘋,非要跟土娃過不去!若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這也實在是太牽強了。
「先生……」吳老板不死心地提醒著,紅玉與玉竹的對話聲音僅限兩人听到,目前紅玉還不想自己曾是安王妃這個事實。
紅玉的眉蹙得越發得緊了些「堂上不是有現成了兩位大夫嗎?今日確有急事,若不行等我回來再說吧。」
「可是……」吳老板再次強求「那位客人態度很強硬……」
「今日先生要出診的地方只怕這京城還沒有人惹得起,所以,這樣的小事還請吳老板自己斟酌著辦。」玉竹抬眼看著吳老板,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射力,冷漠而威嚴。
嗯,終于從玉竹身上看到了一點墨軒與阿子身上帶有的氣勢。
「惹不起的人?」這京城還有誰是惹不起的人呢?除了安如月就是安如清了吧。吳老板眨了眨眼,表情若有所思,倒也沒再強求。紅玉與玉竹快速離開房屋,登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趕到安王府,安如月進宮去了,于是紅玉帶著玉竹又匆匆趕去皇宮,因為玉竹身上帶有身為安如月暗衛地殊腰牌,進宮門倒沒遇到什麼麻煩,很順利地進了宮,听說安如月可能在御書房,兩人便在領路公公地帶領下穿過重重高牆向御書房而去。
帶路的公公姓趙是個年青嘴碎的,一路上不停地打探二人的身份,如今這宮門可不比從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自從安王爺將皇上和太後下了大獄,這宮里但監宮女可沒少清理,那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出去了多少人簡直數都數不清,好在他進宮的晚,還沒來得及站隊,要不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命呢!這兩個人雖然穿得普通,可衣服的料子絕對是好貨,加上長得又清秀可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臉上冷漠平淡的樣子簡直就跟安王爺和清王爺如出一轍!他可得好生伺候著。
听說是兩位大夫,趙公公雖然有些不信,可還是殷勤地裝著問了一些有關保養的話題,見那個丫環不耐地敷衍了兩句,心里雖有些不舒服但表面上也不敢得罪了,忙轉了個話題,開始為她們介紹宮里的環境和各宮住得什麼人,正說得眉飛色舞,迎面來了一隊聲勢浩在的人馬。
紅玉一見,竟是太妃娘娘和王景慧等眾好佳麗,正想繞道避過,不想正被那身著錦衣華服,頭戴金簪鳳冠但妃娘娘逮了個正著「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回太妃娘娘,他們是來找安王爺的大夫。壞了太妃娘娘的雅性還請太妃娘娘饒恕。」趙公公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不得已,紅玉只好上前行禮請安。從第一次見到太妃娘娘,紅玉就對她沒有好感,後來在王府知道她如何對待安如月,就更加沒什麼好感了。
太妃看到玉竹,猛得眨了眨眼,顯然有些意外「你不是如月府里的丫環嗎?什麼時候變成了大夫!」
「回太妃娘娘,奴婢是去給王爺請大夫。」玉竹很平靜地說,倒沒有任何慌張。
「哦?」太妃挑了下眉,看了一眼身邊站著臉色有些緊張地王景慧及眾佳麗,心里微微一沉「如月又生病了?」
「是,王爺的身體一直沒好全。」玉竹沉聲道。
「這孩子,」太妃臉色微微動容,仿佛帶著一絲雄,微垂了下雙眸,掩去眼里的那抹不以為然「那就趕緊帶大夫去看看吧,國事再多也要顧及自個的身體,如月也是,清兒都這麼大了,他也沒說讓清兒替他分擔分擔,你說這清兒好歹也是打過仗當過將軍的人,難道在政事國事上會沒有見地嗎?唉!總是這麼讓人操心。好在這宮里還有你們陪我這老人家說說話了。」
「瞧太妃娘娘說得,能陪你說話那可是我們的福分……」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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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佳麗頓時像炸開了的水,各種各樣的奉承恭維,層出不窮,哄得太妃娘娘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再也听不下這樣可笑的言辭,紅玉快步轉身離去。
「等等!」太妃娘娘突然又叫住了她們「這位大夫的背影好像在哪里見過……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腳步一頓,紅玉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硬,轉過身,緩緩抬起頭。
盯著紅玉的臉,太妃仔細端祥了一番,易了容的紅玉她自然沒有見過,可紅玉身上那種似曾相識的氣質讓她有些迷惑「……你叫什麼?那個醫館的?」
「回太妃娘娘,在下是億草堂的葉靜葉大夫。」紅玉不卑不亢地回答。心里卻竄著火苗,這死老太婆到底還想問什麼?她可急得找王爺救方琰呢!
「億草堂的葉靜?」太妃想了想,扭頭問玉竹「怎麼,比宮里但醫還厲害嗎?你們王爺還專門從宮外請大夫。」
「王爺這病就這位葉大夫看得好,王爺已經吃了好幾副藥,就認葉大夫的藥。」玉竹回答得有模有樣的。
听到這話,太妃控制不住地冷笑了兩聲「這麼說比曾經那位安王妃還厲害呢。」
此話一出,現場每個人的臉色都僵了僵,神情各異。
下意識瞟了紅玉一眼,玉竹有些不知所措,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呵,」太妃樂了「還真有這樣的人?!哀家倒要仔細瞧瞧……」
「母妃,」安如清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扭頭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紅玉「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清兒!」一見到安如清,太妃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多,她拉著安如清的手正想為他擦擦汗,卻被安如月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就連手也趁機從太妃那里掙了開。
「母妃,她是誰?」安如清仿佛沒看到太妃失落的表情,心情極好地指著紅玉又問。
「一個大夫,」太妃低沉地說,突然似想起什麼「清兒,不如讓這位大夫替你診診脈,你哥府里的丫頭說這位大夫的醫術比以前那個王妃還高……」
「是嗎?」安如清似笑非笑地看著紅玉,「那就試試吧。」
太妃顯然沒料到安如清會這麼干脆就答應了,要知道,安如清對大夫的要求那不是一般的高,除了以前主動讓安王妃就過診,其他大夫的藥統統不屑一顧的「真的?那好,那好,那個,葉大夫是吧,還不趕緊給清王爺看看……」
心里的火早已竄得老高老高,紅玉卻必須壓著,太妃不知道她是誰,可安如清卻是知道的,如果身份,依太妃對她的厭惡,說不得會一激動就要了她的命,可現在她急得找王爺,實在不想跟他們在這里耗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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