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權志龍在演唱會上破格表演可能會為他帶來刑事處罰的時候,薛景書恨極了自己的「先見之明」,就算她為此還與權志龍鬧了些矛盾,可她寧願是自己錯了。♀
擺在面前的一個更大的問題是,她應該怎麼面對權志龍?這個時候去安慰的話,會不會有些炫耀的成分?
「我說你不會有事,信我一次,怎麼樣?」
這條短信發出去以後,薛景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戀人走到小心翼翼揣摩對方心理的地步,不能不說很可悲。
之後的短信里,薛景書沒有提到那時的意見相左,也沒有提到正在上演的風波,她說兩個人一起創作的《howtolive》,說自己對于演藝事業的想法。
「《howtolive》一首歌足有五分鐘還多,我覺得都可以拍部短劇然後拿它當配樂了,短劇就講主角如何四處踫壁然後陷入迷茫,不過現在不行,我可不想被說侮辱了什麼。」
「前幾個月風頭出得太多了,所以要收斂一段時間,不過全公司上下都是急性子,beast2010年打歌次數估計不會低于四次,我也不能指望他們能讓我休息很久,估計沒幾天又要看劇本了。」
「《原來是美男》中我沒能完成突破,也許挑一個像uhey那樣比較有個性的角色會輕松一點,可現在在電視劇中找到有個性的女主角好像很難啊。我現在不能選配角,不然就掉價了,客串的話倒是可以試一下。」
「最近在hip-hop方面有一些靈感,不過tablo前輩說我寫的詞劇情性過強了,當演員的後遺癥?」
……
權志龍可以了解到薛景書正在過的生活,她蟄伏下來,等待話題冷卻,但絲毫沒有放松。練習,學作詞,乃至通過閱讀開拓視野,一個人的薛景書,日子依舊緊張而忙碌。他忽視了一件事,那就是薛景書在等待他對感情問題的回應。
他偶爾回一兩句,迎合薛景書的話題,而沒有提自己的事,個人演唱會是權志龍十余年來的夢想,他為之付出了很多,結束時也覺得十分滿足,所以在第二天從網上看到演唱會得到的那一堆惡評以後,權志龍差一點當場崩潰。
尋求支撐的最好對象本來是薛景書的,她既是權志龍的戀人,又與權志龍一樣渴求突破與創造。但偏偏兩個人剛因為破格表演的事產生了些不愉快,第二天薛景書就一語成讖,有些話權志龍還真說不出口。
薛景書的狀態權志龍倒是猜得到一些的,以他對薛景書的了解,薛景書應該是擔心自己的狀況又怕觸動自己的神經,只好通過這種方法盡力而為,這很符合他之前對薛景書的印象。
如果他不知道辱韓事件中薛景書那些舉動背後的意圖,是不是會好一點?薛景書若是隱瞞,他決計不會知曉,然後繼續著那在一起的幸福——
可惜,沒有如果。《》
在從楊賢石口中得知了事件將要到來的結局後,權志龍一邊感嘆薛景書的手段,一邊心情復雜地給薛景書發了短信︰「事情已解決,不必擔心。」
「你是說,JYP要和你解除合約?」薛景書有心理準備,卻仍覺得這個消息有些突然,樸振榮和2PM的其他成員現在還口口聲聲地說樸宰範會回來呢,「為什麼?」
「那件事是一個原因,我以前也不是很听話,說過公司的不是,像合約不合理之類的,在他們眼里,我估計已經成為定時炸彈一類的東西了吧。」樸宰範苦笑。
不,這些還不夠……薛景書思忖著,JYP對放棄樸宰範的後果不可能沒有預見,而之前樸宰範說的原油,與可能產生的後果並不對等。但現在追究原因是什麼並非最重要的︰「那後面的事打算怎麼處理?」據薛景書所致,hottest中間還有不少在準備樸宰範回歸以後的慶祝活動,知道樸宰範居然永久退隊,不鬧起來才怪。
「在這一點上我和他們談崩了,他們想對外說,原因是我犯了嚴重的錯誤。」樸宰範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說不清是憤怒、傷心還是無奈。從九月到現在,樸宰範的身份都是徹頭徹尾的棄子一枚。
混賬,薛景書暗罵了一句︰「那……nichkhun他們有表示嗎?」
那一邊陷入沉默,很久以後樸宰範才緩緩道︰「不知道,我們這段時間沒有聯系。」
薛景書可以理解這種情況的出現,卻還是有一股讓她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你有什麼打算嗎?」
「現在算是回不去了,留在西雅圖打工吧,也許後來還能找一份固定的職業,做不成歌手又不會死」,樸宰範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堅決一些,反而泄露了他心里的失望,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隊友,「多拉米,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等韓國那邊事情出來的時候,你不要再牽連到里面了」就連樸宰範也知道,薛景書要是再站出來,決計不會像上次一樣幸運。大眾或許還會贊美薛景書對朋友的義氣,可相比徹底得罪JYP的後果,這些贊美詩不值一提的。
「我知道了」,薛景書心里很不是滋味,盡管她知道樸宰範後來回到了韓國,還與sidusHQ簽約,可是很明顯,留在2PM對他的發展更有好處,但如今,他被公司和隊友集體放棄了,「宰範,記得你在韓國交的朋友里面,我是真的」。
「你還是假的不成?」樸宰範被薛景書的話逗笑了,「我這幾天都在想,當我在美國生活的時間久一點以後,也許會覺得韓國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夢醒了,我回去過我本應過的生活,能提醒我有些事真實地發生過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喂,樸宰範,你什麼時候這麼酸了?」薛景書笑罵,心里卻也有些發酸,要是她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按常理推斷以為樸宰範真的沒辦法回來,不知又會是什麼感受,「小子,你要把過去的事忘記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將來沒準要去美國發展,還想著你是我在那邊的第一條人脈呢」。那一邊,樸宰範只是「呵呵」地笑著,欣慰于失望之中破土而出。
果然解約了,薛景書對于這個結果不是太意外,樸宰範作為隊長後來卻換了東家,薛景書之前猜測原因的時候連和平分手都沒想過。至于2PM另六名成員……薛景書自己肯定是要與樸宰範站在一邊的,如果他們只是被動接受公司安排,維持過去的交情不可,如果——她跟那六個人過去的交情也沒有多深。
看來在復出之前,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樸宰範的事情倒還在其次,知曉結局的她沒必要過多參與,只是為事情中就走到這一步有些傷心罷了,可是權志龍那邊……這些天薛景書一直在費盡心思地編寫短信,權志龍的回應則仍然很冷淡,這讓薛景書心里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時隔這麼長時間,權志龍還是介意著那些事。
面對權志龍的時候薛景書犯了不少錯誤,開始由于戒備心、後來又有不希望對方了解到自身陰暗面的想法,薛景書隱瞞了不少東西,而後又將一堆「猛料」全部告訴了權志龍,權志龍現在這個樣子,薛景書很不舒服,卻也知道不能怪對方。
希望這一次,我的做法是對的吧。
「我們分手吧。」這是薛景書的決定,在權志龍告白的那家咖啡店,薛景書提出了分手。
權志龍臉上寫滿了驚異,如果人一個人知道兩人間發生的事,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兩人間產生了矛盾不假,但薛景書之前表現得一直是在努力試圖挽回,不積極的人是權志龍。任誰都不會想到,薛景書會忽然提出分手。
「景書姐,我不是故意要冷落,只是暫時……」權志龍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憚度讓薛景書失望了,不過他確實不是故意的,先要為了演唱會奔忙,過後又鬧出破格表演的事情,薛景書的問題又不是一時半會能想通的,薛景書應該能理解這些啊?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沒有勇氣了。」薛景書說。權志龍把還沒出口的那些話收了回去,看著薛景書。
「你現在面對我也很痛苦,是不是?我身上有你喜歡的地方,也有你無法接受的地方,而你還做不到讓矛盾之處同意,我堅持到這個時候,也是在想不出怎樣才能讓你做到這一點。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曾有過傷害你的故意,當然我知道,我曾經令你很辛苦。」
權志龍的雙手絞在一起,放在桌上,默不作聲地听著薛景書的陳述。薛景書的語速不快也不慢,聲音一如既往地好听,盡管有時會。他的思緒回到兩人成為準男女朋友的那一天,曾經的激動若即,若離。
「我思考過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也許是我們在一些地方又根本性的意識差異,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在我對你還有防備心的時候答應與你交往,也許你對我的改變沒有做到平衡,我愛你卻不知道怎樣去愛,仍然沿用著自己的詭異思維。」薛景書自嘲地笑了笑,經歷了穿越這種事,思維要是與常人無異才奇怪吧。
「走到這一步的原因多種多樣,但有一點是明確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現在的問BigBang今年主要在日本發展,我們見面的時間會很少,帶著問題分隔兩地,會產生更多的麻煩。志龍,我不想我們之間剩下的那些感情,最後被慢慢消磨掉,甚至最後生出怨忖來。成不了戀人連朋友也沒法做,不是很可悲嗎?」
「所以你要與我分開,至少最後關系不會太僵?」權志龍反問道。薛景書的作法不知為何很像在大盤走勢還不明朗的時候賣掉股票保本。
「那你覺得這樣下去,我們有多少可能?我是沒有信心。」
「對你,還是對我?」
「都沒有。」薛景書直接回答。
薛景書堅決的口氣令權志龍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過去的幾段感情持續的時間都不長,人又常混跡于夜店,在出了問題的情況下長期分隔兩地,要讓薛景書新人他的感情會一點變化也沒有,權志龍自己都覺得這是強人所難。
權志龍令人不放心的是他的長情程度,發生這種情況兩個人又沒法經常見面,猜疑、埋怨之類都有可能出現,薛景書倒不是擔心權志龍會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權志龍不是什麼純情少男,但也沒渣到那個地步,她只是不想讓自己與權志龍共建的回憶被毀掉,就像她先前對權志龍所說的一樣。「志龍,現在這個樣子,你和我都不好受,相愛,然後相互折磨,直到把那些感情都消磨干淨,然後老死不相往來,何必呢?」
說到這里薛景書不禁想起她與權志龍母親的對話,沒想到不到一個月就成了現實。她喪失了信心,為了終結兩個人的痛苦而選擇分開,這取舍听上去怎麼那麼諷刺呢?
坐在那里沉默了很長時間,權志龍終于點了點頭︰「好,如你所願。」
他露出了一點輕松的表情,盡管他知道這樣很不應該。為了這件事權志龍這兩個月也糾結得很痛苦,也許薛景書說得對,分開對兩個人都有好處。權志龍還有一點自己的想法,現在他把薛景書當伴侶看,可能因此才無法接受薛景書在辱韓事件中的作法,如果關系改變的話,視角和鞋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不過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在這里提出來︰「景書姐,有件事我曾經問過你,現在想再問你一次,你,愛過我嗎?」薛景書說她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情景,權志龍感覺仿佛就在昨天一樣。
「這個問題好像變了一點」,薛景書回憶起了那個兩人都行走在崩潰邊緣的夜晚,在對方面前各自勉強地守護著各自的自尊心,「不必說愛過了,我現在對你的情感仍然是愛,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對我的改變是片面的,至少在我眼里,愛依然與無關,只有生長于心中的意念才是持久的,其他的都無法一直擁有,我始終堅信這一點」。
「我知道了。」權志龍說,隨後便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結果比想象中來得容易,薛景書的神經稍稍放松。如果權志龍不松口的話,她能否堅持下去還是數,做出這個決定,她也是掙扎了很長時間的。但在放松的同時,薛景書心里又有一些隱隱的失望,這很矛盾,她想讓權志龍接受自己滇議,卻又期待被挽留。希望這回他不是在用以前想和女朋友分手時用底路,故作冷淡等人開口,薛景書期望自己對權志龍能有所不同,至少,不是需要用那種套路對待的女人。
偶爾眼神交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用的還是看戀人的目光,在尚有感情的時候分開,無論是薛景書抑或是權志龍,都有著自己的私心。
「我先走了」,權志龍站起來,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景書姐,路上小心」。
薛景書點頭︰「我知道了,你也一樣,志龍。」
權志龍在門外等了很久,薛景書依舊沒有從里面出來。權志龍想象得到薛景書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的樣子,躊躇了半晌,終于選擇一個人離開。
答應分手的時候,權志龍想的事自己能否早一點找到面對薛景書的正確態度的問題。可回到公司,那間他曾經與薛景書一同創作《heartbreaker》的錄音室,權志龍忽然有了一種恐慌感。
他沒有必要擔心薛景書是否會「另覓新歡」,因為對她而言與一個人建立愛情實在太辛苦了,可也正因如此,即便權志龍後來想通了想重新開始,薛景書也不見得會有勇氣。
結束了,都結束了。
咖啡已經變得冰涼,這句話仍在薛景書的腦海里回響。
薛景書用的手把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從包中拿了出來,她平常用這個東西來記下自己偶然的靈感,真正要做的事都是記在她的大腦里的,不過現在看來,記事本終于可以干它的「本職工作」了。
電視劇角色爭取,希望較大,然而對手強勁,也許還要和那個人合作,不可松懈。
解約原因尚不明朗,靜觀其變,盡力不摻進此事件中,也不能讓人誤以為態度發生轉變。
創作方面,作詞練習初見成效,可嘗試與作曲、編曲結合……現在就可以了!
一件件列著自己當下要做的事,薛景書緊咬著下唇,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她仿佛在進行一場回歸,從孤獨的牢籠里走出一步,又退縮回去,把牢籠修不好。過去在里面的生活本來就不錯,外面的風景盡管很好,但忽冷忽熱,人心里充滿了不安全感。
她越發覺得自己的作法算是明智的,從權志龍以往的幾次戀愛來看,他愛的時候會很投入,感情消退的時間卻也比較快。在這個時候抽身而退,應該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選擇吧。
你要是知道我的想法,一定又會覺得我冷血了,是不是,志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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